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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同的一生是怎樣的?詩歌創作與官宦生涯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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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文同,大家都會想到什麼呢?下面小編爲各位介紹一下相關的歷史事蹟。

文同,北宋詩人、畫家,又稱與可,治蜀太守文翁的後人,人稱石室先生,自號笑笑先生。

文同一生最大的貢獻便是“畫竹”,他自創“湖州竹派”使中國歷史上有了第一位以畫竹爲主的畫家,對後來的鄭板橋影響深遠。然而,很少人知道,他還是蘇東坡的表哥,也是當時“詩文書畫”全能的文豪,東坡曾有評價:詩一,楚辭二,草書三,畫四。可惜的是,文同身後百年,詩名卻漸漸被畫名所淹,以至今日,世人再說文同,卻只道他的竹,很少談及他的詩文。

再看文同一生,他出身寒微,中年入仕,他的詩歌創作與其官宦生涯密不可分,國家政治滲透到他生活和創作的方方面面。文同愛竹,一生清廉爲政,高風亮節,卻沒有“咬定青山不放鬆”的青竹精神,在政治上,文同更多的是表現出中庸平和的態度,他的思想意識呈現出儒佛道互補的矛盾結構。他積極地入世,汲汲於建功立業;又消極地避世,淡泊功名利祿,仕與隱的矛盾表現得如此突出,或許,這與當時儒釋道“三教”並隆的時代特點不無關聯。

文同的一生是怎樣的?詩歌創作與官宦生涯密不可分

文翁之後,書香門第

前文提到,文同是文翁後人,那麼文翁是何許人也?

漢景帝末年,文翁爲蜀郡守,舉賢能、修水利,政績卓著,特別是在教育上尤爲突出,對開化蜀地有着不可磨滅的貢獻。“文翁任蜀守時,大興辦學之風”。“武帝令天下郡國立學校者,自文翁爲之始”。

雖然遠祖身世顯赫,但到文同的祖輩和父輩,可能僅算得上下層地主階級。1018年,文同出身於梓州農村,彼時家境已經寒微,他自己曾說“本是鋤犁人,強爲替組客。”

即使如此,後來的士大夫都極爲推崇文同的出身。蘇轍在《祭文與可學士文》中說“漢蜀太守,石室之孫。散居梓撞,耕稼隱淪。是生高人,文如西京。”文同的同年老友、資政殿學士範百祿在《文公墓誌銘》說“其先文翁,廬江人,爲蜀守,子孫因家焉。至立,徙巴之臨江,學誰周,門人推爲顏子。其後又徙梓州永泰之新興鄉,曾祖彥明,祖廷蘊,考昌翰,皆儒服不仕。”主安石在《送文與可學士悴鄧州》的開篇即寫道“文翁出治蜀,蜀士始文章”。

可見,文家雖然不是高門顯宦,卻是世代書香門第。“曾祖彥明,祖廷蘊,考昌翰,皆儒服不仕”就是很好的佐證。

這樣的門第,這樣的家庭,使得文同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和薰陶,從小便表現出卓爾不羣的特點:公幼志於學,不羣,鄉人異之。

文同十幾歲時便博覽羣書:經史子集,無所不究,未冠能文。

文同的一生是怎樣的?詩歌創作與官宦生涯密不可分 第2張

才情初顯,豪氣沖天

1046年,28歲的文同在在梓州應舉得鄉試第一名,一時間,在當地名聲大噪,寫下一首《太無觀題壁》:

三十窮男子,其勢膽氣存。鴻毛在鄉里,驥足本乾坤。周孔爲逢揖,柯雄自吐吞。平生所懷抱,應共帝王論。

不到三十的文同,書生意氣,滿心豪氣,讀罷此詩,只覺得一股矯健豪邁的颯爽之氣迎面而來,甚至有一種目空一切的浮躁。

但是,結合文同的家族,從他所受的家庭教育和影響這樣的角度來理解和品評這首詩,又覺得他的傲氣是可以被接受的。沿襲自祖上的那樣一種報效君王、兼濟蒼生的世代儒家的進取精神,文同勤苦自勉,積極上進。從十三歲時的“謹奉教”到而今三十歲才嶄露頭角,鋒芒初露。作者奪魁之後的那樣一種光耀門媚的狂喜,我們應該能夠理解。

