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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朝歷史上上的“三朝內禪”:爲何一代不如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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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制雖說是終身的,但偶爾也有老皇帝生前移交皇權的特例。這時,由於權位是父皇讓渡的,即使升格爲太上皇,也仍有權對小皇帝橫挑鼻子豎挑眼,影響就不容小覷。秦漢以後,這類太上皇,僅南宋就有三個,其作派與收場卻大不相同,這裏不妨就來侃侃這三代太上皇。

一、宋高宗:指點朝政的太上皇生涯

二帝播遷,北宋滅亡,宋徽宗第九子趙構成爲南宋第一代君主,是爲宋高宗。建炎三年(一一二九)二月,金兵奔襲揚州,前鋒直抵天長軍(今安徽天長)。其時,高宗正在揚州行宮行牀第之歡,乍聞戰報,驚嚇得喪失了性功能,從此再也不能生仔,他慌忙帶領少數隨從策馬出城,倉皇渡江,後來訛傳爲康王泥馬渡江的故事。兩年以後,高宗從太祖後裔中選了兩人入養後宮,爲其分別改名趙瑗與趙璩,但總存着僥倖心理,指望還能生下親生兒子,遲遲沒有確立誰爲皇儲。紹興二十五年(一一五五),高宗已經四十九歲,不得不面對自己絕後的冷酷現實,開始考慮立儲問題。

說來有趣,這個好色的皇帝竟以女色來考察自己的接班人,他各賜兩人宮女十名,數日以後進行體檢。趙瑗聽從王府教授史浩的勸告,十個宮女完璧如初,而趙璩則閱盡秀色。紹興三十年三月,趙璩改稱皇侄,趙瑗立爲皇子,更名趙瑋,晉封建王,他就是後來的宋孝宗。

紹興三十一年(一一六一),聽到金主完顏亮大舉南攻,作爲皇儲的趙瑋不勝義憤,主動上疏請纓,願意爲王前驅。他還缺乏做接班人的政治經驗,不知此舉犯了搶班奪位威逼君上的大忌。正告病假的王府直講史浩立即代他起草了悔過的奏疏。高宗閱疏正在疑怒之際,忽然又收到悔過的上書,才略釋疑懷。歲末,高宗確信完顏亮已在軍中被殺,才北上建康(今江蘇南京),象徵性地完成御駕親征的"壯舉"。在隨駕過程中,趙瑋學了乖,步步踩在爲臣之道的點子上,贏得了羣臣普遍的讚譽。

南宋朝歷史上上的“三朝內禪”:爲何一代不如一代?

高宗看到了這種微妙的人心轉向,採石磯頭的隆隆炮聲也讓他的苟安政策丟盡了臉面。次年年初返回臨安不久,他就下詔宣佈禪位,趙瑋立爲皇太子,改名趙眘。高宗對宰執聲稱:“今老且病,久欲退閒。”而實際上,這時他年僅五十六歲,身體十分健康。

禪讓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高宗是深思熟慮才作出這一決策的:讓一個聽命於己的繼承人早點替代自己處理朝政,既省得自個兒政事煩心,又能進一步換取他的知恩圖報;這樣,既可以安享尊榮,又可以在適當時候以太上皇身份左右大局。

孝宗對太上皇可謂是謁盡孝道,不僅在物質生活上滿足其驕奢淫逸的種種慾望,即便在治國大計上也往往委曲求全。孝宗是南宋諸帝中唯一有志恢復銳意北伐的君主,在位二十七年,倒有二十五年受到太上皇的牽制和干擾,束手縛腳,有心無力,銳氣消磨,諸般無奈。太上皇並沒有如其禪位時宣稱的那樣不問朝政,頤養天年,一到關鍵時刻就多方制肘,出面干涉,新任命的宰執必須到德壽宮“入謝”,面聽“聖訓”。在恢復大計上,他一再告誡孝宗:一旦用兵,對方不過事關勝負,我們卻是關乎存亡。太上皇還對孝宗挑明:“等我百歲以後,你再討論這事吧!”

