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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曾經兩次反叛,爲什麼全都失敗了呢?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2.56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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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之亂是東晉初年發生的一場動亂,由出身琅琊王氏的權臣王敦所發動,以誅劉隗爲名進攻建康,並擊敗朝廷軍隊。後自任丞相,誅殺周顗等人,並在武昌遙控朝廷。晉元帝死後,明帝繼位,王敦意圖奪位,但明帝已準備反擊王敦。同時王敦亦患病,面對明帝的討伐,只得由兄長王含與部下將領錢鳳等領軍與朝廷軍隊作戰,但最終失敗。王敦亦在戰事期間病逝。

王敦的兩次叛亂

一、一個翹蹺板的遊戲

基於普遍貴族的利益,自然是希望貴族政治一直保持下去。總而言之,他們不希望皇權太過高漲,因爲皇權太過高漲自然會加強中央集權,這也就意味着要削弱普遍貴族們的權力了。當然了,他們也不希望某個貴族的權力太過巨大,因爲某個貴族權力太過巨大,自然就會打破貴族們的力量平衡,從而使貴族政治有被打破的危險。

貴族政治,就像一個翹蹺板的遊戲。翹蹺板的一頭是皇帝,另一頭是權臣,而中間則是衆多貴族。基於普遍貴族的利益,他們是絕不會希望某個人高高在上的,因爲某個人高高在上,就意味着他們可能會被全部清理下這個翹蹺板的。所以當權臣勢力太大之時,他們就去支持皇帝;當皇帝勢力太大時,他們就會支持某個權臣。總而言之,他們絕不是希望某個人能完全掌控了這個翹蹺板的升降。

整個東晉王朝,甚至此前的西晉,此後的南北朝。一直都是被這股力量操縱着。這股龐大的力量是衆多貴族的合力,所以通常比任何一個試圖挑戰皇權的貴族都強大。當然了,也比任何一個皇帝的力量都要強大了。所以任何一個皇帝,都無力消除貴族對帝國的影響。這種遊戲實際上從西晉建國時,就已開始了。

司馬炎在自己父祖兩輩人的努力基礎上,已讓司馬家族的勢力升上到了頂點。但就在那一刻起,貴族們也開始聯合起來削弱司馬家族的力量了。在這種背景下,司馬衷的太子之位遂無人能動搖;你皇權不是強大嗎?我讓你皇族的第二號人物變成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我看能不能削弱你的力量?

後來一個智力有問題的皇帝,似乎難以抑制日益崛起的外戚勢力,於是普遍貴族又開始想法支持皇權壓制外戚了。在這種背景下,愍懷太子的地位遂無可動搖。皇帝雖然智力有問題,但太子絕對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任何試圖窺視皇權的人就有了一個很強的競爭對手。賈氏家族在賈充、賈南風的經營下也已走到了權力的頂峯,但他們在決心謀殺太子之時,馬上使整個家族走向了毀滅的邊緣。因爲賈氏家族的所作所爲,顯然是違背了普遍貴族的共同心願。

在東晉王朝建立之時,王氏家族的力量顯然已凌駕於皇權之上了。如果這個家族的勢力繼續膨脹下去,那隨時會打破江南各大貴族聯合執政的權力格局。於是貴族們就開始支持司馬睿。總而言之:“司馬睿!你是皇帝,這個江南地區應該你說了算;他王氏家族算什麼東西敢不服你,只要你想修理王氏家族,我們一定會支持你。”在他們的支持下,司馬睿最初加強皇權真可謂得心應手,於是王氏家族在他的打擊下自然只有節節敗退。

如果司馬睿適可而止,那王氏家族也許只有認命,因爲江南是衆多貴族的天下,絕不是他們王氏家族的天下,他們王氏家族想在江南一手遮天,還差着呢!如果王氏家族不願意認清這種形勢,普遍貴族就會打着支持皇權的旗號修理他們。

但司馬睿顯然是被這種皇權高漲的大好形勢所迷惑了,或許司馬睿並沒有被迷惑,他僅僅是想借這種機會冒險賭一把。他真實的動機我們已很難猜測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司馬睿終於越走越遠了。總而言之,司馬睿有意無意的開始要加強皇權了。“帝好刑名家,以韓非書賜太子。”從史書這種內容中,我們可以看出來,司馬睿是想做一個獨斷朝綱的皇帝;而絕不是這種受制於貴族政治的皇帝。但他這種追求,顯然是與普遍貴族的利益背道而馳的。

