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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炎《綺羅香·紅葉》:此詞寫得悽惋沉痛,感染力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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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炎(1248-約1320),字叔夏,號玉田,又號樂笑翁。臨安(今浙江杭州)人,祖籍秦州成紀(今甘肅天水),南宋末元初著名詞人。張俊六世孫。他主張好詞要意趣高遠、雅正合律、意境清空,並以所作爲論詞的最高標準,但是他把辛棄疾、劉過的豪放詞看做“非雅詞”,則反映了他偏重形式的藝術特點。書中所論詞的做法,包含他個人的創作實踐經驗,某些論述至今仍有借鑑作用。他熱衷於詞學研究,著有《詞源》2卷。有詞集《山中白雲詞》8卷傳世,存詞約三百首。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張炎的《綺羅香·紅葉》,一起來看看吧!

張炎《綺羅香·紅葉》:此詞寫得悽惋沉痛,感染力極強

綺羅香·紅葉

張炎〔宋代〕

萬里飛霜,千林落木,寒豔不招春妒。楓冷吳江,獨客又吟愁句。正船艤、流水孤村,似花繞、斜陽歸路。甚荒溝、一片淒涼,載情不去載愁去。

長安誰問倦旅?羞見衰顏借酒,飄零如許。謾倚新妝,不入洛陽花譜。爲迴風、起舞尊前,盡化作、斷霞千縷。記陰陰、綠遍江南,夜窗聽暗雨。

上片兩句:“萬里飛霜,千林落木”,對偶互文,說萬里、千林,都在飛霜中枝零葉落,總寫秋天大地;“寒豔不招春妒”,收縮到紅葉,紅葉是寒天中唯一的濃豔之色,它與春風、春花不同時,不可能爲它們所妒。三句直從秋天寫到紅葉,似乎專在詠物;但秋風橫掃萬里,其實是亡國後江山、士林備受摧殘的寫照。紅葉可以象徵遺民,“春”又是在新朝的富貴場中得意的人物的象徵,寄託又極分明。這三句,已正面把紅葉說盡。下面又從側面再作生髮。“楓落吳江冷”,是唐人崔信明的斷句,楓葉經秋變紅,故用這一典故,接以“楓冷吳江,獨客又吟愁句”。“獨客”表面指崔,實際是自指;“又吟愁句”,流露主觀感情,由詠物到寫人。物、人交錯、化合,目的是求若即若離,主客融成一氣,不爲詠物而詠物。這裏是用這種手法,但脈絡轉接分明:“楓”承“寒豔”;“吳江”二字又引出“正船艤、流水孤村,似花繞、斜陽歸路”兩句。“歸路”中停船於“流水孤村”之旁,正可挨村傍樹;而在“斜陽”映照中遠看似春花圍繞的,又非紅葉莫屬。這是借描寫停舟之景以烘托紅葉。“甚荒溝、一片淒涼,載情不去載愁去”,用唐代宮女紅葉題詩故事以寫眼前紅葉,是熟典活用:不正面承說御溝流紅,有關雙方獲得美滿姻緣的事,而說“荒溝”內一片淒涼景象,紅葉不載情去,卻載愁去。不再是寫宮女故事,而是自寫當時情境;但典故的影子仍在,紅葉的影子仍在。一經活用,就化熟爲生,化板爲活。“載情”句的“情”,是原故事中男女間之情,但句中“載愁”的“愁”,卻是詞人自己的國亡家破、飄零失路之愁。句中“載情”是賓,“載愁”是主。意謂若欲題於紅葉,託荒溝流水載去的,亦只有無限深愁而已。“載情不去”,爲“不載情去”的倒文。從主觀方面說,是今已無“情”可供託載,表現出來卻成爲問溝水爲何不與我載情去而載愁去,愈婉轉,愈沉痛。

張炎《綺羅香·紅葉》:此詞寫得悽惋沉痛,感染力極強 第2張

上片從紅葉寫到人,下片則從人寫到紅葉。“長安誰問倦旅”,以一疑問句領起寫人。“羞見衰顏借酒,飄零如許”,又用自己烘托紅葉。上句用鄭谷《乖慵》詩“愁顏酒借紅”,藏“紅”字;加上“羞見”、“飄零”,以增曲折哀嘆之意,便切遺民身世。“謾倚新妝,不入洛陽花譜”,又承上句“飄零”一詞的雙關,轉到寫紅葉,脈絡亦分明;指出秋葉雖紅,終不是花,終不會爲只愛春花的常人所賞,不能載人《花譜》。“洛陽”、“新妝”,皆暗指牡丹:牡丹爲洛陽名花;不入《花譜》,即是不掛新朝朝籍、不得富貴的隱喻。“謾倚”是對“新妝”的唾棄,即是勉勵紅葉不要去羨慕、效法春花,也即是隱喻遺民們不要去羨慕、效法新貴。紅葉既不能追隨春花,它受秋天“迴風”的吹送,也只能在酒人的樽前“起舞”最爲合適,因爲酒人的“醉貌”可與紅葉的顏色互相映照,酒人的身世也可能就同於紅葉的遭際。“盡化作、斷霞千縷”,寫風中落葉衆多,一經“起舞”,豔紅的顏色就可化爲千縷斷霞,紅葉的這一光彩,也即是遺民們的丹心碧血,他們哀思故國的返照回光,他們忍受風霜、保持堅貞氣節的光輝節概。紅霞成爲“斷霞”,可知無法迴天,也即無力復國。那麼,“記陰陰、綠遍江南,夜窗聽暗雨”。只好牢記江南聽雨、夏木陰陰的季節,也即只好牢記南宋亡國前尚存半壁河山的偏安時期。着一“暗”字,則當時已入衰殘之境,呼應“斷”字,使結語嗚咽纏綿。自“謾倚”以下,句句寫紅葉,又句句比遺民。

全詞圍繞紅葉,扣緊題目,不避犯“正位”;但人、物關合,義兼比興,寫得不粘不脫,悽惋沉痛,感染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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