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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年出了兩個劉秀,兩個都是牛人,哪個纔是真正的帝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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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莽末年,由於王莽改革失敗,天災四起,全國各地都爆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天下無數人的命運因此改寫,而我們舂陵劉漢宗室的子弟劉秀同學,也被宿命牽引着,一步步踏上了歷史的舞臺,雖然此時他還不是主角,甚至有點慌亂,像只誤入叢林的小白兔,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舞臺的感覺,我型我秀,秀出真我魅力。看吧,歷史的大幕已經拉開了。

大概就在王莽地黃年間,天災與流民起義進一步升級,劉秀意識到新莽王朝末日不遠,遂毅然放棄了仕宦的理想,離開長安這個是非地,主動從太學畢業回家務農。

當時,全國各地都在鬧災,南陽也不例外,那是大旱連綿,莊稼枯死,顆粒無收,赤地千里,別說農民了,就是地主家都沒餘糧了,然而也不知劉秀掌握了何種農業新科技,他家的糧食竟然沒水也能連年豐收,這下可樂壞了他大哥劉縯,同時也惹紅眼了當地官府與其他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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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今南陽旱飢,糧食每石要三千錢,可劉秀家卻有這麼多糧食,富到流油,這豈不是一頭大肥羊嗎?我們這些官府老爺們,平時連地皮都要扒去三尺,現在又豈肯讓劉家獨發“國難財“?再加上劉縯手下養的那些賓客稂莠不齊魚龍混雜,其中不免有些打家劫舍殺人如麻的江湖豪客,所以官府只要一認真找茬,牽連打擊,劉氏兄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於是兩兄弟一合計,不如來個三十六計走爲上策:母親樊氏被安排去湖陽(今河南唐河)孃家宗族;劉縯則亡匿江湖,花錢打點官府,以求大事化小;劉秀倒有一個去處,那就是逃往新野,躲在姐夫鄧晨家裏避風頭,他倆從小關係就鐵,現在死黨有難,鄧晨自然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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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鄧晨家四世官宦,父祖都曾是大漢的兩千石高官,在新野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豪族,包庇一個罪犯沒啥了不起的。

劉秀從太學校草風雲人物,忽然急轉直下,成爲田舍翁,再到通緝犯,他這幾年的人生可真夠坎坷了,好在他天性樂觀,志氣闊達,又兼在新野親戚朋友故舊同學甚多,所以倒也不以爲苦,平日裏便與鄧晨鄧禹等人喝喝茶聊聊天,品評一下天下事,意淫一下陰麗華,風聲小點了後又來往於南陽首府宛城,一面賣糧於市,一面交遊賢達,日子倒也過的逍遙快活。

然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死命折騰之。劉秀的好日子很快又到頭了。據《後漢書樊曄傳》記載,劉秀在新野期間又因某事被官府抓了去,下在獄裏,還不給飯吃,差點餓死。好在當時監獄裏有個叫樊曄的小吏,舊日與劉秀有些交情,便偷偷的送些燒餅進去,這才保住他的卿卿性命。後來劉秀被鄧晨保出獄來,經過一番打拼終於做了皇帝,念及舊恩,便將樊曄召來朝中,拜爲河東都尉,賜其宮廷御食及車馬衣物,還跟他開玩笑說:“一餅而得都尉,何如?”一時滿朝皆笑,羣臣盡樂。光武真是個頂有意思之人。

劉秀在新野住了一段時間後,至地黃三年春夏之際,流民起義也終於席捲到了南陽。原來當時反莽根據地綠林山(今湖北京山大洪山,屬江夏郡)的義軍本已發展至五六萬人,但這樣問題就來了,綠林山並沒有多大,地方根本不敷五萬以上的人生活,如此高的人口密度、以及山野間惡劣的衛生環境,其結局只有一個——疫病。

