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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耶胡達·阿米亥的評價如何?耶胡達·阿米亥是怎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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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奧茲是中國讀者最爲喜愛的希伯來語作家,那麼耶胡達·阿米亥則應該是中國讀者最爲喜愛的希伯來語詩人。

阿米亥1924年出生在德國一個正統派猶太家庭,自幼接受猶太傳統教育,在德語與希伯來語的雙語環境中成長。1936年隨家人移居巴勒斯坦地區,先住在佩塔提克瓦,而後搬到耶路撒冷。當時以色列尚未建國,耶路撒冷仍舊爲英國人管轄。與衆多同齡人一樣,阿米亥在青少年時代也受到了希伯來民族主義思想的浸染,但在巴勒斯坦這片土地上,他必須用德語代替希伯來語,並且時刻準備參軍,爲即將建立的以色列國家獻身。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阿米亥加入了英軍的猶太縱隊,並參加過1948年的以色列“獨立戰爭”。阿米亥自50年代登上文壇後,用希伯來語相繼發表了《現在和別的日子裏》《兩個希望之遙》《在公共花園》《並非爲了記憶》《你本是人,仍要歸於人》《就連拳頭也曾經是五指伸開的手掌》等15部詩集,還發表有《並非此時,並非此地》等兩部長篇小說,以及短篇小說集、戲劇與兒童文學作品。此外,阿米亥還有許多譯作面世,如在英語世界影響頗大的《耶路撒冷和我自己之歌》《阿門》等,收入其中的作品有的出自詩人自己之手,有些乃是詩人與其他譯者、詩人如泰德·休斯等合作爲之。

阿米亥的詩歌是上世紀50年代以來以色列新詩創作的雄辯代表,同以色列的歷史和政治進程具有鮮明的一致感。他常說,所有的詩歌都是政治性的。這是因爲真正的詩表現的是人對現實的反應,而政治是現實的一部分,是正在形成的歷史。即使詩人寫的是坐在玻璃房子裏品茶,這也反映政治。以色列自1948年建國以來,無法擺脫的一個重要政治因素便是戰爭。幾十年來,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相繼經歷了1948年的“獨立戰爭”、1956年的“西奈戰爭”、1967年的“六日戰爭”、1973年的“贖罪日戰爭”、1982年的“黎巴嫩戰爭”等五次中東戰爭,經歷了1987年和2000年的巴勒斯坦起義,還經歷了2006年的第二次黎巴嫩戰爭。阿米亥雖然在2000年9月便已經作古,但早在1948以色列“獨立戰爭”時期,他便在猶太人的帕爾瑪赫先鋒隊中作戰,從此,便未曾停止過對戰爭的關注。但是,他並沒有從民族命運角度來讚美戰爭,歌頌戰爭;而是從人道主義出發憎惡戰爭,反對戰爭,表示“對於戰爭我無話可說,沒什麼可補充。我感到羞恥”(《噪音使整個世界靜默》)。他一方面藉助詩歌尋找戰爭記憶:“我的好朋友,1948年6月,在阿什杜德沙漠中,死在我的懷抱和他的鮮血裏。哦,我的紅胸/朋友。”(《噪音使整個世界靜默》);一方面不住地剖析戰爭的無情,展現被戰爭損壞的個人,他在詩中寫道:“一個男人——他兒子戰死了——走在街上,就像一個子宮裏懷着死胎的女人。”(《噪音使整個世界靜默》)。

關於耶胡達·阿米亥的評價如何?耶胡達·阿米亥是怎樣一個人

阿米亥生命中不可忽略的另一個重要因素便是其在德國便形成的與生俱來的流亡猶太人的體驗。因此,在閱讀阿米亥的詩歌創作中,我們不僅要關注他的以色列人身份,同時,也不能忽略童年時代的德國記憶對塑造阿米亥其人的重要影響。

