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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憲宗死後藩鎮失控,是因爲子孫無能嗎?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2.75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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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憲宗死後不久,藩鎮就開始失控了,這種失控是從幽州開始的。感興趣的讀者和小編一起來看看吧!

唐穆宗派文職官員張弘靖進入幽州擔任節度使。但是張弘靖一進入幽州,就受到了當地將士的排斥。

爲什麼會這樣呢?據正式記載,這是因爲張弘靖表現出的一副文人作派,讓崇尚武力的幽州軍人看不慣。

先是,河北節度使皆親冒寒暑,與士卒均勞逸。及弘靖至,雍容驕貴,肩輿於萬衆之中,燕人訝之。

除此之外,張弘靖還總是一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樣子,就算你能拉開二百石的硬弓,卻是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有什麼用啊?

數以反虜詬責吏卒,謂軍士曰:“今天下太平,汝曹能挽兩石弓,不若識一丁字!”由是軍中人人怨怒。

唐憲宗死後藩鎮失控,是因爲子孫無能嗎?

這種論調,如果放在文職系統強大的宋代,軍人們聽到了雖然也很反感,但是通常不敢怎麼樣,因爲這種論調就是那個時代的主流思想。

軍人就是傳說中的爪牙,他們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文職長官坐在上面,他們只有站着的份;甚至見到文職長官時,必須得表現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甚至還有一種更具侮辱性的說法,軍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參與軍事策劃與指揮,因爲你什麼時候見過狗和人一塊制訂如何捕獵的計劃?

總而言之,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軍人最重要的一項權利,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

翰林學士汪藻上馭將三說:……祖宗時,三衙見大臣,必執梃趨庭,肅揖而退,蓋等威之嚴,乃足相制。又,遣將出師,詔侍從集議者,所以博衆人之見,今則諸將在焉。諸將,聽命者也,乃使之預謀。彼既各售其說,則利於公不利於私者,必不以爲可行,便於己不便於國者,必不以爲可罷,欲其冒鋒鏑,趨死地,難矣。自今諸將當律以朝儀,毋數燕見。其至政事堂,亦有祖宗故事,且無使參議論之餘,則分既正而可責其功。是三說果行,則足以馭諸將矣,何難乎弭盜,何憂乎遏敵哉!

當然了,這種論調放在安史之亂前的時代,軍人聽起來雖然也很反感,但是通常也不敢怎麼樣。因爲在安史之亂前的時代,諸葛亮和謝安之類的人,都是極盡儒雅風流的樣子,而他們手下那些五大三粗的將領,哪個敢因爲他們不會武功,就看不起他們呢?

恰恰相反,看着人家那副文人作派,那些五大三粗的軍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自慚形穢。

問題是,這種輕視軍隊的論調,放到中晚唐那可壞事了。

文職系統凌駕于軍人系統之上,軍人們本身就已一肚子邪火了,現在聽到你再這樣肆無忌憚的侮辱軍人,真是叔可以忍,嬸也不能忍啊。

更主要的是,看着張弘靖一副書生樣,不是軍人,戰術不懂,卻居高臨下地對待身經百戰的將領,誰也感覺皇帝真是瞎眼了,這種人也能當統帥?

現在你狐假虎威,還肆意欺負、侮辱我們這些國家的柱石,真是忘了自己能吃幾碗乾飯了。

最後,這種不滿的情緒不斷髮酵,於是幽州軍區的將士很快把張弘靖幹掉了。這樣一折騰,幽州一夜之間又回到瞭解放前。

面對這種事實,我們很容易感覺幽州失控,就是張弘靖處理不當的結果。

其實呢,這大約是站在軍人角度上看問題,好像軍人並不想造反,只是文職官員在軍區胡折騰的過火了。

我們必須得知道,張弘靖是一個資深的幹練的軍政長官,皇帝之所以調張弘靖到幽州當節度使,就是因爲他以前類似的工作幹得非常出色。否則,皇帝哪敢隨便派他到幽州這種如虎如狼的地區呢?

張靖先在河東,以寬簡得衆,總與之鄰境,聞其風望,以燕人桀驁日久,故舉弘靖自代以安輯之。

從某種意義上講,張弘靖進入幽州,與軍人勢力的矛盾越來越激化,幾乎是無可避免的。

張弘靖進入幽州的主要任務,就是讓文人系統凌駕于軍人系統之上,並且削奪軍人勢力的既得利益。

這是削藩的必由之路,如果繞過這個過程,所謂的削藩從何談起呢?