而立入仕,中庸爲政

1049年,年過三十的文同一舉中進,位列第五,隨後進入仕途。

文同一生絕大多數時間在州郡任地方官,曾先後擔任過鄧州軍事判官、靜難軍節度判官、鄧州通判、漢州通判,知普州、知陵州、知興元府、知洋州。他懷着“上堅報國之心,下固立身之節”的政治態度“竭己思慮,求民隱微”、“均稅賦,簡搖役,扶循良,明冤獄”,在地方上推行仁政,所到之處皆有政績。

當時在同個朝堂下共事各位士大夫對文同爲官評價甚高,王安石稱他是“循吏”,蘇軾說他“守道而忘勢,行義而忘利,修德而忘名。”蘇轍說他“忠信篤實,廉而不判,柔而不屈。”司馬光說他“襟韻遊處之狀高遠瀟灑,如晴雲秋月,塵埃所不能到。”趙林說他“立言作諸蔑,勵世亦自規。”範百祿總結文同一生的政治生涯說“公資廉方,居家不問資產,所至尤恤民事。民有不便,如己納之阱中,必出之而後己。”

因爲多處州縣,加之出身貧寒,使他對於民間疾苦,有着深切的體會,期間更是創作了不少以農家生活爲題材的詩作:

野老扶白頭,耕墾事由壟。豈無兒與孫,凍餒實我恐。地產只數出,財用知幾種。食肉與衣帛,賢者何言冗。——《野老》

這樣一首平實的,談不上什麼藝術加工的詩,卻足以心靈。一邊是衣不蔽體食不裹腹,還被迫從事生產勞動一邊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還貪得無厭。文同同情農民的貧苦和悲慘命運的詩歌爲數不多,但因爲他出身下層社會,對農民的生活比較熟悉,對農業生產比較關懷,所以寫出了這樣力透紙背的好詩。

文同的一生是怎樣的?詩歌創作與官宦生涯密不可分 第3張

作爲一個“鋤犁”人,作爲一個“釋來去鄉縣川絲”的農家子弟,文同十分關心農民,關心農事。他的思想性和藝術性俱佳的上乘之作,往往出自於農村題材,一首《咎公溉》應是他不可多得的敘事詩:

晚泊咎公溉,船頭餘落暉。攜家上岸行,愛此風滿衣。村巷何蕭條,回顧煙火稀。問之曰去歲,此地遭兇飢。斯民半逃亡,在者生計微。請看林木下,牆屋皆空圍。好田無人耕,惟有荊棘肥。至今深夜中,鬼火流清輝。衆稚聞此語,競走來相依。錯莫驚且哭,牽挽求速歸。

除了關心民間疾苦,他也關心時事政治,這與他入朝堂爲官的經歷息息相關,他幾次在朝爲官,先後任判尚書職方兼編校史館書籍、祕閣校理、知太常禮院兼編修大宗正司條貫、判登聞鼓院等。在其位,謀其政,文同對於仕途,有着自己的底線和操守,但同時,在政治立場上,又顯得有些中庸,大有明哲保身的意識,最具代表性的是《寄題杭州通判胡學士官居詩四首·方庵》一詩:

衆人庵盡圓,君庵獨雲方。君雖樂其中,無乃太異常。勸君劉其角,使稱著月牀。自然制度穩,名號亦可詳。東西南北不足辨,左右前後誰能防?願君見聽便如此,鼠蠍四面人恐傷。

“胡學士”即蘇軾,此詩表面上詠物,其實通篇都是在表明處世原則和政治態度,是在規勸蘇軾,不要鋒芒畢露,要警惕小人暗算。文同不僅自己把這作爲立身處世的基本原則,還多次以此勸戒好友蘇軾和蘇轍。

又比如,文同在《依韻和子瞻遊孤山二首》一詩中勸告蘇軾說“平生美志自償足,休問滿眼生曹蒲。”又在《子瞻戲子由依韻奉和》一詩中告誡蘇轍說“千鈞一羽不須校,女子小人知重輕。”

因爲抱定這樣一種政治態度,文同的詩儘管與政治相關的不少,但往往是點到即止,殊少評議,譏刺則更是鳳毛麟角。他的政治詩,往往只流露一種閒適的、無關痛癢的政治情懷。如“聞多新得策,事少早休衙。”“職事凡少休,餘復不經眼。”等。