司馬睿稱帝后,史書記載:王導派遣“八部從事”巡查揚州,回來後向他巡問各地高級官員的好壞、得失。這顯然是司馬睿一心加強皇權的做法,王導不過是具體的執行者罷了。王導對這種事肯定是不以爲然的,普遍豪門代表對此自然更是深惡痛絕了。因爲在豪門貴族看來,官員的任免、升遷那應該是取決於他們家族勢力與地位,用什麼政績來考覈他們,那不是雞蛋裏挑骨頭嗎?

所以顧和公然對王導說:“豪門貴族生來就擁有凌駕於法律之上的特權,我記得您也是一直非常尊重他們這種權利的。現在爲了什麼,竟然也拿所謂的法律要求豪門貴族了?”王導認爲顧和說得非常對![注]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來,司馬睿這種加強皇權的行爲,顯然使自己陷入了普遍豪門貴族的對立面。

司馬睿稱帝后,史書記載:“詔免中州良民遭難爲揚州諸郡僮客者,以備徵役。尚書令刁協之謀也,由是衆益怨之。”這種行爲,同樣是加強中央集權的行爲。因爲這是中央政府公然從豪門貴族家中強搶人口,這在普遍豪門貴族眼中,皇帝實在是無法無天了。更主要的是,皇帝放着衆多家庭出身良好的人不用;卻非要重用兩個家庭出身普普通通的劉隗、刁協,在兩個人日漸顯露的鋒芒之中,所有豪門貴族代表都相形見拙了。

天下是豪門貴族共同的天下,它絕不是皇帝的私人財產;皇帝信任誰、重且誰,誰就擁有權力,皇帝猜疑誰,誰就喪失權力,那天下豈不是成了皇帝的私人財產?這在普遍豪門貴族眼中,皇帝這實在更是要反天了。於是貴族們又開始支持王敦了。總而言之,奸臣竟然敢鼓動皇帝幹邪惡的事情,你做爲受害者,你做爲我們最主要的代表人物,你實在應該把這兩個奸臣給殺掉。總而言之,這樣做雖然有亂臣的嫌疑,但我們理解你也支持你。這纔是王敦敢發動第一次叛亂的主要原因,這也是王敦第一次叛亂能輕易成功的主要原因。

在攻入帝國都城後,王敦顯然也能認清這種形勢,所以王敦並不敢違背普遍貴族的共同利益,面對普遍貴族都反對的事,王敦都會表示讓步的。關於這一點,在王敦試圖廢太子之時已表露無疑了;王敦殺進帝國都城後,一心要廢太子,但因爲普遍貴族都反對,王敦就不敢再堅持自己的意見了。

當時的王敦非常清楚,普遍貴族意見一致的事,你是絕不能違背的,如果你敢違背這種事,通常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王敦臨死前,定下上中下三計;在王敦心目中的上計顯然還是尊崇皇帝,適當壓縮王氏家族的既得權力;只有如此才能保證家族的最大利益。但王敦的親信卻一致認爲王敦的下計纔是上計;總而言之,我們現在勢力如此巨大,還用尊崇皇帝嗎?我們全力一擊把皇位搶過來不就得了嗎?

二、王敦第一次叛亂爲什麼能輕易獲勝

王氏家族的力量成長太快了。在東晉王朝還未建立時,就讓人無法分清江南地方政府究竟是誰家的天下了。所以當時人都說:王與司馬共天下。司馬睿在登基之時,竟然邀請王導一塊坐在皇位上。雖然王導謙虛的拒絕了這種邀請,但這種事情在皇權時代畢竟是無可想象的;因爲漢獻帝也不曾這樣邀請過董卓、曹操啊!皇帝邀請一個臣子共同坐在皇位上,這叫什麼事啊!

