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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名將薛世雄:被稱爲天才也沒能挽救隋朝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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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寫過一篇《且說張須陀》,現在又來寫《再說薛世雄》,這兩篇可以看作姐妹篇。

和張須陀一樣,薛世雄雖然在演義小說、民間傳說中的知名度不高,但在隋唐之際的實際歷史中是一個相當重要的人物。他的生死,直接關係到大隋王朝的存亡。所以,研究薛世雄其人,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隋末名將薛世雄:被稱爲天才也沒能挽救隋朝的滅亡

 天才名將

還是先要介紹一下薛世雄是甚等樣人。

據《隋書·薛世雄傳》記載,薛世雄是一個出身世家的職業軍人,還在幼小的兒童時代,就表現出不凡的軍事領導才能。他和同齡的孩子們做遊戲時,在地面畫上城牆壕溝,指揮同伴攻城守城。不聽指揮的,就遭要懲罰鞭打,孩子們沒有不聽話的。

薛世雄十七歲參軍,跟隨周武帝宇文邕(宇文,複姓;邕,音 yōng [雍])在消滅北齊,統一北方的戰爭中開始顯露頭角,立了功被授予“帥都督”的職位。

請各位注意,別看這裏又有“帥”又有“都督”,好像是個很大的官,實際在當時只是個下級軍官。和貨幣會發生貶值現象一樣,官職也會發生貶值。並且,又和貨幣一樣,越是危機頻發的動亂時期,貶值得越快、越厲害。 “都督”從東漢末年設置以來,開始是將帥級的高級軍官。但到南北朝時,就變成了府兵中帶領一“隊”五十人的小軍官,大體只相當現代的排長。按當時制度,三“隊”爲“旅”,帶領一“旅”一百五十人的頭頭就叫“帥都督”。所以,“帥都督”只相當現代的一個連長。不過,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小青年,而且,這裏說的還是中國傳統的虛歲,實足年齡只有十五六歲,完全是個大男孩,一參軍就能立功當上連長,應當說也很不錯了。

楊堅篡周建立隋朝之後,薛世雄爲隋家兩代主子東征西戰,南征北剿,立下赫赫戰功。先後被任命爲五品的儀同三司、四品的右監門郎將,又被楊廣親自推薦提拔爲從(副)三品的右翊(音yì [翼])衛將軍,即皇家禁衛軍第二軍的副司令。後來更當到武官實職的最高一級,正三品的左御衛大將軍,即皇家禁衛軍第九軍司令。

薛世雄受到如此提拔重用,並非像有的人(如宇文述)那樣,靠的是幫楊廣搞陰謀和吹牛拍馬。他是一個正直的職業軍人,靠的是敢打敢拼的作風和廉潔正派的品格。

大業四年冬天,楊廣派薛世雄爲玉門道行軍大將,與突厥啓民可汗合兵攻擊反叛的伊吾。伊吾在今新疆哈密一帶,有大戈壁與中原阻隔,是一片富饒的綠洲;東漢明帝時擊敗匈奴,曾派兵在此築城屯田駐守。薛世雄領着一支人數不多的軍隊出了玉門關以後,卻發現啓民可汗的人馬並沒有到來。面對茫茫的大漠,薛世雄沒有膽怯,沒有退縮,他毅然率領着這支孤軍渡過戈壁,來到伊吾城下。伊吾的頭人原以爲隋軍無法到達這裏,沿途都沒有設防,這時慌了手腳,只得請求投降。薛世雄接受了伊吾的歸降,並在漢時舊城的東面築了一座更大的新城,留下一千人駐守。以後唐朝在此基礎上正式設立了伊州。

大業八年,薛世雄跟隨楊廣徵伐高麗,在退兵途中被敵人包圍,四面箭如雨下,情勢十分危急。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是指揮部隊結成圓陣防守,但薛世雄卻指揮部隊結成了進攻的方陣隊形。在派出二百人的騎兵敢死隊將對方衝擊得稍稍後撤時,立即命令大部隊迅速出擊,終於打退敵人,衝出包圍。

