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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蒲屯門之戰明朝是如何取得勝利的?屯門之戰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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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紀是海洋的世紀,是地理大發現和開闢新航路的世紀,是全面改變世界的世紀,也是大國崛起的世紀。但在這個世紀,東方大國——明代中國卻從平庸走向衰落,走向對海洋的閉關鎖國。在世界的西端,要讓大海掀起層層波瀾,在世界的東端,自從鄭和下西洋之後,中國沿海從此波瀾不驚。東西方之間的矛盾衝突,終於在1517年(明正德十二年)由葡萄牙挑起。

明蒲屯門之戰明朝是如何取得勝利的?屯門之戰解析

十六世紀,在大西洋沿岸崛起了兩個近代西方大國——葡萄牙、西班牙。由於西班牙王國信奉哥倫布的選擇,向西航行,所以主要是在中南美洲擴展殖民地。葡萄牙王國選擇繞過非洲大陸向東發展,終於在十六世紀前期,越過印度洋到達太平洋,開始和中國發生外交、軍事關係。

葡萄牙的航海事業由來已久,它的倡導者是恩裏克王子,被稱爲“航海王子”,只比鄭和下西洋晚了二三十年。當時,他率人在非洲的西海岸線進行探險活動,一直向南發展,越過了赤道。1488年(弘治元年),葡萄牙航海家迪亞士發現了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有了這個轉折點,歐洲殖民者就加速向印度洋擴張。

屯門之戰的起因_明朝與葡萄牙的第一次接觸

 初戰:屯門之戰和西草灣之戰

對明朝來說,執行的外交政策就是朝貢制度,允許沒有外交文書的佛郎機國特使進京,已經是莫大的恩寵和寬容。但對方以德報怨,不但侵佔番屬國滿剌加,還在廣東沿海施行暴力,搶劫殺人,抗拒王化。是可忍孰不可忍,像這樣的外化蠻夷,只能以武力驅逐。

對葡萄牙來說,它萬里踏波來到東方,爲的就是打開中國市場,獲得寶貴的貿易機會,要讓它輕易放棄這一新興的前途無量的市場,也是絕對辦不到的。

雙方都認爲自己有理,雙方都選擇了堅持,決不妥協。葡萄牙爲了打破朝貢體制和海禁政策,要求實行自由貿易;明朝爲了靖海安民,驅逐殖民者侵略,一場軍事上的角逐和對抗不可避免。

早期的殖民主義大國在崛起之時,那些開路先鋒們兼具海盜和商人的雙重身份,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這種職業上的劃分很難確定。葡萄牙人暴戾傲慢的行爲和他們所進行的搶劫屠殺,很自然地就使東南沿海的中國邊民,把他們和“倭寇”等同爲一路貨色,被稱爲“番鬼”,而且這些“番鬼”的容貌比倭寇更加醜陋,他們打人殺人吃人肉。

中國人面對葡萄牙的殖民海盜行爲,需要的只是一場保家衛國的勝利。對中國來說,它不需要了解這些“番鬼”來自何方,也不在意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有將來可能起到的歷史作用。勝利之後的中國,只需將一頂“番鬼”的帽子扔給對方,最好從此不再往來。就像戰勝過“倭寇”一樣,中國從來不需要了解,也不屑於瞭解東瀛的蕞爾小國。

正是由於雙方不瞭解,彼此陌生,這次戰事的爆發就有了很多偶然性。1521年是明武宗去世、明世宗即位之年,按照朝廷的旨意和慣例,國葬期間,要求一切外夷迅速離境。這對廣東的地方官員來說,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政治任務,如果拒不執行,不但要丟掉烏紗帽,甚至連性命都難保。因此,廣東的地方官員絲毫不敢怠慢,迅速下達了葡人退出屯門島的命令。

如果此時葡萄牙人能及時離開,中葡之間的軍事衝突可以推遲,當然這只是改變了時間和地點。但此時,如海盜一般野蠻的西蒙·安德拉德並不懼怕對華一戰,他關注的是懸而未決的貿易糾紛。最近這段時間,葡萄牙人的生意很不順暢,要賣的東西還沒賣完,要收購的貨物也沒到手。他們來華的目的就是要發大財,因此絕不能在蝕本的生意麪前打退堂鼓。葡萄牙人這一次又態度傲慢起來,他們拒絕了明朝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的希望。

