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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寇志第八十二回(上):宋江焚掠安樂村,劉廣敗走龍門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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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寇志》是清代作家俞萬春創作的白話長篇英雄傳奇小說,此書草創於道光六年(1826年),寫成於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是對明代小說《水滸傳》的續寫,又稱《結水滸全傳》或《結水滸傳》。接下來本站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此書塑造了法術高強的陳希真、陳麗卿父女及雲龍彪、劉慧娘等智勇雙全、全忠全孝的形象,讓他們去輔佐張叔夜圍巢梁山,把一百單八將盡數擒拿殺光,其剝去也永世不得翻身,體現了“尊王滅寇”的宗旨。

第八十二回(上) 宋江焚掠安樂村 劉廣敗走龍門廠

卻說陳希真在雲天彪署內盤桓,光陰迅速,已是七月初旬天氣,那劉廣家中老小,安閒無事,慧娘、麗卿與二位娘子商量,安排酒脯瓜果,一同乞巧。慧娘道:“我們今年乞巧,不如到後面曬臺上去,又高,又涼快有風。今年的七夕,月姊與天孫同度,巧雲飄渺,必定分外鮮妍。”衆人甚喜,便叫使女養娘們預先把曬臺打掃乾淨。

蕩寇志第八十二回(上):宋江焚掠安樂村,劉廣敗走龍門廠

次日正是七夕,看看天晚,劉廣已命劉夫人備下酒筵,同兩個兒子請劉母出庭來慶賞七夕。劉母道:“我今日早上《高王經》未誦滿,晚上要補足。既如此,生受你們,我出來略坐坐便了。”那希真已在景陽鎮吃天彪留住。麗卿、慧娘、二位娘子,便將那到辦的香花瓜果酒醴一切供養,你一盤我一盒的都將出來,叫養娘們先去插了香燭,盛了淨水,將供養都去鋪陳好了。劉夫人見他們要去乞巧,預先安排酒飯,着疊他們先吃了。慧娘爲首,同麗卿等人去稟告了劉母、爹、娘,去後面乞巧。劉母、劉夫人都笑道:“恭喜今年乞個好巧,你們大家都吉祥如意。”

四人歡歡喜喜,都來到後面曬臺邊。麗卿一向性急,撩起羅裙,踏着梯子,三腳兩步先跳上臺去了。這裏二位娘子道:“秀姑娘腳小走不來,我們一個在先,一個在後,扶綽你上去。”慧娘道:“不必,二位嫂嫂先請,我有養娘們扶持。”二位娘子便先上去了。上得臺來,只見麗卿在那裏四面-望,喝彩不迭。回頭看二位娘子道:“二位嫂嫂,太陽落山好久,怎麼天上還是這般通紅?你看這些房櫳樹木,好象籠罩在紅綃紗帳裏的一般。”二位娘子道:“便是奇怪,卻從不曾見。”說不了,慧娘已上臺來。三人正指與他看,只見慧娘定睛細細一望,大驚失色,叫聲“呵呀”,驚得往後便倒。面如土色。三人同兩個養娘都吃一驚,連忙扶住,問是什麼。慧娘道:“我等閤家性命,早晚都休也!你等不知,這氣不是什麼紅光;這氣名曰赤屍氣,兵書上又喚做灑血。這氣罩國國滅,軍軍軍敗,罩城城破,所罩之處,其下不出七日,刀兵大起,生靈滅絕,俱變血光。卻怎地罩在我們村莊上?我們這些人卻怎好也?”三人都將信將疑,還要問時,慧娘道:“快請爹爹上來。”麗卿道:“我去。”飛跑下去了。

不多時,引着劉廣上來,慧娘與二位娘子把這話細說了一遍。慧娘道:“吉凶在天,趨避由人。孩兒常對爹爹說,此地當遭刀兵,想是就應在此時了。望爹爹做主,速速攜家遠避,可免大難。”劉廣沉吟半晌道:“我兒,你果然看得準麼?”慧娘道:“孩兒受師父指教,自己又參悟得,那得有錯!快把細軟先收拾起,我着這氣已老,起得不止一日了,看來還挨不到七日,多則五日,少則三日;吉凶便見。”劉廣道:“我們一時搬到那裏去?只有定風莊鄉練李飛豹,我同他認識。雖然認識,卻不甚親近,怎好就去投托?想來除非到你孔叔叔家裏。我們且下去商議。”衆人都下了高臺。劉廣同夫人說了,夫人道:“秀兒的話比神仙還靈,怎好不依!我們趕緊收拾,慢慢稟告婆婆。”劉廣道:“有理。”衆人都點燈燭,紛紛亂亂去集疊細軟。衆莊客都知道了,也有信的,也有笑的。

