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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寇志第七十五回(下):東京城英雄脫難,飛龍嶺強盜除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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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寇志》是清代作家俞萬春創作的白話長篇英雄傳奇小說,此書草創於道光六年(1826年),寫成於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是對明代小說《水滸傳》的續寫,又稱《結水滸全傳》或《結水滸傳》。接下來本站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此書塑造了法術高強的陳希真、陳麗卿父女及雲龍彪、劉慧娘等智勇雙全、全忠全孝的形象,讓他們去輔佐張叔夜圍巢梁山,把一百單八將盡數擒拿殺光,其剝去也永世不得翻身,體現了“尊王滅寇”的宗旨。

第七十五回(下) 東京城英雄脫難 飛龍嶺強盜除蹤

蕩寇志第七十五回(下):東京城英雄脫難,飛龍嶺強盜除蹤

卻說陳希真父女二人,自從初一日一清早逃出東京,一路馬不停蹄,走了一日一夜。次日辰牌時分,早到寧陵地界。那個地名,叫做柳浪浦。右首一條大路,卻通那歸德府虞城縣。一路上,只見地方官亂哄哄的辦大兵差役。希真立住馬,看那四面無人之際,父女二人岔進那條大路,放緩轡頭而行。希真道:“好也,我們今日方纔脫了虎口,可以放心大膽,緩緩而行。我一時匆忙,失於檢點,改換裝束時,卻被那廝們看見。孫靜這刁徒,必然想到,尋蹤跡追趕。他必不料我們進這條路,我們也不改換服色了,只管走我們的。”麗卿道:“爹爹,今夜還走不走了?”希真笑道:“癡丫頭,我這般說,你不聽得?今夜好教你享福!”

父女二人又行了三四十里,一路花明柳暗,水綠山妍。那麗卿在馬上,有些搖樁打盹。希真道:“卿兒,前面不遠,就有宿頭。”又走了幾裏,到了個市鎮上。已是未正時分。尋了個大客店,父女二人下馬,兩個搗子牽了頭口進去,找間乾淨房屋。麗卿去尋了個淨桶,更了衣。希真叫店家做飯,麗卿道:“孩兒不吃飯了。”房裏倚了梨花槍,去摸些乾糧,討口水一吃;便去包袱裏怞出那牀薄被,脫去靴子,撮去兜兒,把弓箭寶劍去桌上一丟,倒剝下戰袍戰裙,一團糟塞在牀鋪裏面,倒翻身拉過被來便睡。希真去照應了頭口,去看了飯,亦覺得有些睏倦,走進房來,只見麗卿已鼾鼾的睡着,東西丟了一世界。希真笑道:“到底還是個孩子,不曾熬煉得。”想着他又可憐,只得去替他收拾好了,把那被與他蓋好。自己吃了些茶飯,對店家道:“我們辛苦了要睡,不必來問長問短。”遂關上門,解衣而寢。不覺窗外雞啼,希真起來,推醒了麗卿,店裏那些人已都起來。

父女二人梳洗裝束已了,吃些茶飯,上馬就走。行夠多時,天色已明。希真對女兒說道:“我兒,出門不比在家,昨日你雖睏倦,不合把行車亂丟。包袱裏都有細軟,吃人打眼怎好?你一雙腳在被外,我與你蓋好。下次須精細着。”麗卿道:“孩兒昨日委實乏了,便是這張弓也忘了卸弦。熬夜趕急路,恁的吃力!”希真笑道:“誰教你務要割他們的耳朵,卻吃這般廝逃!”麗卿看那山明水秀,甚是歡喜,道:“爹爹,想孩兒在東京長大,卻不能時常遊覽。雖有三街六市,出門便被紗兜兒廝蒙着臉,真是討厭。那得如此風景看!”希真道:“你也愛山水麼?”麗卿道:“這般畫裏也似的,如何不愛!”

那時正是四月初旬,天氣有些躁熱。忽到一處池塘,當中一條長堤,堤的兩旁都是嫋嫋的楊柳。池塘對面那一岸,卻有一村人家。父女二人縱馬上了長堤,那兩邊柳樹遮蔽着日光,卻十分清涼。麗卿仰面看道:“那得如此長堤,直到沂州府,豈不大妙!”希真道:“天氣漸覺熱了,你我兩個包袱拴在腰裏,卻耐不得。你且少待,我去前面人家的所在,僱個莊家來挑着走,落得身子鬆動。”麗卿道:“孩兒也正這般想。老大包袱,拴在腰裏,不但躁熱,倘或遇着什麼強人,廝殺亦不靈便。”希真罵道:“討打的賤人,出門出路再不說吉祥話,開口閉口只是廝殺!再這般胡說,吃我老大馬鞭劈過來。”麗卿咬着脣笑,輕輕的說道:“既不爲廝殺,兵器卻帶着走……”希真回過身來,揚起馬鞭道:“你再說下去!”麗卿低着頭只是笑。希真下了馬,解去包袱,帶些散碎銀子;又教女兒也下了馬,把頭口拴在柳樹上,包袱、朴刀都交付他道:“好好看守着,我去了就來。不要只管瘋頭瘋腦的,吃那往來人笑。”麗卿笑道:“那個瘋頭瘋腦?”

