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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納粹女主播“薩莉女神”的生死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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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培爾一直對第三帝國的廣播電臺自信滿滿,因爲那是他的得意之作,當然也包括第三帝國電臺中對盟軍廣播的那個“迷人的電波女神”——阿克西斯·薩莉。

在當今微博客、手機等媒體橫行無忌的時代,電臺已經是衆多形式媒體中的末路黃花。然而,在1945年3月,電臺卻是納粹德國宣傳部長戈培爾的一劑強心鎮定劑。

那時的納粹德國,已然是腹背受敵、氣息奄奄,但戈培爾卻在3月15日的日記中給自己心理暗示:“衆多的法國人在收聽我們德國的電臺,幾乎就像當年他們在我們佔領下收聽英國電臺一樣。由此可見,局面在改觀,至少部分在改觀。”

盟軍與軸心國的猛烈炮火對拼之外,還存在着另一個戰場——宣傳戰,雙方都利用電臺這種當時最普及的大衆傳媒來進行心理戰,絞盡腦汁構思出來的動人詞句通過電波傳遍了每一條戰壕和街巷。戈培爾一直對第三帝國的廣播電臺自信滿滿,因爲那是他的得意之作,當然也包括第三帝國電臺中對盟軍廣播的那個“迷人的電波女神”——阿克西斯·薩莉。

  納粹電波下搖搖欲墜的英國民心

早在戰爭初期,戈培爾的“電臺戰計劃”就被執行得很迅速,愛爾蘭籍美國人威廉姆斯·喬伊斯被選中擔任首席播音員,他那口英國上流社會腔,在1939年時,曾吸引了三成英國人收聽德國廣播,因爲在說話時總要清嗓子,他被稱爲“呵呵勳爵”。到1940年,“呵呵勳爵”在英國的固定聽衆和隨機聽衆人數分別高達600萬和1800萬。這年春天,通過柏林郊區100千瓦的發射器,德國納粹廣播電臺使用12種語言,24小時不間斷向全世界廣播。納粹對英國的廣播宣傳戰在初期可謂是大獲全勝。但是,用誰來拉攏美國聽衆呢?

1935年,一個名叫弗雷德裏克的愛荷華州教師因爲組織“希特勒青年團”而被炒魷魚,他便成了美國版的“呵呵勳爵”,與德國文學教授馬克思·考克維茨一起主宰了納粹德國電臺的對美國廣播。但是戈培爾覺得,納粹電臺需要一個女聲來“助戰”,薩莉女神便出現了。

解密:納粹女主播“薩莉女神”的生死浮沉

“我猜戈培爾博士一定是想利用薩莉那甜美的聲音來瓦解盟軍小子們的鬥志,但我想效果恰恰相反,我們深受她的鼓舞,我們愛她!”美國空軍愛德華·馮·丹尼下士在回憶“薩莉女神”時說。

“孩子們,你知道我會對你說:‘把你的煩惱打包在行囊中’,可是,你那小小的行囊如何裝得下你那無盡的煩惱呢?”從北非沙漠到諾曼底海灘,這個美國女人誘人的聲音讓無數身在戰壕裏或是密林中的盟軍戰士聽得如癡如迷。然而事實上,“薩莉女神”是兩個人,一個是在柏林播音的馬爾的裏德·吉拉爾斯,曾經做過模特女郎的俄亥俄州中年女人;另一個是在羅馬播音的裏塔·祖卡,聲音甜美的30歲紐約女人,但兩個女人投靠納粹的心路歷程各不相同。

1925年,在紐約亨特學院,音樂系學生馬爾的裏德·吉拉爾斯對德國文學教授考克維茨一見鍾情。她曾經在俄亥俄州大學學習過戲劇藝術,擅長演說、語言和戲劇表演。但因爲無法達到學校要求而無法畢業,此後做過售貨員、服務生、收銀員,1929年跟隨母親去了歐洲學習音樂,半年後就回到美國。

20世紀30年代,恰逢大蕭條時期的美國,馬爾的裏德在證券公司、音樂喜劇和雜技中找活幹,但是並沒有出名。1933年她又回到法國當了一名公務員,2年後在德國她又變成了英語教師。但是當時英語教師的薪水比俄語教師低很多,她一氣之下去做了播音員。

不過,還有一種說法認爲,身陷經濟大蕭條時期的美國,就業無門的她隨着導師兼夢中情人的考克維茨去了柏林,先是在德累斯頓繼續她的音樂學習,隨後在考克維茨的鼎力支持下,擔任納粹電臺對歐洲美國人的女播音員,內容只是放放音樂,談談文化藝術,甜美、性感的聲音讓她一夜躥紅,她不但坐收高薪,還被允許不參與政治。