正德十六年(1521),面對葡萄牙殖民者的傲慢和挑釁,明廷下決心用武力驅逐,嚴格執行海禁政策,以後不得入境。這時廣東的最高軍事長官是張鉉,在前線,具體指揮戰鬥的是汪鉉。汪鉉,字宣之,正德九年(1514)擔任廣東提刑按察司副使,奉令巡視海道,他在按察使的任上,直接指揮了屯門之戰。

明朝中葉的兩廣地區,少數民族聯合漢族人民的反抗鬥爭,以及散佈在沿海的所謂“海盜”活動,威脅着明朝統治的穩定。但由於吏治腐敗,軍備廢弛,明軍怯於力戰,而戕民縱敵的事件卻屢有發生。汪鉉這樣的清官也不例外。他還因爲隱匿軍情不報的原因,受到了處分。現在讓他率兵驅逐葡萄牙殖民者,對手只有區區幾艘兵船,或許是重新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汪鉉從出師到凱旋歷時一年多,這個仗是怎樣一個經過,汪鉉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戰術取得了勝利,卻一直是一個謎。至少現有的史料只會導致混亂的誤解。

中葡屯門之戰,和後來的中俄雅克薩之戰、中英虎門之戰等不一樣,沒有足夠的史料可以說清楚。因爲它對雙方來說,都是歷史上的第一次,時間太早,可信的資料少之又少,而且記載得很混亂。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次武裝衝突的規模不大,對葡萄牙來說,也只有幾百人,雙方的親歷者有限。到了後來,寫這段歷史的人,要麼偏信一種說法,要麼隨意堆砌史料,沒有進行細緻分析,因此敘述不清,犯了想當然的錯誤。

現在,我們把各種說法都拿出來,比較一下就會發現,真實再現這次軍事衝突,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現在根據中國與外國的相關記載,汪鉉在屯門之戰中獲得勝利,可以概括爲四種說法。

明蒲屯門之戰明朝是如何取得勝利的?屯門之戰解析 第2張

第一種爲“鑿沉說”。

支持這種說法的中方史料最多。明代張燮的《東西洋考》將衝突分爲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官軍力戰不能退敵,第二階段,派人潛水鑿沉敵船,打敗了佛郎機。“海道副使汪鉉帥兵至,猶據險逆戰,商人鑿舟用策,乃悉擒之,餘皆遁去。”

顧炎武在《天下郡國利病書》中,全文轉錄了明代郭棐纂修的《萬曆廣東通志》的說法:“海道副使汪鉉帥兵往逐,其舶人輒鼓衆逆戰,數發銃擊敗我軍。尋有獻計者,請乘其驕,募善水人潛鑿其底,遂沉溺,有奮出悉擒斬之,餘皆遁去。”

清代魯曾煜纂修的《廣東通志》記載:“檄海道副使汪鉉帥兵往逐,其舶人輒鼓衆逆戰,數發銃擊敗官軍。尋有獻計者,請乘其驕,募善水人潛鑿其舟底,遂沉溺,有奮出者悉擒斬之,餘皆遁去,遺其銃械。”

這種說法指出了在交戰初期,汪鉉遇到了敗仗;在衝突後期,他及時改變了戰術,派人潛水鑿沉敵船,然後力戰退敵。更重要的是,提到官軍繳獲葡萄牙新式武器——佛郎機銃的方式,就是由敵方遺棄所得。

 第二種爲“火攻說”。

清代陳伯陶所纂的《東莞縣誌》寫道:“屯門澳口與南頭切近,佛郎機夷人謀據南頭,衆思棄廬墓避之。事聞鉉,召募海舟,指授方略,親臨敵所。藩舶大而難動,欲舉必賴風帆。時南風急甚,鉉命刷賊敝舟,多載枯柴燥荻,灌以脂膏,因風縱火。火及敵舟,通被焚溺。衆鼓譟而登,遂大勝之,無孑遺。是役也,於正德辛巳出師,嘉靖壬午凱還。”

