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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閏章《燕子磯》:這首小詩彷彿深得了畫中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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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閏章(1619—1683),清初著名詩人。字尚白,一字屺雲,號愚山,媲蘿居士、蠖齋,晚號矩齋,後人也稱施侍讀,另有稱施佛子。江南宣城(今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區)人,順治六年進士,授刑部主事。十八年舉博學鴻儒,授侍講,預修《明史》,進侍讀。文章醇雅,尤工於詩,與同邑高詠等唱和,時號“宣城體”,有“燕臺七子”之稱,與宋琬有“南施北宋”之名,位“清初六家”之列,處“海內八大家”之中,在清初文學史上享有盛名。著有《學餘堂文集》、《試院冰淵》等。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施閏章的《燕子磯》,一起來看看吧!

施閏章《燕子磯》:這首小詩彷彿深得了畫中三味

燕子磯

施閏章〔清代〕

絕壁寒雲外,孤亭落照間。

六朝流水急,終古白鷗閒。

樹暗江城雨,天青吳楚山。

磯頭誰把釣?向夕未知還。

清初著名詩人施閏章並不是一位畫家,然而他這首描寫南京燕子磯的小詩,卻彷彿深得了畫中三味似的。

“絕壁寒雲外,孤亭落照間”這一聯起得突兀,彷彿畫手只在揮筆之間,就讓燕子磯那三面懸絕的氣勢升騰於紙上了。那陡峭的巖壁,宛如斧劈刀削一般,好不攝人心魄。一抹鉛色的“寒雲”,盤恆在嵯峨絕壁之間,縹縹緲緲,使這塊突出江邊的巨巖,顯得更加峻拔高遠,像險峯一樣逼人仰視了。在空闊疏朗的嘰頂,詩人還精心描畫了一座危亭。它“孤”零零地挺立在落日的餘暉中,悄然對水,即襯出了燕子磯的奇絕,又使畫面於寒冽中增生了許多暖意。

南京是著名的古都。在這座江浪涌撼的石頭城裏,不知演繹了多少悲恨和續的歷史古事;那六朝的興廢,王謝的風流,秦淮的豔跡,總會引起後世憑臨者的悠然遐想,令他們生出些蒼涼和悽清的感懷。然而浩瀚的江水,卻彷彿對這一切都全然不顧,依然不捨晝夜地匆匆前行。雨後的急流挾裹着飛騰的浪花,拍打着堅硬的磯石。幾千年了,江水幽幽好像從沒有過多少變化。而江上的白鷗,儘管不知已改換了多少世代,卻也還是那樣的翩翩閒閒。“六朝流水急,終古白鷗閒”兩句爲我們勾勒的,正是詞家也曾描摹過的“滿江急水,幾處白鷗”的江上近景。疏勁的筆觸中不失優柔之致。賦予了空闊的畫境以錯落有致的層次感。透過“六朝”,“終古”這些表現悠遠時空的字眼,人們雖也感受到了一種歷史滄桑的淡淡思緒,但更多的則是“江天物色無人管”式的閒適和自得。

施閏章《燕子磯》:這首小詩彷彿深得了畫中三味 第2張

畫完了眼前風物,詩人又着意濡染畫幅的背景。“樹暗江城雨,天青吳楚山”的景象,大約是詩人極目遠眺時見到的:一場秋雨過後,石頭城裏,吳楚一帶羣山中的樹木,都消減了些許綠意。在暮靄中望去,便變得有些幽暗了,然而落照輝映的天空,卻要比以往更覺蔚藍、深邃和美麗。青天綠樹的背景,爲畫幅襯上了清幽明麗的底色。畫面中央的絕壁和孤亭,也因此顯得愈加朗暢了。

縱筆至此,詩意純爲寫生。山水樹木等自然物佔了畫面大部,落照中的“孤亭”(人造物)則佔了畫面的主位。如果說在這幅畫中,山水好比是人的面影,亭臺猶如是面上之修眉,那麼“磯頭誰把釣,向夕未知還”一句,無疑就是這幅畫的“點睛”之筆,也是這首詩的“詩眼”所在了。此句一下,整首詩立時變得氣韻生動,連靜寂的大自然也恍若有情了。在這兩句中,詩人勾勒出了一個悠閒的“把釣”者形象;他孤身獨坐於燕子磯頭,已經很久了,還未曾離去。夕陽西下,暮靄漸濃,他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只是手把釣竿,默然無語。他是在俯賞悠悠的長流,顧盼翩飛的白鷗,還是在領略青峯、綠樹向晚的肅穆和安馨?這是詩中最富於意蘊的一刻,令人感到:無限的時空,連同江、雲、鷗、樹和遠處的石頭城,此刻似乎全都凝聚、流散在了這位披着霞彩悠然“把釣”者的竿頭了。

《芥子園畫譜》中曾說:“山水中點景人物”,“全要與山水有顧盼。人似看山,山亦是俯而看人;琴須聽月,月亦似靜而聽琴。方使觀者有恨不躍入其內,與畫中人爭坐位。”——是的,面對施閏章寫就的這樣一幅走筆飄逸的畫景,誰不想置身其中,而與畫中人一“爭座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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