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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海戰 中國民兵與海軍共同擊敗南越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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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1月19日至20日,中國海軍南海艦隊之一部,協同陸軍、航空兵和漁民,對入侵中國西沙永樂羣島海域的南越海軍進行了自 衛反擊。這是一場維護中國領土和領海主權的正義鬥爭,也是人民海軍艦艇第一次同異國海軍作戰。

西沙海戰 中國民兵與海軍共同擊敗南越蛙人

珊瑚礁盤上的可恥足跡

中國南海諸島共有島、礁、沙灘200多個,分爲東沙、西沙、中沙和南沙四大島羣。西沙羣島位於海南島東南約33O公里,由宣德、永樂兩個島羣組成,面積約Ic平方公里。這四個羣島星羅棋佈,東鄰菲律賓,西接越南,南臨馬來西亞,北靠中國大陸,是中國與東南亞各國海上交通的必經之地,也是通向非洲、歐洲和大洋洲的航行要道。這些島嶼自然資源豐富,蘊藏着石油和其他礦物,又是一個優良的漁場,在政治、經濟和軍事上都具有重要地位。

在兩千多年前的秦代,我國造船技術已經達到一定水平,到了宋朝,又犛指南針應用於航海,使船舶能橫渡大洋。到了明代,我國已比較重視對外關係的發展。從1405年(永樂三年)到1433年(宣德八年),鄭和等數萬人,曾七下西洋。那時船舶的航線常常通過南沙和西沙,對這兩個羣島不但豎旗立石,而且-一命名。現在西沙羣島的"宣德"和"永樂",就是明代時命名的。

鄭和遍歷西沙羣島的時候,比哥倫布發現美洲還早幾十年;至於伽馬發現好望角,麥哲倫繞地球航行,更是在這以後的事了。所以,西沙自古就是中國的領土。我國勞動人民曾世世代在這裏捕撈,創業,留下了許多文物古蹟。如古錢,就有西漢的"貨泉",東漢的"五株",宋代的"聖宋元寶"和"永樂通寶"等等。

第二次世界大戰前,西沙曾一度被日、法帝國主義侵佔,戰後均爲當時的中國政府所接收。

南越當局一向企圖佔西沙羣島爲已有,趁我國國內動亂之際,連續派遣軍艦侵入西沙永樂羣島海域。

1974年1月15日,我南海荷葉島捕撈隊長方珊,率領四對漁船在西沙甘泉島附近海面生產,南越兩艘軍艦派兵強行侵佔了甘泉島,公然取下中國國旗,並驅趕中國漁民離開。方柵和十幾個漁民上島,拔掉敵人插的國旗,並向敵人展開說理鬥爭。她責問一箇中尉:"我們世世代代在西沙抓魚,在甘泉島上加工魚貨,島子姓中不姓越,你們跑來幹什麼,快快滾開!"漁民義正詞嚴,敵人理屈詞盡。當兵的都低下頭不吱聲,只有那個中尉很兇,用槍逼着漁民們下島。方柵被迫帶領船隊轉移到琛航島附近生產,但仍留下5個漁民監視敵人的活動,同時還抽了部分人員登上琛航島,以防禦敵人前來侵佔。

1月17日,南越的4號指揮艦,又開到了琛航島附近。15個蛙人(戴潛水器水兵)從甲板上躍入海中,舞動起鴨掌般的腳蹼。偷偷向島子游來。

當他們踏上中國的領土後,把頭盔揭開背在身後,拔出手槍和匕首,躡手躡腳地朝島內蠕動。他們眼睛睜圓,向四處觀察動靜,耳朵伸長,捕捉每一個細微的聲音。敵人估計島上加強了力量,他們不再像侵佔西部三島那樣,明目張膽地登陸,而是改變方式,乘夜間佔島。但今夜月光明亮,他們只能藉着樹蔭的遮蔽,彎腰曲腿,匍匐而行。

珊瑚礁盤上,留下了入侵者可恥的足跡和罪證。

蛙人們儘管小心翼翼,腳步極輕,但由於地形不熟,精神緊張,加之順着身子邁步,還是禁不住發出哼啼哼麻的氣喘聲。

其實,他們的行動早已暴露,等磨贈到珊瑚坎上時,頭頂上猛然響起一個沉雷:

"站住!不準動!"

這聲吆喝使蛙人們嚇了一跳,立即全部臥倒,他們來前就猜測會被發現,卻沒料到暴露得這樣早,所以有些驚惶。其中有個頭目,擡頭朝前觀望一下,給蛙人們打氣:"不要怕,就幾個民兵。給我起來向前衝!"