薛世雄不但能打硬仗、惡仗,而且不居功、不驕傲,對自己、對部下要求都很嚴格。史書說他“性廉謹,凡行軍破敵之處,秋毫無犯”。連楊廣這個一貫嫉賢妒能的暴君都不由得稱讚他:“世雄廉正節概,有古人之風”。

正因爲如此,大業十年,楊廣在第三次徵遠高麗被迫草草結束,於心不甘地退回中原時,留下薛世雄擔任涿郡(涿,音zhuō [桌];涿郡,治所在今北京西南的薊縣)留守,讓這位忠心耿耿老將替他守好征伐高麗的前線大本營,以便今後有機會再捲土重來。

隋末名將薛世雄:被稱爲天才也沒能挽救隋朝的滅亡 第2張

 臨危受命

薛世雄在涿郡留守任上一待三年。到了大業十三年,全國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

隋末的農民起義,從大業七年楊廣下詔討伐高麗,大規模徵兵、徵糧、徵役,鬧得百姓無法安生,開始爆發起義以來,楊廣“意志堅定”地堅持己見,下令“都尉、鷹揚與郡縣相知追捕,隨獲斬決”,即把殺人權下放到地方,軍、警部門和地方官通力合作,抓到造反的“亂民”隨時都可以殺掉。這樣做的結果,起義沒有被鎮壓下去,反而越鬧越大。到大業十三年,起義在全國已成燎原之勢,連一些原來站在朝廷一邊的官僚、軍閥、豪強也趁火打劫,擁兵造反,割據稱王。

當時的情況是:

正月,在江淮一帶活動的義軍首領杜伏威,大破楊廣派來鎮壓的右御衛將軍(皇家禁衛軍第十軍副司令)陳棱,佔據歷陽(今安徽和縣)一帶,自稱總管(司令);

同月,在河北活動的義軍首領竇建德,於樂壽(今河北獻縣)稱王;

同月,在山東活動的義軍徐圓朗部攻陷東平郡(治所在今山東鄆城縣);

二月,朔方郡(治所在今陝西靖邊縣)鷹揚郎將(府兵頭領)樑師都,殺掉主事的郡丞唐世宗,自稱大丞相,後又自稱皇帝;

同月,馬邑郡(治所在今山西朔縣)鷹揚府校尉(帶領三百人的中級府兵軍官)劉武周,殺掉太守王仁恭,自稱太守,後又自稱皇帝;

三月,犯事被髮配到榆林的原皇家衛士郭子和,因郡內鬧饑荒而官府又不救濟,聯絡了十八個死黨攻擊郡政府,殺掉主事的郡丞王才,自稱永樂王;

同月,金城郡(治所在今甘肅蘭州)鷹揚府校尉薛舉,劫持縣令郝瑗,囚禁郡縣官,自稱西秦霸王,後又自稱秦帝;

……

然而,最使楊廣感到頭疼的,還是在中原活動的瓦崗軍。

前面說過,以翟讓爲首的瓦崗軍,接受李密獻計,於大業十二年十月擊潰了兇悍的齊郡兵團,殺死名將張須陀。這以後,又採取了一連串的大動作。

大業十三年二月,翟讓、李密率瓦崗軍七千人奇襲拿下了洛口倉。

洛口倉不但是全國最大的糧倉,又地處洛水匯入黃河的河口,是楊廣由江都回轉東都洛陽、西京長安的必經之地。因此,留守洛陽的隋越王楊侗,立即派虎賁郎將劉長恭等率步騎二萬五千人企圖奪回洛口,但被瓦崗軍打得大敗,士卒死傷十分之五六。