爲恢復大計,孝宗啓用主戰派張浚,太上皇明確反對:“張浚徒有虛名,其實不過是專把國家名器錢物做人情的小人!”見孝宗不爲所動,還準備以張浚爲相,太上皇便提出讓主和派湯思退出任左相,張浚當右相,企圖以宋制尊左的慣例,壓主戰派一頭地,孝宗只得照辦。張浚提拔張孝祥任都督府參贊軍事,太上皇命其前來,反諷道:“張孝祥一定很精通軍事吧!”迫使張浚更改任命。當得知孝宗違背自己的意志,下達隆興北伐命令時,太上皇氣急敗壞地將其召入德壽宮,要求他收回成命,在這節骨眼上,孝宗只能以沉默不語來表示拒絕。

太上皇年事雖高,對女色卻興趣不減,淳熙十四年(一一八七),他以八十一歲高壽一命歸西,留下了一大批年齡足以成爲其孫女、曾孫女輩的宮嬪們。禪位以後,他還悠閒滋潤地活了二十五年,可謂是宋代唯一死於安樂的太上皇。

二、宋孝宗:仁孝之君選了個不孝的接班人

宋孝宗有三個兒子,都是原配郭皇后所生。他即位以後,久未立太子,一是忙於隆興北伐,二是免得引起太上皇難以言說的不快,三是對第三子“英武類己”頗有屬望。乾道元年(一一六五)四月,第三子趙惇率先得子,兩個月後,長子趙愭才生下兒子。趙愭爲皇嫡長孫的名分暗中較勁,孝宗這纔不得不立長子爲皇太子。豈料趙愭命蹇,兩年後一命嗚呼。其後東宮虛位四年,按立長的常規,理應立次子趙愷。但孝宗實在看好第三子,乾道七年,斷然立趙惇爲皇太子。淳熙七年(一一八零),趙愷病死,孝宗卻譬解說當年越次建儲正因爲他“福氣稍薄”。

趙惇做穩了皇太子,迫不及待企盼孝宗早日禪位給他。瞅了個機會,他試探父皇,孝宗聽出了話外之音,卻還不打算放手。皇太子便去走太皇太后吳氏(高宗皇后)的門道,讓她代爲說項,聽到吳氏傳來的回話"你父親說你還是未歷練的孩子",趙惇一把抓下幘巾,指着頭髮說:“我頭髮都白了,還說孩子!這豈不是罪過翁翁嗎?”翁翁指太上皇高宗,禪位時孝宗只有三十六歲,而這時趙眘已經年近四十了。皇太子迫不及待地乞靈於扶箕術,箕仙給他寫了一行字:“皇太子淳熙十六年二月壬戌即大位”。

淳熙十四年十月,太上皇高宗去世,孝宗一反君主守喪以日代月的舊規,堅決要守三年之喪。其中儘管有盡孝報恩的因素,關鍵還是在太上皇長期制肘下,其恢復雄心早已銷蝕殆盡,對朝政漸生倦勤之意。淳熙十六年二月二日,孝宗正式禪位給皇太子,此即宋光宗。光宗當日上太上皇尊號爲“至尊壽皇聖帝”,他猛地記起,這天的干支正是箕語所說的壬戌。

禪位以後,太上皇孝宗改高宗原先退居的德壽宮爲重華宮,移住其中,他期望光宗也像自己對待高宗那樣,讓他頤養天年。不過,他也並不甘心完全放棄對朝政的控制,禪位前安排自己信得過的老臣周必大出任左相,而作爲一種平衡,光宗潛邸舊臣留正爲右相。光宗一上臺,就不願再受太上皇的擺佈,提拔親留怨周的何澹爲諫議大夫。何澹一上任,就見風使舵,首劾周必大,光宗順水推舟將周必大罷相,升任留正爲左相。

光宗只有一個兒子,時封嘉王,依例是皇位理所當然的繼承人。留正勸光宗早日立儲,光宗就去找太上皇,不料孝宗對他說:“當初按理應立你二哥,因你英武像我,才越位立你。而今你二哥的兒子還在。”意思很明白,老大雖絕後,皇位應回到老二一脈。太上皇這一安排,一是彌補對趙愷的歉疚心理;二是發現嘉王趙擴“不慧”,而趙愷之子嘉國公趙抦早慧。光宗在大義與情理上不便回駁,內心卻是老大的怨懟,父子關係劃出無法彌合的裂痕。