蛙人們站起身,又向前邁步。

方珊帶領漁民們逼近入侵者。大家看着這夥奇形怪狀的水鬼,充滿憎恨和厭惡,恨不得一勾扳機,把他們全部消滅。但大家忍住氣,等待方姍的命令。

方珊跟漁民們的心情一樣。親眼看見敵人踐踏着祖國神聖的疆土,她血液不停地往上涌,眼睛裏射出仇恨的火焰。只要她說聲"射擊",就管叫這些水鬼暴屍礁盤。但爲教育受欺騙的士兵,分化瓦解敵人,她還是展開了政治攻勢:"你們豎起耳朵聽着:這是琛航--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土。誰也沒下請帖,你們偷偷摸摸上島來,幹什麼?這是對我國領土主權的侵犯!擺在你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是承認侵犯了我國領土,馬上離開島子,我們不予追究;再一條路是賴帳,甘心爲阮文紹送命,那樣我們就要進行自衛,把你們消滅掉?何去何從,你們仔細想一想!"

蛙人們見民兵手裏有武器,口氣很硬,有幾個氣餒了,轉身朝後移動。敵人的頭目揮一下手槍,喊着:"混蛋,回來!不要聽信中共民兵的宣傳,我們總統說,帕拉賽爾羣島(西貢當局對我國西沙羣島的稱呼)是我們的!"

有個蛙人在他威逼下,猶豫着轉回身來,因爲心虛,摔了一跤,爬起來跟着他的屁股後朝前踏。

漁民們被激怒了,吼道:"站住!再敢邁步,我們就把你們撂倒!"

"誰搗亂,我們就像對付海龜一樣,把他打個四腳朝天!"

方珊想,蛙人的頭目,是阮文紹集團的忠實爪牙,必須打掉他的反動氣焰,才能瓦解敵軍的大多數。她向前跨一步,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你休要販賣阮文紹的破爛!全世界都知道,我國對西沙擁有主權。你們捏造謊言,混淆視聽,妄圖侵佔中國的領土,是永遠不能得逞的!"

蛙人們默默地聽着。

敵頭目扯着嗓子爭辯,強詞奪理,硬說島子是他們的,要漁民們撤走。方柵進行了駁斥,並鄭重宣佈:"如果你們執迷不悟,不認罪,不走開,我們就不客氣了!"

蛙人們又有人開始向後移動。敵頭目見勢不妙,他帶幾個心腹,突然竄到方姍跟前,舉起匕首刺來。

方珊眼疾手快,飛起一腳,正踢中他的手腕,匕首飛了。接着有兩個漁民把他撂倒,摔了個狗吃屎。他一面掙扎,一面開了一槍。漁民們氣炸了,用槍托狠狠在他腦袋上敲了幾下,他伸伸腿,不動了。

與敵頭目同時動手開打的幾個骨幹分子,也被揍倒,有的鬧了個驢打滾,有的鬧了個腳朝天,全部嗚乎哀哉。其餘的蛙人,紛紛轉身逃走,跳海逃命。

方珊喊一聲:"追上去,把他們抓回來!"

撲通!撲通!人們迅速地躍進了滔滔的大海。

浪中追捕"蛙人"

與此同時,中國海軍A掃雷艦軍土長樑波和信號兵符阿海,駕駛202登陸艇來到琛航島。他們是根據我海上指揮所的指示,聯繫調遣民兵駐島工作來的。聽清了島上的情況後,他們也跳海蔘加了追擊敵人的行列。

在西沙遊過水、抓過魚的符阿海,一到海里,像魚兒似的自由而舒暢。月光朦朦朧朧,蛙人的影子模糊而虛幻。可他從擊水的聲音中發現了目標,全力追上去。

樑波對南越人的挑釁非常氣憤。既然他們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就不能輕易放他們逃走,應該捉住,進行教育或懲罰。

樑波雖是全艦出色的游泳能手,但他此時卻覺得自己遊的速度太慢。他猛地紮下水去,田住氣,更快地潛游......前面水聲嘩嘩響,他知道接近了蛙人,騰地鑽出水面抹去臉上的海水,仔細一看,果然是個戴着頭盔的水鬼,相距不到一米。

他四肢用力地運動,緊緊追逐入侵者。海水裏跳動着碎銀似的月光。海浪不時投下陰影。這個蛙人大概發現了他,把身子一縮,迅速不見了。樑波想:"你不論耍什麼花招,休想從我手裏逃掉。他縱身朝前一撲到了蛙人潛水的位置,卻撲了個空。在他左前方兩米處冒出了個人頭,究竟是他追捕的那個還是另一個?他來不及細想,反正捉住再說。

他拼力向目標撲去,游水的速度極快,身上像安裝了推進器,四肢是轉動的槳葉,而保衛領土主權的責任感是推動他前進的動力。

蛙人揹着氧氣瓶,套着腳蹼,遊起來省力,迅速,不花大力氣是很難捕到的。

樑波雙臂用力擊水,他又加速了,比風還快。突然,他覺得頭有點漲,透不過氣,大概是遊得過猛的緣故。但無論如何不能減速。他命令自己,即使血管爆裂,也不能讓敵人跑掉。

他繼續保持着原先的速度。爲了減少海水阻力,他側起身子游,像離弦的箭夫,出膛的炮彈......