同月,翟讓推李密擔任瓦崗軍最高領袖,稱爲魏公。

李密擴建洛口倉城,把它作爲自己的根據地。

因爲有糧食吃,中原一帶的起義軍都來投奔魏公,聚集洛口;一些失意的隋官隋將也來歸順。一時之間,李密號稱擁衆百萬,麾下戰將如雲,謀臣似雨。

四月,李密率軍進攻東都,打破洛陽的外郭城,一段時間還佔領了洛陽賴以生存的大糧倉回洛倉。東都居民都遷入內城居住,生活極端困難。

同月,李密向各地發出文告,歷數楊廣的十大罪狀,發出推翻昏君的號召。

李密盤踞洛口,威脅洛陽,就使楊廣難以北歸。

由於李密爲首的起義軍阻住了楊廣的北歸之路,各地造反者更加大膽起來,連最爲謹慎小心的唐公李淵也於五月在太原起事,殺掉楊廣派去監視他的親信王威、高君雅,向首都長安進軍。

簡而言之,大業十三年的形勢就是:造反起義如燎原野火,不但燒遍全國各地,就連東都洛陽、西京長安也陷於了極大的危險之中。

形勢一天天更加危急,忠於大隋的人們認爲,如果皇帝陛下能夠及時回到北方,事情或許還可能有救;楊廣自己心裏也明白,如果繼續留在江都,就只能呆在那兒等死。

然而,只要義軍佔據洛口,威脅洛陽的狀況不改變,楊廣就不可能北歸,既進不了洛陽,更去不成長安。

能否消除義軍對東都洛陽的威脅,成爲大隋存亡的關鍵。

這個重大的任務,落到了薛世雄的身上。

在此之前,楊廣曾派皇家禁衛軍的監門將軍龐玉、虎賁郎將霍世舉率關內兵援救東都。關內兵是全國府兵中的佼佼者,素來號稱關中雄師。龐玉、霍世舉趁李密不備,先打了一個勝仗,並奪回了洛陽城的命根子回洛倉;但緊接着李密又設計大破龐玉的關中兵,再次奪取回洛倉,進逼洛陽城。

七月,楊廣發出了一連串命令:調江都通守王世充率領江淮勁旅,將軍王隆率領蜀地的少數民族部族武裝,河北討捕大使韋霽、河南討捕大使王辯、河內郡通守孟善誼、河陽郡都尉獨孤武都等各率自己的部下,共同援救東都。

楊廣緊接着又發出一道詔書:着左御衛大將軍、涿郡留守薛世雄率領燕地精兵三萬討伐李密;對於受命援救東都的王世充等諸將,都歸薛世雄指揮;對於沿途的“盜賊”,可以“隨便誅翦”,即任憑薛世雄順便誅殺消滅。

除了自己親征高麗,楊廣從來沒有一次動用過這樣多的兵力,更沒有授予過一名將領這樣大的權力。這道詔書,既說明了楊廣對這一戰役的重視程度,也說明了楊廣對薛世雄的信任與期望。

薛世雄是否會辜負大隋皇帝的信任與期望呢?

薛世雄時年已經六十三歲。他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威名卓著的統帥。他英勇善戰,帶兵有方,手下有數萬燕地精兵,更兼四個兒子薛萬述、薛萬淑、薛萬鈞、薛萬徹(還有一說是薛萬淑、薛萬鈞、薛萬徹、薛萬備)英雄了得。尤其薛萬鈞、薛萬徹兩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

俗話說:“打虎全憑親兄弟,上陣還需父子兵”。

薛家將的親兄弟、父子兵,是一支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可怕的力量。

從薛世雄的對手李密來說,他不過是早年被禁軍開除的一名小校;現在雖然號稱擁衆百萬,但其中絕大部分不過是拖家帶口前來混飯吃的饑民。李密手下真正能打,而且指揮得動的部隊,不過兩三萬人。而核心的戰鬥力,則是以隋軍降兵降將爲主組成的八千內衛驃騎。

薛世雄手下僅直屬的燕地精兵就有三萬,再加上楊廣調來歸他統率指揮的各路勁旅,總數應當在十萬以上。對付李密本已綽綽有餘,但素來謹慎的薛世雄又通知所屬河北郡縣的地方兵前來會軍,共同南下討伐叛逆

