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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具體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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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很感興趣的小夥伴們,小編帶來詳細的文章供大家參考。

識時務者爲俊傑、通機變者爲英豪。

三國漢季,各政權兵制中有兩種典型代表。其一是孫吳是“因官授兵”,其二是曹魏的“因兵授官”。

本文着重談談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

“因兵授官”,顧名思義,即官職大小(尤其是軍職)由所轄部曲衆寡決定。

曹魏的授官制度,有其特殊之處。主要是針對外姓、外鄉人士。諸如夏侯氏、曹氏、譙沛同鄉,則不受此約束。魏武雖尚法術,但法不外乎人情是也。

由此,引出兩條頗合邏輯的規律:

其一,外姓、外鄉人士領兵歸附時,兵多者官大,兵少者官小,無兵者無官(特指軍官),只能充任文職。

其二,部曲數量/質量類似者,歸附越早,地位越高。

因爲本文涉及人物頗廣,爲方便闡述,特將魏武創業時代(189-208)簡單劃分爲三部分:

討董時期(189-192),兗州時期(192-196),建安初至赤壁時期(196-208)。

上起董卓上洛,下至赤壁之戰。

① 討董時期(189-192)

有道是: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

魏武初起,無兵亦無地。

曹操自中平六年(189)逃離洛陽,未能回到故鄉譙縣,而是直接赴兗州陳留、投奔故人張邈,在此合兵。

曹操自初平元年(190)兵敗滎陽,糟蹋乾淨張邈和衛茲的“天使投資”(合計五千人),便流浪揚州,又在龍亢縣遭遇叛亂,實際麾下兵員不過五百。自此屈身袁紹幕府,替紹四處征伐。

兵謀叛,夜燒太祖帳,太祖手劍殺數十人,餘皆披靡,乃得出營;其不叛者五百餘人。--王沈《魏書》

直至初平三年(192)在東平壽張大破青徐黃巾,整編改制,組建“青州兵”,纔算有了自己的核心作戰部隊。

此階段帶兵投曹者,有任峻、李乾、李典等人。

任峻任峻是司隸河南郡中牟人,率宗族百人投曹。操大喜,以“行奮武將軍”身份表峻爲騎都尉。

實際曹操的奮武將軍本是僞職,而騎都尉秩比二千石,可知是“慷他人之慨”。

對於從龍之臣,創業之主一貫是頗爲慷慨的。曹操招贅任峻爲妹夫,建安初(196)又授任峻“典農中郎將”,在後方主持軍屯。與夏侯惇類似。

峻又別收宗族及賓客家兵數百人,願從太祖。太祖大悅,表峻爲騎都尉,妻以從妹,甚見親信。羽林監潁川棗祗建置屯田,太祖以峻爲典農中郎將,募百姓屯田於許下,得谷百萬斛。--《魏書十六 任峻傳》

注:典農中郎將,位同郡守,秩二千石。

任峻作爲從龍元勳,以區區數百部曲,便得“駙馬之位”和“郡守高官”;且長期避禍後方,率部屯田。

可謂“錢多事兒少離家近”,一本萬利。

山陽李氏李氏家族是兗州山陽人,客居乘氏(縣名)。李氏掌門最早是李乾,領部曲隨魏武大破黃巾於壽張(192)。

魏武初起,部衆孱弱,除袁紹贊助的兵馬,主要兵員應來自山陽李氏。

乾死,子李整將兵;整死,從弟李典將兵。

李氏是山陽豪霸,聲勢熏天。

典從父乾,有雄氣,合賓客數千家在乘氏。--《魏書十八 李典傳》

兗州之戰,呂布赴乘氏,遭李氏族人李進襲破,倉皇敗走。

布到乘氏,爲其縣人李進所破,東屯山陽。--《魏書一 武帝紀》

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具體是怎樣的?

