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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唐演義全傳》第三回:造流言李淵避禍 當馬快叔寶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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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唐演義全傳》是清代長篇章回體英雄傳奇小說,共68回,題“鴛湖漁叟校訂”,簡稱《說唐》,又名《說唐前傳》《說唐演傳》《說唐全傳》。後與《說唐演義後傳》《說唐三傳》合刻,改名《說唐全傳》。今存最早刻本爲清代乾隆癸卯(1783)刊本10卷。成書於清雍正、乾隆年間。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三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詩曰:

決殺陳宮雙美人,皆因一片赤忠心。

豈知諂諛將讒獻,勳業名臣受害侵。

哪曉聖旨發下來,可憐把郕公合家五十三口,盡赴市曹。

又有晉王心腹方士安伽佗奏道:“李氏當爲天子。”勸文帝盡殺天下李姓之人。虧得丞相高熲奏道:“主上若再務殺戮,反至人心動搖,大爲不可。如聖上有疑,可將一應姓李的不用在朝,不管兵事便了。”此時蒲山公李密,文帝心甚疑他,卻喜楊素與密相交最厚,要保全李密,遂讚美高熲之言,密令李密暫且退避。按李密繫上界婁金狗臨凡,後兵反金墉,稱西魏王,不表。

其時在朝姓李的,多有乞歸田裏,乞解兵權。李淵也趁這勢乞回太原。聖旨準行,叫他爲太原留守,節制西京,刻日起程。晉王聞李淵解任,對張衡道:“計策雖好,只是不能殺他。”宇文述道:“饒得過便罷,饒不過時,定一計把他全家不留一個便了。”晉王大喜道:“計將安出?”宇文述道:“只消點東宮驃騎,命臣子化及悄地出城,到臨潼山預先埋伏,扮着強人,把他父子一齊殺絕,豈不乾淨!”晉王拍掌道:“若得如此,孤盡將他家口內囊女眷,一併賜汝。只是他系武官,須得再有一勇士方好。”宇文述道:“臣子足矣,又得殿下親行,何愁大事不成?”晉王歡喜無限,依計而行。

且說唐公見聖旨允奏,心中大喜,忙收拾起程。着宗弟李道宗、長子建成,帶領了四十名家將,押着夫人小姐車輦。只見夫人道:“得回故里,乃是好事,但妾身懷六甲,此去陸路車馬勞頓,況分娩將及,不若俄延半月起程。”唐公道:“夫人有所不知,目今主上多疑,奸人造謗,今聖上要殺盡姓李的,我在此一刻,如居虎穴龍潭。今幸旨意着我還鄉,如放籠內之鳥,若再羈遲,李渾榜樣不遠,那時要想回家,除非再世了。”竇夫人默默無言,於是衆人一齊上路。正是:

《說唐演義全傳》第三回:造流言李淵避禍 當馬快叔寶聽差

回首長安不勝情,驚心客路白雲橫。

紛紛塵起隨徵騎,幾陣昏鴉噪暮晴。

此是中秋天氣,一路輕車快馬,望太原進發。且說秦叔寶久居山東歷城縣,學得一身好武藝,在街坊專打抱不平,好出死力,不顧口舌。寧夫人常常哭對他道:“秦氏三代,只你一人,不可負氣輕生,肯絕秦後。”自此他如與人鬥口,一聞母喚,便飛身跑回家去,因此人便叫他賽專諸。幸家中還稍有積蓄,叔寶又情性豪爽,濟困扶危,結交附近好漢,因又稱爲小孟嘗。他的祖上傳流下來一件絕世武藝,是兩條一百三十斤鍍金熟銅鐗,他本人又有萬夫不當之勇。娶妻張氏,賢德無比。最相好的是濟州捕快都頭,姓樊名虎,號建威,也有三五百斤氣力,爲人慷慨好義,與叔寶通家往來,像一個人相似。又有一個豪傑,姓王名勇,字伯當,此人胸襟灑落,器宇軒昂,且志氣不凡,武藝絕倫,又每每忠義自許,所以常人沒幾個與他說得來,正如鶴立雞羣。時時聽叔寶議論,輒自嘆服。還有兩個是歷城東門頭開鞭杖行的賈閏甫、夥計柳周臣,他兩個不但全身武藝,還有一樁好處:但是過往豪傑,無不交結。他宅子又寬大,所以叔寶在他家時節居多,正是:

才奇驚海宇,誼重世人欽。

莫恨無知己,天涯盡弟昆。

且說當時青、濟一帶連年荒旱,又兼盜賊四起,本州刺史劉芳出了一張告示,召募有謀勇的充當本州捕快。這日叔寶正在賈閏甫家閒話,只見樊虎走來對叔寶道:“今日州里發下告示,新招有勇謀的充當捕快,小弟一時在本官面前贊哥哥武藝好,做人慷慨,智勇雙全,本官歡喜得緊,道:‘若如此,得他來時,就把他做個都頭。’因此着小弟奉屈哥哥,不知哥哥意下如何?”叔寶道:“你不知,身不入官爲貴,況我屢代將門,若得志,斬將搴旗,開疆展土,也得耀祖榮宗;若不能,守幾畝田園,供養母親,一椽足以棲身;村酒野蔬,亦可與知己談心。雖不會吟詩作賦,掄槍練劍也是英雄待時之法,強如向這些賊輩聽他使動。拿得賊是他的功,起得贓是他的錢;至於盡心竭力,拚命拿着真盜,他暗地得錢買放了,反坐個誣良的罪名到你;若一味掇臀捧屁,狐假虎威,詐害良善,這便是畜生所爲。你想,這捕快我當他則甚?”叔寶說了這一遍話,拂然竟走回去了。

樊虎見叔寶去了,自想在官府面前誇了口,不料他不肯。又想道:再往他家裏去說說看。於是一徑也往秦家來。只見寧夫人正在堂前,樊虎作了個揖,把前事一一告訴。寧夫人道:“小兒怎樣推辭?”樊虎將叔寶的言語一一說道。寧夫人聽了,便說道:“做官也非容易,祖上有甚廕襲?也想將就靠他。”樊虎道:“如今後生的所爲,一刀一槍的事業,誰不願爲?奈時未至,不如今且將就從權,可哥哥偏不肯。”樊虎正嘰嗒不了,叔寶從裏面走出來道:“母親不要聽他。”寧夫人道:“你雖志大,但樊家哥哥的話,我想也是,你終日遊手好閒,也無出息,且進公門,身子有管,不至胡爲,倘得機會,弄個出身也好。從來人不可料,不宜固執。”叔寶是個孝順人,只得諾諾連聲道:“是。”樊虎見允了,道:“如此,明日我來約會哥哥同去。”次日,兩個同見刺史,刺史問道:“你是秦瓊麼?”叔寶道:“是。”刺史又道:“我這裏也要論功才升,因聞你是個了得的人,一來就給你做個都頭,可要小心任事。”

叔寶叩謝了出來,樊虎道:“哥哥,當差須要個好腳力。”叔寶道:“如此,我們就到賈閏甫行中去看看。”二人徑到行內。賈閏甫遠遠看見,拱手道:“恭喜叔寶兄,還不曾奉賀。”叔寶道:“何喜可賀,不過是奉母命。但今新充差役,早晚有差,要尋個腳力,故到你這邊。”賈閏甫道:“馬是昨日又到了好些,只是要好眼力看便了。”叔寶道:“這還仗你。”於是,三人齊向後面來看,果然又到了四百匹好馬,閏甫、樊虎兩個,一人道這一匹好,一人又說那一匹強,叔寶只不中意,踱來踱去。閏甫道:“這一羣馬纔到,難道都看不中。”

正說間,只聽得後邊槽頭有馬嘶之聲,叔寶舉目觀看,卻是一匹羸瘦黃騾馬,雖身高八尺,卻毛長筋露,不十分雄壯。叔寶問賈閏甫道:“此馬爲何這般瘦?”閏甫道:“一言難盡。這馬是關西客販到,來此三月有餘,每日上料餵養,無奈只是落膘不起,誰肯要它?那客人不能擔擱,弟這裏給了三十兩馬價與他,兩月前起身去了。此馬又養兩月,總是這樣羸瘦,若只如此,棄了這宗馬價,要當頭口賣了。”叔寶到槽邊細看,那馬一見叔寶,把領鬃毛一扇,雙眼圓睜,蹀跺之狀,如見故主一般。叔寶早已知是一匹好馬,未遇其主,就對閏甫道:“此馬由弟收養了罷!”樊虎笑道:“花朵般坐騎卻不中意,哥哥偏要這匹瘦馬。”叔寶微笑不言。賈閏甫道:“既叔寶兄愛此坐騎,即當解槽相贈。”叔寶又與樊虎揀了一匹青花馬,兌銀五十兩作馬價。閏甫置酒與叔寶相賀,盡醉而散。