面對以溫和、謙虛著稱的王導,皇帝尚且不敢坦然的居高凌下。面對以野心勃勃著稱的王敦,皇帝內心的感受就更讓人不敢想象了。漢宣帝剛當皇帝之時,與霍光同坐一車感覺如芒刺背。晉元帝司馬睿,面對王氏兄弟之時恐怕也是這種感覺。王氏家族力量的巨大,顯然讓司馬睿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感。當然王氏家族力量的巨大,也讓普遍貴族都有這種感覺。因爲這樣下去,一個以皇帝爲中心、衆多豪門共同執政的權力格局就隨時都會被打破的。

爲了削弱王氏家族的力量,於是普遍貴族自然都開始支持皇帝加強皇權了。在這種背景下,王氏家族的權力、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壓抑。在成功打擊王氏家族的過程中,司馬睿竟然開始趁勢加強皇權,有意無意的把予頭指向了所有貴族。在這種背景下,當時政府就漸漸偏離了衆多貴族集體執政的方向,而成爲皇帝和幾個親信把持政府的局面[注2]。在這種背景下,普遍貴族又把支持的方向倒向了王敦一邊。王敦討伐司馬睿的行爲,顯然受到了普遍豪門默許與縱容。

關於這一切,我們可以從溫嶠的觀點中看出來一些來。溫嶠說了:“我看王敦的行爲是有所針對的,他只是想打擊劉傀、刁協吧,所以他應該不會亂來吧!”雖然溫嶠的觀點受到周顗的反駁,但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溫嶠對王敦第一次叛亂時的態度。在溫嶠看來,王敦之所以要叛亂,從某種意義上是皇帝欺人太甚;所以王敦的叛亂只是爲了教訓一下皇帝罷了,並不是要打破江南的政治格局。

溫嶠這種觀點,在當時是非常有代表性的。關於這一點,我們可以從周札的蓋棺定論之爭看出來。當王敦之亂被徹底平定後,圍繞如何評定周札的功過是非,人們展開了爭論。因爲周札在王敦第一次叛亂之時,竟然打開帝國都城的大門[注4]把王敦放了進來。這是一種什麼行爲,恐怕放在任何時候也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所以有人說了,這種亂臣賊子,應該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子上。尚書卞壼說了:“周札在王敦第一次叛亂之時,竟然主動打開帝國都城大門,把王敦叛軍給放進來,這種人是沒有資格受到政府表彰的。”

但對於卞壺的觀點,有人竟然提出了異議。因爲在許多人眼中,周札是一位忠君愛國的典範!王導爲周札這種行爲,是這樣辯護的。“在王敦第一次叛亂之時,我和許多有識之士都認爲王敦那不是造反作亂,因爲我們都認爲王敦的目的是要清理奸臣的。周札在這種背景下,放王敦大軍進入帝國都城,又怎麼能算得上有罪呢?當王敦真正造反作亂開始時,周札就與王敦做鬥爭並被殺掉了;所以我認爲周札應該成爲大家以後學習的榜樣!”

這種言論,真讓衆多衛道之士驚得兩眼翻白。因爲臣子率大軍攻擊帝國都城,竟然還振振有詞。這叫什麼事?於是有人說了:皇帝親自下詔認定王敦是叛逆之舉,皇帝又親自調動大軍阻擊王敦。如果說王敦當時不算造反作亂,那皇帝當時又算幹什麼呢?皇帝親自指揮周札阻擊王敦的軍隊,周札卻主動把王敦的軍隊放進了帝國都城。如果周札這樣做是正確的,那皇帝當時又算幹什麼呢?

這頂帽子實在扣得夠大的。但這頂帽子還是沒有把周札扣倒了。於是帝國最終還是接受了王導那套歪理邪說;於是周札最終還是成爲帝國的忠君典範。“札與譙王、周、戴,雖所見有異同,皆人臣之節也。”在王敦第一次叛亂之時,周札爲王敦打開帝國都城的大門,依然能成爲忠臣的典範。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當時普遍貴族是怎樣看待王敦第一次叛亂了吧!

