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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暮春》賞析,詞人趙長卿當時定居臨安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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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卿,號仙源居士。江西南豐人。宋代著名詞人。 宋宗室,居南豐。生平事蹟不詳,曾赴漕試,約宋寧宗嘉定末前後在世。從作品中可知他少時孤潔,厭惡王族豪奢的生活,後辭帝京,縱遊山水,居於江南,遁世隱居,過着清貧的生活。他同情百姓,友善鄉鄰,常作詞呈鄉人。晚年孤寂消沉。《四庫提要》雲:“長卿恬於仕進,觴詠自娛,隨意成吟,多得淡遠蕭疏之致。”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趙長卿的《臨江仙·暮春》,一起來看看吧!

《臨江仙·暮春》賞析,詞人趙長卿當時定居臨安一帶

過盡徵鴻來盡燕,故園消息茫然。一春憔悴有誰憐。懷家寒食夜,中酒落花天。

見說江頭春浪渺,殷勤欲送歸船。別來此處最索牽。短篷南浦雨,疏柳斷橋煙。

【賞析】

趙長卿是宋朝宗室,有詞集《惜香樂府》,按春、夏、秋、冬四季,編爲六卷,體例如同《草堂詩餘》,爲詞家所稀有。這首詞被編在“春景”一項內,近人俞陛雲稱它是“《惜香集》中和雅之音”(《宋詞選釋》),細審其聲情,頗覺所言非虛。

詞中寫的是鄉思。“靖康”之變後,北宋亡於金人,宗室紛紛南遷,定居臨安(今浙江杭州)一帶。

有的人苟安一隅,整天歌舞昇平,醉生夢死。然而也有一些人不忘故國,時時通過他們的詩詞抒發懷念故國的感情,表達收復失地的願望。這首詞很可能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寫成的。上闋寫念家,起首二句用的是比興手法,以徵鴻比喻飄泊異鄉的旅客,以歸燕興起思家的情感。在南宋詞人心目中,鴻雁似乎具有特定的意義。在它身上不僅具有傳統的捎信使者的特徵,而且簡直就是戰亂年頭流亡者的形象。朱敦儒《卜算子》(旅雁向南飛)寫一羣孤雁,飢渴勞累,令仃悽慘,其中體現着作者南渡以後流離失所的苦楚。李清照《聲聲慢》也說:“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則與此詞表達了同樣的心情。他們之所以把感情寄託在鴻雁身上,是因爲自己的遭遇同鴻雁相似。

然而鴻雁秋去春來,離鄉後猶能回到塞北;而這些南來的詞人卻永遠遠離故土。因而他們看到北歸的鴻雁,總有自嘆不如的感覺。此詞雲“過盡徵鴻來盡燕,故國消息茫然”,就帶有這樣的思想因素,它把詞人鬱結在胸中的思鄉之情,一下子傾吐而出,猶如彈丸脫手,自然流暢,精圓迅速,深深地擊中讀者的心靈。

至第二句便作一頓挫,把起句的迅發之勢稍稍收束,使之沉入人們的心底。細玩詞意,詞人望徵鳴,看歸燕,可能經歷了好長時間。他可能從它們初來時就開始望,不知有多少次片鴻經過,樑燕歸來,但詞中卻把這個長長的過程略去,僅是截生活中的一個橫斷面,加以盡情的抒寫。這裏兩個“盡”字用得極好,不僅表現了生活中這一特定的橫斷面,而且把詞人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望眼欲穿的神態概括在內。可以想象,其中有過多少希望與失望,有過多少次翹首雲天與茫然四顧。……詞筆至此,可稱絕妙。第三句表達了惆悵自憐的感情,讓人想到宋玉《九辯》中的辭句:“廓落兮,羈旅而無友生;惆悵兮,而私自憐。”從章法上講,它起着承上啓下的作用。按照常情,鴻雁秋分後由北飛南,春分後由南迴北;燕子則是春社時來到,秋社時飛去。這裏說“一春憔悴有誰憐”,則總括上文,說明從春分到春社,詞人都處於思鄉痛苦的煎熬之中,因而人也變得消瘦了,憔悴了。在它樣悽苦的境遇中,竟然一個理解他的人也沒有。一種飄零之感,羈旅之愁,幾欲滲透紙背。如果我們再進一步推想,其中不無對南實的投降派發出委婉的譏諷。是他們同金人簽訂了屈辱的“紹興和議”,置廣大離鄉背井的人民於不顧。在這樣的形勢下,還有誰來體諒象趙長卿這樣的貴族子弟?寥寥七字,真是意蘊言中,韻流弦外。

