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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曼人用士兵屍體當橋樑攻下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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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最有福的聖父,這是多麼可怕的災難,海神的狂怒竟然一擊將他們滅頂!”夜襲失敗之後,守軍當即就爲失敗的責任爆發了尖刻和激烈的爭吵。威尼斯人在這次慘敗中損失了80~90名親密戰友,找出了他們認爲應該爲此負責的人。“可憎的來自佩拉的熱那亞人是叛徒,是背棄基督教信仰的逆賊,”尼科洛·巴爾巴羅宣稱,“他們藉此向土耳其蘇丹邀寵。”威尼斯人聲稱,加拉塔的某人溜到了蘇丹軍營,將夜襲的消息報告給了他。威尼斯人還提出了具體的指控:他們認爲是加拉塔的市長自己派人去向蘇丹報告的,或者是一個叫做法尤佐的人。熱那亞人則反駁,威尼斯人應當爲這次慘敗負全責。科科“是個沽名釣譽之徒”,無視命令,給整個行動造成了災難。另外,他們還指責威尼斯水手偷偷將物資裝上船,準備逃離城市。

奧斯曼人用士兵屍體當橋樑攻下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堡戰役

雙方大吵特吵起來,“互相指責企圖逃跑”。意大利人內部的深層敵意浮出了水面。威尼斯人聲稱,他們已經服從皇帝的命令,將船上的貨物卸載上岸,並要求熱那亞人也“將你們船隻的舵和帆保存在君士坦丁堡城內的安全地點”。熱那亞人反駁說,他們絕無逃離城市的企圖;與威尼斯人不同,他們的妻兒老小和財產都在加拉塔,“我們將保衛加拉塔,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並且拒絕將“我們的高貴城市、爲熱那亞增光添彩的珍寶交給你們”。加拉塔的熱那亞人的曖昧態度使得他們受到了各方面的指控,大家都控訴他們是欺騙盟友的叛徒。熱那亞人與拜占庭和奧斯曼帝國都是貿易伙伴,但他們天性是同情其他基督徒的,而且他們允許拜占庭人將鐵鏈固定在他們的城牆上,就已經破壞了自己的中立性。

君士坦丁十一世很可能親自幹預了互相猜忌的意大利人之間的爭吵,但金角灣本身仍然是個懸而未決的難題。基督教艦隊害怕敵人的夜襲或者兩面夾擊(金角灣內部、泉源谷附近有一支奧斯曼艦隊;金角灣之外、雙柱港附近還有另一支艦隊),絲毫不敢鬆懈。水手們晝夜處於戒備狀態,小心謹慎地捕捉火攻船接近的聲響。在泉源谷附近,奧斯曼軍隊的大炮嚴陣以待,準備應對基督教艦隊的第二次進攻,但奧斯曼艦隊沒有采取行動。在科科陣亡之後,威尼斯人對自己的隊伍進行了重組。一位新指揮官多爾芬·多爾芬受命接管科科的戰船,同時他們還在考慮可否用其他方法消滅金角灣內的奧斯曼戰船。在4月28日的失敗之後,海路進攻顯然是太危險了,於是他們決定用遠程手段來騷擾敵人。

5月3日,兩門尺寸相當大的火炮被部署到金角灣沿岸某一座水門處,700碼外的對岸就是奧斯曼艦隊的錨地,並開始炮擊奧斯曼船隻。起初炮擊的效果很可觀。他們擊沉了一些弗斯特戰船,按照巴爾巴羅的說法,“我們的炮擊打死了很多敵人”,但奧斯曼軍隊迅速採取措施來應對這一威脅。他們把艦船調離基督徒火炮的射程,並用他們自己的三門大炮還擊,“造成了相當嚴重的破壞”。雙方的大炮在隨後10天內隔着海面互相轟擊,但都無法摧毀對方,“因爲我們的大炮在城牆後,他們的大炮則得到了堤岸的良好保護,而且雙方的距離達到半英里”。於是,這場炮擊競賽逐漸陷入僵局,但金角灣的壓力還在,而且穆罕默德二世在5月5日回敬以自己的炮擊計劃。