近處傳來擊水聲,呼喊聲,是符阿海或別的漁民在追捕逃敵。樑波覺得血液直朝頭上涌,腦袋彷彿要爆炸了。可他照舊全力向前。好!終於被他抓到了一個蛙人。這傢伙喊了一聲什麼,但聽不清,他已累得筋疲力盡了。

蛙人朝高處一跳,從他手上擺脫,然後潛水逃走。

樑波非常憤怒。孬種!你這傢伙!該出力的時候,你竟然讓抓到手的水鬼跑了,這就是失職,就是辜負了人民的期望。我必須重新振奮精神,游上去,抓到他!

眼前跳動着花花點點的月光。遠處閃過敵艦漆黑的暗影。經過努力,終於重新追上了那個水鬼。他瞅準時機,雙手撲向蛙人,就差那麼一點沒有抓到;他運運氣,第二次伸出鐵掌,好,扭住了蛙人一雙胳膊。這小子沒有反抗,也不再掙扎,只聽他大聲喘着粗氣,渾身顫抖不止。他知道這個水鬼徹底垮了,遊不動了。

樑波不放心,揭掉蛙人的頭盔,按下他的腦袋,讓他飽飽地灌了滿肚子海水。同時,他自己也大口大口地呼吸,稍微休息一下。敵人被海水嗆得直咳嗽,腦袋搖得像貨郎鼓,海水從嘴巴、鼻子裏朝外噴......

"告訴你,中國這塊肥肉不是好啃的!你嚐嚐南海海水的味道,就不敢再欺負中國人了!"

樑波邊喘邊說,而後命令俘虜:"老實點,跟我走!"

有個黑影在樑波左邊一閃。怎麼,又是個水鬼?他正想採取措施,發現黑影是朝島上游,而且是兩個人。

"什麼人?"他大聲喝問。

"是我--方姍。"

啊哦!原來方姐揪住一個水鬼。樑波納悶,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游到此處,而方姍竟比自己遊得還遠。不過也不奇怪,她自幼在海邊長大,又是那麼潑辣......

戰果不錯,15個蛙人,打死3個,捉住4個。俘虜們見有軍人,嚇得渾身篩糠,有的下跪磕頭,哀求饒命。

樑波不顧衣服透溼,從小艇上取來一個塑料袋,拿出一張《南方日報》。"不要害怕,"他對俘虜們說,"你們只要老實承認侵犯了我國領土的罪行,保證不殺你們。"

蛙人們乖乖地聽着。

"1974年1月1日,我外交部發言人發表了一個聲明,現在我來讀給你們聽。"符阿海擰亮手電筒爲他照明,樑波大聲宣讀起來。

聲明中指出,南沙、西沙、中沙和東沙羣島,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土的一部分。這些羣島附近海域的資源也屬於中國所有。但近年來,西貢當局對南沙和西沙羣島中的一些島嶼加緊侵佔活動,最近又公然把南沙羣島中的南威、太平等十多個島嶼劃入南越的版圖,這是非法的、無效的。中國政府決不允許西貢當局對中國領土主權的任何侵犯。......

"聽明白沒有?"樑波收起報紙,問俘虜們。"阮文紹集團妄想侵佔我們南沙、西沙的一些島子,這是不能允許的!聲明發表以後,你們竟又到西沙來,我們更不能答應!"

蛙人們立即表示:"官長,我們受騙了。這回知道了實情,以後再不敢侵佔你們的島子了。"

"我們侵犯了貴國的領土主權,是有罪的。希望官長高擡貴手,饒我們一條命。"

樑波說:"你們承認罪行,表示以後不再爲阮文紹集團當槍使,我們可以釋放你們。"

蛙人們聽了,再次下跪、磕頭。

樑波讓他們起來,又問他們的艦隻、人員等情況。俘虜們交待,他們一共來了4艘軍艦,指揮官是何文鍔大校。今夜就是他命令他們前來琛航島偵察的。

"何文鍔下一步還有什麼打算!"

沉默了幾分鐘。樑波看出蛙人們有顧慮,不敢當衆交待問題。他跟方姍商量,要逐個進行審問......

南海要衝刀槍對峙

軍旗在戰艦上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

樑波一夜不曾閤眼,稍覺疲勞。他站在甲板上,舒展一下四肢,望着永樂羣島海面,今天分外瑰麗。近處,有數不清的海鷗、鯉鳥、繡眼、秧雞和不知名的小鳥,叭叭啼叫,在艦桅上空飛旋,似乎歡迎遠來的客人。其中以鯉鳥最多,叫得最響,有的甚至擦着艦般飛過,你都可以看清它們那雪花般的絨毛和黑褐色的翅膀。

符阿海向他喊道:"軍土長,西沙的鳥像魚一樣多,可以讓你看個夠!"