相對而言,這種說法肯定了衝突發生的時間、地點,但沒有將衝突分爲兩個階段。汪鉉一開始就指揮若定,看出了對手的破綻,巧妙利用當時的自然條件,取勝的關鍵,是在準確判斷敵情後採取火攻,絲毫沒有提到“鑿沉說”。

清代王崇熙所纂的《新安縣誌·藝文志》中,用文學的筆法,繪聲繪色地發展了“火攻說”:

夫皇天眷德,隨以璽書,專管海道。還多倭寇,且通諸番。瀕海之患莫東莞爲最,海之關隘,實在屯門澳口,而南頭則切近之。……近於正德改元,忽有不隸貢數號爲佛郎機者,與諸狡猾雜屯門葵涌等處海澳,設立營寨,大造火銃爲攻戰具,佔據海島,殺人搶船,勢甚猖獗,虎視海隅,志在吞併,圖行立石管轄。諸番膾炙生人以充常食,民甚苦之,衆口嗷嗷,俱欲避地以圖存活,棄其墳塋室廬,又極悽婉。事聞於公,赫然震怒,命將出師,親臨敵所,冒犯矢石,劬勞萬狀。至於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召募海舟,指授方略,皆有成算。諸番舶大而難動,欲舉必賴風帆。時南風急甚,公命刷賊敝舟,多載枯柴燥荻,灌以脂膏,因風縱火。舶及火舟,通被焚溺。命衆鼓譟而登,遂大勝之,無孑遺。是役也,於正德辛巳出師,至嘉靖壬午凱還。

實際上,兩者都是取材於《(陳文輔)都憲汪公遺愛祠記》,所述過程基本相同,但文筆有較大的差別,後者更善於發揮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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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種爲“火銃說”。

嚴從簡在《殊域周咨錄》中,肯定了“鑿沉說”的同時,又附加了一種“火銃說”。該說最大的特點在於佛郎機銃取得的方式,否定了是在戰後繳獲,肯定了是在戰役之前,通過傳奇般的手段獲得,使交戰過程更加撲朔迷離。

它前文堅持“鑿沉說”,指出:“海道憲師汪鉉率兵至,猶據險逆戰,以銃擊敗我軍,或獻計使善泅者鑿沉其舟,乃悉擒之;”隨即又介紹葡萄牙的快船利器,和中國人是如何得到佛郎機銃與蜈蚣船:

有東莞縣白沙巡檢何儒,前因委抽分,曾到佛郎機船,見有中國人楊三、戴明等,年久住在彼國,備知造船及鑄制火銃之法。鉉令何儒密遣人到彼,以賣酒米爲由,潛與楊三等通話,諭令向化,重加賞賚,彼遂樂從。約定其夜,何儒密駕小船,接引到岸,研審是實,遂令如式製造,鉉舉兵驅逐,亦用此銃取捷,奪獲伊銃大小三十餘管。

因《殊域周咨錄》在史料中的影響很大,所以針對這個問題,有些人一直認爲中國人獲得佛郎機銃,就是由何儒偷出來的。

  第四種爲“天氣說”。

與中國史料的多種說法相比,國外史學家的認識相對簡單而且一致,即惡劣的天氣幫助了西蒙·安德拉德脫逃。

英國的赫德遜在《歐洲與中國》中說:“最後,他遭到了一支中國艦隊的包圍和攻擊,只是由於一陣暴風雨把船隻驅散,才使他得以逃生並回到馬六甲。明朝皇帝命令葡萄牙恢復先前統治馬六甲的王朝,雙方關係完全斷絕。”

瑞典的龍思泰也認爲是天氣的原因。他在《早期澳門史》中說:“一隊中國士兵圍攻這座堡壘。如果不是一次對他極爲有利的風暴非常及時地颳起,西芒將會死於飢餓。他利用這個時機,帶着三艘船逃跑了。”