南宋朝歷史上上的“三朝內禪”:爲何一代不如一代? 第2張

太上皇不同意立嘉王的舊症結,使光宗疑慮與妄想父親要廢黜或加害自己。拒絕朝見太上皇,這在臣下看來事關君德與孝道,內外臣僚大夥兒口敝舌焦的諫諍和連篇累牘的奏疏,都勸光宗過宮朝見。光宗在壓力下,有時勉強答應某日過宮,屆時侍衛儀仗全體出動,闔城百姓駐足翹首,他卻出爾反爾,死賴在南內不出宮。

六月,太上皇去世,唯一的兒皇帝不僅不來送終,而且拒絕出主大喪。這是前所未有的人倫大變,朝野人心惶惶,都以爲“覆亡禍變,倏忽目前”。宰執大臣率羣臣拉住光宗泣諫,衣裾爲裂也無濟於事。這種局面礙難長久,宰相留正奏請立儲,豈料光宗先是斥罵“儲位一建,就會取代我”;繼而御批“歷事歲久,念欲退閒”,卻不明確批示究竟立儲還是禪讓,讓宰執們無所適從。

高宗皇后吳氏自高宗死後一直與太上皇孝宗同住重華宮,她年已八十歲,卻能處變不驚,命宰執赴重華宮發喪,向外宣佈“皇帝有疾,可在南內服喪”,以遮掩朝廷體面,平息朝野義憤。在大喪除服那天,吳氏在北內太上皇靈柩前垂簾聽政,宣佈皇子嘉王即皇帝位,尊光宗爲太上皇。

嘉王聽了,繞着殿柱逃避不止,連說“做不得做不得”。吳氏大聲喝令他站定,噙淚數說道:“我見你公公(指高宗),又見你大爹爹(指孝宗),你爺(指光宗),今天卻見你這模樣!”說着親取黃袍給他穿上,他就是宋寧宗。吳氏主持了一場老皇帝缺席、新皇帝勉強的內禪儀式,使南宋王朝度過了一次皇位交替的危機。

三、宋光宗:一個發瘋的太上皇

寧宗在北內即位,南內的太上皇光宗還矇在鼓裏。次日,寧宗來問候起居,太上皇正躺着,過了好一會才問是誰,旁人代答:“嗣皇帝。”太上皇直愣愣盯着寧宗看,問道:“是我兒嗎?”然後側身睡去,不再搭理,他的精神病又犯了。

其後,清醒時,太上皇絕對不能原諒兒子奪了自己的皇位,壓根不願聽到自己被尊爲太上皇,他把寢殿大門關得緊緊的,拒絕接受寧宗的五日一朝。雖然當年他也曾迫不及待地巴望老爸早日禪位,但輪到自己,卻絕不情願早早交出皇冠。他堅決不遷出大內,這可是皇帝的居所吶!

太上皇常常呆想着過去的是非得失,有時怒目詬罵自己,有時失聲痛哭不已。這時,那個李鳳娘,就以杯中物來寬慰他。這年寧宗行完郊天大禮回朝,沸沸揚揚的御樂聲飄過宮牆,勾起了太上皇記憶長廊裏的某個片斷,便問什麼事。李鳳娘誑騙說是市井上有喜慶事。他頓時大怒:"你竟騙我到這地步嗎?"揮臂打了過去,把她掄倒在門框上。

恍惚時,太上皇瘋瘋癲癲滿宮禁亂跑,宮女太監們私下裏都叫他“瘋皇”。退位以後,他還活了六年。看來,孝宗選他做繼承人,完全是決策錯誤。他以精神病患者而君臨天下達兩年半之久,釀成政局動盪而羣臣一籌莫展,凡此無不凸現了君主專制非理性的那一面。

舊史家把高孝光寧四帝之間的皇位交接稱爲“三朝內禪”。歷史似乎一再重演,但三次禪位,每況愈下,可謂一代不如一代。紹熙內禪實際上是在迫不得已情勢下的皇權更迭,至少已經沒有了紹興內禪與淳熙內禪時那種表面上的人君之德和昇平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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