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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東征:東西方在戰場上相遇的首次激烈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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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7年的秋天,從被圍困的耶路撒冷城出來了一位使者,他是來向埃及蘇丹薩拉丁求和的。經過僅僅四天的猛攻,基督教的守城者明白薩拉丁把他們完全擊敗了。薩拉丁這位穆斯林的首領在城牆外的營帳中觀望,他深知交戰雙方都有很多東西要由戰鬥的勝負所決定。對守城者來說,他們料想薩拉丁的憤怒正慢慢逼近。最後一次耶路撒冷城被基督教的侵略軍佔領的時候,城裏狹窄的街巷都是血流成河。而對薩拉丁來說,奪取耶路撒冷是他揚名的時機。整個夏天,它的軍隊從北面一直打到聖城,一路上猶如沙漠風暴一般橫掃基督教徒所佔的采邑。他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要重新奪回被歐洲人侵佔了88年的耶路撒冷城。

那時薩拉丁蘇丹駐紮在耶路撒冷的北面的山上。長途跋涉而來的基督教使者沒有什麼可以作爲見面禮的東西可以奉上,他們只有投降。薩拉丁的部隊一連好幾天從北面的制高點向耶路撒冷城狂轟濫炸,最終炸開了聖斯蒂芬門。僅存的一些守城者認識到如果他們繼續戰鬥的話,失敗的結局會更加的惡化。就這樣作爲勝利者的薩拉丁在1187年的11月2日進入了耶路撒冷城。對薩拉丁的軍隊來說,那是個悲喜交加的時刻。基督教徒們已經把一些伊斯蘭教的聖址褻瀆了。阿爾阿克薩清真寺被當作了馬廄。很多塊據傳是默罕默德由此昇天的巨石被切成片買到君士坦丁堡。但是獲勝的薩拉丁禁止報復行動,也就沒發生死亡和暴力。成千上萬的居民只需付象徵性的贖金就可重獲自由。薩拉丁和它的一個兄弟還給成百上千的赤貧者買單,並佈置衛兵保衛難民的車隊。

是不是聽起來很熟悉?如果不是的話,那也沒什麼好慚愧的。因爲薩拉丁在西方的史書中出現的不多。你有可能更多的接觸到的是“獅心王”理查一世,他是收復耶路撒冷的歐洲遠征軍的統領。他被人們熟悉更因爲是他在綠林好漢羅賓漢傳奇中所充當的一個配角。但是如果你去問大多數穆斯林,他們會告訴你一切有關薩拉丁的生平以及他在基督教徒的侵略和仇恨面前所表現的寬宏大度。他們終將是對的。

十字軍東征:東西方在戰場上相遇的首次激烈搏殺

薩拉丁和理查一世之間的戰爭是十字軍東征的最高潮。因爲這是伊斯蘭世界和基督教世界的首次大沖突,整整持續了三個世紀。儘管幾次十字軍東征,在現在西方人的意識中變模糊了,但對穆斯林世界來說,十字軍東征仍然依稀可見於他們的文化記憶中。當本.拉登宣佈發動聖戰的時候,他就指控美國帶頭髮動了反對伊斯蘭民族的又一次十字軍東征。而且在去年被公佈給其追隨者的錄像帶中,他發誓要讓世界重新見到薩拉丁揮舞刀劍,要讓非伊斯蘭教徒流血償命。

他的話語打開了深入水庫的仇恨。華盛頓特區的美洲大學伊斯蘭研究中心主任阿賈巴.阿默德評論道:“十字軍東征的影響在於他創造出一種歷史記憶,到現在還是揮之不去:即歐洲人對我們的屠殺。這遺留下來的記憶是深遠的。對穆斯林世界來說,他們那時可能是當時世界最強大而且最富活力的文明體。遠征軍的勝利以及隨之而來的破壞對他們的信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與此同時,十字軍東征對歐洲大陸來說則是改天換地的契機。他推動着歐洲大陸從封閉的黑暗時代走向文明時代。”

基督教士兵們從十字軍東征開始的1095年起,他激起了任何人都預想不到的熱情。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征之前發生了乾旱和饑荒,並有流星雨作爲先兆。派遠征軍從非基督教徒那裏收復耶路撒冷的想法是各個社會階層的人們都心馳神往。有一些象格弗雷和泰克萊德這樣篤信基督教的騎士所領導,由來自法國,德國,英國以及其他地方拉丁基督教徒組成的軍隊(羅馬教庭的追隨者)穿越現在的匈牙利浩浩蕩蕩的向東方基督教的中心君士坦丁堡進軍。