叔寶帶了那匹黃驃馬回家,不上半月,養得十分肥潤,十分崢嶸,人人多誇獎叔寶眼力,無不欽服。正是:

馬逢伯樂能知骨,琴遇知音作刎交。

是時秦叔寶與樊虎、連明奉公緝盜,況叔寶人又威風,馬又強旺,遠近盜寇誰不羨慕,都願結交叔寶。因此,齊州七府,山東一省,無人不知,捕快秦瓊是個豪傑。忽一日,劉刺史發下一案未得財的盜犯,律該充軍,要發往平陽驛潞州府收管,恐山西地面有失,當堂就點了叔寶、樊虎二人。樊虎該解往平陽驛進發,秦瓊往潞州投遞,當堂點明起解。叔寶將十二名人犯交與連明,自回家中裝束行李,拜別母親、妻子,同樊虎往長安司處掛了號,然後押着人犯,往山西進發。

正值暮秋天氣,紅葉黃花,西風颯颯,雁行斜去,路迢迢添客興。一路飢餐渴飲,夜住曉行,不止一日,到了長安道上。離長安五十里,有一山名臨潼山,上有伍相國神祠,此山頗是險峻:

高岡連野岫,古木帶雲蔭。紅繡天孫錦,黃飄佛國金。

林深鳥自樂,風緊葉長吟。蕭瑟生疏意,徵人恐不禁。

叔寶對樊虎道:“我聞伍子胥昔日身爲明輔,挾制諸侯,臨潼會上舉鼎千斤,名振海宇,生前忠義,死後爲神。我欲上山瞻仰一番,以便胸襟省悟。可代我押着人犯,到關外等我便了。”樊虎欣然領諾,把犯人緩緩帶過,自到關口去了。

叔寶縱馬由大路上山,只見殿宇蕭條,人煙冷落。下馬進廟,拜了神聖站起來,見神像威儀,十分欽仰。正在閒玩之際,不覺十分睏倦,就在拜單上打盹片時,不表。

卻說唐公李淵辭朝別駕,於路飢食渴飲,夜住曉行,陸續望太原進發。不止一日,來到臨潼道上,日當正午,過了村鎮,方到臨潼山楂樹崗地方。李道宗和建成卻並馬前行,唐公保着家眷在後。那晉王等扮做響馬在此等侯,卻好碰個正着。那李道宗和建成指點山崗峻嶺,林木深幽,正在讚歎,只聽得樹林中一聲吶喊,闖出無數強人來,都用白布纏頭,黑煤塗面,長槍闊斧,攔住去路,厲聲高叫道:“咦,留下買路錢來。”建成吃了一驚,帶回馬跑往原路去了。李道宗大着膽喝道:“你這班該死鳥男女,吃了大蟲心、獅子膽麼?誰不知灑家是隴西李府,你敢來阻截道路!”說罷,拔出腰刀便砍,這些家丁都拔短刀相助。

那建成驟馬跑回,對唐公道:“不好了,前面都是強人,圍住叔父要錢買路。”唐公道:“怎麼輦轂之下,就有賊盜?”叫家將取過方天畫杆銀剪戟,叫建成看着家小,卻待上前。不料後面又有賊人一齊殺到,唐公不敢上前,與建成保着家眷,欲待衝出郡道。賊人圍上數重,焉能得出?騎馬縱然得去,車輛焉能衝突得出?唐公大吼一聲,擺開銀戟,同家將左衝右突,衆賊雖有着傷,卻死不肯退。

卻說晉王同宇文父子閃在林中,見唐公威武,兵丁不敢近身,晉王自用青紗蒙面,手提大刀衝殺過來。宇文父子隨後夾攻,把李淵團團圍住,十分危急。正是:

《說唐演義全傳》第三回:造流言李淵避禍 當馬快叔寶聽差 第2張

九里山前列陣圖,征塵盪漾日模糊。

項王縱有千斤力,垓下兵多也着魔。

卻說叔寶在伍員廟中拜畢,就朦朧睡去,到一高臺,叔寶徐步上臺,臺上有塊大匾,匾上大書“麒麟閣”三個金字,兩邊掛着一副對聯,上寫道:

雙鐗打成唐世界;

