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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西亞帝國:成爲了新文化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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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西亞帝國的經濟昌盛爲其文化繁榮提供了雄厚的物質基礎,拉斯卡里斯王朝發展文化事業的活動使尼西亞成爲13世紀東歐和東地中海新的文化中心。拉斯卡里斯王朝統治者大多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飽學之士,他們在發展國家經濟、進行軍事與外交活動的同時,積極支持文化活動。狄奧多爾一世把發展文化作爲穩固新政權的措施之一。他邀請分散在原拜占庭帝國各地的學者,特別是被拉丁騎士佔領地區的希臘學者到尼西亞帝國,例如雅典主教米海爾(Michael)在第四次十字軍征服之際流亡到克斯島(Cos),當狄奧多爾一世聽到這位學者的消息後立即派人將他和他的兄弟請到尼西亞。

後者雖然被狄奧多爾一世委任爲新國家的官員,但卻在皇帝的支持下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從事寫作和教育。東地中海地區的希臘學者聞訊後紛紛前來投靠拉斯卡里斯王朝,各類知識分子一時雲集尼西亞皇宮,他們成爲直接促進尼西亞帝國文化復興運動的主角,在發展拜占庭文化事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尼西亞帝國:成爲了新文化的中心

尼西亞帝國皇帝推進文化發展政策的另一個重要措施是爲文化和教育發展提供優越的條件,爲學者創造良好的環境。狄奧多爾一世的繼承人約翰三世在親自主持大量緊迫的軍事和外交工作之餘,仍然親自過問建立國立學校的計劃,他還下令在各大小城市建立公共圖書館,特別是藝術博物館和科學技術圖書館。

他和其子狄奧多爾二世(Theodore II Laskaris,1254—1258年在位)派遣學者到各地收集古代書籍,能夠購買的不惜以重金加以收購,不能買到的則指派博聞強記的人前往閱讀,記錄筆記或寫下摘要。當時,不僅在尼西亞帝國,而且在拉丁騎士和各希臘人獨立政權或保加利亞人控制地區都有尼西亞派出的文化“特使”。皇帝將廣泛收集到的書籍分發給各個國家圖書館,作爲圖書館的館藏圖書,爲學者提供學習和研究的條件。狄奧多爾一世在一封寫給君士坦丁堡國立圖書館館長的信中,要求圖書館爲讀者提供方便,並允許讀者將圖書帶回家去閱讀,這大概是西方圖書館借閱制度的濫觴。

拉斯卡里斯王朝皇帝發展文化的政策極大地促進了尼西亞帝國的文化繁榮。一大批希臘文化的著名學者和作家集聚在皇宮,有的著書立說,有的擔任皇家宮廷教師。著名歷史學家尼西塔斯(Nicethas)流亡到尼西亞後被任命爲宮廷史官,創作了許多文學作品,其中《東正教的寶藏》影響極大,流傳後世,爲我們提供了有關當時社會生活和宗教活動的珍貴資料。在衆多知名學者中,佈雷米狄斯(Nikephoros Blemmydes,1197—1272年)是最突出的代表人物。

尼西亞帝國:成爲了新文化的中心 第2張

他生於君士坦丁堡,第四次十字軍征服帝國都城後,隨父母流亡到小亞細亞。在尼西亞帝國濃厚的學術氣氛中,他師從許多著名學者,接受多方面系統教育,精通詩歌、韻律文的寫作,熟悉哲學、邏輯學、醫學、幾何學、算術、天文學、物理學,成爲當時最博學的作家。後來,他進入修道院,潛心鑽研聖經和早期基督教教父的神學著作,對神學理論極爲精通,併成爲皇帝與羅馬教廷談判的顧問。佈雷米狄斯還在皇帝的支持下建立學校和修道院,一方面培養年輕學者;另一方面撰寫了大量科學和神學教材。