遠處,是深航島和廣金島,兩個島突起在一個礁盤上,像李生姊妹;兩島之間的港灣廣闊、平滑,島上濃綠的植物愈加襯托出西沙特有的格調。如果有架照相機,拍攝下這壯觀的景色該多好!

他忽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一轉身,見一個軍人朝他走來。

"啊呀,馬駿?"樑波認出來,趕忙迎上前握住對方的手,使勁地搖,以表達內心的欣喜。

"你像斷了線的風箏,失蹤了。"馬駿說,"我昨天運送民兵到琛航島,才知道你在這裏。"

望着當年一起插隊的同學、朋友,樑波十分親熱。"走,到艙裏好好聊聊。"

馬駿是一艘獵潛艇的艇長,他們共有兩艘艇,原先已在西沙海域巡邏。昨晚奉命到永興島載一個民兵排,於黎明時分送到了晉卿、琛航島。

樑波說:"現在我們的力量加強了。"

"南越入侵的軍艦已達四艘,我們的編隊也是四艘,但噸位小,力量還是很懸殊。"馬駿說,然後問及樑波的情況。

"暫時我沒有固定的戰鬥崗位,"樑波說。原來他是掃雷艦的輪機軍士長,到海校培訓一年剛回,提升爲機電長的任命尚未下達,所以他是艦上的機動力量。

"你暫時是個自由兵,"馬駿笑道。

開過早飯,艦長丁玉輝召集編隊的部門長以上幹部,開了個會。他分析,南越阮文紹集團的本質雖然虛弱,企圖偷偷摸摸侵佔我門的島嶼,但當它發現自己的目的不能達到時,也有冒險挑起武裝衝突的可能性。就是說,政治鬥爭可能發展爲軍事鬥爭。因此他要求全體指戰員,務必充分做好準備工作。

1月19日清晨。樑波站上駕駛臺,舉目四望。由於南越軍艦的出現,潔淨的天空被黑煙污染了。此時,全國人民正在準備年貨,以享受春節帶來的溫暖與喜悅,而阮文紹集團卻策劃陰謀,有意製造流血和死亡,這是多麼不和諧,多麼令人難以理解啊!

丁玉輝發出啓航口令。樑波望見航海兵啓動起電羅經;炮手們登上炮位;帆纜兵把沉重的滴着水的鐵錨從海底收上來;信號兵連續按動信號燈的把手,燈上的百葉窗打開、閉上、再打開,無聲的語言化作一道道閃電,飛向馬駿他們的戰艇。

樑波覺得軍艦像一部精密的機器,各部門密切協同,使它運轉起來。而指揮、操縱和調度者正是他所熟悉的幾十個艦員。

軍艦起初速度不快。非常平穩,但不久即開始顛簸起來,耳邊響起了呼呼風聲。

浪濤,擂響了戰鼓。

勁風,吹奏起號角。

兩艘掃雷艦編成嚴整的隊形,沿着琛航島和廣金島海面巡邏航行。兩艘獵潛艇駛近晉卿島附近,樑波望見艇桅上的八一軍旗凜凜飄展。

南越軍艦成楔形隊形,由被其侵佔的珊瑚島駛出,向中國軍艦逼近。它們都是龐然大物。

樑波已從俘虜的口中知道,敵人共有三艘驅逐艦,一艘護航炮艦。其中4號爲指揮艦,是由美國的一艘雷達哨衛艦改裝而成。滿載時排水量爲2800噸。火力很強,前後甲板上各裝有一門76炮,後指揮台上有兩門迫擊炮,後甲板上還有四門20炮和深水炸彈投放器;在中甲板左右兩舷則按裝着6具魚雷發射管。但它卻排在編隊的中間,駛在前頭的是10號護航炮艦。

10號艦體積稍小一點,但也有不下8門以上的火炮;在雷達天線後還豎着幾根粗吊杆,像貨輪上的起重機。2只小艇懸在兩弦。甲板上站了十幾個敵人。乍看來,它的艦首和艦尾差不多一樣高,像一口棺材,而桅牆上亂七八糟的旗子,彷彿是招魂幡。不論噸位、火力,敵我是10比1,懸殊極大。

樑波還從俘虜口中瞭解到,南越的士氣不高。爲了維護對軍隊的法西斯統治,艦上訂有"軍人規定",責令下層官兵無條件服從上司的指令;另設有"安寧署",派"安寧人員"對部隊進行祕密特務控制。當官的隨意處罰、關押士兵,什麼禁止上岸、跪甲板等,名目繁多。如果給誰加個"思想不良"的罪名,就被送交軍事法庭審判。敵艦越來越近,樑波對丁艦長說:"敵人像是出殯。"