那劉母正在佛堂面前,跪念《高王經》,見他們交頭接耳價紛亂,便起身查問。劉廣不敢隱瞞,只得實說了。劉母坐下道:“你去叫了秀兒來。”把慧娘叫到面前,劉母道:“你這賤人,發什麼昏!無緣無故攛掇你老子搬家,待要搬到那裏去?我請問你!”慧娘道:“稟告祖母:孫女委實識得望氣,今見刀兵將到,大災臨頭,故勸爹爹請祖母避難。”劉母罵道:“放屁,什麼大災不大災!一家灰火,移入別家屋裏,從新再搬回來,遺亡物件,再吃別人笑話。你這賤人,着什麼邪!單是你會望什麼孃的氣不氣,天下不會望氣的人,都好死光了不成?”劉廣道:“方纔那氣果是奇怪,孩兒也從不曾見過,母親卻不看得。孩兒往常也聽得他們出過師的說,軍營中不論城池營寨,有血光黑氣下罩,皆主凶兆。又兼本村社廟前老柏樹夜哭,多人都聽見。秀兒之言,寧可信其有。”劉母便罵劉廣道:“你這畜生也來混說!偌大年紀,聽個女孩兒驅遣,連我前都不來稟明,七夕佳節,卻歐我動氣。那個再敢亂說搬家,我老大柺杖,每人敲他一頓。”罵得劉廣諾諾連聲,不敢再響。劉母直罵到二更天,方去睡了。

慧娘到劉夫人房裏來,向着娘垂淚道:“孩兒是爲一家性命的事,祖母如此阻擋,怎好?不成束手待斃?”少刻,劉廣同兩個兒子進房來。劉廣問慧娘道:“我兒,你果然不錯麼?恐你萬一拿不穩,認真弄出笑話,卻不是耍處。”慧娘道:“阿呀,連爹爹都疑心起來,這事怎好?孩兒如果看錯,由爹爹處治。”劉廣道:“既如此,我們趁老奶奶睡熟,大家連夜先把要緊的東西打疊起,把車子裝了。”回顧劉麒、劉麟道:“你兄弟兩個帶幾個莊客,先押運到沂州城內孔厚叔叔家裏去。明日便寫信去景陽鎮,追你大姨夫回來,老奶奶不肯動身,也好央他代勸。”二劉領命,大家都去收拾,瞞着劉母忙了一夜。天色未明,已將那些東西滿滿裝了兩輛太平車子,二劉便帶了五七名莊客,押着運了去。

蕩寇志第八十二回(上):宋江焚掠安樂村,劉廣敗走龍門廠 第2張

早上劉母起來,劉廣領着夫人、慧娘、兩個媳婦上堂請過了安。劉廣上前求告道:“老孃容稟:非是孩兒亂聽秀兒的話,只因青雲山和那猿臂寨兩處的強人,時常有心看相這幾處村莊,只懼憚着雲親家鎮守景陽,不敢蠢動。不是孩兒誇口,若自己不落職,亦不怕那些賊男女怎的。如今無尺寸之權,我這莊上又沒個守望,萬一那廝當真來,卻怎生抵擋?孩兒願奉請老孃,到孔厚家去暫住兒日,另尋個穩善的所在遷移。”那劉母隔夜的氣還未曾消,聽了這話,未及開口,慧娘又說道:“萬一那廝們有見識,先截住神峯山口,再煩惱此地,景陽鎮呼應不及,莫說這幾個村莊,便連沂州府也搖動。聞得那山口營汛上只得五十幾名官兵,濟得甚事!”劉母大怒,指着劉廣罵道:“你父女兩個,都敢是失心瘋了!好端端居在家裏,無故見神着鬼,夜來我這般訓誨,大清早又來放屁。佛祖雲:家有《高王經》,兵火不能侵。我每日如此虔誦,佛力維持,什麼刀兵敢到這裏?不見上面所載,當年高歡國孫敬德誦了千遍,臨刑時刀都砍不人。我活了這七十多歲,永不曾見過什麼是刀兵,你們這般嚼舌!”慧娘笑道:“都要見過,方纔算是有,孫敬德砍不落頭,祖母又幾曾見來?這等說,天下兇惡囚犯,只要會念《高王經》,都殺他不成了?祖母不聽爹爹的言語,恐後悔不及也,望祖母三思。”劉母氣得暴跳如雷,拍着桌子大罵:“賤婢!把我當做什麼人,這般頂撞。將什麼的惡囚犯來比我麼?”劉廣同夫人齊喝慧娘道:“小賤人焉敢放肆,還不跪下!”慧娘只得跪了。劉母連叫:“取家法來!”劉夫人只得捧過戒尺來,跪下道:“婆婆息怒,待媳婦處治這賤人。”劉母劈手奪過戒尺道:“誰稀罕你獻勤,好道撲殺蒼蠅!教這賤人自己伸過手來。”二位娘子一齊跪下去求,那裏求得。