1941年春,美國大使館要求在歐洲的美國人回國,馬爾的裏德曾想回國,但德國未婚夫保爾·卡爾森威脅說,你回美國就別想和我結婚。爲了得到一個女人一生中夢寐以求的婚姻,馬爾的裏德留在了柏林,但此時,她的命運已經漸漸脫離了她自己的掌控範圍。

  納粹廣播帶給盟軍戰士的鄉愁與陰影

就在馬爾的裏德留在柏林後不久,未婚夫在東線前線陣亡,這時的柏林只有一個男人可以幫助他,就是帶她來柏林的導師——考克維茨。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馬爾的裏德無所顧忌地在她的同事面前譴責日本人的行爲,“我只是說了我對日本人的看法,我覺得德國人自己會漸漸發現我說的是對的”,但首先被驗證的不是她對日本人的看法,而是她陷入了孤立。

之後的某天,考克維茨拿着一疊譴責美國總統羅斯福的廣播稿給馬爾的裏德廣播,或許是出於對美國故鄉的感情,她拒絕了。

“你必須念!否則他們會殺了我!”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導師考克維茨雙手顫抖着對她叫喊道,她只好打開麥克風開始播音。幾天之後,她的美國護照被美國使館非法沒收(因爲美國公民有言論自由,譴責羅斯福並不犯法),她向外交部門申訴,可就在收到答覆之前,美國對德宣戰,她成了沒有國籍的女人,她在對美廣播中的節目也暫時被導師考克維茨取代,導師千方百計想讓她爲納粹宣傳服務,對她說:“你要知道,即使是莎士比亞和索福克勒斯的戲劇(那麼經典的東西),那也是一種宣傳。”別無選擇的她屈服了。

爲了應對北非戰場的殘酷戰爭,納粹德國電臺開設了一檔節目叫《家鄉,迷人的家鄉》,時間檔在晚上8點到夜裏2點之間,主打“思鄉之情”,以誘發戰士的恐戰心理,動搖軍心。馬爾的裏德飾演一個名叫瑪吉的女人,她試圖以誘人的聲音來讓盟軍戰士們對身邊和戰爭中的一切都產生懷疑和厭倦。盟軍戰士們叫她“柏林娘們”、“柏林寶寶”和“薩莉女神”,通常的叫法是阿克西斯·薩莉。

“沒有女人比得上薩莉”,空軍下士愛德華·馮·丹尼在1944年的《星期六晚郵報》上撰文寫道:“她是我們盟軍空軍的心肝寶貝,她只是在搖擺,搖擺得真好!”戰士們對“薩莉女神”欲罷不能,據說美國空軍啓程去轟炸柏林時,飛行員還在空中聽薩莉的廣播,只有在爲了保持安靜時才很不情願地關掉廣播。

1944年5月11日,一個由馬爾的裏德演播的廣播劇《侵略的視野》在電臺中播放,這也成了日後判她叛國罪的“罪名”之一,很多等待執行“D-Day”登陸計劃的英國士兵和美國大兵聽到了這齣劇,馬爾的裏德飾演一個美國大兵的母親,她夢見自己的兒子乘坐的正在橫渡英吉利海峽的船燃起熊熊大火,兒子死於非命。廣播劇中非常逼真地模仿了海灘戰役中負傷戰士的痛苦呻吟與叫喊聲,旁白聲音進入:“D-DAY的D代表着厄運(doom)、死亡(death)、災難(disaster)、失敗(defeat)、敦刻爾克(Dunkerque,指德軍進攻法國時法軍在敦刻爾克大撤退,形容逃跑和失敗)。”不管結果怎樣,這種黑暗的預言確實曾經籠罩在準備在法國西海岸登陸的盟軍戰士的心間。兩個薩莉的爭鬥與浮沉

1943年夏天,就在盟軍向意大利半島推進時,羅馬電臺也僱傭了一位30歲的美國女人——裏塔·祖卡,紐約曼哈頓一個成功的餐館老闆的女兒。1938年,她來到羅馬,當了一名打字員,但是因爲錯打了反法西斯的材料而失業,卻陰差陽錯地因爲她的美國紐約口音而被電臺僱用。她也被命名爲“薩莉”,負責節目《傑瑞的前線來電》,傑瑞是當時很流行的美國名字,很明顯這個節目的目標聽衆就是美國大兵,每晚她都會說:“這是來自薩莉的甜美之吻”。

“盟軍第504傘兵團的棒小夥們,我們的第61運兵團將會送你們上西天的。我們清楚地知道你們何時落傘在了哪裏,你們即將被消滅乾淨!”1943年7月8日,盟軍攻打西西里島的前夜,“羅馬薩莉”在電波中或有意或無意地透露了戰時對戰雙方的信息:盟軍傘兵面臨着十倍人數的敵人,而這時,盟軍傘兵部隊的飛機纔剛剛起飛。