連官軍都能打敗的綠林好漢,面對疫病卻沒轍了,由於缺醫少藥,山上五萬多人沒多久就病死了一半,衆好漢一商量,覺得這綠林山不能再待了,然而何去何從,大家又意見不一,誰也不肯服誰,最後乾脆散夥,率部分頭轉移。王常、成丹、張卬西入南郡(郡治爲故楚都城江陵,今湖北江陵縣),由於是沿江而下,便以“下江兵”自稱;王鳳、王匡、馬武、朱鮪(鮪音偉,鮪魚的鮪)等人則北上南陽,這支隊伍多以新市縣出身者居多,於是以“新市兵”自稱。兩路之中,新市兵實力更強,他們在七月份對南陽隨縣發動了強大攻勢,平林人陳牧、廖湛聞信乃聚千餘人於隨縣東北起事響應,稱“平林兵”,宣佈加入了綠林軍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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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些消息傳到了舂陵,引得劉漢宗族們也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他們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心驚膽顫,但更多的人則不知所措。而作爲舂陵劉氏年輕一代的領袖人物劉縯,此時卻顯得非常平靜,平靜的簡直有點可怕。

劉縯心裏明白,他這些年苦苦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在來,當今之計,起事復國已勢在必行,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先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聽一句話,爲自己找來成功取勝的精神力量。這種力量很關鍵,也很詭異,它主宰人心,它影響重大,它若有若無,它神祕莫測,它的名字,叫做讖緯。

所謂讖緯,乃是秦漢時期的一種神祕學說。其中的讖,簡單來說就是預言,它的思想源頭非常複雜,大概來自商周時代的天命論與鬼神觀念,還有河圖、洛書的神話以及先秦百家中的歷算星相學、五德始終說、陰陽五行學等。所以說讖的歷史非常悠久,比如《左傳》之中,就有很多讖,再來我們比較熟悉的“亡秦者胡”、“今年祖龍死”以及“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還有推背圖燒餅歌之類的也都屬於讖。而讖學的流行與理論化,則始於西漢董仲舒的天人感應說以及劉向的五行災異釋經。這兩位天下大儒,爲了達成自己的政治目的,非常有創意的將儒學與讖學結合起來,竟逐漸將儒家禮學發展成了體系性的宗教神學。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又有一批儒生從中衍生出了緯書,即假託儒家經典的穿鑿附會之作,比如《易緯》、《詩緯》等。緯書的可怕之處在於,它一般被宣稱爲孔子所作,以將儒家經義曲解與迷信化,從而極大的加強了讖學的理論依據。至西漢末年,王莽爲了宣揚自己的統治的合法性,更是大力發展讖緯,使之成爲了當時社會的一門時尚顯學與主流意識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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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王莽沒有想到的是,讖緯原來竟是一把雙刃劍,它既可以證明新朝政權的合法性,同時也可以爲劉漢復國提供輿論宣傳,其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也。

這麼一解釋,劉縯的想法就昭然若揭了,他所要去找的人,正是當時研究讖緯的一代宗師,南陽大儒蔡少公。

於是,在一個冬日的早晨,宛城蔡府迎來了一羣不速之客,他們就是劉縯、劉秀、鄧晨等宿命的探尋者,他們需要蔡少公爲他們解疑答惑:究竟誰,纔是亂世的終結者與拯救者?

也巧了,他們來到蔡府時,正碰上一大羣的心思蠢動的求讖者正圍着蔡少公,詢問天下大勢。面對大家渴求的眼神,蔡少公也不弄玄乎,直接脫口而出就道:“依老夫所搜之讖《赤伏符》,劉秀當爲天子。”

讖者,詭爲隱語,預決吉凶,當然都是非常隱晦的,如此便可衍生出多種解釋,以增加應驗的概率。可蔡公此讖竟如此直白,指名道姓,不容置疑,倒是很嚇了衆人一跳。而劉縯聽罷,發現讖中人名不是自己,更覺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忍不住疾聲問道:“是國師公劉秀乎?”

