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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著作《墨子》:28章 天志(下)(3),原文、註釋及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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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戰國時期的哲學著作,一般認爲是墨子的弟子及後學記錄、整理、編撰而成,共分爲兩大部分:一部分記錄墨子言行,闡述墨子思想,主要反映墨家前期的思想;另一部分被稱爲墨辨或墨經,着重闡述墨家的認識論和邏輯思想。《墨子》原有71篇,當前通行本只有53篇,佚失了18篇,其中8篇只有篇目而無原文。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詳細的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墨子·28章 天志(下)(3)

在上一篇天志(中),墨子提倡“天志”說,是用“天志”來作爲王公大人和天下萬民言行的尺度的,他認爲只有“天志”纔是人類行爲的客觀標準。

墨子認爲:上天的意志不但在消極方面限制人們某些事情不能做,並且在積極方面還鼓勵人們,某些事情要努力去做,天志希望人有力相營,有道相救,有財相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國家安定、萬民團結、經濟繁榮、百姓安居樂業。

哲學著作《墨子》:28章 天志(下)(3),原文、註釋及翻譯

【原文】

故子墨子置立天之以爲儀法,若輪人之有規,匠人之有矩也。今輪人以規,匠人以矩,以此知方圓之別矣。是故子墨子置立天之,以爲儀法,吾以此知之士君子之去義,遠也!何以知之士君子之去義遠也?今知氏大國之君寬者然曰:“吾處大國而不攻小國,吾何以爲大哉?”是以差論蚤牙之士,比列其舟車之卒,以攻罰無罪之國,入其溝境,刈其禾稼,斬其樹木,殘其城郭,以御其溝池,焚燒其祖廟,攘殺其犧牷。民之格者,則剄拔①之,不格者,則系操②而歸,丈夫以爲僕圉、胥靡,婦人以爲舂酋。則夫好攻伐之君,不知此爲不仁義,以告四鄰諸侯曰:“吾攻國覆軍,殺將若干人矣。”其鄰國之君,亦不知此爲不仁義也,有具其皮幣,發其綛③處,使人饗賀焉。則夫好攻伐之君,有重不知此爲不仁不義也,有書之竹帛,藏之府庫,爲人後子者,必且欲順其先君之行,曰:“何不當發吾府庫,視吾先君之法美?”必不曰“文、武之爲正者,若此矣”,曰“吾攻國覆軍,殺將若干人矣”。則夫好攻伐之君,不知此爲不仁不義也。其鄰國之君,不知此爲不仁不義也。是以攻伐世世而不已者。此吾所謂大物則不知也。

所謂小物則知之者,何若?今有人於此,入人之場園,取人之桃李瓜薑者,上得且罰之,衆聞則非之。是何也?曰:不與其勞,獲其實,已非其有所取之故。而況有踰於人之牆垣,抯格人之子女者乎!與角人之府庫,竊人之金玉蚤①絫者乎!與踰人之欄牢,竊人之牛馬者乎!而況有殺一不辜人乎!今王公大人之也,自殺一不辜人者,踰人之牆垣,抯格人之子女者,與角人之府庫,竊人之金玉蚤絫者,與踰人之欄牢,竊人之牛馬者,與入人之場園,竊人之桃李瓜薑者,今王公大人之加罰此也;雖古之堯、舜、禹、湯、文、武之,亦無以異此矣。今之諸侯,將猶皆侵凌②攻伐兼併,此爲殺一不辜人者,數千萬矣!此爲踰人之牆垣,格人之子女者,與角人府庫,竊人金玉蚤累者,數千萬矣!踰人之欄牢,竊人之牛馬者,與入人之場園,竊人之桃李瓜薑者,數千萬矣!而自曰:“義也!”

故子墨子言曰:“是蕡我者①,則豈有以異是蕡黑白、甘苦之辯者哉!今有人於此,少而示之黑,謂之黑;多示之黑,謂白。必曰:‘吾目亂,不知黑白之別。’今有人於此,能少嘗之甘,謂甘;多嘗,謂苦。必曰:‘吾口亂,不知其甘苦之味。’今王公大人之政也,或殺人,其國家禁之。此蚤越②有能多殺其鄰國之人,因以爲文義。此豈有異蕡黑白、甘苦之別者哉!”

