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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小冰河時期有多可怕?帶來了哪些直接或間接影響?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1.7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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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明朝小冰河時期,大家都會想到什麼呢?下面小編爲各位介紹一下相關的歷史事蹟。

所謂“小冰期”,便是指全球氣候經歷的一個寒冷時期。根據竺可楨的中國氣象史記載,我國曆史上共經歷了四次小冰期,而與之伴隨的便是四個王朝的覆滅,第一次是殷商末年至西周初年,第二次是東漢末年至西晉初年,第三次是唐朝末年至北宋初年,第四次則是明朝中期至清朝中期。“明清小冰期”時間跨度雖然長達數百年,但影響最爲嚴重的則是明朝萬曆至崇禎年間,那麼明朝的小冰期到底有多可怕呢?

“小冰期”的直接影響:氣溫寒冷,人畜多有凍死

“小冰期”期間,最爲直接的特點便是天氣嚴寒,而那種寒冷恐怕我們很難想象。根據史料和文獻記載,當時就連太湖、鄱陽湖、洞庭湖、淮河都曾結冰,而“夏寒”,“夏霜雪”這樣的極端天氣,更是屢見不鮮。

明朝的小冰河時期有多可怕?帶來了哪些直接或間接影響?

根據《江南通志》的記載,明孝宗弘治十二年(1499年)和十五年(1502年),“冬天寒,祁陽江水凍合,餘姚江水冰合”。這裏的“祁陽”和“餘姚”,便是今天位於湖南的永州市祁陽縣和位於浙東的餘姚市,當時就連流經這兩地的瀟水、曹娥江和甬江都因冰凍而斷流。

此外,根據《廣東通志》的記載,明正德元年(1506年)冬,廣東瓊州府萬州雨雪,瓊州府便是如今的海南島萬寧縣;正德四年(1509年)冬,廣州潮州“隕雪,厚尺許”,潮州則是今天的潮安、潮陽等縣。對於如今很少見雪的南方來說,海南降雪尺許厚是種什麼感覺,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在《明史·五行志》中,更是有“景泰四年(1453年)冬十一月戊辰至明年孟春,山東、河南、浙江、直隸、淮、徐大雪數尺,淮東之海冰四十餘里,人畜凍死萬計。五年(1454年)正月,江南諸府大雪連四旬,蘇、常凍餓死者無算。”黃河、淮河、長江流域積雪數尺,江南各地連降四十多天大雪,可見當時天氣的寒冷。

而在各種史料之中,諸如“牛畜凍死三萬六千蹄”,“開原大雨雪,畜多凍死”,“雪止,平地三尺餘,人畜多凍死”,“雨雹甚大,傷稼百二十五里,人馬多擊死”,“飛雹交下,壞民居萬餘,死者千餘人”,“沂州雨雹,大者如盤,小者如碗,人畜多擊死”之類的記載,更是隨處可見。

明朝的小冰河時期有多可怕?帶來了哪些直接或間接影響? 第2張

“小冰期”的天氣轉冷實際上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明清小冰期”的天氣轉冷實際上從洪武年間便已經開始出現,至明朝中期開始,氣候開始保持“恆寒”,而這種寒冷天氣從清初開始逐漸好轉,但一直到光緒六年(1880年)以後,氣候纔開始再度逐漸轉暖。

“小冰期”的間接影響:旱災、鼠疫等次生災害

在長達四百餘年的“明清小冰期”中,除了因天氣嚴寒這個直接影響之外,由於氣候變化而到帶來的次生災害,才更爲致命,不僅導致大量百姓死亡,更是直接給本就大廈將傾的大明王朝,來了致命一擊。

1、持續肆虐的旱災。由於氣候的劇烈變化,不僅導致旱災發生頻率極高,而且肆虐範圍和持續時間往往極長,例如崇禎年間便出現了罕見的十年大旱。在持續不斷的旱災中,不僅湖泊乾涸,就連黃河干流和支流都出現了斷流現象,華北地區的降水量更是下降了11%至47%,更有多達23個地區出現了連續四年以上的重旱。

早期的旱災還僅僅出現在黃河流域的個別地區,而之後便迅速蔓延到了全國各地。作爲傳統的農業大國,持續的旱災對於百姓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例如河南“大旱遍及全省,禾草皆枯,洛水深不盈尺,草木獸皮蟲蠅皆食盡,人多飢死,餓殍載道,地大荒”,又如陝西“絕糶米市,木皮石麪食盡,父子夫婦相剖啖,十亡八九”。