希真順着那條路,到了那人家處,卻也是個大市鎮。看了一歇,尋了個莊家,與他說定了價錢,問了他的姓名住址,叫他寫了一紙送行李到沂州府的承攬。央他左右鄰都書名着押,把來收起。先付他些安家盤費,又照例謝了鄰人。那莊家是個筋強力壯的後生。當時提了根滑溜溜的棗木扁擔,自己也有個小包袱拴在腰裏,雄赳赳的隨着希真迴轉柳堤,只見麗卿正立着閒看。莊家到面前,相了相那包袱,道:“二位官人,這包袱好打開來否?”希真道:“你要開他則甚?”莊家道:“一大一小,輕重不勻,配好了好挑。”希真道:“有何不可。”便同麗卿把兩個包袱勻好了,希真又把兩個鐵絲燈籠捎上。莊家穿上扁擔,挑在肩上道:“兩個包袱,卻恁的重,路上倒要小心。”希真道:“你休嫌重,我還買點零碎搭上。”莊家道:“再重些我也挑得。只是到了地頭,多把些酒錢與我。”希真道:“何用你說。”希真同女兒提了兵器上馬,同到那市鎮上。希真道:“我們買些酒肉吃。”三人同去吃了一回。希真又去買了兩把雨傘、幾張油紙,防天落雨;那莊家也去買了一把傘,都搭在擔上。希真路見那黃酒、牛肉甚好,又買了個葫蘆,盛了幾斤酒,黃牛肉也切了三五斤帶着。

三人離了市鎮,奔上路就走。莊家道:“二位官人從東京到沂州府,爲何打從這條路走?”希真道:“我們有別的事,必須往這裏過。”莊家道:“二位官人都做什麼官?”希真道:“都做提轄。”莊家道:“這位小官人是你那個?”希真道:“是我兒子。”莊家稱讚不已,道:“這位小官人,年紀不上二十歲,手裏這枝梨花古定槍,怕不是四十來斤。若使得出時,卻了得!”麗卿笑道:“你卻識貨。莫非也在道,說與小可聽聽。”莊家道:“不瞞二位說,小人今年二十二歲,徹骨也似好耍槍棒。雖也學得幾路,只恨傢俬淡泊,不能拜投名師。”希真笑道:“你既這般好,且把你生平學的說些我聽。有不到處,好指撥你。”那莊家大喜,便賣弄精神,一面走,一面指手畫腳,夾七夾八的說了一大片。有些也聽得,有些難免發笑。麗卿笑道:“你把與我做徒弟還早哩!可惜你住在此地,若肯同我們在沂州府,似你這般身材,教你一年過來,包你一身好武藝。”莊家嘆道:“那得有此福緣。”當夜投宿,那莊家便來請教,父女二人便指授他些。那莊家十分歡喜,一路小心伏侍,顛倒把錢來買酒肉,奉承他們父女。

蕩寇志第七十五回(下):東京城英雄脫難,飛龍嶺強盜除蹤 第2張

話休絮煩,三人連行了幾日。日裏都是平穩路,夜裏都就好處安身。每晚得空,莊家便來請教武藝。已到碭山地界。路上過往人見了麗卿,無不稱讚道:“好一個美少年,卻又是個軍官。”那麗卿坐在馬上,空着雙手沒事做,你看他掛了梨花槍,握着那張鵲華雕弓,怞一枝箭搭在弦上,看見蟲蟻兒便去射。不論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樹上歇的,但不看見,看見便一箭取來。那莊家又助他的興兒,有時他不看見,便指引他;射落地,便連忙放下擔兒,替他連箭取回。麗卿接過手,把箭仍收了,卻把蟲蟻兒來鞍鞽上,慢慢地拔毛。有那毛片異樣可愛的,便連皮剝下來耍子。希真只是埋怨道:“你們恁地沒得吃,只管去射他做甚,豈不耽誤了路程?”麗卿那裏肯聽。