當遠征軍到達聖城,他們在他們的穆斯林敵人看起來就是一幫野蠻的傢伙,無一例外。穆斯林都叫他們法蘭克人。但是未開化的法蘭克人還是挺堅毅的。1099年他們圍攻固若金湯耶路撒冷城數週之久。最終格弗雷和泰克萊德攻破的城門,遠征軍一涌而入。經過了激烈的戰鬥遠征軍變得嗜血成性,他們蜂擁上城牆然後殺戮城裏的居民,伊斯蘭人,猶太人甚至基督教徒都被無辜殺害。後來他們洋洋自得的吹噓道他們是淌着齊膝的血海進入聖城的。他們血腥殘忍讓穆斯林人髮指。“在當時已經把法蘭克人當作錯綜複雜的政治中存在的一股實力的一些穆斯林人之中,他們從那時起就很明確的決心要把法蘭克人趕出去。”英國史學家斯蒂芬.倫齊曼寫道:“到後來,明智些的東方拉丁人試圖找出基督教徒和穆斯林教徒共同工作的基礎。但是大屠殺的記憶一直阻撓着找到那種基礎。”

直到過了一個世紀纔出現一位有實力統一穆斯林人的中東地區的領袖。薩拉丁重新奪回耶路撒冷後,這下輪到基督教世界感到震驚了。作爲基督教在耶路撒冷北部據點的泰爾的大主教急匆匆地乘着黑帆布船向西去意大利報告耶路撒冷失陷的消息。並帶着一封求助的信和一幅阿拉伯人打敗耶穌的素描。編年史學家認爲教皇烏爾班二世在得知薩拉丁獲勝的消息後,抑鬱而死。他的繼任者格里高利三世派出使者去傳佈要建立一支遠征軍奪回聖城的消息。“有一般判斷力的人都該瞭解這個危險的嚴重性以及那些想喝基督教徒血的野蠻人的兇狠。”他說道:“那些褻瀆聖址的人的目的就是要掃除上帝的威名。”跟烏爾班二世一樣,格里高利三世承諾要以暴力來拯救世人。“他將會在上帝面前寬恕那些帶着十字架收復聖地的人的一切罪惡,只要他們懺悔過並真心悔改。”來自泰爾的當代的編年史家威廉這樣寫道。


交往拯救衆生的消息以及獲取功名的大好時機招引了很多有實力的歐洲君主。例如年輕的獅心理查大帝。他帶領着他那支由騎士和農民組成的軍隊向東航行。象“獅心王”理查一世那樣的遠征軍一直斷斷續續地小規模出現,持續了將近五個世紀的時間,從1095年第一次十字軍東征開始到在1578年最後一次對摩納哥的土耳其人發動的遠征。儘管歷史學家過去一直記述八次不同的遠征,現在的很多學者認爲“在法蘭克人有能力佔據他們在中東的附屬國的兩百年裏,遠征一直都在進入聖城”。正如卡恩.阿姆斯特朗在《聖戰:遠征軍和他對當今世界的影響》中寫到的那樣:“即使他們失去了這些附屬國,君主和伯爵們還是很司空見慣的藉着基督教的名義向耶路撒冷進軍。”

很多學者現在同時也認爲十字軍東征運動實際上遍佈整個歐洲大陸。象羅馬教庭就用他來鎮壓基督教內的異教徒,同時也用來皈依那些劍拔弩張的非基督教徒。

只有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才被認爲是歐洲人的勝利,因爲在這一次戰爭中大片的聖地被拉丁基督教徒所佔領,以後的十字軍東征要麼是一場浩劫,要麼就是一些成功的保全了歐洲人的拉丁帝國在中東的據點的行動。但是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是人們記得最清楚的,也許可能是涉及了一些英雄人物。例如英俊瀟灑但是喜怒無常的英格蘭國王“獅心王”理查一世。儘管他被人們認爲是英武的典範,但是對他的對手來說他是個毫無憐憫心的傢伙。他是法蘭西和英格蘭的王后埃裏諾的兒子,在他1191年正值33歲到達生成的時候,他已經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兵和戰略家了。他跟薩拉丁看待戰爭的角度大相徑庭。一場戰爭以後,他將抓獲的俘虜中的1萬6千人斬首,就在被俘虜的部隊面前。在長達16個月的時間裏,薩拉丁和理查在乾燥的平原上鏖戰,最終由於他生病了以及他所率領的軍隊人困馬乏,他只好與薩拉丁議和,然後啓程回國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十字軍東征:東西方在戰場上相遇的首次激烈搏殺 第2張