劉縯口中的這位“國師公劉秀”,乃新朝最著名的經學、讖緯學大宗師(沒有之一)劉向之子,原名劉歆,本來也系劉漢宗室子弟,但他善於見風使舵,早早的就投靠了權勢熏天的王莽,爲他搖旗吶喊,助他登基稱帝。因此王莽對劉歆信任有加,不僅封他爲新朝國師,主管朝廷的文化意識形態事務,還和他結爲兒女親家。而作爲新朝的教育、文化領袖,劉歆子承父業,也對經學和讖緯之術有着極爲精深的研究。他不但推算出漢爲火德,並早在漢哀帝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就已自己的名字與哀帝劉欣同音需避諱爲由,將自己的名字改爲劉秀,以應大讖。而由於讖緯之學甚是隱祕高深,所以當時並未引起人們的任何懷疑,但如今蔡少公竟一語道破天機,整件事情便頓時變得清晰起來,莫非劉歆就是劉秀,劉秀就是天子,他假意投靠王莽,原來另有野心?作爲新莽朝廷中唯一的故漢宗室,這位國師公在政界、學界、宗族、民間都有極大的威望,如果他突然發動政變,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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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我們回過頭來看,當真是撲朔迷離、疑點重重。顯然,這句讖語是有心人制造的,但若說是劉歆僞造的,那麼他爲何不直接宣稱“劉歆當爲天子。”反而要大費周章的改個名字?要知道改名應讖,這等於是造假,根本愚弄不了大衆。這樣看來,劉歆應非始作俑者,甚至可能跟此讖沒有任何關係。但問題是,據史書中說劉歆後來竟然因爲這條讖語造反了,說明此讖的來源一定非常可靠。

還有更可怕的巧合:劉歆改名的這一年也就是公元前6年,剛好是劉秀出生的這一年。也就是說,在這一年天下同時出現了兩個劉秀,一個是父親取的名字,一個是自己改的名字,一假一真,一虛一實,一有意一無意,再配上神祕的讖語似隱似現的出沒於其中,深思之下簡直令人汗毛直豎。不管這個巧合是天干的還是人乾的,它的創作者都有着堪比奧斯卡最佳編劇獎的精密巧思,其創意天下無雙,登峯造極。

扯遠了,當時宴席上的人肯定想不了我們這麼多,以他們見識的侷限,這會兒恐怕也只能頻頻點頭,表示認同。只有劉秀在旁,對此嗤之以鼻,便忍不住插嘴笑道:“怎見得說一定是國師公,怎見得非是指我呢?”

席間衆人聞言,這纔想起這座中原來也有個叫劉秀的,不由都一愣。

當時,自然沒有人會相信眼前這位劉秀能成爲皇帝。這也很正常,想想看,一個愛好種田經商,喜歡漂亮妹妹陰麗華的農村小青年,穿上龍袍是何等模樣?

所以大家當然忍不住發笑:“哈哈哈哈,文叔若爲天子,我等便是神仙了!”

劉秀也笑:“我若爲天子,必當撕了你們的嘴,爲仙界清理門戶!”席間衆人又是大笑,捧腹捶案,鬧作一團。只有鄧晨在旁沉吟不語,陷入沉思之中。

劉秀說的話,當然是玩笑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可是鄧晨卻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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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蔡府之後,劉縯便帶着失望的心情,黯然迴歸舂陵準備起事事宜不提。而劉秀則與姐夫鄧晨再回新野暫住,日子迴歸平靜,但隨着南陽局勢越來越緊張,鄧晨終於忍不住對劉秀表白了:“王莽悖暴,盛夏斬人(按時令本當秋後處斬),此天亡之時也。往時會宛,獨當應耶?”

好一個鄧晨,慧眼能識珠,管中可窺豹,天下也只有他看出了劉秀有當皇帝的潛質,這是何等的目光如炬。

劉秀聞言,沉吟不答,只低下頭來,露出瞭如蒙娜麗莎般的微笑。

鄧晨分明看到,有一股奇異的光芒,隱隱從劉秀身上透了出來,熠熠流轉,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