建安九年(204)曹操攻屠鄴縣,遷部將家屬質鄴,李典家族居然一口氣“遷賓客三千餘家,人戶一萬三千餘口”。

典宗族部曲三千餘家,居乘氏,自請願徙詣魏郡。徙部曲宗族萬三千餘口居鄴。--《魏書十八 李典傳》

李典繼承伯父和從兄的部曲勢力,不滿十五,便升中郎將,很快又遷裨將軍。

建安十一年(206)累功至捕虜將軍、都亭侯,已從偏裨升爲雜號。

典卒於合肥之戰(215)結束不久,年僅三十六。可知其少年掌兵,因部曲衆多,得居中郎將、將軍高位。

② 兗州時期(192-195)

兗州時期可以看作曹魏政權的分水嶺,有投誠亦有背叛;有忠良亦有奸佞。

魏武在初平三年至興平二年(192-195)客居兗州,治所在東武陽和鄄城之間遷徙;實際處在袁紹的干預控制之下。

興平年間的“兗州叛亂”,給了曹操極大的精神打擊,之後南下豫州潁川許縣,謀求自立。

在此期間,領兵歸附者頗多,有陳宮、程昱、王忠、樂進、于禁、朱靈等。

陳宮不同於演繹作品,陳宮頗類“武人”形象。在各種材料中,陳宮均以“將”、“大將”等敘述方式出現。

陳宮出身兗州東郡,按記載推測、當爲地方豪族。宮典兵,且不爲少,興平元年(194)張邈、陳宮勾結呂布叛亂時,兗州全境幾乎覆滅,而荀彧馳召夏侯惇棄守濮陽,可知叛軍勢大。

宮仕呂布,亦曾勾結郝萌叛亂,逼得呂布赤身裸體、破廁所矮牆逃生。事後清算內奸,曹性當場指認陳宮爲禍首。

“宮面赤,衆人悉覺”,而呂布竟“以宮大將,不問(罪)”。

布問性,言“萌受袁術謀”。“謀者悉誰?”性言“陳宮同謀”。時宮在坐上,面赤,旁人悉覺之。布以宮大將,不問也。--《英雄記》

呂布一介邊地莽夫,本無道義可言。所謂“不問”,非寬恕之意,實在是陳宮“大將”,麾下典兵,擔心清算陳宮、激起變亂而已。

陳宮以私兵部曲,在曹營亦做到“鎮東郡”。

興平元年,曹操東擊陶謙,令其將武陽人陳宮屯東郡。--《後漢書 呂布傳》

注:陳宮爲東郡東武陽人,按制度不得出任本郡郡守或州刺史。

東郡守名義是治濮陽的夏侯惇,而從荀彧召惇赴鄄城故事,亦可看出,實際東郡的話事人是地方豪霸陳宮,夏侯惇的“郡守”僅爲掛名。

王忠王忠,司隸扶風人。興平二年(195)三輔乏糧,人相殘食。忠遂隨饑民東奔(即“逃荒”)。斷糧,忠食人,以其亭長出身,擇饑民精悍者組建衛隊,忠爲帥。

南向武關,大破劉表先遣軍,復奪兵千餘人,北上投曹。得授中郎將。

值婁子伯(即婁圭)爲荊州遣迎北方客人。忠不欲去,因率等伍逆擊之奪其兵,聚衆千餘人以歸公。拜忠中郎將。--《魏略》

注:長安入洛陽需出函谷關,長安入南陽(荊州)需出武關。三輔之亂時,因洛陽殘破,大部分士人的流浪方向是出武關向荊州。

也有少部分人,如孟達、法正亡入益州。

以王忠在建安五年(200)領兵襲擊劉備、袁紹聯軍的故事看,彼時其至少爲偏、裨將軍。而曹魏建國前(213),忠已爲揚武將軍。

注:揚武將軍頭銜,見《魏公勸進表》,文多不載。

樂進樂進,冀州陽平人。最初“以膽烈從太祖”,僅爲帳下小吏。

樂進字文謙,陽平衛國人也。容貌短小,以膽烈從太祖,爲帳下吏。--《魏書十七 樂進傳》

樂進還鄉募兵,得千餘人,魏武聞訊,立刻將這個帳下小吏,擢拔爲“陷陣都尉”、“代理司馬”。

遣還本郡募兵,得千餘人,還爲軍假司馬、陷陳都尉。--《魏書十七 樂進傳》

由此可見,魏武勢利、現實到了何種地步!