後來宋代削藩成功的主要標誌,就是文職凌駕于軍人系統之上,並且把軍人的各種權力削奪殆盡。

在這種背景下,一個將領再牛,也會受到文職官員的各種打壓,關鍵是,打壓完了他,他還啥脾氣也不能有。對此,都不用說普通將領了,只要看看宋代極具傳奇色彩的統帥就可以知道了。

北宋的狄青牛到天上了,而且極具傳奇色彩,但是因爲他是軍人,所以一直受到文職官員的各種形式的打壓、甚至是欺負,關鍵是,狄青對此一點脾氣都不敢有。因爲他任何敢有脾氣的表現,都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即使如此,一些莫須有的流言,也讓狄青處於恐懼中不能自拔,因爲當朝太祖皇帝就是軍人出身,而且篡位當了皇帝;你狄青現在混的這樣牛X,會不會有一天向太祖皇帝學習向太祖皇帝致敬。

南宋的岳飛、韓世忠牛到了天上,也一樣讓文職官員欺負的要死要活,韓世忠讓欺負後,嚇得只能過着半隱居的生活;岳飛只是稍稍流露出一點小脾氣,當時就萬劫不復了。

但是在中晚唐時代,文職官員想這樣欺負軍人,那真是想找死了。

這絕不是因爲中晚唐的軍人政治覺悟低,一個不高興就敢造皇帝的反,也不是因爲南宋的軍人政治覺悟高,寧死也要忠於皇帝,實在是因爲彼此的利害關係不同。

從某種意義上,張弘靖接受的任務,在當時環境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時的張弘靖有上中下三策可以選擇。

上策,他積極代表中央政府的意志,強勢打壓軍人勢力,結果就是與軍人矛盾激化,然後讓火併了。

下策,就是他一味向軍人勢力妥協,有意無意成爲軍方的代理人,而他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中央政府會認爲他失職的。如果出現這種結果,他恐怕會死得更難看。

因爲張弘靖只是一個文職系統的成員,所以很難得到軍人系統積極支持,更主要的是,就算軍人系統積極支持他,當皇帝調他回中央政府時,他就敢公然拒絕?

中策,就是在這兩種力量之間玩危險的平衡,但是有可能兩頭不落好。最後,恐怕也不會有好結果。

張弘靖顯然選擇了上策,結果呢?被幽州軍人幹掉了。而政府都不敢爲他辯解,只能承認這是他工作失職的結果。

幽州失控拉開了藩鎮失控的序幕,接下來,成德也失控了。

政府收回成德軍區的控制權後,讓魏博節度使田弘正接管成德,田弘正接管成德時,一度想帶自己魏博的嫡系軍隊帶入成德軍區。

政府拒絕了這種要求,結果呢?田弘正進入成德,很快被失控的成德軍人殺死。

面對這種事實上,我們很容易感覺,如果皇帝接受田弘正的這種請求,成德就不會失控了。

問題是,臣子的忠心是靠不住的。田氏世襲魏博軍區許多年,如果田弘正率領魏博軍人成功控制成德,這是非常危險的事,因爲這有可能導致魏博、成德兩大軍區合流。

問題是,中央政府不讓田弘正率領自己嫡系軍隊進入成德軍區,田弘正實在缺乏控制成德軍區的能力。

最後的結果,就是田弘正被殺,成德軍區失控了。

唐憲宗死後藩鎮失控,是因爲子孫無能嗎? 第2張

此時,魏博節度使是皇帝的嫡系將領李愬。

看到幽州、成德先後失控,皇帝也不敢讓李愬那種沒有根基的人在魏博當節度使了。在這種背景下,皇帝就讓田布回到魏博軍區當節度使。

田布是前魏博節度使田弘正的兒子,讓田布到魏博當節度使,相對更有利於控制魏博軍。更主要的是,田弘正死於成德軍人之手,田布與成德軍區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從情理上,他當魏博節度使,不會輕易與成德軍區合流。

田布接到這個調令,當時就感覺進退失據了。

回到魏博,他應該怎麼幹呢?好像怎麼幹也看不到出路啊。

基於軍區的利益,田布應該讓魏博軍區擁有更多的自治權力;基於皇帝的利益,田布應該想辦法讓軍區服從中央政府的管理。

問題是,哪種選擇正確呢?翻開過去的歷史,好像哪種選擇,也不是萬全之策。

田布敢代表中央政府壓制軍方利益,軍區的驕兵悍將可不是吃素的,因爲類似原因丟了腦袋的節度使,絕在少少數。

田布敢代表軍區與中央政府對抗,從前面發生的一系列事去看,隨時有可能讓皇帝把他打得哭都哭不出來。因爲類似原因死了全家的節度使,好像也不在少數。

經過權衡利弊,田布抱定了忠於皇帝的態度。換而言之,既然橫豎都是生死未卜。我爲什麼不選擇忠於皇帝而死呢?