此時在柏林,馬爾的裏德發現在羅馬還有另一個“薩莉”在“假冒自己”,她很生氣,威脅將退出廣播:“我覺得我需要對我所說的話負責,但戰爭結束後,我不想在‘薩莉的話’這個問題上有任何的麻煩和衝突。”但是,她無法選擇開始,當然也無法選擇結束。

1944年12月5日,裏塔·祖卡的兒子降生,僅僅40天后,她就又拿起了麥克風。1945年6月,裏塔·祖卡在叔叔家裏被捕。

這時的美國報紙,開始對“薩莉女神”毒舌起來,其中一個標題是《柏林的溫柔女聲薩莉原來是醜女郎》。甚至有記者挖苦裏塔·祖卡說:“她的性感聲音背後是一個對眼、羅圈腿、皮膚蠟黃的醜女人。”

無論媒體如何“同仇敵愾”,美國司法部卻無法判決裏塔·祖卡叛國罪,因爲FBI發現她於1941年放棄國籍的文檔。胡佛寫信給司法部說:“她已經失去了美國國籍,似乎現今任何想判她爲叛國罪的努力都無濟於事。”

當“羅馬薩莉”在爲自己的罪名憂心忡忡之時,“柏林薩莉”還在繼續播音。柏林解放後,薩莉去了哪裏呢?一個名叫伊萬尼科的、曾經被德軍擊落的盟軍B-17飛機飛行員提供線索,說在戰俘營裏,薩莉曾經去採訪過他。

解密:納粹女主播“薩莉女神”的生死浮沉 第2張

“我從北非到西西里島再到意大利,都在聽她的節目,所以對她的聲音很熟悉。她說,我知道你認出我就是阿克西斯·薩莉。”薩莉給了伊萬尼科一杯白蘭地和一根菸,並且讓他坐好。喝了幾杯之後,薩莉開始把麥克風對準伊萬尼科,讓他說說當戰俘的滋味,他說:“我在前線時比現在好一百倍,因爲有足夠的東西吃!”薩莉很生氣地關掉了麥克風,只是多給了他幾杯酒喝,那時她用的名字叫做芭芭拉·墨梅。

循着被俘美軍飛行員提供的“假名字線索”,盟軍在佔領下的柏林很快發現,芭芭拉·墨梅在柏林的古玩店中出售物品變現,調查人員在店中發現她曾經用過的桌子,循着這條線索繼續追查。1946年3月15日,美國大兵的來複槍擋住了回家的馬爾的裏德的去路,“吉拉爾斯小姐,你被捕了”。

“噢!”她聳了下肩,要求攜帶一樣隨身物品——導師考克維茨的照片,他於1944年9月死於肺結核。

馬爾的裏德在盟軍的戰俘營裏待了兩年半,沒有受到任何罪名的指控,並於1948年返回美國等待審判,她被判10-30年徒刑,並處1萬美元罰金。1961年出獄後,她在俄亥俄州的天主教學校做了一名教師。去世後,她被葬在一座無名的墓中,被二戰老兵的墓包圍着。而裏塔·祖卡留在了意大利,隱姓埋名。

  謊言與曖昧,宣傳戰的另一面

“小夥子們你們好,今晚過得好嗎?我肯定這是個多麼糟糕的夜晚,阿克西斯·薩莉正在對你播音——你們這些可憐的、傻乎乎的小羔羊,正踏在你們被宰殺的路上!”在戰爭的最後歲月,隨着盟軍的節節勝利,“羅馬薩莉”隨着意大利政權而次次北遷,但廣播的語氣卻依舊如此強硬,盟軍小子們卻也樂於被這個甜美的女聲叫做“待宰殺的小羔羊”,謊言成了納粹廣播的一個主要元素。

或許恰恰是從德國人的電臺宣傳戰中吸取了教訓,英國人的對敵電臺在“矇蔽心靈、瓦解鬥志”這個關鍵點上甚至有點後來居上了。

英國赫特福德郡農場裏電臺播出的黃色笑話,使得德國潛艇官兵成了最忠實的聽衆。但在得到德軍的充分“擁護”後,電臺就開始穿插一些讓德國兵不那麼“開心”的“虛構報道”。文件顯示,電臺曾報道說納粹軍隊用柏林空襲的受害者的大腿、胳膊和軀幹組合成了“完美的雅利安女孩”;另一則報道稱柏林潛伏着大量戀童癖,專對無辜平民的孩子下手。電臺還對德軍散佈謠言,稱他們的妻子可能已經落入他人手中。

丘吉爾時期的掌璽大臣斯塔福·克里普斯聽過了這些令人肉麻的對敵廣播之後說:“如果靠這些下流玩意才能贏得戰爭,我寧願輸掉!”但是他們贏了,歷史總是如此弄人。但這種純粹爲“喉舌”的電臺早已不再是新聞傳媒的一部分,而應該屬於戰爭機器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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