一日,行到一個所在,只見一條大嶺當面。上得嶺來剛一半,只見一個粉板牌樓,上面大書着“飛龍嶺”三字。希真道:“我幼年時從此地經過,曾記得這飛龍嶺那面轉灣處,叫做冷豔山。轉落北,一直有一百多裏沒人煙。此刻時候已是午過,眼看趕不到了,嶺上有幾個小店,只好在這裏安歇。”又上了幾步,有兩個客店,火家來兜攬道:“西來的客官,東去宿頭遠哩!就我家安歇,有好房間,好槽道!”一面說,一面去莊家手裏奪了那副擔兒,先挑着走;一個便來攏頭口。希真跳下馬來道:“且慢,我要自己看來。”那火家應道:“不消看得,只有我家的好。”說着,同到嶺上。只見左側一帶房屋,有五七家小店面,帶賣些雜貨。東頭盡處,有一座大客店。店門那邊一顆大槐樹,過去便是下嶺的路。那個火家把擔兒直挑了進去。麗卿也到店門首,跳下馬來,那枝槍和弓箭已是莊家接了。麗卿按着那口青-劍,走進店去。希真看了看道:“我三十年前從此過,卻不見這個大店。”只見那樹下坐着一個黑森森的肥胖大漢,攤着胸肚,露出一溜黑毛,腿上生着老大一個爛瘡,敷些藥,流膿出血的把腿擱在一張柳木椅上。看見他三人到來,心中歡喜;又見那般兵器,也有些吃驚,點着頭叫道:“客官請進,我起立不便,休罪。”說着,便叫個火家扶綽進來,到櫃檯裏。櫃檯邊又一個婦人在那裏做生活,見他們來,便起身接應道:“客官,隨我來!”三人看那裏面,院子十分寬闊:上面高坡上三間正廳,旁邊右首一帶耳房,左側好幾間槽道,還有幾條-堂通後面。那兩個搗子牽那兩匹馬到槽上去,希真道:“待他收收汗,不要當風便揭去鞍子。”兩個搗子道:“我們伏侍慣頭口,這些怕不省得。”

那婦人引他三人到高坡正廳上道:“右邊這間朝南向日,十分明亮。”進去看時,上面一張正牀,側首一個小鋪,一張柳木桌子,幾把椅子。那婦人道:“牀鋪不夠,別間好去拆。”希真道:“夠了,我們這莊家他另外睡。”那婦人道:“耳房裏好歇。”麗卿看那婦人,四十光景年紀,生得鼻高顴大,眼有紅筋,穿一件紅春紡短衫兒,也露着胸脯,系一條青綾子裙,單衩褲,搽抹着一臉脂粉,梳一個長髮心元寶髻。麗卿道:“奶奶,你是店主?”婦人道:“正是。”希真道:“那大漢是誰?”婦人笑着道:“是我的公公。”麗卿道:“你養家人那裏去了?”那婦人搖頭笑道:“多年沒有了。”

那莊家把麗卿的槍和弓箭都送到房裏放了,卻拿自己的個包袱,提了棗木扁擔,竟到對面左首那間房裏去,對那婦人說道:“我不耐煩那間耳房。倘有客來,我挪出讓他。”自去倚了扁擔,尋個牀鋪安排。那婦人道:“那房又暗又潮,不如耳房乾淨,你倒歡喜這裏。”一面說,一面出去了,心裏想道:“卻有這般美貌的男子!”

蕩寇志第七十五回(下):東京城英雄脫難,飛龍嶺強盜除蹤 第3張

麗卿去上面牀裏,把老子的被先攤好了,卻自己就側首鋪上開了一個鋪,把那口寶劍放在頭邊。一個火家提了桶麪湯進來,問道:“二位客官吃甚的?”希真道:“酒肉我便自己有,你去做兩分飯來,多打些餅。”麗卿道:“你那出籠饅頭,先把些來,一發算錢還你。只要白麪的,蕎麪我卻不要。”火家應了出去。父女二人洗抹了,都把裏面襯衣脫去。火家把一盤饅頭進來,放在桌上道:“白麪黃牛肉饅頭,共三十個。”麗卿道:“爹爹吃饅頭。”希真道:“我不喜饅頭,你餓了先吃。”希真去取那路上買的牛肉,把葫蘆裏酒傾來吃。看見那莊家把一大串野味,血淋淋地掛在那邊房門首,希真縐了眉頭道:“我兒,你卻何苦!此時的蟲蟻兒,傷害他做甚?你們兩個,都這一般孩子氣怎了?明日那副弓箭,我自帶着,省得你再去射。”麗卿道:“爹爹既這般說,孩兒不射便了。”

那麗卿果然餓了,拖過饅頭盤子,低着頭只顧吃,一口氣吃了大半盤。忽然縐了眉頭,口裏一頭嚼着,一頭把那饅頭拍開,看那裏面的餡子。拍了一個,又去拍一個。希真看見喝道:“什麼樣子!將來到了你姨夫家,也是這般?”麗卿道:“不知爲何,這黃牛肉卻這般味。”希真道:“不好吃便少吃些。”麗卿道:“也不是不好吃,只是肝涅涅地。”麗卿被老兒說了兩句,只得把那幾個拍開的也都吃了,還剩了幾個。只見那火家提一壺茶進來,麗卿道:“小二哥,我們這房裏要個淨桶使用。”火家指着屋裏旁邊個土牆門道:“客官要淨桶,這間空屋裏盡有。”