所以,田布回到魏博軍區,就堅定的站在中央政府一邊。對此,下面的將士對他自然是紛紛反對,但是田布就是不爲所動。

魏博軍人看到田布一心站在中央政府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當時就火了。因爲你事事站在中央政府的角度辦事,不惜犧牲魏博軍民的利益,休怪我們不客氣。

布發六州租賦以供軍,將士不悅,曰:“故事,軍出境,皆給朝廷。今尚書刮六州肌肉以奉軍,雖尚書瘠已肥國,六州之人何罪乎!”

如果你願意按過去河朔的老傳統辦事,我們會擁戴你,否則,我們認得你是節度使,我們小弟手中的刀,可真不認得你是節度使!

面對這種困境,田布在絕望中選擇了自殺。

前面一系列節度使選擇與皇帝對抗,讓皇帝打得哭都哭不出來。現在有人選擇忠於皇帝,結果都被驕兵悍將逼死了。

關鍵是,衆多壯着膽子與皇帝對抗的人,卻又過起了滋潤的小日子。

不管田布的選擇是否正確,魏博也因此失控了。

田布自殺後,魏博的一位大佬宣佈魏博繼續按以前的河朔傳統辦事。

於是,幽州、成德、魏博三大軍區再度實現默契,傳說中的河朔三鎮再度恢復從前無法無天的樣子了。

癸卯,布覆召諸將議出兵,諸將益偃蹇,曰:“尚書能行河朔舊事,則死生以之;若使復戰,則不能也!”

唐憲宗的子孫無法鞏固這種勝利,我們常常認爲是他們沒有魄力。

問題是,什麼魄力不魄力的?這是和錢說話的,這是需要大量炮灰的事。

看到藩鎮後來接連鬧事,中央政府應該怎麼辦呢?站着說話不腰疼點,自然是不服就打他,多會兒打服他,多會兒算完。

問題是,這需要無數的錢繼續燒下去,這需要無數的炮灰繼續堆下去。用玩遊戲的心態說,自然是帝國家大業大、人口衆多,只要皇帝有魄力,從哪兒弄不出錢、整不出源源不斷的炮灰。

當你處於皇帝的位置上,恐怕也會選擇妥協的。

唐憲宗削藩的勝利,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那如同美國打敗了伊拉克,也接管了伊拉克。但是結果呢?卻發現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想維持這種勝利,還需要燒數不清的錢財、輸送數不清的炮灰,於是經過一翻博弈,美國終於決定從伊拉克撤軍了。

如果用大道理去掉,美國家大業大,拼着燒掉一大筆錢,拼着犧牲幾十萬士兵,就沒有打不服伊拉克的道理。

問題是,誰敢這樣扯,美國人民能把他祖宗罵得活過來。

在這種背景下,自然沒有敢說,前總統英明神武一通軟硬兼施,成功打服伊拉克。更沒有人說,現任總統窩囊廢一個,因爲人家把伊拉克都打下來了,你卻白白扔掉。

憲宗時的成就並不能持久,因爲那是在政府完全拉滿弓的狀態下打出的成績。這種狀態,不要說憲宗突然死了,就是憲宗活着,它也是難以一直保持的。

政府想穩定這種成績,必須得建立一種成本相對比較低的控制體系,否則,這種成功永遠只是暫時的。而在當時,似乎是無法構建起這種體系的。

經過多年的博弈,中央政府與河朔的博弈,中央政府輸多贏少,所以只能接受河朔地區的特殊性,當然了,接受這種特殊性,對大唐帝國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危害,大唐帝國的統一、穩定並不會因此受到破壞;大唐帝國相關地區的邊防安全,也不會因此受到影響。既然如此,

其它藩鎮呢?與中央政府的博弈,通常是輸多贏少的,而且結果也是很慘的,所以他們普遍不再敢和河朔地區攀比,這樣一來,中央政府與地方軍區的衝突,終於不再是帝國的主要矛盾了。

從安史之亂開始,中央政府地方軍區經過六十年的反反覆覆戰爭,彼此該得到的,大約也算是得到了;得不到的,知道再爭下去,也是沒有多少意義的。於是中央與地方軍區漸漸形成了大家可以接受的某種均勢。

從此以後,帝國的主要矛盾就是朝臣、宦官集團之間,朝臣不同派系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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