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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之有多喜歡竹子?是什麼將王徽之推上神壇?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2.94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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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之是東晉名士、書法家,是書聖王羲之的兒子,很多人都知道他雪夜訪戴的典故,卻不知道他愛竹成癡。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了相關內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山陰城的冬季,窖藏了無數士族子弟浪漫的過去。而這樣的浪漫,絕大多數都與琅琊王氏有關。

那個“未若柳絮因風起”的謝家女,最終成爲了王家妻;那個山陰道上行,秋冬之際,尤難爲懷的王獻之,正是琅琊王氏最驕傲的子弟。可他們都比不上王徽之的極致浪漫,雪夜訪戴,興盡而歸。

高貴和清純,最能夠代表士族的風度。而王徽之,的確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東晉這樣一個動亂且虛無的時代裏,儒家的綱常倫理被放到了最不起眼的位置。那時候的名士,不再將高官厚祿與報效國家作爲畢生的追求,他們換上了一襲舊袍,在清談與老莊之中,開始了自己的一生。他們將此稱爲“名士風度”。

王徽之算得上是“名士風度”重要的代表人物。而他的浪漫不羈,似乎與家族的遺傳分不開關係。

王徽之有多喜歡竹子?是什麼將王徽之推上神壇?

王徽之的父親,是整個東晉無人不曉的書法大家王羲之。年輕時,因坦腹東牀而娶得郗家女爲妻,二十多歲爲官,五十三歲退隱,在士族瞬息萬變的政局裏,始終清明的做自己,清明的帶着琅琊王氏矗立在會稽城的中心話題。

王羲之爲後世所做的貢獻,除了書法,還有他傳奇的兒子們。二子王凝之娶了東晉第一才女謝道韞;五子王徽之雪夜訪戴,訪的是東晉最有名的隱士戴安道;七子王獻之書法成就青出於藍,被後世稱爲“小王”,與其父的名聲比肩。《東觀徐論》裏就記載道:“凝之得其韻,操之得其體,徽之得其勢,煥之得其貌,獻之得其源。”那個得其勢的徽之,恰恰是他們兄弟中,活得最恣意快活的一位。

作爲大書法家的兒子,王徽之的才華着實出衆,但他受名士習氣影響太深,才華橫溢之外,增添了不修邊幅的落拓。當年他擔任桓溫的參軍,經常蓬頭散發,衣冠不整,對他自己應當負責的事情不聞不問,只因桓溫因欣賞他的才華,對他格外的寬容。

幾年後,他到了車騎將軍桓衝手下擔任騎曹參軍,負責管理馬匹。此時王徽之的名士習氣更加嚴重,對於官職,他不聞不問。一日,桓衝故意問他:“你在軍中管理哪個部門?”王徽之思索了一陣才答道:“不知是什麼部門,時常見人把馬牽進牽出,我想不是騎曹,就是馬曹吧?”桓衝再問:“那你管理的馬匹總數有多少呢?”王徽之還是不知。桓衝便問道:“聽說馬匹得病的很多,死掉的馬又有多少?”這次王徽之變換了回答,引用《論語》之中的話,答道:“未知生,焉知死?”連活着的事都沒有弄明白,怎麼能去知曉死的事?這樣的雙關回答讓桓衝頓時啞口無言。

王徽之有多喜歡竹子?是什麼將王徽之推上神壇? 第2張

做官不知官職,這在魏晉算不上異事。但政治不是王徽之的主場,他的主場,在山水之間,在雪夜與竹林深處。

王徽之對竹的熱愛,遠比想象要深。有一次王徽之到外地去,經過吳中,知道一個士大夫家有個很好的竹園。竹園主人知曉王徽之會去,早早灑掃佈置好,坐在正廳裏等他。可王徽之卻坐着轎子直接來到竹林裏,諷誦長嘯許久,便揚長而去。全程沒有見過主人一面。最終主人忍受不了,命令手下關上大門,才得以見王徽之一面。後人王維評價王徽之時,作詩道:“到門不敢題凡鳥,看竹何須問主人。”

不僅看竹不問主人,王徽之對竹的癡狂,已經到達了蘇軾那:“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地步。他曾暫借人的空宅居住,剛到宅院,便命人去種竹。有人問他:“暫住於此,何必麻煩呢?”王徽之卻嘯詠良久,指着竹子道:“怎麼能一日無此君?”

可最終將王徽之推上神壇的,是山陰縣的那一場雪。

王徽之住在山陰縣時,有一夜下大雪,他一覺醒來打開房門,見雪景正盛,便叫人拿酒來喝。眺望遠方時,白雪茫茫一片皎潔。於是起身徘徊,反覆吟誦左思的《招隱》詩。忽然想起同樣隱居的友人戴安道,當時戴安道就住在不遠的剡縣,他即刻啓程,連夜坐小船前去拜訪戴安道。船在茫茫風雪之上經行一夜,破曉終於到了戴安道家門口。可王徽之站在門口,卻並沒有進去,而是轉身離去,就此原路返回。別人疑惑道:“爲何不見戴?”他回道:“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他活在自己的浪漫與孤獨之中,其餘的人,可以是他的過客,卻從來不在他的心中。但有一人例外,那便是他的弟弟,王獻之。

王徽之有多喜歡竹子?是什麼將王徽之推上神壇? 第3張

王獻之從小與徽之一同長大,他棄官東歸後,更是常與王獻之相伴。一個是鬱郁不得志的駙馬,一個是追求極致浪漫的名士,在孤寂與哀愁裏,他們找到了彼此的天涯淪落人。

太元十一年,王徽之與王獻之都病得很重。但王獻之比他先去世。一日,王徽之問下人:“爲什麼一點也沒有聽到子敬的音訊?他是不是已經去世了?”他問出這句話時,心裏已然有了答案。於是乘車要去奔喪。到達靈堂時,王徽之沒有哭,只是悄然拿出王獻之的琴,可怎麼彈都不成調。於是將琴扔到地上,大哭道:“子敬,子敬,人琴俱亡。”哭到深處,悲痛到昏了過去,過了一個月就追着王獻之的腳步一同離開了人間。

在東晉這樣一個亂世裏,人們需要的不是一唱天下白的雄雞,人們只需要無用的鳳凰來裝點無望的世道。王徽之如此,王獻之亦逃不脫這個命運。他們都在朝代的漩渦裏,扮演着最碌碌無爲的那個士族子弟。做琅琊王氏的門楣,做讓皇帝安心的名士。王徽之無疑是成功的那一個,他用《世說新語》裏斷紙殘篇的浪漫,留給世人一個寫滿士族標籤的背影。

“舟泊蘆荻邊,抱槳醉眠”,那個雪夜訪戴,愛竹成癡的名士,住在一年又一年的風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