單鞭掙定李乾坤。

正看之間,只聽得正南上一聲響亮,現出五朵彩雲,擁護着一條五爪金龍,正在半空盤旋。忽見西上一派烏雲,雲內現出一物,似龍非龍,似犴非犴,騁馳飛來,將金龍便咬,十分兇勇。金龍雖然迎鬥,到底勢弱。正在急鬥之際,叔寶腦後叫道:“秦瓊,還不救駕,更待何時!”叔寶一聞此言,精神抖擻,手提雙鐗,忽臺前墜下一騎,乃麒麟也。叔寶跨上麒麟,手提金銅,看得真切,望那怪物嗖的一鐗,正中那物,那物大吼一聲,墜下雲頭。此時忽聽得黃驃馬連聲嘶叫,把叔寶驚醒,卻是南柯一夢。叔寶已卜問心,重把神明再叩,暗禱道:“若得如夢中之事,重修廟宇,再塑金身。”只聽那馬嘶鳴不已,叔寶出看,竟有奔馳之勢。叔寶心疑,牽繮上馬,那馬如飛奔下山崗。行至半山,只見山下平崗上煙塵四起,喊殺連天。叔寶勒住馬,定睛一望,卻是無數強人圍住了一起隋兵,在那邊廝殺。叔寶一見,心上半疑,按一按范陽氈笠,扣緊挺帶,提着金鐗,把馬一夾,借那山勢衝將下來,厲聲高叫:“呔!響馬不要逞強,俺賽專諸來也。”只這一聲,似牙縫內並起春雷,舌尖上跳起霹靂。衆強人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卻只一個人,哪裏放在心上。及至叔寶馬至垓心,方有三五個上來抵敵,叔寶手起鐗落,耍耍耍一連幾下,把強徒打死十數個。

話表那唐公正在危急,聽得一聲喝響,有數人落馬,一員壯士撞圍而入。偷眼一看,那人頭戴白范陽氈笠,身穿皁色箭衣,外罩淡黃色短掛,腳蹬虎皮靴,坐下黃驃馬,手提金裝鐗,左衝右突,如弄風猛虎,醉酒斑斕。但見:

一鐗起斜衝白霧,兩鐗來冷透寒泉。飄飄密雪向空旋,滾滾怒濤風捲。也有着傷落騎,也有跌倒岸邊。征塵滾滾欲遮天,猛虎潛藏膽戰。

戰不多時,叔寶順手一鐗,照晉王頂上打來。晉王眼快,忙忙側身一閃,那鐗梢打中晉王肩上。晉王負痛,大叫一聲,敗下陣去。宇文化及剛欲上前,見晉王着傷,不敢上來,勒回馬,保着晉王敗下陣來。衆人見晉王受傷,各各無心戀戰,被叔寶一路鐗打將過來,只打得:

猶如落葉遭風捲,卻是輕冰見日消。

衆人四散亂竄,叔寶早追下一人至山灣,拿住問道:“你等何處毛賊,敢在皇都地面行劫?”那人慌了,道:“爺爺饒命,只因東宮太子與唐公不睦,故扮作強人,欲行殺害。適才爺爺打傷的就是。求爺爺饒命!”叔寶聽罷,嚇出一身冷汗,想道:“太子與唐公不睦,我在是非叢裏管它怎的?若被認出,性命難保。”便喝道:“這廝胡言,誰知真假。饒你狗命,去罷!”那人抱頭鼠竄而去。叔寶自思:“若再遲延,必然有禍。”將范陽氈笠向前一按,遮下臉,放開坐騎,豁喇喇,一馬徑望長安大道而去。

那唐公既離虎口,見那壯士一馬跑去,忙對道宗道:“你快護住家小,待我親自趕去謝他。”遂彎弓插箭,緊緊趕去,大叫道:“壯士請住,受我李淵一禮!”叔寶只是跑,此時早已趕了十餘里遠。叔寶見唐公不捨,緊緊趕來,只得回頭道:“李爺休趕,小人姓秦名瓊便是。”把手搖上兩搖,將馬一夾,如飛的去了。唐公再欲追趕,奈馬早已戰疲,追不上去,只聽得風送鸞鈴響,僅聽得一個“瓊”字,只見他把手-搖,錯認爲“五”,即牢牢記在心上。正要回馬,忽見塵頭起處,一馬飛來。唐公道:“不好,這廝們又來了。”急忙扯滿雕弓,颼的照面一箭射去,早見那人兩腳蹬空,翻身落馬。正是:

誤將一箭傷行客,惹出英雄結怨深。

不知被射死者是誰,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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