故子墨子置天之以爲儀法。非獨子墨子以天之志爲法也,於先王之書《大夏》之道之然:“帝謂,予懷明德,毋大聲以色,毋長夏以革,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此誥③之以天志爲法也,而順帝之則也。且今之士君子,中實將欲爲仁義,求爲上士,上欲中聖王之道,下欲中國家百姓之利者,當天之志而不可不考察也。天之志者,義之經也。

哲學著作《墨子》:28章 天志(下)(3),原文、註釋及翻譯 第2張

【註釋】

① “拔”爲“殺”字之誤。

② “操”爲“累”之誤。

③ “綛”爲“總”之誤。

① “蚤”爲“布”字之誤。

② “凌”,侵犯。

① “蕡”,“紊”之假借字,亂。“我”爲“義”字之誤。

② “蚤越”當爲“斧鉞”。

③ “誥”爲“語”字之誤。

【翻譯】

所以墨子設立天志,作爲法度標準,就像車輪師傅有圓規,木匠有方尺一樣,現在車輪師傅使用圓規,木匠使用方尺,以之知道方與圓的區別。所以墨子設立天志作爲法度標準,我因此而知道天下的士君子離義還很遠。怎麼知道天下的士君子離義還很遠呢?現在大國的君主自得地說:“我們處於大國地位而不攻打小國,我怎能成爲大國呢?”因此差遣他們的爪牙,排列他們的舟車隊伍,用以攻伐無罪的國家,進入他們的國境,割掉他們的莊稼,砍伐他們的樹木,毀壞他們的城郭,以及填沒他們的溝池,焚燒他們的祖廟,屠殺他們的牲口。人民抵抗的,就殺掉,不抵抗的就捆縛回去,男人用作奴僕、馬伕,女人用作舂米、掌酒的家奴。那些喜好攻伐的君主,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還以此通告四鄰的國君說:“我攻下別國,覆滅他們的軍隊,殺了將領多少人。”他鄰國的君主,也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又準備皮幣,拿出倉庫的積藏派人去犒勞慶賞。那些喜好攻伐的君主又絕對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又把它寫在簡帛上,藏在府庫中,讓後世子孫必定要順從他們先君的志行,說道:“爲什麼不打開我們的府庫,看看我們先君留下的法則呢?”(那上面)必定不會寫着“、武王的政績如此”,而必定寫着“我攻下敵國,覆滅他們的軍隊,殺了將領若干人”。那些喜好攻伐的君主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他的鄰國君主也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因此攻伐代代不止。這就是我所說的士大夫、君子們對於大事全不明白的緣故。

哲學著作《墨子》:28章 天志(下)(3),原文、註釋及翻譯 第3張

所謂小事則知道,又怎麼講呢?比如現今這裏有一個人,他進入別人的果場菜園,偷竊人家的桃子、李子、瓜菜和生薑,上面抓住了將會懲罰他,大衆聽到了就指責他。這是什麼原因呢?是因爲他不參與種植之勞,卻獲得了果實,取到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緣故。何況還有翻越別人的圍牆,去抓取別人子女的呢!與角穿人家的府庫,偷竊人家的金玉布帛的呢!與翻越人家的牛欄馬圈,盜取人家牛馬的呢!何況還有殺掉一個無罪的人呢!對於殺掉一個無罪的人,翻越人家的圍牆抓取別人的子女,與角穿別人的府庫而偷取人家的金玉布帛的,與翻越別人的牛欄馬牢而盜取牛馬的,與進入人家的果場菜園而偷取桃李瓜果的,現在的王公大人對這些都要加倍懲罰;即使古代的聖王如堯、舜、禹、湯、、武王等治政,也不會與此不同。現在天下的諸侯,大概還全都在相互侵犯、攻伐、兼併,這與殺死一個無辜的人相比,罪過已是重幾千幾萬倍了。這與翻越別人的圍牆而抓取別人的子女相比,與角穿人家的府庫而竊取金玉布帛相比,罪過也已數千萬倍了。與翻越別人的牛欄馬圈而偷竊別人的牛馬相比,與進入人家的果場菜園而竊取人家的桃、李、瓜、姜相比,罪過已數千萬倍了!然而他們自己卻說:“這是義呀!”

所以墨子說道:“這是混亂我的說法。這跟混淆黑白、甜苦的辨別,有什麼不同的嗎?假如現在這裏有一個人,少許給他看一點黑色,他說是黑的;多給他看些黑色,他卻說是白的。結果他必然會說:‘我的眼睛昏亂,不知道黑白的分別。’假如現在這裏有一個人,少許給他嚐點甜味,他說是甜的;多給他嘗些甜味,他說是苦的。結果他必然會說:‘我的口味亂了,我不知道甜和苦的味道。’現在的王公大人施政,若有人殺人,他的國家必然禁止。如果有人拿兵器多多殺掉鄰國的人,卻說這是義。這與混淆黑白、甘苦的做法有什麼區別嗎?”

所以墨子設立天志,作爲法度標準。不僅墨子以天志爲法度,就連先王的書《大夏》(即《詩·大雅》)中也說過:“上天對文王說思念有光明的人,他不大顯露聲色,也不崇尚侈大與變革,不逞能弄巧自作聰明,而是順從天帝的法則。”這是告誡周文王以天志爲法度,順從天帝的法則。所以當今天下的士大夫、君子們,如果內心確實希望實行仁義,追求做上層人士,在上希望符合聖王之道,在下希望符合國家百姓的利益,對天志就不可不詳加考察。天的意志,就是“義”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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