他那不知疲倦的頭腦一定早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既然加拉塔城牆處在火線上,如何才能炮擊鐵鏈處的基督教船隻呢?解決方案是建造一門彈道更爲彎曲的大炮,讓它從加拉塔城的後方射擊,炮彈就可以從加拉塔城頭頂上越過,不至於誤擊這座中立城市。於是他命令鑄炮工匠們開始研製一種原始的臼炮,“能夠將石彈射得很高,石彈落下來之後就能夠正中敵船,將其擊沉”。新的大炮已經制造成功,準備就緒。它從加拉塔後方一座山上向鐵鏈處的基督教船隻開了火。加拉塔的城牆正處於這門炮的火線之內,但這對穆罕默德二世來說有個好處:向態度可疑的熱那亞人施壓。這門臼炮的第一批炮彈從加拉塔市民們的屋頂上呼嘯而過,市民們一定感到奧斯曼帝國勒緊了他們脖子上的絞索。當天的第三發炮彈“從山頂上轟鳴着飛下”,沒有命中敵船,卻擊中了一艘中立的熱那亞商船的甲板。該船“容積爲300桶,裝載着絲綢、蜂蠟和其他商品,總價值12萬杜卡特。它當場就沉底了,桅頂和船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船上有人被淹死”。於是,守衛鐵鏈的所有船隻都轉移到了加拉塔城牆之下,尋求庇護。臼炮繼續轟擊,射程略有縮短,炮彈開始落在城牆和城內房屋上。槳帆船和其他船隻上不斷有人被石彈擊斃,“有時一發炮彈能打死4人”,但城牆提供了足夠的防護,因此沒有更多船隻被擊沉。加拉塔的熱那亞人第一次遭到直接炮擊,儘管只有1人死亡(“一位名譽極佳的婦女,當時站在大約30人的人羣中間”),奧斯曼人的意圖是一清二楚的。

加拉塔城派出了一個代表團來到蘇丹的大營,向他抱怨此次攻擊。一位維齊面無表情地抗議說,他們以爲被擊沉的船屬於敵人,並平靜地向代表們保證,最終佔領君士坦丁堡之後,“欠他們的錢都會還清”。“土耳其人就用這種侵略行徑報答加拉塔人民向他們表現的友誼,”杜卡斯譏諷地宣稱。他說的“友誼”指的是加拉塔人向土耳其人通風報信,導致科科夜襲的失敗。在此期間,石彈繼續以彎曲的彈道越過金角灣。按照巴爾巴羅的說法,到5月14日,奧斯曼軍隊的臼炮已經發射了“212發石彈,每一發石彈至少有200磅重”。基督教艦隊一直被壓制在原地,未能發揮任何作用。在14日的很久以前,基督徒們就已經放棄了對金角灣的有效控制。陸牆處戰事吃緊,需要更多的人力和物資,這更加深了水手們之間的矛盾。穆罕默德二世的壓力消解了不少,於是命令在金角灣上修建一座浮橋,位置就在君士坦丁堡城外不遠處,以縮短他的交通線,並保證人員和大炮能夠自由運動。  

奧斯曼人用士兵屍體當橋樑攻下君士坦丁堡 第2張

君士坦丁堡戰役

在陸牆處,穆罕默德二世也在施加更大的壓力。他的戰術是消磨對方的力量,並越來越重視心理戰。現在守軍的兵力更加薄弱,他決定用持續炮火把他們拖垮。4月底,他把一些大炮調到聖羅曼努斯門附近的城牆中段,“因爲那裏的城牆比較低,也比較弱”;當然,他同時還在加緊炮擊皇宮一帶僅有一道城牆的地段。大炮晝夜轟鳴;奧斯曼軍隊還隨時可能會發動小規模襲擊,檢驗守軍的決心,然後一連幾天都不進攻,讓守軍自己鬆懈下來。