阿米亥詩歌和小說中時而出現一個女孩,名叫路得,那是他幼時的小夥伴,甚至被稱作他“童年時代的戀人”。1963年,阿米亥回到自己的出生地,他曾去拜訪舊日的母校,也去拜訪了路得昔日的家。路得和阿米亥的許多小夥伴一樣,沒有逃離納粹的魔爪,死於集中營,但卻鐫刻在詩人的記憶深處:“有時候我想起你,小路得,/我們在遙遠的童年就被分開了,他們在集中營燒死了你。/假如你現在還活着,你會是個六十五歲的女人,/一個在年老邊緣的女人。你二十歲時被燒死了;/自從我們分別後,我不知道你在短暫的生命裏/都遇到了什麼事。你獲得了什麼,他們在你/肩膀上、衣袖上、你勇敢的靈魂上都打上了/什麼樣的標記,他們給你別上了什麼樣的/閃光的星星,什麼樣的英勇的裝飾、什麼樣的/愛的獎章掛在你的脖子上,什麼樣的安寧降臨在你身上,願你安息。”(《噪音使整個世界靜默》)

儘管阿米亥沒有經歷過大屠殺,也不是大屠殺倖存者,儘管他有時也表現出憎惡歷史的一面,但在許多作品中,大屠殺等歷史事件猶如潛文本,通過詩人幼時的夥伴路得予以賦形,表達出以色列詩人對那段歷史的追憶與追問。而在問世於1963年的長篇小說《並非此時,並非此地》中,阿米亥則通過主人公約珥回返德國的方式,與過去建構聯繫,以便弄清路得之死的真相,以及殺害路得的劊子手的現狀。約珥這個人物在某種程度上帶有阿米亥個人或那代人經歷的投影,他們儘管在年輕時代便移民以色列,躲過了那場歷史災難,但有時不免爲這種逃離而負疚。

耶胡達·阿米亥在一個正統派猶太家庭中長大,儘管成人後不再嚴格恪守宗教儀式,但是猶太宗教傳統卻早已滲透到他的靈魂與血脈之中。就像他自己在1997年接受筆者採訪時所說:“我們所用的每個詞,均取自《聖經》、祈禱書、解經學和《塔木德》,並擁有了其內涵。每個字都在猶太曆史的大廳內迴響,具有宗教背景的我所採取的口語仍然保持着原先傳統中的神韻。我在詩歌中同時採取新舊兩種標準。我在詩歌中試圖重新創造並解釋。這樣看來,我的詩歌真真正正是猶太人的。”

關於耶胡達·阿米亥的評價如何?耶胡達·阿米亥是怎樣一個人 第2張

在耶胡達·阿米亥的心目中,上帝具有至高無上的輝煌與力量,人類沐浴在上帝賜予的神恩之中,沐浴在上帝施與愛的雨露中,人對上帝的情感交織着愛戀與敬畏,而上帝對人的感情則有着遠近親疏之分。令許多中國讀者頗爲熟悉的《上帝憐憫幼兒園的孩子》的第一節從第一個層面表現上帝對人的憐憫帶有選擇性,其憐憫程度與人類的純化程度密切相關,因爲之後幼兒園的孩童纔有權利得到憐憫,學校的孩子所得的憐憫次之,而成人則得不到任何憐憫。幼兒園的孩子、學校學生與成人之間的最大區別在於幼兒園的孩子最爲單純無邪。但是,阿米亥也提到成年人若想得到救贖就要通過愛,因爲上帝關注真正的戀人,“憐愛他們,庇護他們,像一棵樹蔭覆着睡在/公園長凳上的老人。也許我們也會給他們/母親傳給我們的/最後的稀有的同情之幣,好讓他們的幸福佑護我們,現在和別的日子裏。”(《噪音使整個世界靜默》)英國學者阿布拉姆森曾經提出一種有趣的推斷與假設,稱這首詩是對拉什釋解《創世記》的一種模仿,拉什主要認爲上帝首先憐憫衆生,而後有所選擇。進而暗示着人類始祖遭到蛇的誘惑偷吃了智慧樹上的禁果,被逐出伊甸園。而“真正相愛”的人則能夠得到上帝的庇護,不受外界的侵擾。這並非只在宗教層面上用愛來換取上帝的憐憫,而且具有人本意識,呼喚人與人之間的無私救助,在猶太傳統中具有歷時性。

關於耶胡達·阿米亥的評價如何?耶胡達·阿米亥是怎樣一個人 第3張

應該指出的是,作爲一個具有深厚猶太學根基的詩人,阿米亥對上帝的認知與闡釋似乎沒有超越古代猶太宗教經典對上帝的理解,但在詩歌實踐中,他用現代希伯來語拉近了現代讀者與文學傳統的距離。他經常套用與模仿聖經詩歌與韻文,但每每加上現代人的思想,進而打破了原有的文本秩序與意義,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建構了一座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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