西方的殖民主義

但理查一世後來的確又回到了人們心目中,雖然形象有所不同。1917年土耳其管制下的耶路撒冷被英軍佔領,一名英國將領驕傲地宣稱“昔日十字軍戰士們未打完的戰爭如今終於劃上了句號”,而且英國媒介爲慶祝這一勝利,特地在報紙上刊登了一幅漫畫,描繪的是理查一世俯視耶路撒冷城,其上的標題爲“我的夢終於成真了”。由此可見英國殖民者將十字軍戰士奉爲其思想先驅。

與此同時,西方國家在中東地區的擴張給當地的阿拉伯人帶來了深重苦難。“對穆斯林來說,帝國主義是一個骯髒的詞彙,他們不時回想起十字軍東征時的慘狀並將西方人視作魔鬼。”曾撰寫過《十字軍東征簡史》的英國劍橋大學歷史學家喬納森.裏利-史密斯說道。憤怒的穆斯林時常用“十字軍東征”一詞來暗喻當時西方殖民者的入侵,至今仍是這樣。“從19世紀末期開始,西方帝國主義和猶太復國主義就被視爲現代的十字軍東征。”希伯來大學歷史學家本傑明.凱達爾說道。

毫無疑問,喬治.W.布什在“9.11”事件後向全國宣佈“這次正義的行動、這場針對恐怖主義的戰爭即將開始”(“Thiscrusade,thiswaragainstterrorism,isgoingtotakeawhile.”)時對crusade一詞並非特指十字軍東征。但他的這句話卻像雷聲般在穆斯林世界迴響。這是他最不應該用的詞,這使西方和穆斯林世界的敵對氣氛升級,使本.拉登和其追隨者找到了與西方和猶太入侵者對抗的言正名順的理由。

幾十年來,西方歷史學家堅持認爲在促使十字軍東征的因素中唯獨沒有宗教因素,而是因爲貪婪、或是在歐洲呆不下去、企圖擴張領土而進行的純粹的侵略戰爭。很少有人能證明十字軍戰士是爲了宗教信仰而戰。但近年來研究十字軍的學者們開始意識到宗教信仰和貪慾、土地一樣能使人產生暴力。最好的例證就是由教皇烏爾班二世發起的第一次十字軍東征。1095年11月27日,爲使相互殘殺的基督教徒聯合起來,烏爾班二世在法國克勤蒙附近向騷動的人羣發出號召。他描述了穆斯林對那些希望前往耶路撒冷朝聖的基督徒的慘忍待遇以及拜占庭的基督教徒們所蒙受的失敗,然後號召所有西方基督教派前去營救他們東方的盟友。“他們將停止自相殘殺,聯合起來進行一場正義的戰爭,爲了上帝而戰,而上帝將領導他們前進,在戰場上戰死則代表上帝赦免他們的罪惡。”倫齊曼寫道,“在這兒他們又窮又不開心,到了那兒他們將富裕而愉悅,而且還成了上帝真正的朋友。”烏爾班教皇的號召具有革命性的神學含義:通過戰爭來贖罪。“這其中虔誠佔了十分重要的因素。”裏利-史密斯說道,“西歐天主教徒相信在東方與異教徒作戰有助於他們贖罪,十字軍東征和絕食絕水一樣都是一種懺悔。這樣的思想在基督教史中是頭一次出現。”


“牛奶與蜂蜜”

中世紀時耶路撒冷在基督教徒們心中的地位就相當於麥加在穆斯林心中的地位。參加十字軍是一項神聖的使命。而那些處於飢餓邊緣並被地主束縛着的迷信的農民們更是將東征這一旅程視作通往天堂之路。“對那些無知的心靈來說,《聖經》中的耶路撒冷和當時真實的耶路撒冷的概念是沒有明顯區別的。”倫齊曼在《十字軍東征史》中寫道。熾情的傳教士如隱士彼得雖然取得了一些勝利,但他率領的由飢餓遊民組成的大軍在烏爾班教皇眼中卻是不值一提的。“許多人相信他一定能引領他們走出目前的慘況,來到《聖經》中所描述的‘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大地'。”倫齊曼寫道。彼得的成功在以後的歲月裏被一再傳頌,而那些組織得更好的十字軍卻一再失敗,這使許多人相信只有卑微的平民才註定會成功,而非那些驕傲、富裕的軍事階層。不過最後這些“平民十字軍”也以慘敗告終。沒有一支十字軍到達他們心中的聖地,而大多數農民十字軍戰士不是因沿途搶劫而被殺害就是早早解散了。