概括以上各種說法就會發現,無論哪一種說法都有一定的合理因素,但又不全面,有經不起推敲的地方。可以肯定的是,汪鉉在屯門之戰中,率領明軍擊潰葡萄牙殖民者,是經過多個回合反覆鬥爭得來的,絕不會是經過一兩次戰鬥就迅速取得的大捷。

先分析上述幾種說法的不合理因素。

第一種“鑿沉說”是令人很難接受的。

先看葡軍。因爲它兵力有限,所以只能依靠火器的優勢,採取防禦戰術,而防禦的重點就是他們的艦船。這樣就引起了一系列疑問:

汪鉉派人潛水進行鑿船,潛水的過程要花多長時間?

要鑿多大的洞孔,船隻才能沉掉?

葡萄牙的船經歷過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能輕易被鑿個大窟窿麼?

葡軍對漏水的船隻,爲什麼沒有采取補救措施?

葡軍爲何沒有對潛水者採取軍事行動?難道明朝的這些潛水者,勇敢得就像《水滸傳》中的浪裏白條張順和阮氏三雄?

還有,當時葡軍在陸地上和船上都有軍隊,爲何將艦船鑿了幾個窟窿,便造成了潰敗?

從當時葡方的軍事部署來看,他們在陸地建立了柵欄和堡壘,希望能阻擋明軍的進攻,絕不會放棄陸地,龜縮在兵船上。葡萄牙的船隊到底是被擒了,還是逃跑了?所有這些疑問,都很難靠“鑿沉說”來解釋。

第二種“火攻說”也是難以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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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葡方都是多桅快船,而且可以划行,速度超過明朝的舢板。按照其說,當時風很大,火攻只能焚燬個別船隻,不可能像《三國演義》的赤壁之戰那樣,將所有船隻連成一體完全燒燬。

第二,如果葡方船隻被焚燬,如何不逃竄,反而明軍能接舷,鼓譟登上焚燒的戰船?難道明軍不怕火燒,只有葡軍怕火燒?

第三,文中描寫也不盡合理,文章說汪鉉聽到葡方的暴行後,如何震怒,如何率師而出,都是文學化的描寫。其實,派兵打仗完全是一個政府行爲,調動兵力和前方將領沒有直接關係。這種偏向故事性的描述,恰恰降低了事件過程的可信度。

第三種“火銃說”的漏洞。

按照嚴從簡的說法,白沙巡檢何儒獲得武器的方法過於神祕和離奇,在史料上也是孤證。

何儒這件事,又是喬裝打扮,又是夜渡小舟,在雙方交戰防備嚴密的前線自由穿行,如果拍成現代電影中的臥底題材,倒是可以引人注目。

仿造佛郎機銃是輕鬆簡單的過程麼?這牽扯到冶煉、鑄造、火藥配製等許多歐洲最新的軍事技術,中國的船民看兩眼就能學會?如果真是這樣,明軍在戰鬥中所用的佛郎機銃,也應該是自己模仿的,難道明朝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掌握了製造佛郎機銃的各種技術麼?而且還能熟練地應用到戰鬥中?並且一用就達到了理想效果。如此神速就能“師夷長技以制夷”,不是顯得很誇張麼?

所以綜合各種材料來看,相對合理的解釋,應該以西方材料中所說的“天氣說”爲主。在較長時間的對峙中,葡萄牙船隊被包圍起來,經不起人員和物資上的損耗,也無法打破明軍的鐵桶陣,所以必須尋找適當的機會突圍,所謂適當的機會就是利用惡劣的天氣,趁着明軍防禦鬆懈,率領殘部,在明軍的圍追打擊下逃脫。

還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汪鉉在初戰中吃了虧。根本原因是他不知道西洋火器的威力,而是按照從前消滅普通海匪的方式,用人海戰術,從水陸多個方向進行戰略包圍,企圖一舉全殲駐紮在屯門島和停留在大帆船上的葡萄牙殖民者。但葡萄牙人憑藉優勢武器,水陸呈掎角之勢相互支援,使明軍在屯門交戰的第一階段無法獲勝,鎩羽而歸。