快到4月底的時候,一次大規模炮擊把城牆頂端炸塌了大約30英尺。天黑之後,朱斯蒂尼亞尼的部下再次開始搶修,用泥土封堵缺口,但次日奧斯曼大炮又開始了狂轟濫炸。但是,快到中午的時候,其中一門大炮的火藥室發生了破裂,可能是因爲炮管的缺陷,儘管俄羅斯人涅斯托爾-伊斯坎德爾聲稱這是被守軍的火炮擊中所致。這個挫折讓穆罕默德二世火冒三丈,命令立即發動一次攻勢。奧斯曼軍隊向城牆發起了衝鋒,令守軍措手不及。隨後爆發了一場激烈交火。城內敲響了警鐘,人們衝向城牆。“兵器碰撞、火光奪目,所有人都感到城市已經被連根拔起。”衝鋒的奧斯曼士兵被成片地打倒在地,又被後面瘋狂地衝上來的其他士兵踩在腳下。對俄羅斯人涅斯托爾-伊斯坎德爾來說,這個景象極其恐怖:“死屍幾乎將壕溝填滿,土耳其人就踏過己方士兵的屍體,像在大草原上衝鋒一樣,繼續戰鬥,死者的屍體成了通往城市的橋樑或者樓梯。”守軍最終無比艱難地打退了這次進攻,戰鬥一直持續到夜色降臨。成堆的死屍被拋棄在壕溝內;“從突破口附近一直到山谷,流血漂櫓”。守軍士兵和市民們精疲力竭,倒頭就睡,任憑傷者在城牆外呻吟。第二天,僧侶們再次開始他們的憂傷工作——埋葬戰死的基督徒,並清點敵人屍體。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經被消耗戰拖得身心疲憊,現在看到傷亡數字,顯然非常煩惱。

疲憊、飢餓和絕望開始給守軍帶來嚴重的損失。到5月初,糧食已經短缺;此時已經很難和加拉塔的熱那亞人做生意,划船去金角灣捕魚也變得非常危險。在戰鬥間歇,很多防守城牆的士兵會離開崗位,爲家人搜尋食物。奧斯曼軍隊知道這個情況,不斷髮動突然襲擊,用一端帶鉤子的木棍將城牆上裝泥土的木桶拉下來。他們甚至能夠大搖大擺地接近城牆,用網兜回收炮彈。城內的爭吵愈演愈烈。熱那亞人的大主教萊奧納德控訴擅離崗位的希臘人是懦夫。希臘人反駁說:“如果我的家人捱餓,城防關我什麼事?”萊奧納德感到,還有很多希臘人“對拉丁人滿腹仇恨”。有人被指控囤積糧食、怯懦畏敵、投機倒把和妨礙城防。講不同語言、信仰不同信條和血統出身不同的各個派系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朱斯蒂尼亞尼和諾塔拉斯互相爭奪軍事資源。萊奧納德嚴厲譴責“某些人的醜惡行徑,他們是喝人血人膏的惡魔,囤積糧食,或者哄擡糧價”。在圍城的巨大壓力之下,脆弱的基督教聯盟開始瓦解。萊奧納德責怪君士坦丁十一世沒能控制住局面:“皇帝行事過於寬大,抗命不遵的人既沒有受到言語訓斥,也沒有受到刀劍的懲罰。”城牆外的穆罕默德二世很可能也得知了這些爭吵和矛盾。“守城軍隊陷入了分裂,”奧斯曼史官圖爾鬆貝伊在這個時期記載道。

爲了防止士兵去搜尋糧食而玩忽職守,君士坦丁十一世命令向士兵的家屬平均分配糧食。形勢已經非常險惡,他在大臣們的建議下徵用了教堂的聖餐盤,將其熔化、鑄成錢幣,分發給士兵們,讓他們去購買糧食。皇帝的這個舉措很可能是頗有爭議的,不大可能受到虔誠的東正教徒們的支持,後者認爲城市蒙受的苦難是罪孽和錯誤應得的懲罰。

拜占庭指揮官們在加緊商討戰局。敵人艦隊進入金角灣,嚴重打亂了守軍的計劃,他們被迫根據新局勢重新部署部隊和劃分防區。城牆守軍一天24小時地瞭望西方大海,但海平線上沒有任何動靜。大約在5月3日,守軍召開了一次重要會議。指揮官、民政要人和教會人士共商國是。敵人的大炮還在轟擊城牆,守軍士氣越來越低落,大家感到敵人的全面進攻已經迫在眉睫。在充滿不祥預感的氣氛下,有人提議讓君士坦丁十一世離開城市,前往伯羅奔尼撒半島,在那裏重整旗鼓,招募新兵,以圖東山再起。朱斯蒂尼亞尼表示願意提供他的槳帆船送皇帝逃離。史學家們對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答覆作了非常煽情的記述。他“沉默許久,淚如雨下,然後說道:‘我讚賞和感激你們的建議,感謝你們每一個人,因爲這建議符合我的利益,一定是這樣的。但我怎麼能這麼做?怎麼能離開教會、上帝的教堂、帝國和所有人民?請告訴我,如果我逃走的話,全世界會怎麼看我?不,衆位大人,不行。我要在這裏和你們一起殞身報國。’他向他們鞠躬致敬,哭得傷心欲絕。牧首和在場的其他人都開始默默流淚”。