王導當時有許多話是不便說出口的。當時那些奸臣,還一心要殺掉我王導全家呢!如果不是有衆多忠君愛國的人爲我王導求情,我王導全家都死於非命了。王敦起兵要殺掉這種奸臣,有什麼不對?周札在這種背景下,爲王敦打開都城大門,有什麼不對?王導還有許多話,更不是無法說出口的。如果說周札把王敦放進帝國都城就是不可饒恕的大罪,那在王敦進入帝國都城後,我和王敦合作共事,豈非也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了。天下是豪門貴族共同的天下,絕不是他皇帝一個人的天下。皇帝做事不公,能怪臣子起兵攻打他?皇帝做事不公,難道還不允許臣子幫他改正嗎?

透過溫嶠的觀點,透過王導爲周札的辯護。我們似乎應該看出來,爲什麼王敦第一次叛亂會那樣容易取得勝利了吧!因爲普遍貴族都通過各種方式支持他。王敦問戴淵:大家會如何看待我這次的所作所爲呢?戴淵說了:“從表面上看,您這是不臣的行爲,但如果細想您的深意,這應該是忠義之舉。”這絕不是一句簡單的討好之語,因爲這句話與溫嶠、王導的觀點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基於皇帝的利益,王敦率軍攻打帝國都城,一心要殺掉皇帝的親信,這自然是大逆不道的罪行。但基於普遍豪門貴族的共同利益,王敦用武力強行除掉幫助皇帝作惡的奸臣,自然是忠義之舉。而且人們支持王敦叛亂,絕不只是表現在這些方面。

王敦第一次叛亂之時,因爲甘卓在後面出爾反爾;嚇得王敦一直不敢放手出兵。所以王敦第一次叛亂之時,出兵的速度是非常緩慢的。但在這樣漫長的時間裏,卻顯然沒有一個地方軍政長官派兵前來勤王,也沒有一個地方軍政長官在路上攔截王敦。在王敦第一次率軍叛亂時。所有的豪門貴族代表都是光說不練);雖然他們這種大呼小叫,也曾把王敦也嚇得要死,但實際上對王敦的軍事行動沒有構成任何實質的威脅。在這種背景下,王敦幾乎是兵不血刃的就進入了帝國的都城。

王敦曾經兩次反叛,爲什麼全都失敗了呢?

王敦第二次叛亂的必敗

王敦在第一次叛亂勝利後,就感覺自己已是騎虎難下了。因爲這件事後,他與皇帝之間的猜忌越來越難以化解了。雖然謝鯤對他說:“只要您願意忠於皇帝,您與皇帝的猜忌還是可以化解的。”但王敦顯然已不敢、也不願意從這隻老虎身上跳下來了。王敦雖然清醒的意識到,沿着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是非常危險的,便他卻總是忍不住要走下去,因爲他總感覺以自己的實力、能力,也許是有機會走向光明的頂點的。

就在王敦決心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時,卻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那就是王敦因爲重病感覺自己不會活多久了。面對這種意外,王敦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這一系應該何去何從了。於是王敦對他的親信說:你們現在最好選擇就是向皇帝表示徹底臣服。大家親自到中央政府拜見皇帝,讓皇帝給你們重新安排職務。這樣就會消除大家與皇帝之間的猜忌,而且以大家的實力、影響,皇帝也絕不敢把你們怎麼樣的。

王敦的親信之所以不願意做出這個選擇,是因爲從表面上看,這種所謂的上計實在是一種迂腐之談。自己是帝國最大的實權派,只要努努力就有可能打敗皇帝,卻去選擇冒險到中央政府供職。萬一皇帝不接受你的這種忠心,逮着這種機會殺掉你,該怎麼辦呢?這好像就是傳說中的愚忠吧!選擇這種上計,是絕對需要大勇氣的。僅這一點,王敦對自己的後繼者絕對是一種奢求,因爲王敦本人都缺乏這種勇氣。這從他第一次叛亂後,不敢親自朝見皇帝可以看出來。

所以王敦也實在不敢指望他的親信接受這種所謂的上計,於是王敦在說上計的同時,又說出一種等而下之的選擇。“如果你們不想選擇上計,那你們就退兵回到老巢割據一方,但必須通過實際行動向皇帝表示臣服。”這種選擇之所以不如第一種選擇,那是因爲這種選擇無法徹底消除王敦一系與中央政府的猜忌,如果皇帝依然派軍圍剿他們,王敦一系還得以亂臣的身份與政府軍隊作戰,到時一旦失敗就是滿門抄斬了。