樑波取了救生圈,跳入海中,在前開路。

漁謠說:"西沙浪高如山。"浪濤確實厲害,嘯叫,翻騰,像是抖動鬃毛的獅子。海軍戰士個個猶如耍獅的拳師,他們在獅羣中用力奮戰,協助陸軍戰士們向前游去。

陸軍戰士們畢竟不熟悉海的脾氣,游出不遠就受到阻力。浪頭撲頭蓋臉地打下,有的被苦澀的海水嗆得哇哇直吐;有的被彈藥墜得往下沉。水兵們紛紛把救生器材送給最需要的人,而且挽起臂膀幫助他們跨越浪峯。

指導員舉起手槍,邊划水邊高喊:"同志們,爲了收復祖國神聖的領土,衝啊!"

戰士們勇敢地冒着彈雨和浪濤,射擊着,吶喊着,武裝泅渡了數百米,終於涉水登上了珊瑚島的沙灘。當即以戰鬥隊形匍匐前進,像把鋼刀。直插島子的縱深。

樑波腳踏珊瑚礁盤,心情激動如海水洶涌。啊,珊瑚島!先輩用汗水把你培育,使你肥沃富饒!烈士用鮮血把你澆灌,使你美麗多嬌!我們把南越海盜徹底趕走,定要把你建設得更好,讓五星紅旗永遠高高飄揚......

由於第一梯隊的打擊,敵人已陷入一片混亂。樑波等長驅直入,一路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當樑波和兩位陸軍戰士接近了一片草叢,發現草叢中藏着一個敵人,正託着擲彈簡朝陸軍戰士們瞄準。樑波舉起手槍,繞到他的背後,大吼一聲:"諾鬆空頁(越語:繳槍不殺)!"敵人急轉身,企圖頑抗,樑波槍上前,飛起一腳,踢掉了他的擲彈筒。這傢伙仍不肯就範,舉起匕首向樑波咽喉刺來。樑波大怒。這傢伙像獵犬般令人厭惡,同時他彷彿又重聞到了烈士們鮮血的味兒。他要復仇,他要親手爲死難的烈士們復仇!等敵人的匕首再次向他刺來時,他一扣扳機,把敵人的腦瓜開了瓢,撲倒珊瑚砂上。

他們繼續前進。

來吧,海盜們!他心裏想。使出你們渾身的解數!只要不繳械,不投降,就別指望活着回老家!

經過一片漆木林,前邊是一座碉堡。樑波對陸軍戰士們招呼:"注意隱蔽!"一言末了,衝鋒槍子彈從他們頭頂上飛過。

碉堡裏的火力很猛,只能匍匐前進。但滿地荊刺,爬行困難。樑波一面向碉堡射擊,一面喊話,要敵人投降。碉堡裏的敵人沒有反應。

樑波突然望見方姍穿過灌木叢,出現在碉堡左側。他大聲提醒她注意。大概敵人見她孤身一人,又是女的,噠噠噠,向她一陣掃射!樑波的心收縮起來了,趕忙進行火力支援。同時,他發現方姍也用步槍還擊,只打得碉堡附近灌木的枝葉簌簌亂飛。

打得好!樑波想,讓南越人懂得,中國公民,不分男女,都不是好惹的!

樑波他們終於爬到碉堡附近,齊聲大喊:"諾鬆空頁!"

"宗對寬洪堵命(越語:我們寬待俘虜)!"

碉堡裏的南越人無可奈何,紛紛把卸了彈夾的B4A、AB50及衝鋒槍丟出來,並用白毛巾當作白旗,表示投降。

方姍跑過來,對樑波說:"這一仗,打出了國威和軍威,過癮!"

話音剛落,從灌木叢中飛來一顆子彈,擊中樑波的左肩,鮮血立即溼透了軍服。

方姍罵了一句,朝灌木叢連發三彈,一個敵軍官腿上中彈,哼一聲,跪倒在地,他把一支M16舉起,投降求饒。

方姍用槍口對着他,準備開槍!樑波眼睛裏也燃燒起仇恨的怒火,但是,必須嚴格執行對敵軍的政策,不能那樣做,而且勸住方珊。

他向瞪着他的方姍解釋:"敵人反抗,就堅決消滅!放下武器,就應寬待!"

方姍用牙齒咬着下脣,慢慢把槍口從敵人身上移開。

這是個少尉。剛纔他見方姍用槍對準他,嚇得面色如土,渾身篩糠;後來樑波收起他的槍,並令方姍把槍移開。南越俘虜連連磕頭,並放聲嚎叫起來:"我有罪!罪該萬死!......"