薛世雄對與全面完成好皇帝陛下交給的任務充滿信心。他不但要打敗李密,解除河南亂民對東都的威脅,而且要順便“誅翦”河北的“盜賊”,首先是消滅膽敢在河間郡樂壽縣稱王的竇建德。

盪滌河北,掃平河南,挽狂瀾於既倒,拯救大隋的萬里江山。

這既是楊廣對薛世雄的期望,也是薛世雄對自己的要求。

隋末名將薛世雄:被稱爲天才也沒能挽救隋朝的滅亡 第3張

 神鬼七裏井

接到楊廣的詔書以後,薛世雄一面集合留守府直接掌管的三萬精兵南下,一面通知所屬郡縣的地方武裝到河間郡七裏井會合。

河間郡緊挨着涿郡;而七裏井顧名思義,在離河間郡的郡城只有七裏的地方。這裏既是大軍南下的必經之地,又離竇建德的“都城”樂壽不遠。

河北是楊廣三次征伐高麗的第一線後方基地,人民受害頗深,早就有人被迫揭竿而起,現在更是“盜賊”遍地。其中最大的一股是竇建德。

竇建德的事蹟將在後面專文詳述,這裏先作個簡單介紹:他原是一名地道的莊稼漢,忠厚老實,樂於助人,因爲同情被欺壓的朋友,被官府殺掉全家,只得投奔義軍,並被推爲首領。

竇建德手下的人馬很快發展到十萬之衆,他於是在本年正月自稱長樂王,設置百官,建都河間樂壽(今河北獻縣),成爲河北最大的一股反隋力量。

無論從全面貫徹楊廣的旨意也好,從保證大軍南下有一個鞏固的後方也好,薛世雄都必須先消滅掉竇建德。他命令所屬郡縣的地方武裝來七裏井會合,就是爲了集中兵力達到這個目的。同時,先滅掉比較弱小的竇建德,也有利於部隊振作士氣,以便乘勝南下,對付強悍的李密集團。

先滅竇建德,再除李密,這就是薛世雄的作戰方針。

聽說威名赫赫的薛大將軍統兵南下,不但其他義軍溜得遠遠的,就是竇建德自己的十萬之衆也逃得只剩千把人。

竇建德跟剩下的千把人商量,商量來商量去也沒什麼好辦法。因爲,雙方實力的對比實在是太懸殊了:竇建德一方只剩下千把人,而對方薛世雄的直屬部隊加上郡縣地方武裝有六萬左右。

但是,竇建德等既不想逃跑也不願意束手待斃,他們決定碰碰運氣,趁天黑襲擊官軍的大營。

竇建德率領二百八十個敢死隊員先走,其他人在後面接應。路上,竇建德和同伴商量說,如果去到那裏天還黑着,就攻擊他們;如果天已經亮了,就向官軍投降。

走到離官軍大營還有一兩裏的地方,天就快亮了。竇建德和同伴正惶惑議論着要不要投降時,突然天降大霧,伸手不見五指。竇建德大喜說,真是天助我也!一聲吶喊殺向官軍大營。

官軍大營四周是各郡縣的地方部隊,薛世雄的直屬部隊在宿營地的中心,直屬部隊周圍還設置了防衛的護欄,應當說是萬無一失。哪知被竇建德等一衝之後,四周的郡縣兵爬護欄逃向中心尋求直屬部隊保護,而薛世雄的直屬部隊卻爬護欄向外逃跑。頃刻之間,向內爬的向內爬,向外爬的向外爬,薛世雄的大營登時亂作一團。

