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秦吞六國，北逐匈奴，南取百越，以虎狼之心成霸王之業，氣如排山，勢如倒海，天下莫能當也。諸侯皆知蠻秦之威而迫於其兵，爭割地以西面事秦，軍未至已悚然無措，謀未發而國已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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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乃四塞之國，方不及千里，然數世之後粟如丘山戰如雷霆，六國率聞其風而喪其膽，何哉?夫親士而重用，內務生息休養，外攬義士達客，散六國之縱，據膏腴之壤，斯乃國富利之實而秦強大之名也。功施到今，以成帝業。是故兩軍未交而勝敗存亡之機行於胸中矣。
諸侯揣懷私計而莫能合縱以拒秦，或行私智，或逞匹勇。燕太子丹納田光策，命荊卿挾樊於期之首以刺秦王。荊軻忠心可鑑，智勇盈天，然殊不知燕亡國者速。秦並六國，一天下，上古未曾有，五帝所不及。始稱皇帝，傲其偉業，八荒爲一統，海內爲郡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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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定海內者艱，而亡者速，何也?吾嘗聞戍地養民當合乎天，順於道，不可逆民意人心而行之。舜無尺寸之地以有天下，禹無百人之聚而王諸侯，是以衆心齊向耳。秦王棄安危之本，懷貪鄙之心，行暴虐之政，此民意弗向也。親奸佞，遠忠賢，此過者一;廢王道，立私權，此過者二;興土木，繁徭役，此過者三;酷刑罰，嚴誅戮，此過者四;輕仁義，重詐力，此過者五;焚百書，坑諸儒，此過者六。處窮苦之實，懷自危之心，是取與守不同術也。
至二世之時，未嘗有變，寒者衣殘衫，飢者食糟糠，百姓苦之，天下嗷嗷，此庸主之行也。治之以無道，罰之以不當，賦之以無度，海內含怨，沸反盈天。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百姓遂揭竿而起，不用湯武之賢，不假公侯之尊，天下皆叛矣。梟雄四起，兵戈白刃，二世終不免於戮殺者。
嗚呼!其興也急，其亡也速，興亡之道，吾冥冥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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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在民也。齊家治國平天下，當合乎萬民，順於百姓，求合萬民之真，務順百姓之實。此道不因堯存，不因紂亡。權爲民所用，情爲民所繫，利爲民所謀，和諧以固邦本，發展以圖國強，萬民一心，衆志成城，則中華復興之日可指而待矣。
餘觀秦史有感，遂作斯文，以發肺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