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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九十八回:北平城飛玄女片符 榆木川受鬼母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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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是清代呂熊著白話長篇歷史小說,又名《石頭魂》《大明女仙傳》,成書於清康熙年間。《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會現實爲背景,集中描寫了唐賽兒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同燕王朱棣統轄的軍隊進行的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表彰正義,抨擊邪惡,宣揚了“褒忠殛叛”的主旨,並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內部不可調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衝突,流露出一些進步的民主思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九十八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曼尼笑道:“潑水孛,而今壓在當路,有甚臉面見人!待我送你一扇,也變只白鶴,師弟們一路登仙罷!”才欲舉手,聞空中有聲:“請曼師姑恕他,當明正其罪。”原來是后土夫人駕到。月君等鞠躬迎接,就同過那邊臺上。后土夫人諭道:“孛星孛星,你嗔妒之心太重,太陰星與汝本同類。在天上既已屢肆侵凌,今在人間,又大行兇暴。況且不奉玉旨,偷走下界,當得何罪?如能省改前非,朕當姑矜爾命。”太孛應道:“我性專惡同類的與我不同黨,結下仇恨,萬世不改的。除非將月宮讓與我,就歇手了。”曼師喝道:“潑賤貨,死在頃刻,還敢說此大話!”就當小腹下踢了一腳,正中玄牝之戶。月君勸住,請於後土夫人道:“聖人以天地萬物爲心,何處容他不得?不與之較量罷。”后土夫人又諭道:“孛星,你看太陰星何等度量,爾豈不愧死?也罷,燕地所乏者水漿,小民甚屬艱難,朕今敕授汝爲此方水神以濟其渴。毋使有虞,便是積累功行,他日尚可復職。慎之!慎之!”隨着兩侍女押送至桑乾山小黃河發源處安插。今燕地人所謂水母是也。

月君再拜而謝,微問土丸神化之妙。后土夫人笑道:“他用的水是煉成的水銀,我用的土是煉成的艮土。艮爲山,水銀屬金,本產于山土之內,以氣相感而收之也。艮又居東北方,有一脈坎水在內,以性相孚而服之也。到太孛本身爲純陰之水,非純陽之火不能制之。我所用者高土丸,土中有純陽也。以天地論之,太陽爲陽火,凡火爲陰火。故太陽出而火焰無光,水澤之氣亦皆消滅。至若陰火之不能制水,猶之乎炊沸湯而火氣返從水氣發矣。以人身論之,心火爲陽火,腎火爲陰火。故道家煉離火而成純陽,一身之陰氣盡滅。凡人則自少至老,心陽日減,陰火益強,而陰氣愈盛,亦猶之乎炊沸湯而火氣皆從水氣化,陽氣亦從陰氣滅矣。所以制服太孛者,非止以土克水,蓋取土中之離火,以制其陰邪發越。否則彼遂借日遁去耳,何能鎮壓其神靈哉?”月君又稽首道:“小童幸聞聖教。”后土夫人乃起辭命駕。月君等拜送之後,就在這三座臺上安歇。

鮑師道:“老曼來,吾語汝,適才后土夫人以艮土收金,與我之用檀木收火,豈不是同一從治之法?汝何足以知之!從來水能克火,而今後土夫人講的火能制火,這叫做反治。反治者,如藥性中之相反者,亦可反用之而治玻老尼,老尼,汝又烏足以語此!”月君笑道:“正治、從治、反治總不越乎陰陽二氣相勝之理。若只在五行生剋上講,豈能盡夫玄微道妙?”