平靜下來之後,君士坦丁十一世提出了一個務實的建議:威尼斯人應當立即派遣一艘船到愛琴海東部,尋找救援艦隊的跡象。要突破奧斯曼人的海上封鎖是非常危險的,但當即就有12人自願報名,於是準備了一艘雙桅帆船來執行這個任務。5月3日快到午夜時,這12人喬裝打扮成土耳其人,登上了這艘小船。船被拖曳到鐵鏈處。帆船張掛着奧斯曼帝國的旗幟,升起船帆,溜過了敵人的巡邏隊,絲毫沒有被敵人察覺,然後在夜幕掩護下向西進入馬爾馬拉海。  

奧斯曼人用士兵屍體當橋樑攻下君士坦丁堡 第3張

君士坦丁堡戰役

雖然大炮有着一些技術問題,穆罕默德二世仍然繼續炮擊城牆。5月6日,他判斷,發動致命一擊的時機已經到了:“他命令陸軍全軍再次向城市推進,全天猛攻。”城內傳出的消息可能讓他確信,守軍的鬥志已經在崩潰;或許還有其他情報警告他,意大利人正在緩慢地組織一支援軍。他感到,城牆中段的薄弱環節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他決定再發動一次大規模進攻。

5月6日,大炮再次猛烈開火,較小的火炮也加入合唱,此時炮手們對射擊模式已經駕輕就熟。炮擊還伴隨着“吶喊聲和響板的敲擊聲,以威懾城內的人”。很快,又有一段城牆倒塌了。守軍要等到夜間才能修補城牆,但這一次,奧斯曼人在夜間也繼續炮擊,所以守軍無法封閉這個缺口。次日早上,大炮繼續對城牆基部狂轟濫炸,又打垮了相當長的一段。奧斯曼軍隊持續炮擊了一整天。晚上7點左右,他們向城牆突破口發動了一次排山倒海的進攻,像往常一樣大呼小叫、鼓樂喧天。遠方港口內的基督徒水手們聽到了狂野的呼喊聲,擔心奧斯曼艦隊也會相應地發動進攻,於是做好了戰鬥準備。成千上萬的奧斯曼士兵越過壕溝,衝向突破口,但此處非常狹窄,兵力優勢發揮不出來,他們在強行猛衝的過程中踩倒了不少自己人。朱斯蒂尼亞尼衝上去迎戰,突破口處爆發了一場絕望的肉搏戰。

其他地方,穆斯林們非常忙碌,這對守軍來說是不祥之兆。5月19日,奧斯曼工兵建成了一座浮橋,將它架設在城牆外不遠處的金角灣海面上。這又是一個臨場應變的傑作。浮橋由1000只大酒桶(顯然是從加拉塔城內喜好葡萄酒的基督徒那裏弄來的)組成,每兩個木桶首尾相接,上面鋪設木板,形成了一條足夠寬的車道,足以讓五名士兵並肩行走,同時又足夠堅固,可以承載大車的重量。修建浮橋的目的是縮短陸軍兩翼之間的交通線(在此之前要繞過金角灣頂部)。巴爾巴羅提出,穆罕默德二世準備浮橋是爲了發動一次總攻,好讓他的士兵能夠快速運動。但浮橋直到圍城戰末期纔在最終位置上架設就緒,“因爲假如在全面進攻前就把浮橋在金角灣上架好,只需一發炮彈就能將其摧毀”。從城牆可以對這些準備工作一覽無餘。守軍再次被穆罕默德二世向攻城戰投入的巨大人力物力所震撼。但還有一項工程沒有暴露在基督徒們眼前,它很快就將讓他們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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