明朝的小冰河時期有多可怕?帶來了哪些直接或間接影響? 第3張

2、隨之而來的蝗災。由於蝗蟲產卵的土壤最佳含水量是10%至20%,且土壤結實而植被稀鬆時更有利於蝗蟲繁殖,因此當旱災頻發之時,蝗災便也隨之而來,這便是古人常說的“久旱必蝗”。《明史》之中,“蝗”字出現了多達129處,而根據《明代蝗災與治蝗研究》的統計,明朝先後發生蝗災共計達967次,而整個明朝也不過276年,也就是說平均每年便要爆發三次蝗災,若是集中到明朝中後期,這個頻率將更高。

尤其是在崇禎年間的十年大旱中,蝗災的景象更爲恐怖,崇禎十四年(1641年)六月,“兩京、山東、河南、浙江大旱蝗……野無青草,十室九空”,就在百姓們即將收穫的季節,結果莊稼被蝗蟲一掃而空。彼時的內閣次輔、禮部尚書徐光啓便說,“惟旱極而蝗,數千裏間,草木皆盡,或牛馬毛,幡幟皆盡,其害尤慘過於水災”。

3、席捲北方的鼠疫。由於旱災、蝗災頻發,導致糧食減產、草木枯死,於是缺少食物來源的各種動物開始頻頻涌入人類聚居區,其中尤以老鼠帶來的危害最大。從萬歷年間開始,明朝多次爆發大規模鼠疫,其中又以崇禎年間的鼠疫最爲恐怖。崇禎六年(1633年),山西興縣爆發腺鼠疫,隨着百姓們的逃亡,瘟疫開始迅速向陝西、河北、京師等地蔓延,更是於崇禎十七年(1644年)演變爲肺鼠疫。

關於這場瘟疫,夏燮《明通鑑》有載“京師大疫,死者無算”,《崇禎實錄》則記載“京師大疫,死亡日以萬計”,“病者吐血如西瓜水立死。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戶丁盡絕,無人收斂者”,在山西“大同瘟疫大作,十室九病,傳染者接踵而亡,數口之家,一染此疫,十有一二甚至闔門不起者”,在陝西“(崇禎十年)大瘟,……米脂城中死者枕藉,十三年,夏又大疫,十五年,……大疫,十六年,稔,七月郡城瘟疫大作”。

根據保守估計,這次鼠疫不僅造成陝、晉、冀三省百姓死亡千萬以上,更是直接摧毀了明朝九邊重鎮中的大同、山西、薊州、宣府等鎮,以至於李自成攻向京師之時,沿途並未遭到大規模抵抗,而已經連叫花子都找不到的北京城,即便將太監都派上了城牆,仍是平均五個城垛纔有一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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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此起彼伏的水災。明朝中後期,水災同樣是導致百姓民不聊生的罪魁禍首之一。在《明史·河渠志》的記載中,便有“萬曆元年(1573年),河決房村,築堤窪子頭至秦溝口”,“萬曆四年(1576年),河決韋家樓,又決沛縣縷水堤,豐、曹二縣長堤,豐、沛、徐州、睢寧、金鄉、魚臺、單、曹田廬漂溺無算,河流齧宿遷城”,“至十五年,封丘、偃師、東明、長垣屢被沖決”等記載。

而到了明朝天啓、崇禎兩朝,黃河水患更爲嚴重,“天啓元年,河決靈譬雙溝、黃鋪,由永姬湖出白洋、小河口,仍與黃會,故道湮涸……四年六月,決徐州魁山堤,東北灌州城,城中水深一丈三尺”,“崇禎二年春,河決曹縣十四鋪口。四月,決睢寧,至七月中,城盡圮……十六年六月,馬家決口百二十丈,兩岸皆築四之一,中間七十餘丈”。

在持續的旱災、蝗災、鼠疫、水災之中,不僅導致大量百姓似乎各種天災,更使得各地糧食欠收、糧價暴漲,百姓難以生存,以致出現易子而食的慘狀。百姓們沒有活路,只能被迫走上造反之路,僅崇禎元年(1628年)至崇禎八年(1635年),全國就爆發了十三次大規模起義,人數多達三十餘萬。

與此同時,以農業爲根本的大明朝,財政收入同樣受到了嚴重影響,當大明陷入內憂外患之際,朝廷卻根本拿不出來足夠的軍餉,僅陝西就欠下了一百三十八萬兩的軍餉,結果不僅導致大量士兵逃亡,羣體性兵變現象更是層出不窮。如此情形,對於本就已經腐朽到了極致的大明朝,簡直就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