《女仙外史》第九十八回:北平城飛玄女片符 榆木川受鬼母一劍

曼師也笑道:“我只脫卻二氣外,跳出五行中,看這老道姑更有何說!”鮑師大笑。

早見兩位劍仙與素英四仙姑並範飛娘等四女將皆來了。月君一面召令劉元帥進兵攻城,到夜半,同了鮑、曼二師去看北平城形勢,以便指示方略。見城堵口排滿的紅衣炮、子母炮、轟天炮、神機炮不計其數,已知道收服太孛,早作準備了。月君謂二師道:“始作炮者,其無後乎?任是金剛,也經不得炮風一刮。用以攻城猶且不可,何況竟將來打人。這樣東西可是打人的?大家拚着將士,化作肉泥便了,那六韜三略、六花八陣直可棄置無用,又講恁麼兵法!甚矣,末世人心之不仁也!”鮑師道:“廿四年前,蓬萊閣上九天教主贈有符囊,大約爲此。”月君應道:“我亦想着。噫!玄女娘娘早慮着王師大難,真聖心也。”隨返至臺上,取出錦囊,向北叩首,然後啓看,內有小玉篋,藏着龍蛇符篆三幅,蝌蚪篆靈咒一幅,衆仙師皆所未見之物。月君乃九叩首謝過,然後向着北平城焚化符咒。就那火焰飛處,一聲震雷去了。曼師道:“原來是遣雷神打碎這些炮。”月君煩隱娘往視,回報炮位皆安然不動,正莫測其妙用。

次日,劉元帥大兵已至,月君諭道:“北平城頭炮孤家已用法禁制,爾等放膽攻城,毋或坐誤。”王師莫不踊躍。遂長驅直搗城下,守陴燕卒一齊放起炮來,沒有半個響的。王師大聲鼓譟,遂將永定、彰義、沙河諸門重重圍住。燕將如飛報知太子,太子大駭,親率文武百官同到城上,令軍士取火再放,卻像是實心的木計,動也不動。學士楊士奇叫打開一個看時,見內裏火藥水津津的都是溼透的。那時先鋒楚由基早見城上有柄九龍黃傘,傘下蓋的一人正站在堵口邊,心猜是燕世子,即便拈弓搭箭,“颼”的一聲,那傘沿上金龍竟舒出五爪,將箭一格,墮在塵埃。城下看得分明,城上倒不知影響,只道是強弩之末,力不能及,然已吃了老大一驚,即回朝商議。太子諭諸臣道:“敵人有此異術,何難隱身入城?裏應外合,此不可不慮。卿等有何良策以御之?”

楊士奇奏道:“殿下聖慮良是。目今皇上已大勝北寇,旋師之期不遠,以臣愚見,莫若遣大臣二員,前赴敵營,佯許歸藩,崇奉建文年號,俄延數日,保得無虞,候鑾駕回時,自然別有方略。”太子道:“此計不成,徒失體面;如其能成,父皇豈不罪及孤家?請先生三思。”士奇又奏:“臣非創見,當日皇上曾差使到濟南,有此一議,今不過再申前說。無非緩兵之意,難道真正奉他年號?一面即遣飛騎奏知皇上,潛師入關,出其不意以擊之。就是破敵,亦莫善於此着。”太子道:“依先生行之。誰堪爲使?”士奇應道:“禮部尚書呂震,處事精詳而有重望,兵部尚書段民,立身剛正,素爲寇服,臣舉此二人可用。”太子即發手敕,令於明日卯刻前赴敵營議事。

二人遵旨,當晚即詣相府受了主意。五更起來梳洗,黎明便到城上,令人傳說:請讓開條路,有官員赴元帥營講話。攻彰義門的大將郭開山,隨飛報與元帥。劉璟道:“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着放條路與他走。”郭開山即揮兵略退,分開兩行。

呂震、段民望見,隨疾馳出城,直到王師大營。劉元帥與譚監軍迎於帳處。各施禮畢,呂震具將情願歸藩,崇奉年號,候建文迴鑾的意思說得緩款曲折,甚爲可聽。劉元帥呵呵冷笑道:“汝等以哄兒童,將謂我佩劍不利耶?前此嚴震、胡瀹在濟南闕下就是這段言語,諸公卿都要寫一奏疏爲據。到是呂軍師說燕逆作事,可是這兩人專得主的?倘若失信於我,自有天兵申討。今本帥統率六師,正討其僭逆欺罔之罪,還敢簧辱鼓舌麼?”段民厲色應道:“我等出城之際,已拚斷月豆而回,元帥乃在利劍唬嚇耶?先尊公爲本朝元勳第一人,建文既不能返,應得天下非當今而誰?縱使起先尊公於地下,斷無說異姓可據之理。由此言之,嚴尚書亦何曾失信!”劉元帥詫道:“聖主爲賊所逼,出亡在外,不滅燕賊,乘輿焉能復返?夫子作《春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況本帥爲元勳之後哉!”