戰鬥勝利結束。珊瑚島上共有敵軍36人,除被擊斃者外,全部被俘,其中還有一個美國領事館的KOSH(美駐西貢大使館武官處派駐峴港領事的聯絡官,名叫傑拉爾德埃米爾科什)。

樑波望着珊瑚島上空重新升起的五星紅旗,心想,1974年1月20日,是珊瑚島迴歸祖國懷抱的日子,應該永遠珍藏在記憶裏。

三個島嶼全部收復,陸軍在島上構築工事,架設電臺,準備長期駐守,編隊艦艇繼續航行巡邏。漁民們重新開始捕撈生產。海面上,帆影點點,螺號聲聲。睛空萬里,海波不大,飛魚躍水,海燕騰空。金色的陽光,照耀着白玉般的西沙海島和藍寶石似的南海,到處呈現出一片熱烈的氣氛。樑波是海戰的參加者和目擊者,至今肩頭的傷口並未痊癒。他明白,正因爲我們付出血的代價,西沙纔會這樣美好,這樣安定!"

"爲阮文紹集團送殯!"

當敵編隊接近深航島時,丁玉輝懷着厭惡的感情下令:"向南越軍艦發出警告,這裏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海,讓他們走開!"

符阿海立即懸掛起信號旗,傳達了艦長對敵人的警告。

但是,南越指揮官佯裝不懂,編隊繼續向前。樑波聽方姍說過,敵10號艦曾採取流氓手段,企圖把她們的漁船撞翻,現在是否又來這一手?愚蠢的敵人打錯了算盤,我編隊對它的獸行沒有絲毫怯懦,把定艦向,照直前進。結果,西貢海軍編隊不得不調頭轉向。

10號艦駛到距深航島約二鏈處停下,放下兩條橡皮船,載着一批持槍的士兵划向琛航島。

顯然,南越人因蛙人偷襲失敗,現在又以武力強行登島了。

敵人如此囂張,早已激怒了全體艦員,有人喊道:"太猖狂了,應該教訓他們一頓!"

丁艦長以極大的忍耐,壓住滿腔怒火,再次讓信號兵向南越人發出警告,令其停止侵佔我島嶼的行動。同時發報向海上的指揮所請示。

樑波對艦長的處理是理解的,對於南越當局的海盜行徑,我們一直持剋制態度,沒有動用潛艇和航空兵。但如果對方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舉起望遠鏡,望見南越人的兩隻橡皮船已駛到琛航島前,敵人紛紛登上礁盤。但沒等他們站穩腳跟,島上的漁民把他們阻攔在珊瑚坎的淺水灘前。

他認出那個穿紅色剪衣的方姍。她踞高臨下地站在敵人對面,一手持槍,一手指點着敵人。展開激烈鬥爭。樑波心想,方珊意志堅強,口齒令俐,一定會駁倒敵人。果然,經她揭露阮文紹集團的陰謀後;南越僞軍們泄了氣。有的蹲下吸菸,有的耷拉下腦袋裝做檢貝殼,對她不敢仰視。

有三個敵人,像蛇似的鑽進了羊角樹叢,可能是企圖竄入島的腹地。但埋伏在樹叢中的漁民猛地站起,用槍對準他們的胸膛,嚇得他們連連後退,其中一個踉蹌一下,斜着倒了下去。

樑波又發現一個南越人,拖着把鐵杴,貓着腰,膜到一叢樹跟前,在珊瑚砂上挖幾下,然後掏出一面旗子想插在島上。方姍疾步上前,把旗子在了過來,擲到腳下。那傢伙滾到一邊去了。

甲板上的指戰員們,看着這場鬥爭,都爲漁民們叫好。樑波想,這是一場特殊的戰鬥。方姍和漁民們是完全可以信賴的。有她們守衛着琛航島,南越人休想霸佔它。

與此同時,南越人也派人登上晉卿島,同樣被漁民趕走。海上指揮員回電,指示編隊,仍然堅持說理鬥爭,不開第一槍,如果南越軍艦膽敢使用武力,我們則堅決進行自衛還擊。丁玉輝根據上級指示精神,令獵潛艇迅速靠攏,監視着敵4號指揮艦的行動,嚴防敵艦的突然襲擊。

琛航島上。雙方對峙了約半個小時,10號艦的敵人終於被趕下島子。但敵指揮官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重下賭注,又從4號指揮艦上放下一隻機器艇,載着30多個全副武裝的土兵開向琛航島。有個背報話機的軍官,一踏上礁盤就用報話機同敵艦聯繫,但被漁民把機器打落到珊瑚礁上,摔碎了。樑波心想,我們的漁民築成了銅牆鐵壁,小耗子是搬不動、鑽不入的。

一場海戰開始了

從早晨到中午,南越人登島的企圖始終沒能得逞。12時剛過,隱約傳來馬達聲,雲層下出現了四個黑點,是從艦港派來的飛機。樑波並不感到意外。他估計,南越派飛機來的目的,不外乎轟炸島上的漁民和設施,配合敵艦向我編隊發動攻擊。

不出所料,烏鴉似的敵機,飛臨琛航島上空,投下罪惡的炸彈!與此同時,四艘敵艦也喪心病狂地向我艦艇開了炮!艦長丁玉輝用激昂有力的聲音,向艦艇發出命令:"還擊--開炮!"