以膽烈從者,不過賤命一條,死不足惜;看看大門兒、端茶倒水也就打發了。待小吏還鄉募兵千餘,便立刻從“倒洗腳水的”、擢拔爲“代理司馬”、“陷陣都尉”,其前倨後恭,奈何至此!

于禁于禁是兗州泰山矩平人。黃巾之亂(184)時跟隨何進先遣隊鮑信。

初平三年(192)青徐黃巾寇兗州,鮑信敗死,禁轉投盟軍曹操。最初僅爲“都伯”。

及太祖領兗州,禁與其黨俱詣爲都伯。--《魏書十七 于禁傳》

都伯職位微賤,相當於今天的“排長”或“連長”,麾下管着百十來號人。

將軍王朗(非曹魏建國後的三公王朗)向曹操力薦于禁“有大將之材”,才勉強得做軍司馬,也不過低階武職而已。

注:伍長有不進者,什長殺之;什長有不進者,都伯殺之。--《通典》

按此,都伯大致等同於“百夫長”。

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具體是怎樣的? 第2張

于禁麾下無兵,有“大將之才”而官止“都伯”;樂進空手白牙,以“膽烈”爲帳下小吏。

於、樂皆五子良將,出道時僅因麾下無兵,竟微賤至此。對比年十三、四,僅因麾下典萬餘門客,便得做“中郎將”的李曼成,差距何止千里!

曹魏“因兵授官”制度,由此可見一斑。

朱靈朱靈本袁紹部將,興平元年(194),在袁曹合作的“蜜月期”,轉投曹操。

朱靈本傳極略,引注也不多,故投曹時官階不明。

但靈事袁紹時,已有“自將三營”的記載,可知朱靈在袁軍位階不低,且麾下有私兵。

初,清河朱靈爲袁紹將。太祖之徵陶謙,紹使靈督三營助太祖,戰有功。--《魏書十七 徐晃傳-附傳》

按此,朱靈投曹時,恐怕至少授中郎將或雜號將軍。

朱靈不得魏武信任,遭于禁奪兵,但亦累官至後將軍,位列八重號。即《三國志》所謂“爲好將”。

靈後遂爲好將,名亞晃等,至後將軍,封高唐亭侯。--《魏書十七 徐晃傳-附傳》

可知,麾下“典三營”的朱靈,起點比樂進、于禁這些白身之徒,要高出不止幾多。

③ 建安初年至赤壁之戰(196-208)