勸說騎士階層參加十字軍則更困難,不是僅僅鼓吹一些反猶主義或是宣揚“聖地”的虛幻傳說就能打動他們的。歐洲的騎士階層正是教皇烏爾班二世所希望的戰鬥力量,但面臨着死亡、疾病和被俘虜命運的他們,獲勝的希望也是十分微弱的。除此之外還有更“世俗”的危險,那就是離開自己的領地後他們的土地和頭銜會被人篡奪。而且如果東征失敗了,即使這些騎士們僥倖返回,也會因“無法完成上帝指派的任務”而被奚落。爲東征而籌集錢款本身就是一種冒險,法國的路易九世1249年參加了十字軍東征,他在出發的海港建造了隧道和高塔

儲備足夠的糧草,所花的費用是他年收入的6倍。最後結局是他被俘虜並被勒索了40萬英鎊的贖金。

十字軍東征:東西方在戰場上相遇的首次激烈搏殺 第3張

十字軍東征雖然在軍事和經濟上都是慘敗,但它結束了基督教國家間長久的紛爭,而且對歐洲的文明產生了長久的影響。“十字軍東征開始讓歐洲人對他們以外的世界有了更廣泛的瞭解。和其他戰爭一樣,老兵們回到了故鄉,但他們卻見到了故鄉的人們所永遠無法見到的東西。”《上帝的勇士--第三次十字軍東征中的理查一世和薩拉丁》一書的作者小詹姆斯.雷斯頓說道。老兵們帶回的神奇故事在歐洲普遍傳播開來。從12世紀也就是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時候開始,歐洲的文學開始繁榮起來,出現了許多傳記和抒情詩。在一段所謂“黑暗時期”之後,大量描述十字軍東征的史詩誕生了,如法國的《羅蘭之歌》甚至被某些學者視作是“12世紀的文藝復興”。

第一次接觸

“十字軍東征是徹底的失敗,但歐洲的商人和旅客卻通過東征融合於瞬息萬變的世界體制之中。”《歐陸霸權尚未產生的時期--1250年至1350年的世界體制》一書的作者詹妮特.阿布-拉福德說道。對中東奢侈品的需求日益增加意味着歐洲必須擁有自己的貿易商品,比如棉紡織工業品。刺激人們對東方商品產生興趣其實對歐洲經濟有正反兩方面影響,即使是十字軍最後的失敗也隱藏着一些積極的影響。十字軍東征的覆滅意味着能輕易獲得亞洲貿易商品的時期已一去不復返了,然而歐洲對這些商品的需求卻依然旺盛。某些歷史學家推測正是15世紀中東市場對歐洲商旅的關閉激發了歐洲人踏上尋找新大陸、並最終發現美洲的旅途。

然而歐洲人的發達並未改變他們所佔領和控制的地區中穆斯林對他們的看法。“對阿拉伯人來說,歐洲人是無知的野蠻人,體力是他們無上的美德,他們的宗教是令人厭惡的大雜燴,他們的醫學更是所有迷信的結合。”《十字軍的王國--中世紀的歐洲殖民主義》一書的作者、歷史學家約書亞.普勞爾寫道,“被征服的阿拉伯人從未感到過比征服他們的歐洲人低等,相反他們認爲自己遠比後者強大。”

從烏爾班二世發起第一次十字軍東征至今已有九個多世紀了,但仇恨和誤解卻依然存在。西方對伊斯蘭世界根深蒂固的偏見就是從那個時代開始的。然而有人說目前西方的所作所爲無異於對阿拉伯和穆斯林世界再一次進行十字軍東征。“這樣的類比對理解十字軍東征和今天的現實毫無益處,這樣做只是混淆概念而並非對歷史的澄清。”凱達爾說道,“人們被搞糊塗,回想過去,他們反應激烈;審視現狀,他們卻變得麻木了。”因此在這種歷史被仇恨和誤解扭曲得幾乎無法辨認的情況下,對過去曾發生的一切進行一個客觀、公正、明晰的評價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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