卻說麗卿當夜將希真的法寶行頭收拾了,又幫他們集疊了一夜,早上梳洗畢,正在樓上掠鬢,聽得下面熱鬧,忙趕下來。胡梯邊撞着劉麟的娘子,道:“卿姑娘快來!只有你求得落,老奶奶打秀姑娘哩。”麗卿忙趕到面前,雙膝下跪道:“太婆看丫頭面上,饒了秀妹妹罷。”慧娘已是着了好多下,劉母見麗卿下跪,連忙撤了戒尺,扶起道:“卿姑請起,不當人子。”便罵慧娘道:“本要打脫你的手心皮,難爲卿姊面上,饒你這賤骨頭,起去!”慧娘拜謝了麗卿,哭着歸房去了。劉母又把劉廣夫妻痛罵了一頓,弄得閤家都垂頭喪氣,誰敢再說。

麗卿與二位娘子都去看慧娘,只見他靠在幾兒上,臉向着裏只是痛哭。麗卿笑道:“秀妹妹煩惱則甚!什麼孃的刀兵不刀兵,那怕他千軍萬馬團團圍住,我那枝梨花槍也攪他一條血-堂,帶你出去。”二位娘子道:“秀姑娘且莫性急,從長計較。”慧娘道:“我只恐時不待人,早得一刻是一刻。大姨夫不知幾時來,也好與他設法再勸。”麗卿笑道:“太婆真不肯去,我倒有個計較:太婆最喜飲高粱燒酒,一醉便睡。待我去勸他,把來灌醉了,扛在車子上,不由他不走。便是半路上吃他醒了叫罵,已是白饒。”二位娘子笑道:“這卻使不得。”引得慧娘也笑出來。不說慧娘只盼望希真回來,心似油煎。不覺捱到天晚,養娘來請吃晚飯,慧娘只得來到面前。劉母兀自板着臉沒好氣。

衆人正吃飯時,只聽潑刺刺一聲響,一隻鴿子鑽人屋來,隨後一隻角雕追進來,抓了那隻鴿子奪門而去。麗卿放下飯碗道:“可惜,可借,弓箭不在手頭,造化這亡人!”慧娘大驚,推開椅子大叫道:“快走,快走,難星已到了!”衆皆大驚,只見劉母搖搖頭嘆一口氣。慧娘跪倒面前,拖定祖母的衣服,磕頭搗蒜也似的道:“祖母,祖母!我並不虛謬,再挨着,都是刀頭之鬼。”劉母迴轉手,椅子邊撈過柺棒,向慧娘沒頭沒腦的劈過來。劉廣夫妻都手足無措。