他曾接受約翰三世的派遣,遊歷色雷斯、馬其頓、伯羅奔尼撒和小亞細亞各地,收集古代手稿和民間流傳的圖書。在其大量作品中被認爲最有價值的是兩部自傳,它們爲後人提供了豐富的資料,使我們得以瞭解13世紀拜占庭社會生活的真實情況,至今仍被認爲是研究尼西亞帝國曆史最重要的資料。他爲東正教教會宗教儀式寫作的讚美詩廣泛流傳,其優美清新的風格使它成爲東正教晚禱禮儀的常用詩歌,至今仍然是希臘、前南斯拉夫和俄羅斯教會的晚禱詞。

這一時期,拜占庭文化成就主要集中在文學方面。首先,由於君士坦丁堡的淪陷,雲集在尼西亞帝國的希臘學者對政治問題給予極大的關注,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是佈雷米狄斯的《皇帝的形象》。這部著作是他寫給他的學生、皇太子狄奧多爾的論文,描述了一位理想的開明君主的形象。他把君主的政治素質擺在首位,提出皇帝“是上帝派往人間的最高官員”,首先應關心臣民的利益,照顧百姓的冷暖,並以身作則,爲臣民樹立榜樣,引導百姓達到盡善盡美的境地。作爲一邦之主,君主應成爲人民的後盾和支柱,應特別注意軍隊建設,和平時期應居安思危,隨時備戰,因爲對臣民最有力的保護就是國家的武裝力量。皇帝還應特別關注國家的組織建設,關心宗教問題,完善司法制度,依法治國。佈雷米狄斯的主張反映出尼西亞帝國知識界希望通過開明君主的領導,實現驅逐拉丁統治者、光復拜占庭帝國的思想。

尼西亞帝國:成爲了新文化的中心 第3張

其次,歷史作品也成爲這一時期重要的文學成就。例如,佈雷米狄斯的學生和狄奧多爾的另一位老師阿克羅頗立塔(George Akropolites)曾撰寫了尼西亞帝國的斷代史,記述了十字軍征服君士坦丁堡及其後的歷史事件。由於作者作爲所記述事件的直接參與者,且因爲其特殊身份可以接觸大量宮廷文獻,其作品的可靠性和記述的合理性大大提高了它的歷史價值。

再次,各種形式的文學作品紛紛涌現,極大地豐富了這一時期的拜占庭文學的內容。除了大量優美的宗教詩歌和葬禮詞外,出現了浪漫敘事詩,它衝破了只歌頌上帝的宗教文學的限制,描寫愛情,謳歌人的真實情感。在匿名作者的《伯商德羅斯和赫裏尚查》中,作者描寫了年輕王子伯商德羅斯在浪跡天涯時誤入“愛之堡”仙境,知道他未來的愛人是赫裏尚查。於是,當他在安條克王國見到公主赫裏尚查時,一見鍾情,與公主雙雙墜入情網。不幸的是,國王反對他們的婚事,並在他們約會的時候將伯商德羅斯抓住,於是,他們以智慧和勇氣克服種種困難,逃離國王的追捕,最終回到祖國,這對戀人終成眷屬,並繼承了王位。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尼西亞帝國文化發展過程中表現了明顯的恢復古典文化的特點。當時的學者特別崇尚古典的希臘文化,他們不僅在國家的支持下收集和整理古典作家的作品,而且在文學創作和教育活動中研究和使用古代作品。佈雷米狄斯進行哲學研究的主要對象是亞里士多德,他的《簡明物理學》和《簡明邏輯學》即是以亞里士多德的作品爲藍本。阿克羅頗立塔的歷史作品則模仿了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尼西亞帝國的復古之風對巴爾幹半島地區的知識界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伊庇魯斯的著名學者奧博考庫斯(John Apocaucus)就是古典文化的熱情崇拜者,他對荷馬、阿里斯多芬、修昔底德、亞里士多德等古希臘作家的作品極爲熟悉,並模仿他們的作品進行創作。

尼西亞帝國:成爲了新文化的中心 第4張

尼西亞帝國的文化繁榮增強了民族復興的凝聚力,提高了它作爲拜占庭人驅逐和抵抗拉丁人統治、復興拜占庭國家的中心地位,極大地增強了拜占庭希臘民族的自信心,並有力地促進了以尼西亞帝國爲主力的推翻拉丁帝國的政治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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