這個時候的歐洲在數學尤其是幾何學方面,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應用到實戰之中,能夠推算出火器射擊所留下的死角。因此他們在配置武器的時候,儘量將射擊死角留到最小。這種將科技應用到軍事上的能力和眼光,明軍還不具備。明軍武備落後、戰法劣勢,但也有自己的優勢,就是地利與人和。明軍在首戰失利後,作戰方式由圍攻改爲圍困。汪鉉判斷在短期內無法取勝,於是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改速決戰爲相持中消耗對手,等待合適的戰機,能打殲滅戰就打殲滅戰,不能打殲滅戰就打驅逐戰。因此,中葡屯門之戰,雖然參戰的人數不多,戰鬥也不激烈,但持續的時間卻長達一年多。

最後再說一下那位被驅逐到廣東的特使皮雷斯。按照明廷的旨令,一開始他只是被驅逐出境,並無生命之虞。但等他到達廣州的時候,中葡屯門之戰已經開始。廣東當局扣留了他作爲戰俘或者說人質,要求他給船隊下命令,立刻離開中國。但實際上,皮雷斯和安德拉德的船隊之間並沒有隸屬關係,他指揮不動脾氣暴躁的西蒙·安德拉德,即便下了所謂的命令,也是一紙空文,無人理會。於是,他被投入監獄,待遇逐漸惡劣,甚至還被戴上了刑具,等到安德拉德的船隊戰敗逃走後,皮雷斯更是失去了僅有的人質價值,在受盡磨難之後斃命獄中。

屯門之戰當然算不上赫赫有名的戰爭或戰役,按照規模來說,只能算是曠日持久的戰鬥和武裝衝突。但它在中國古代戰史上仍然具有標誌性的意義,它是近代西方殖民主義國家崛起後,與中國發生的第一次武裝衝突。這一仗雖然以中國的勝利而告終,但在當時的歷史環境下,還是對明朝起到了不小的警示作用。

首先,屯門之戰使明朝開始認識到蜈蚣船和佛郎機銃等西洋軍械的威力,因此在引進推廣等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

汪鉉作爲前線的總指揮,非常清楚佛郎機銃的殺傷力,認爲這是導致屯門之戰一波三折的最主要原因。他說:“適有強番佛郎機駕船在海爲患。其船用夾板,長十丈闊三丈,兩旁駕櫓四十餘支,周圍置銃三十餘管。船低尖而面平,不畏風浪。人立之處,用板捍蔽,不畏矢石。每船二百人撐駕,櫓多而人衆,雖無風可以疾走。各銃舉發落如雨,所向無敵,號曰蜈蚣船。”海戰中,葡萄牙將佛郎機銃放在蜈蚣船裏,在“海船舷下,每邊置四五個,於船艙內暗放之,他船相近,經其一彈則船板打碎,水進船漏。以此橫行海上,他國無敵。”

葡萄牙就是憑藉這樣一套作戰武器,很大程度上震懾住了已經落伍的明朝水師。因此,汪鉉特別強調軍隊一定要引進和仿造佛郎機銃。他向嘉靖皇帝上書,力主邊關的軍事防禦要大量使用西洋火器,並仔細介紹了佛郎機銃的優點,以及如何裝備在邊防。汪鉉的建議得到嘉靖皇帝的批准。

很多史料認爲,明朝引入佛郎機銃的不是汪鉉,而是白沙巡檢何儒的功勞。來源就是《殊域周咨錄》中所說的那條史料,後來這條史料又被用入《明史稿》、《明史》等重要文獻之中。前面已經說過這條史料也有不可信的地方。既然汪鉉在屯門之戰中打敗了葡萄牙殖民者,又是這一戰得到了佛郎機銃,而且通過戰鬥認識到它的巨大軍事價值,這一切都應該歸功於汪鉉,是戰爭實踐教育了他。汪鉉作爲一個地方軍事長官,因大力推廣佛郎機銃得到上司的好評,最後他升了官,當上了南京兵部尚書,到了這時他仍向朝廷建議將佛郎機銃佈置在北方邊境,用來對付遊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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