麗卿便起身,進那裏面去。只見那間空屋,陰悽悽地沒有一物。那個土牆門,亦無門扇。那屋裏卻有三四個淨桶,裏面堆些蘆柴。麗卿去揀個乾淨的淨桶坐着,看那側首牆壁上做着木柵,木柵下面有一塊松木板,闊有尺半,長約二丈,橫臥在牆腳邊;外面一個青石攆子,廝挨着那板。麗卿一面更衣,一面看着,想道:“這塊板卻放在這裏,想是防小人的。我那牀鋪裏邊土牆上老大潮溼,何不取他去這當也好。”更衣畢,便走近前,又相了相,要往上拔。那板吃那木柵當住,兩頭又離壁不遠,眼見是怞不出。看那青石攆子,約有三百多斤重,有半尺餘埋在地裏。麗卿想道:“不把這塊石頭搬開,卻怎取得他出?”那麗卿性兒廝強,務要挖那塊板出來,便把那塊青石攆雙手捧定,搖了幾搖,早已離地,輕輕扳倒在一邊,便去掇起那板來。只聽刮喇喇一聲響亮,一陣陰風捲起,透進亮光來。原來那板的盡頭,遮着一個圓溜溜的窟窿。那板裏面兩根索頭拴着,通出牆那面有個關捩子,把索子往裏拉,板便讓開,露出窟窿來;往外拉,板仍蓋上,這面全看不出。被麗卿這一掇,兩根索子都帶進來。麗卿道:“這裏何故做一個洞?”撇了板,便低倒頭往洞裏去張。不張時萬事全休,一張時好不慘人,只見那裏面低坡下,正是個人肉作坊,壁上繃着幾張人皮,樑上掛着許多人頭,幾條人腿,兩三個火家在那裏切一隻人的下身,洞邊靠着一張短梯子。那幾個火家聽見刮喇喇滑車兒響,回頭早已看見有人張他,叫聲:“阿也!”一個喝道:“什麼人敢張?!”麗卿也吃一驚,大叫:“爹爹,這裏是黑店!”

希真正吃酒,聽見這話,一腳跳進空屋裏道:“怎見……?”麗卿道:“你張這洞裏開剝人!”希真一見那洞,急忙跳出。那外面的火家剛進房來,聽得一句,回身便走。希真抓他不及,吃他走了。希真便搶那口朴刀追出房去。莊家撞個滿懷,道:“怎麼是黑店?”希真揮手道:“你快顧自己的命去!打得脫,前面等我們。”莊家忙輪棗木扁擔,往外就走。門前有幾個搗子知道走了風,齊執傢伙打進大門來。那莊家不要性命,一路扁擔,橫七豎八直打出去。倒也吃他打翻了兩個,掙脫身,一溜煙的逃走了。陳希真隨後殺出。同這時候,麗卿已跳出空房,看那屋裏不好使槍,忙去牀鋪上怞了那口青-寶劍,提在手裏,趕出院子尋人廝殺。卻不見一個人,只聽那黑大漢在櫃檯裏面高叫道:“二位好漢息怒!且慢動手,請裏面坐地,有話說!”那麗卿是個繡閣英雄,那省得江湖上結納的勾當,聽得外邊叫喚,提着劍大踏步搶到面前,隔櫃身一劍剁去。那大漢見不是頭,又走不脫,忙搶一條門閂來格。怎抵得麗卿的力猛劍快,飛下去門閂齊斷,一隻左膀連肩不見了,倒在櫃檯裏面。希真趕上那幾個搗子,早已溯死。麗卿見那大漢倒了,把劍略點一點,縱上櫃身,正要結果他,只聽得背後腳步聲響,忙迴轉身,只見那個婦人上半截脫剝着,解去裙子,捻一把五股鋼叉搠來。麗卿托地跳離櫃身,挺劍來鬥那婦人。希真翻身殺入,那婦人縱人院子中間。麗卿橫刺着劍,直趕入去。那婦人卻不是麗卿對手。只見店後面十多個火家,一齊扎抹停當,拿了傢伙殺出來;那外面五七家小店,也都是一起,當時聞變,也一齊取了傢伙擁進來。希真看見,反閃在一邊,讓他們都進完,卻去截住店門,不放一個出去。那店裏店外的鳥男女何止三五十,把麗卿團團圍在該心,叉鈀棍攪一發上。正是:鼠子那堪同虎鬥,蝦兒枉自與龍爭。不知麗卿父女怎樣敵他,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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