由此看來,文同在爲仕上,既有報國之志,又有避禍之心,仕與隱的矛盾顯得尤爲突出。

文同的一生是怎樣的?詩歌創作與官宦生涯密不可分 第4張

自成畫派,墨竹先鋒

文同的故鄉在四川,川蜀之地的竹子尤爲特別,簇簇叢叢,葉闊竿長,不見結頂,遮天蔽日,生長之勢用兇猛形容亦不爲過。文同曾在故鄉建“墨君堂”,並自比王子猷的居室。墨君就是墨竹,文同“嗜竹種復畫”,以“墨君”名其室。

文同愛竹,他對於竹的喜愛和熟悉簡直到了癡狂的程度,與其時代也喜竹的文士,或者那些擅長畫墨竹的畫家都難以與之匹敵。蘇軾曾言“與可所至,詩在口,竹在手”,“朝與竹乎爲遊,莫與竹乎爲朋,飲食乎竹間,偃息乎竹陰”,他與竹爲友,日日俯仰林中之煙雲,呼吸吐納間,竹的操挺之姿、虛懷之德都潛化進他的心裏。自然與人心相契,竹與文同“物我無間”。文同稱竹爲君,見竹即如見其人,種竹、詠竹、畫竹、遊於竹林之間,以竹命名自己的住處,取之爲食,恨不得晚上抱着竹子睡覺。以竹爲伴者多是仰慕其君子一般的性情,蘇軾就說“與可之爲人也,守道而忘勢,行義而忘利,修德而忘名,與爲不義,雖祿之千乘不顧也”。

此時,在文人的普遍意識中,竹與君子的關係比唐人“比德於竹”又更近了一步。

北宋院畫盛行,文同則屬於文人畫派。

文同畫墨竹在寫生上功夫至大,“於谷構亭其上,爲朝夕遊處之地”,以至“疑風可動,不筍而成”的逼真效果。文同的《墨竹圖》工筆帶寫,法度嚴謹。米芾所言以墨深爲面,淡爲背,自與可始也。雖是以墨寫竹,竹的幹、枝、葉主次分明、層次清晰,葉繁而不亂。有些竹葉分濃、淡兩種墨色層層渲染。有些又用“撇出法”,線不閉合,微露筆痕,這種畫法其實形似極矣!

可惜的是,文同的墨竹作品,早在元代就已鮮見,且真僞難辨。歷經近千年,今天公認爲他傳世墨竹真跡的是收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的一幅《墨竹圖》。

文同在墨竹史上的影響力,也和蘇軾的讚頌推動關係極大。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這既是蘇東坡的自譽,也是評點文同的話,“胸有成竹”這個成語則典出文蘇。

有一學者曾論:蘇軾的墨竹得益於文同,但文同的墨竹亦離不開蘇軾的褒揚。而蘇軾在推廣文同墨竹的同時,實際上是傳播了自己的思想。在後世人心中,蘇軾幾乎成爲和陶淵明相類似的抽象的文人偶像,所謂文同墨竹對後世的影響,很大一部分體現的是蘇軾的思想。但是由於蘇軾墨竹源自文同,後人畫竹即使實際上受到蘇軾的影響,卻常被認爲是師法文同。這個論述很是恰當。後世畫家有的甚至沒有見過文蘇作品,但仍在畫上自題仿湖州、學東坡。因此,相較於繪畫實技,他們傳承更多的是文蘇的思想精神。

文同的一生是怎樣的?詩歌創作與官宦生涯密不可分 第5張

病逝陳州,魂歸故里

1079年 ,文同授命赴湖州途中病卒於陳州。

第二年,文同靈柩西歸,最後葬於故里,文同稍顯平靜的一生劃上了句號。

蘇軾聽到文同去世,悲痛欲絕,連哭三天:

氣噎悒而填胸,淚疾下而淋衣……夢相從而驚覺,滿茵席之濡淚。

縱觀文同一生,雖在政治上沒有波瀾壯闊的起伏,在文學上亦無傳世的名篇,其書法作品更是早已失傳,留給我們的也僅有《丹淵集》四十卷,拾遺二卷,以及墨竹四幅。

但是,斯人已逝,精神不死,文同的一生有很多地方可圈可點,可歌可泣。

他爲官一方,胸懷正氣、恪盡職守、鞠躬盡瘁、兩袖清風,口碑極高。時至今日,多地紀念文同、倡導文同文化、弘揚文同正氣之舉。

他書畫雙馨,詩文兼善,成就非凡,蘇軾、司馬光、米芾等人對他尤爲敬重。

他一生清廉,高風亮節,蘇東坡曾說他:料得清貧饞太守,渭濱千畝在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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