薛世雄本來已經整裝待發,這時急忙出來維持秩序,大霧中卻稀裏糊塗身中數搶,只得聽憑兒子和親兵們簇擁着自己逃跑。

薛世雄回到涿郡之後,越想越氣,加之身受重傷,不久就一命嗚呼。

張須陀、薛世雄這兩顆將星的相繼隕落,斷送了楊廣北歸中原的最後一點希望,顯示着大隋王朝的滅亡已不可避免。

不久,楊廣下令搜刮江都境內的處女、寡婦配給禁衛軍將士,這意味着他準備長期在南方呆下去。

次年三月,楊廣在江都被思歸的禁衛軍殺死,隋朝事實上完結。

隋末名將薛世雄:被稱爲天才也沒能挽救隋朝的滅亡 第4張

 天意冥冥

七裏井之戰充滿了詭異的色彩,比起瓦崗軍打敗張須陀兵團的大海寺之戰更加令人難以理解。

從雙方兵力對比來看,在七裏井之戰中,薛世雄部下有六萬人,其中留守府的直屬精兵就有三萬。而竇建德的突擊隊只有二百多人,加上後續部隊也不過千把人,比大海寺之戰中雙方力量的對比更加懸殊。

從領軍的統帥來看,薛世雄和張須陀都是善於帶兵打仗的名將,但較之張須陀,薛世雄不但職位更高,而且作戰經驗更加豐富。

從麾下的戰將來看,薛世雄手下有親生兒子薛家四虎,他們的勇猛絲毫不亞於張須陀手下的秦瓊、羅士信,而對統帥的忠誠則又過之。

然而,雖然各方面的條件都優於張須陀,薛世雄卻比張須陀失敗得更慘。張須陀奉命討伐瓦崗軍,一段時間還能攆得翟讓東奔西躲;薛世雄奉命討伐李密,卻連李密的影子也沒見着,剛出涿郡就被一小股“盜賊”打得潰不成軍,逃回涿郡。敗得糊塗,輸得窩囊,無怪就要一病不起,忿忿而亡。

這其中似乎有什麼冥冥天意。

關於這件事,隋末唐初人杜儒童所寫的《革命記》中說,竇建德聽到薛世雄大軍衝着自己開來時,曾向一名女巫問計。先問:“逃跑躲開,怎麼樣?” 女巫說:“逃不掉。”又問:“投降自首,怎麼樣?” 女巫說:“也不吉利。”最後問:“趁其不備去偷襲,怎麼樣?” 女巫說:“大吉大利。”(見《資治通鑑》考異)

如此說來,真是老天註定的了?!

其實,這種鬼話是信不得的。即使真有這段對話,多半也是竇建德和女巫事先商量好了,裝神弄鬼,用以激勵大夥士氣的。

突然天降大霧,咫尺不辯,彷彿倒真是老天幫忙;但如果官軍士兵能夠堅守不動,亂箭齊發,倒黴的恐怕就不是薛世雄而是竇建德。

薛世雄慘敗的真正原因,卻是在《革命記》後面一段彷彿不經意的文字中說得清楚:“幽、易之士,並不欲作留鎮兵,先無鬥意;既不知賊多少,悉棄甲奔亡。”就是說,幽州、易州(即諑郡留守管轄範圍)的老百姓,根本不想在留守府當兵,更不想背井離鄉南下中原去替昏君賣命,雖然號稱“燕地精兵”,實則毫無鬥志;一見有人襲擊,也不管對方人多人少,趁機丟掉鎧甲走他娘。

還有一個很值得注意的問題,就是竇建德發動攻擊,官軍營中大亂,薛世雄出來維持秩序、在混亂中竟然“身中數槍”。

誰向薛老元帥下的手?

是竇建德的義軍嗎?可能性很小。竇建德率領的敢死隊才二百八十人,加上後續部隊也不過千把人,這時多半還在外圍的官軍堆裏大喊大叫,亂殺亂砍,不可能有力量一下就殺到中軍營內來對付薛元帥。

既不是義軍,那就只能是官軍,甚至是薛世雄直接統領的“燕地精兵”中的不滿分子。

這說明隋軍中的危機已經到了何等嚴重的程度。即使沒有七裏井這一仗,在以後任何一仗裏,薛世雄都難以逃脫覆滅的命運。正如一堆乾透了的柴草,只要隨便碰到一個火星,就會燃起熊熊的烈焰。

和張須陀一樣,軍心的喪失,是薛世雄這員名將慘敗的根本原因。

軍心,其實就是民心;而民心,也就是天心。聖人說得好:“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冥冥中起決定作用的,不是別的,仍然是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