《臨江仙·暮春》賞析,詞人趙長卿當時定居臨安一帶 第2張

四、五兩句,愈覺韻味濃醇,思致渺遠。“寒食夜”系承以上三句而來。詞人懷念家鄉,從春分、春社,直到寒食,幾乎經歷了整個春天,故云“一春”;而詞中所截取的生活橫斷面,恰恰就在這寒食節的夜晚。古代清明寒食,是給祖宗掃墓的時候。趙氏先塋都在河南,此刻已淪入金人之手,欲祭掃而不能,更增添了詞人思鄉的情懷。這兩句是一實一虛。吳可《藏海詩話》:“卻掃體,前一句說景,”這裏也是前一句敘事,後一句敘事,後一句說景,因而化質實爲空靈,造成深邃悠遠的意境。值得提出的是“中酒落花天”一句,乃從杜牧《睦州四韻》詩變化而來。小杜原句是“殘春杜陵客,中酒落花前”,詞人只換其中一字,以“天”代“前”,便發生了不同的藝術效果。其實“天”和“前”同屬一個韻部,不換亦無妨。那麼他爲什麼要換呢?一是爲了對仗工整,上句末字是表示時間的名詞“夜”,此句末字也必須用表示時間的名詞“天”;二是“天”字境界更爲闊大,且能與起句“過盡徵鴻來盡燕”相呼應,從而構成一個藝術整體。把思家意緒,中酒情懷,便表現得迷離惝恍,奕奕動人。

詞的下闋一轉,由思家轉入歸家。過片二句情略一揚起。詞人本已沉醉在思家的境界中,幾至不能自拔;然而忽然聽說江上春潮高漲,似乎聽到了要回故鄉的訊息,精神爲之一振。這與前片起首二句恰好正反相成,遙爲激射。前片說“故園消息茫然”,是表示失望,在感情上是一跌;此處則借江頭春汛,激起一腔回鄉的熱望,是一揚。錢塘江上浩渺的春浪,似乎對人有情,主動來獻殷勤,要送他回家。江水有情,正暗暗反襯出人之無情。詞人曾慨嘆“一春憔悴有誰憐”,在人世間無人理解他思鄉的痛苦,而江水卻能給以深切的同情,兩相對照,託諷何其深水!下面“別來”一句,纏綿不盡,撩人無那。春浪來了,船兒靠岸了,詞人即將告別臨安了,卻又捨不得離開。

這種感情是特定的時代,特定的條件下產生的,也是極爲矛盾、複雜的。南宋定都臨安,經過較長時間的經營,物質上已相當豐裕,生活上也相對地安定下來。

趙長卿作爲宗室之一,他的處境自然較好,何況在這裏還有許多南下的親朋友好友,因而臨別之時他又依依不捨,情不自禁地說了一聲“別來此處最縈牽”。詞人就是在這種欲去又流連、不去更思歸的矛盾狀態中來刻畫內心的痛苦,從中我們窺見到南宋時代上層貴族中一個現實的人,一顆誠摯而又備受折磨的心。

詞的最後以景作結,寄情於景,富有餘味。它使讀者想起賀鑄《橫塘路》詞中吟愁的名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然也不盡相同。賀詞重在閒愁,趙詞重在離情。“短篷南浦雨”,詞境似韋莊《菩薩蠻》的“畫船聽雨眠”,更似蔣捷《虞美人》詞的“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南浦乃虛指,暗用江淹《別賦》“送君南浦,傷如之何”;斷橋是實指,地處杭州西湖東北角,與白堤相連。詞人此時設想,他已登上歸船,正蜷縮在低矮的船篷下,聆聽嘩嘩撲撲敲打着船篷的雨聲,其心境之淒涼,令人可以想見。他又從船艙中望去,只見斷橋一帶的楊柳,迷迷瀠瀠,似乎籠罩着一層煙霧。詞人不說他的胸中離情萬種,而只是通過景物的渲染,來賦諸讀的視覺或聽覺,讓你去體會,去品味。這就叫做含蓄雋永,意在言外,比之用情語,更富有感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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