這是魏武霸業初成、布武天下的高速發展期。網羅降將、皆天下英豪。

此階段實際是“曹袁爭霸”時代。紹雖死,子嗣仍在,在官渡之戰後又堅持抵抗了七年才徹底覆滅。

此階段領兵歸降者,人數亦衆。有李通、許褚、張遼、陳登、田疇、臧霸、劉備、徐晃、張繡等人。

此階段的領兵者,與之前又有不同。

初平、興平年間(190-195)羣雄割據,幾乎“郡郡作帝,縣縣稱王”,地方大小軍閥多如牛毛,不計其數,大部分甚至沒能在史書上留下個名字。

即王沈所謂“無敵自破者不可數”。

君如自遂以爲郡郡作帝,縣縣自王也!--《九州春秋》

自遭荒亂,率乏糧谷。諸軍並起,無終歲之計,飢則寇略,飽則棄餘,瓦解流離,無敵自破者不可勝數。--王沈《魏書》

至建安年間(196-220),中原局勢已相對明朗,此時仍然倖存的大小軍閥,經歷十年左右“血與火”的磨練,基本都具備相當的實力。

故此階段領兵降曹之人,領軍規模遠超之前;相對應的、得到的軍官位階亦遠超之前。

校尉、都尉、別部司馬是不可能再拿得出手了,至少是“中郎將”起步,一般直接授予郡守、雜號乃至重號將軍。

李通李通,江夏平春人。有膽略,兼併奴客二千餘家(口數應該更多),擊破黃巾大帥吳霸,橫行淮、汝。

建安初年(196)曹操南下、攻略汝潁,通舉衆降。受“振威中郎將”。

時有周直者,衆二千餘家,與恭、通外和內違。通與直克會,酒酣殺直。誅其黨帥,盡並其營。建安初,通舉衆詣太祖於許。拜通振威中郎將。--《魏書十八 李通傳》

李通與臧霸並稱,以其名擬動詞化,號稱“李通淮汝,臧霸青徐”。

張遼張遼,雁門馬邑人,幷州系大將。昔日與呂布、張楊共事丁原。原死,遼從布。

建安四年(199),布敗死下邳。遼“將其衆”降。得授中郎將。

太祖破呂布於下邳,遼將其衆降,拜中郎將,賜爵關內侯。--《魏書十七 張遼傳》

實際從“下邳包圍戰”相關記載看,位居“魯國相”的張遼,始終未見參戰記錄。可知其割地自保,心態與臧霸等“自守賊”更加接近。

彼時的曹操、已非昔日落魄敗犬,千百人的規模是斷斷看不上的。而張遼麾下兵勇未經大戰,人數應不少,故得授中郎將。

臧霸集團臧霸、孫觀、尹禮等爲代表的“泰山賊”,是割據琅琊國和東莞郡(徐州北部)的土皇帝。

曹操此時(199)忙於準備官渡之戰,故對泰山賊行“羈縻之策”,直接將青徐二州委之。霸等地方巨寇,遂一躍而成國相、郡守。

太祖以霸爲琅邪相,敦利城、禮東莞、觀北海、康城陽太守,割青、徐二州,委之於霸。--《魏書十八 臧霸傳》

但並未見到此時泰山諸賊的“軍職”。

我猜測曹操此時無力調動臧霸等人的直屬部曲,故只得暫時承認既成事實,即泰山賊在青徐地區的割據地位,以“鼓勵”、“安撫”泰山賊帥爲己所用。

既然不能直接調動其部曲,將軍號也就成了一紙空文。

臧霸有記載的最早將軍號是“破虜將軍”(雜號),已在曹操攻屠鄴縣、剿滅袁氏之後(205)。此時臧霸遣子入質,故得將軍敕封。

陳登下邳陳登,徐州門閥。其授官與臧霸等人類似。皆是對地方豪霸地位的認可。

陳登降曹亦在呂布敗歿同年(199),授“伏波將軍”領廣陵太守。伏波雖爲雜號,卻是顯職。夏侯惇亦曾爲伏波。

注:馬援即爲伏波將軍。孫中山悼蔡鍔,有輓聯“一生慷慨班都護,萬里間關馬伏波”之語。

布既伏誅,登以功加拜伏波將軍,甚得江、淮間歡心,於是有吞滅江南之志。--《先賢行狀》

陳登在下邳招募“郡兵”以迎曹操。名爲郡兵,實際就是陳氏私兵。

太祖到下邳,登率郡兵爲軍先驅。--《先賢行狀》

劉備牧徐州時,陳登曾對劉備說“願爲使君合十萬之衆”。十萬頗爲虛指,但招募萬餘勁旅,卻不在話下。

登曰:“公路(袁術)驕豪,非治亂之主。今欲爲使君合步騎十萬,上可以匡主濟民,成五霸之業,下可以割地守境,書功於竹帛。--《蜀書二 先主傳》

登有大志,屢次領兵橫行江淮,痛擊孫策,甚至有了“吞滅江南之志”。曹操擔心陳登雄心難御,遷其至東城,登不久病卒。君臣猜忌告終。

由此可見,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也頗有缺陷:

有大志且得人心者,一朝再加高位,必驕矜難制。陳登、劉備便是典型。

劉備提到陳登,不得不提到其“好基友”劉備。

劉備降曹比陳登早一年(198)。建安三年劉備在小沛招募徒衆,合兵萬餘,又遣流氓劫奪呂布軍馬,遭高順痛擊,遂降曹。

先主還小沛,複合兵得萬餘人。呂布惡之。--《蜀書二 先主傳》

以劉備麾下“萬餘精兵”的實力,雖敗於高順,整體建制尚在。布死,劉備受“左將軍”。這是重號將軍,地位遠超一般雜號。

先主復得妻子,從曹公還許。表先主爲左將軍。--《蜀書二 先主傳》

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具體是怎樣的? 第3張

關、張爲劉備副手,亦將兵。受中郎將,與張遼等同。

先主從曹公破呂布,隨還許,曹公拜飛爲中郎將。--《蜀書六 張飛傳》

兵多者官大,兵寡者官小;亦可見曹魏“因兵授官”制度,對於降將的部曲數量,考覈嚴密精緻到了何種地步。

張繡與賈詡張繡是涼州武威人,三輔暴亂(195),繡隨叔父張濟出奔。濟死南陽,繡遂降劉表,爲荊州北部外藩。

建安四年(199),張繡二度降曹,受封“揚武將軍”。

(繡)復以衆降。太祖執其手,與歡宴,爲子均取繡女,拜揚武將軍。--《魏書八 張繡傳》

張繡的揚武將軍,無疑來自其兵員數量(即“以衆降”)。

曹操在建安初年數次徵荊州,與張繡、劉表聯軍大戰。甚至在建安三年(198)單次戰役,可以“斬首數萬”。可見張繡勢力之強。

(褚)從徵張繡,先登,斬首萬計,遷校尉。--《魏書十八 許褚傳》

二度降曹時,繡麾下至少應有萬餘乃至數萬勁卒,這也是對曹軍“備戰官渡”的極大補充。

與張繡相對應者,是繡幕僚賈詡。

賈詡與張繡同鄉,亦涼州武威人。長安之亂(192),詡爲禍首。因功累遷至“宣義將軍”。涼州僞政府瓦解後(195),詡先後投奔華陰段煨、南陽張繡,麾下已無兵。故遂繡出降的賈詡,僅爲“執金吾”。