《女仙外史》第九十八回:北平城飛玄女片符 榆木川受鬼母一劍 第2張

呂震見不是頭勢,又婉詞以請道:“不允由得元帥,何須動怒,但得轉達於帝師,以便覆命。”這句話原因月君仁義之名播於四海,可以僥倖於萬一的想頭。在劉璟,亦必須聞知帝師的。遂立刻差人啓奏。但見帶回兩面金龍雕漆牌來,上各寫極大的六個字:

一、城下請盟不許,一,限在三日拔城。

呂震、段民二人相視默然,隨起辭而去。劉元帥乃下令諸營:四更造飯,五更飽餐,平明齊進攻城。有能奮勇先登者,不論何人,裂土封侯。如有一人先登,第二人不即奮進,後隊能斬前人而登城者,並封侯爵。

當夜二更,月君與鮑、曼二師在中臺靜坐,忽有一道紅光,直衝座隅,那紅光影裏早現出鬼母天尊法相,月君與二師忙起身拜接。各施禮畢,鬼母尊諭道:“燕王有柄劍在嫦娥處,可速取來。”月君一想,大抵是那柄劍了,應聲道:“在。”隨取來奉上。鬼母尊看劍鍔上鐫有“取建文繳”四個字,乃顧謂月君與二師道:“即以其人之劍,還取其人之命,方使天下後世知道報應不爽。我奉上帝敕旨,往榆木川追取天狼星去,勘問他屠戮忠良之罪。少間日出卯刻,當有玉敕召嫦娥,仍返廣寒宮爲太陰天子也。”月君返呆了一呆,亟拜道:“皆荷聖母翼贊之力。”鬼母尊道:“這不敢貪天之功。汝平日所行之事,巡察神無不上奏,玉帝極其嘉予,敕旨雲:‘集義累仁,上洽天道;褒忠顯節,下值人倫。可謂不負朕之誥誡。’是乃嫦娥自己功行所得也。”隨掣劍凌空,飛至榆木川,而燕王卒,當日半道人謠雲:“復建文,建文不可復,一劍下榆木。”至此方應驗。

道人即張三丰,所以能知未來這數也。

按史雲:永樂二十二年秋七月丁亥,次翠微岡。上御幄殿,諭大學士楊榮曰:“朕還京,當以軍國事悉付太子。”戊子,次雙流濼。遣禮部官齎書諭知太子。己丑,次蒼崖。上不豫。庚寅,次榆木川。召英國公張輔受遺命,傳位皇太子。辛卯,上崩。如是其從容暇豫,似乎無疾而終,可疑也。又紀雲:成祖北征阿魯臺,至遠遁去乃還。秋七月,車駕止蒼崖,玻至榆木川遺詔,其夜遂崩。宦者孟驥、馬雲等索軍中錫萬斤,召匠入錘匣。殯殮已畢,盡殺匠工,復敕光祿勳進膳如常。軍中無一人知者。如是其詭譎變幻,又似乎有故而殂,亦可疑也。而野史則雲:永樂皇至榆木川,遇野獸突至,與之搏,被攫,只剩其半軀。所以殮而殺匠,泯滅其跡。又如是其駭聞,更爲可疑矣。後來梓宮還朝,不可啓視,千載之下,誰能破其疑耶?若謂《外史》所言,亦屬可疑,更無庸辨。且要寫下回嫦娥飛昇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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