全體指戰員,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進行了自衛還擊。

炮彈帶着艦員們的憤怒和仇恨飛出去!

一場海戰開始了!

戰鬥開始後,樑波立即跑到甲板上,爲槍炮部門運送彈藥。

他看得清楚,開始我方處於極爲不利的被動地位。因爲敵我力量強弱懸殊,而且敵人又是有預謀、有準備地突然襲擊;再者,近年來由於林彪的干擾和破壞,致使部隊訓練減少,戰術、技術水平下降,所以開始時我們蒙受了不少損失,傷亡七八人。但是,艦員們具有高度的愛國主義激情和強烈的責任感,打得十分頑強。丁玉輝左臂負傷,仍像雕塑般巍然而立,鎮定自若。

他那種大義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概,直接鼓舞影響着艦員們。還擊不久,戰局由被動轉爲主動。

敵機很快被轟跑。敵艦的射擊也失去準確性。我編隊四艘艦艇分別抓住敵10號和4號兩艦,從距離1000多米打到幾百米、幾十米,充分發揮中小口徑火炮射速快的特點,大量殺傷着敵人,減少了對方的命中率。爆炸的火光、震耳的喊聲和翻騰的水柱,滾動在西沙海面。

樑波發現,敵人擴張領土的野心和懼怕被殲的憂慮交織在一起,戰鬥決心不強,戰鬥力也差。交手幾個回合,敵5號、16號兩艦即後撤;10號艦的士兵都穿起粉紅色救生衣,準備逃生。

我們的艦員卻越戰越勇。樑波見艦政委組織炊事員、帆纜兵等能抽出的人手,全都參加運彈、清除彈殼,這樣多人手,都感到有點緊張、吃力。

忽然,前主炮的炮閂關閉。因爲膛裏有彈,按規定需等30秒鐘,才允許開閂退彈,檢查底火。但在這緊要時刻,停止30秒,就給敵人以喘息的機會,甚至遭到敵人的攻擊,造成死亡!槍炮長冒着炮彈出膛爆炸的危險,毅然拉開炮閂,迅速把具彈取出,拋向大海!但他拋得過低,炮彈碰到艦欄上又被擋回。這非常危險,如果炮彈在甲板上炸開,許多人就會犧牲!樑彼急得渾身冒汗,刻不容緩,他一個箭步跑上前,抱起炮彈,遠遠地擲到海里。由於用力過猛。神經高度緊張,炮彈擲出後,他踉蹌一步,摔了一跤,好半天才掙扎起來。

當10號敵艦逃走後,樑波鑽進了機艙。

主機轟鳴,說話不易聽清,樑波提高嗓門,同時藉助手勢,告訴大家戰鬥的情況。

輪機兵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拍胸脯,表示保證機械運轉!

甲板上炮聲仍在響。駕駛臺不時搖下車鍾。炮打得這樣猛,速度變化這麼頻,一定是咬住敵艦反覆衝殺。樑波用手勢提醒大家,現在追擊敵人不能馬虎,必須保證動力。

由於防行和戰備,連續幾個晝夜沒有好好休息,樑波累得頭暈目眩,非常疲勞。可他不肯稍憩,用心觀察操縱檯和各種儀表。

呤呤呤,一陣短促的鈴聲響起,樑波望見車鍾指向"全速"。主機班長猛推加速杆,速度表的指針,陡地跳到了最大數字,戰艦飛騰起來。棒!樑波想。此時他雖看不到戰鬥場面,但他猜測,必是咬住10號艦了,興奮得眼睛發亮。

突然,一發炮彈穿過機艙,鋼板破損,海水猛衝進來,流向每個角落。

海水淹沒了底席。如果主機被淹,停止運轉,軍艦就失去機動能力,那樣,不僅不能殲滅敵人,而且被動挨打。他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主機班長張林,已經在堵漏。海水的衝力太大,把他衝了個趔趄。樑波摸起一塊大木塞,邁步向前。雖只幾步距離,他卻費了很大勁才邁到。漏洞裏的水像是機槍在噴射,衝進艙裏,四處氾濫。要堵住是不容易的。第一次沒有成功,被海水把木塞打了回來。他第二次走上前去......

十八勇士血染領海

琛航島附近,漁船整裝待發。

方姍站在其中一隻機帆船上。她戴項鋼盔似的竹笠,一踏短髮被風吹向耳後,越發顯得健美。她親眼目睹南越人挑起了這場海戰,但結果被揍熊了,四艦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逃竄。

"觀戰。並不輕鬆,或許比參戰更緊張、焦急。她望見敵10號艦,在我方炮火的轟擊下,艦首先鑽進海里,艙尾翹起來,然後整個艦身像只鐵匙掉進湯盆似的,沉入了大海。

10號艦這個烏龜殼,惡貫滿盈,終於葬身於中國滔滔的南海之中。

這是入侵者可恥的下場!