蕩寇志第八十二回(上):宋江焚掠安樂村,劉廣敗走龍門廠 第3張

正吵鬧間,只聽莊外鸞鈴響亮,一人飛奔進來,氣急敗壞,正是陳希真。大叫道:“禍事了!青雲山賊兵遮天蓋地價殺來也,景陽鎮官兵都起。我來時臥牛莊已都沉沒,賊兵已在桃花堰,就要到此處,我們飛速快走!”原來桃花堰離安樂村只得五里。衆人都大驚失色,劉母立起身道:“當真?”劉廣道:“叫莊客們快備頭口。”希真道:“腰間帶些盤纏,手頭細軟也備些。”慧娘道:“細軟早上已都運到孔叔叔家裏去了。”正說間,只聽得在外人喊馬嘶,只見劉麒、劉麟都歸跑進來道:“賊兵已在攻打沂州,城門都閉,車子進不去,現在只好寄在龍門廠雷祖廟內,留幾個莊客同車夫在彼看管。賊兵就到,爲何還不走?”慧娘發恨道:“那裏肯依我的話,直弄到如此!”劉母嚇得只是發抖,說不出話。劉廣上前道:“母親,母親,你休要懼怕,我們大家管住你。”衆人亂紛紛的扎抹,備馬,取兵器,點火把。希真道:“且休亂,定個主意,怎樣保老小?”劉廣對兩個兒子道:“你等同我管住祖母,餘外丟開。”劉麒、劉麟怎敢不依,便對二位娘子道:“母親全仗賢妻護持。”二位娘子應道:“丈夫放心,再得大姨公助我們方好。”希真道:“這個自然。”麗卿道:“我只好管着秀妹妹。”劉夫人道:“丈夫須要小心。”慧娘道:“我跟定卿姊不妨事,爹爹、母親不必記掛。”劉廣扶持劉母上了頭口。那劉母口裏不住的“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佛國有緣,佛法相因,常樂我靜。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灰塵”,顛三例因價念那《高王經》。

此刻安樂村各家已都得知了,霎時間一派哭聲,攜兒挾女,覓母尋爺,分頭逃難。劉廣家內婦女並使女養娘們,幸而都會騎頭口;二十多莊客都省得武藝,各持兵器護從。那劉麒的娘子使一口雁翎刀,劉麟的娘子使一對雌雄劍。忙忙亂亂,出得莊門,只見麗卿早已綽槍掛劍,騎在棗騮馬上。只聽西邊村莊上喊聲大震,鼓角喧天,賊兵已到。衆百姓拋兒棄女,自相踐踏,各逃性命,哭聲震天。火光影裏,已望見“替天行道”的杏黃旗,當頭大將正是霹靂火。劉母、劉夫人心膽俱裂,大家一齊取路,投東而走。欲過大溪木橋,轉灣往南去,只見橋上人已擁滿,兩邊都擠落水去;不移時橋樑壓斷了,滿溪裏都是人。劉廣等見了,只得沿着山再往東走。已到安樂村東邊盡頭,只見林子裏飛出一片火光,無數賊兵都在火光背後,正是黑旋風李逵的步兵,順風胡哨殺將來。東風正大,黑煙捲來,人馬皆驚。劉廣叫道:“左有高山,右有大水,前有烈火,後有追兵,這卻怎好?”希真忙叫一個莊客,就地下挖起一把沙土來,念動真言,運口罡氣吹入,撒開去。只見一陣怪風,飛砂走石,把火頭倒吹轉去,燒得李逵並那些賊兵,叫苦連天,各逃性命。劉廣等趁勢闖出村口。行得不遠,又一片喊聲,擁出一二百兵馬來。只見麗卿挺槍躍馬,大喝一聲,當先衝殺過去。這裏衆英雄各奮神威,帶領莊客,舞劍掄槍,一擁殺上。好一似虎入羊羣,那一二百人都落花流水的散了。

衆英雄護定老小,只顧往前走。前面已是丁字坡,那條大路一頭往南,一頭往北。劉廣回顧老小人等,幸喜一個都不失散,並無損傷,稍爲放心。殺聲漸遠,大家都下馬就坡上少息,商議投奔的所在。望那安樂村,已變做了一座火焰山。慧娘問希真道:“大姨夫來時,可知道神峯山口失陷不曾?”希真道:“我也恐賊兵在那裏堵截,對你公公說。你公公說不妨,已預先準備了。倘得那裏不失陷,你公會必能來救,賊勢不久便退。我等若迎上去投他,一則路遠,二則賊多,又恐殺不出。不如先投定風莊去,那裏有碉樓濠塹,李鄉練又同你爹爹認識。”劉廣道:“賊兵驟來,我恐府城裏不作準備,吃那廝們打破,那肯便退。”希真道:“不妨,城裏已有準備也。昨夜雲令親的青龍刀嘯響了一夜,早上正同我說吉凶,日中便接着沂州的飛報,說孔厚拿獲了梁山上的細作白日鼠白勝,並嘍-十五名,稟交高封,審出情由。這賊兵都是青雲山來的,城裏已點兵守城。接連又得你的書信,我即忙回來。”劉廣道:“我等細軟傢俬,都運在龍門廠神霄雷院,不如到龍門廠去。”希真道:“我說定風莊近,投北去恐撞着賊兵。”慧娘道:“方纔我們出來是酉時,此刻走得沒多路,不過酉末成初,天馬在午,正南大吉。”劉廣道:“既如此,就投定風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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