傕、汜等鬥長安中,傕復請詡爲宣義將軍。繡降,(魏武)表詡爲執金吾,封都亭侯,遷冀州牧。冀州未平,留參司空軍事。--《魏書十 賈詡傳》

執金吾是虛職,是“名義上”的首都地區治安官。臧霸失勢時,亦授執金吾。可見其職位分量。

注:賈詡兼領冀州牧,實際彼時冀州全境歸袁紹;而曹操攻破鄴縣,自領冀州牧,賈詡官職再遭褫奪,失勢程度可見一斑。

賈詡自此闔門自守、不攀權貴。亦由於其麾下無兵,故驚懼自保,希冀免禍。

詡自以非太祖舊臣,而策謀深長,懼見猜疑,闔門自守,退無私交,男女嫁娶,不結高門。--《魏書十 賈詡傳》

張繡與賈詡的授官差異,就和李典與于禁、樂進類似,都是“有兵者得高官,無兵者靠邊站”的典型例證。

張郃張郃、高覽是官渡之戰決戰期的“鎖匙人”。本奉命偷襲曹操營壘,卻因與郭圖不睦而臨陣倒戈。

曹魏的因兵授官制度具體是怎樣的? 第4張

張郃將兵襲曹操本陣,麾下兵員必不爲少,故受封“偏將軍”。

這與建安五年(200)關羽舉下邳以降類似。關羽彼時亦受偏將軍。

太祖得郃甚喜,謂曰:“昔子胥不早寤,自使身危,豈若微子去殷、韓信歸漢邪?”拜郃偏將軍,封都亭侯。--《魏書十七 張郃傳》

田疇、許褚與徐晃這三位比較特殊,因缺載或不仕等原因,不符合“因兵授官”原則。特意放在小節末尾。

許褚許褚是豫州譙人,魏武同鄉。“號稱”合宗賊千餘家,橫行汝南。就實際情況和許褚位階看,水分頗大。

漢末,聚少年及宗族數千家,共堅壁以禦寇。--《魏書十八 許褚傳》

許褚麾下劍客死士百餘,壁民(即替豪強守衛塢堡者)千餘,卻僅得“都尉”一職。比校尉還低。

太祖見而壯之曰:“此吾樊噲也。”即日拜都尉,引入宿衛。--《魏書十八 許褚傳》

如果不是許褚部曲質量太差,那隻能解釋爲其麾下根本無“千人之數”,大概也就是百餘劍客。

田疇田疇是幽州右北平人,原爲州牧劉虞所闢僚屬。虞死,田疇逃入山中,招募徒衆,欲報公孫瓚。

魏武北征烏丸(207),田疇爲軍隊嚮導,之後率宗族百人及流民數千,隨魏武遷鄴縣(就是做人質)。

疇得北歸,率舉宗族他附從數百人,營深險平敞地而居,躬耕以養父母。百姓歸之,數年間至五千餘家。

田疇高亮,人不能屈,拒絕魏武所授一切官、爵。最後竟以“議郎”虛職卒於家。

注:議郎,掌顧問應對,無常事。

疇上疏陳誠,以死自誓。太祖不聽,欲引拜之,至於數四,終不受。--《魏書十一 田疇傳》

田疇不肯受官,故其官階與宗族部曲數量不符。

徐晃徐晃是司隸河東人,本白波賊帥楊奉部將。魏武遷天子於許(196),大戰楊奉,奉敗走,晃降。

然而史書並未提及徐晃麾下是否典兵,僅說“太祖授晃兵”,之後累功至裨將。

未知徐晃麾下是否本有部曲,也不知晃初降所授何職,故在此提及。

太祖討(楊)奉於樑,晃遂歸太祖。太祖授晃兵,使擊卷、原武賊,破之,拜裨將軍。--《魏書十七 徐晃傳》

綜上,除徐晃、許褚、田疇三位因特殊原因形成的特例,其他降將一概遵循“因兵授官”的原則。

④ 小結

曹魏的“因兵授官”,大原則不外如是:

兵多者官大,兵少者官小,無兵者無官(特指軍職)。且越早歸附,地位越高。

當然,大原則下又有差異,共性之中又有個性。

魏武初起,勢衰力弱。故此時(189-192)領兵歸附者,一概授予顯職,寵信有加。“少年中郎將”李典,與招贅爲婿的任峻便是個中翹楚。

兗州時期(192-195),魏武處在“鎮壓叛亂”和“稱藩袁紹”階段,故亦急需擴張勢力,對領部曲來降者,亦頗多重用。但此時天下碎裂,九州鼎沸,行政區劃過於破碎,故地方豪霸所募兵馬,亦不爲多。

因此出現樂進、于禁起於閭閻;陳宮、張邈叛於肘腋之怪事。而此時所授官爵,因領兵人數所限,止於“中郎將”。

建安初期至赤壁之戰(196-208),彼時九州羣雄、歷經風霜劍雨的洗禮,倖存者皆爲頗具實力的中型軍閥,故其麾下多爲百戰勁卒,人數也往往破萬。

此時授官,便成“中郎將”起步,乃至“委以州郡,上不封頂”的喜人態勢了。

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通機變者爲英豪”,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