方姍立即派兩隻漁船前去打撈俘虜。同時,她率船隊駛向自己的軍艦,準備搶救傷員。

中途遇上敗北的敵4號艦。它被獵潛艇打得遍體鱗傷,被迫逃走,但尚有機動能力,邊逃邊向方姍的船隊進行阻攔射擊。

方姍善於利用風向和水流,引導船隊曲折前進,敵人雖把成噸的鋼鐵傾倒在海里,卻無法擋住漁船的去路。方姍的步槍連續射擊,一個戴大檐帽的官兒被撂倒,引起漁民的喝采。獵潛艇遠遠追來,敵艦不敢戀戰,奪路而走,方姍的船隊得以順利接近了掃雷艦。

漁船靠上軍艦後,槍炮長迎接方姍上艦,引她朝會議艙裏走、剛到中甲板,只見幾個軍人圍着觀看什麼,方姍不覺一怔,原來樑波歪躺在甲板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彷彿睡着了。啊!他難道......?她的胸口橡堵着什麼東西,悶得難受!是的,她想,勝利不是白來的,是親人們的鮮血換來的!但是海戰已經結束,南海仍在奔騰,戰艦仍然屹立,難道樑波不能與西沙軍民共享戰鬥勝利的歡樂?淚水在眼眶裏遊動,沒有流出。但悲痛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邁步走到樑波眼前。樑波臉上的表情非常恬靜,嘴角上的線條微微帶着笑意。方姍見狀,更加抑制不住心裏的悲愉,大聲呼喚道:"樑軍士長!你睜眼看看,我是方姍!我是......"這位漁家姑娘竟當衆哭了起來。

樑波的眉毛動了一下,接着微微睜開眼睛,四肢也開始活動。

"他累垮了,"槍炮長向方姍解釋說,"機艙裏太熱,所以他昏迷過去,一呼吸新鮮空氣就醒了。"

方姍擦去眼淚,發現周圍的人都在望她,倒覺得有點難爲情。

丁玉輝走來。他告訴方姍,上級來電,決定很快收復被南越人侵佔的島嶼。他準備召開會議,進行部署,請她參加。至於傷員,由獵潛艇負責送往永興島。

方姍放心了,立即讓船隊返回琛航島待命。等她轉回甲板時,樑波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

"剛纔我大出洋相,"方姍對他說,格格笑起來。

"你以爲我‘革命成功'了?"樑波沒笑,態度嚴肅。"這次戰鬥犧牲了十八位同志,歷史將永遠記載着他們的功績!"

"是的,"方姍收起笑容,說:"我們要在西沙爲烈士們建立紀念碑,讓子孫後代永遠祭奠英靈!"

軍民合力奪回西沙

19日晚,陸軍四個步兵連來到艦艇上。20日9時即打響了收復珊瑚、甘泉和金銀島的戰鬥。

樑波所在的掃雷艦負責運部隊到珊瑚島。這個島被侵佔的早,敵人數目多,且修築了碉堡,估計他們可能頑抗。因此先用艦炮轟擊敵陣地,然後部隊出擊。

陸軍的一個排,換乘漁民的舢板,由連長率領划向島子。樑波通過望遠鏡,看見方姍斜揹着步槍,在前頭的舢板上奮力搖櫓。這天,海上風疾浪高,舢板在波浪中顛簸前進。爲了加快速度,她從戰士手中接過一把備用鍬,作划水的動作,戰士們都用鍬當槳划起來。

舢板在波濤中跳動不止,但方姍始終站得非常牢穩。海風吹起她的頭髮,浪花濺溼她的衣服,敵人的子彈在舢板周圍掀起水花,她根本不予理睬。只見她時而側過臉或舉起手,向漁民下達各種口令。

在距離灘頭約40米的地方,方姍把槍從肩上取下,緊握手中,遂即跳入水中。陸軍戰士們跟上她,邊射擊,邊前進,很快衝上礁盤,佔領了一座小廟附近的有利地形。

樑波不禁連連點頭。方姍不但熟悉西沙,還能駕馭海洋,是位理想的嚮導。

因爲風浪大,舢板一時返不回來。連指導員向了艦長提出要武裝泅渡。

時間在戰鬥中是重要的,丁玉輝同意。只是戰士們攜帶着槍支、彈夾和手榴彈,每人負重數十斤,風浪又大,怕泅渡有困難。因此,他決定派出八個水性好的艦員,帶上救生器材,和陸軍戰士一起泅渡。樑波和符阿海被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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