王敦所說的中計,實際上就是考慮到上計執行時的困難,所以他不再要求自己後繼者親自赴中央政府供職,他只是要求後繼者對皇帝表示臣服。但這種中計,顯然也是有缺點的。因爲這種選擇,一方面你主動削弱了自己到手的權勢,另一方面又顯然仍表示想與皇帝分庭抗禮。如果皇帝逮住這種機會步步進逼你豈不是陷入被動之中?所以王敦的親信也不想認可這種中計。

既然如此,王敦就只有再退一步說了。“如果你們連中計也不願意接受,那就趁我沒有死之時,全力奪取皇位。”這種選擇之所以稱爲下計,那是因爲以王敦一系的實力,想幹成這件事的機率本身就非常小,如果王敦死了,想幹成這件事的機率更等於沒有了。而這種事一旦失敗,就註定是身敗名裂、滿門抄斬的。

對於王敦的這種分析,他的親信一致認爲:王敦所說的這種最壞的選擇,纔是最好的選擇。因爲他們大約都認爲,既然上次可以輕而易舉的攻入帝國都城,這次自然更可以做到的。因爲上次勝利后王敦清除了很多異己,更趁勢擴張了自己的勢力。既然如此,王敦一系只有按這種選擇出牌了!

王敦所說的下計,在許多人眼中絕對是一條上計。甚至在王敦一系因此徹底毀滅之後,許多人也認爲是這種選擇本身的正確的,只是因爲王敦的後繼者太廢物了,所以王敦一系纔會徹底失敗。但當時王敦還活着,王敦的養子王應,也絕是一個精明、聯明的人。所以這種失敗,與他們指揮官的失誤關係並不大。他們失敗的主要原因,在於他們的這種選擇本身就是一種下計。

關於這一點,在王導給王含的信中已可以看出來。在王導看來,王敦上次能輕易取得勝利,主要是因爲當時劉隗、刁協當權肆意胡來,像王導這樣小心謹慎的人都時刻擔心全家被害,其它人就更用不着說了。所以王敦造反之時,自然是普遍豪門貴族都支持他。現在是王敦倒行逆施,已站在了普遍豪門貴族的對立面,他們這次叛亂自然無法像上次一帆風順了。

王敦曾經兩次反叛,爲什麼全都失敗了呢? 第2張

王敦的兩次叛亂,都也沒有扣人心絃的戰爭內容。第一次叛亂中,王敦大軍幾乎是兵不血刃的就進入了帝國都城。第二次叛亂時,王敦大軍一開戰就潰不成軍了。從這層意義上,決定這兩次戰爭勝負的關鍵內容絕不是軍事上的問題。在王敦第一次叛亂之時,整個琅琊王氏的立場是統一的。因爲司馬睿從一開始起,就把矛頭指向了整個王氏家族。這從王導領着全家連續幾天在宮門外等待皇帝處罰可以看出來,這也從劉隗勸司馬睿要殺掉王導全家可以看出來。一直小心謹慎、全力支持司馬睿的王導尚且陷入這種境地,王氏家族的其它成員還可能有安全感嗎?

在這種背景下,王敦第一次叛亂是代表了整個王氏家族的利益。僅這一種力量就已絕對不可以小視了。而且江南兩大豪門周、沈都站在了王敦一邊。其它豪門、軍政大佬都對此報着觀望的態度,在王敦公然叛亂之後,竟然沒有一個地方豪門、軍政大佬率軍前去勤王。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王敦第一次叛亂,可以迅速的取得勝利。

王敦第二次叛亂之時。整個王氏家族利益就分裂了。因爲皇權受到王敦第一次叛亂的打擊,已不足以威脅王氏家族了。所以王導等王氏家族主要代表人物,都不認爲皇帝是自己利益的威脅者。相反王敦勢力崛起,漸漸讓王氏家族其它幾大枝系都感到了威脅。

在這種背景下,當時王氏家族幾大巨頭都有意無意的站在了王敦的對立面。王導、王舒、王彬都也不支持王敦叛亂。別的力量實際上已不用做太多分析了,僅王氏家族內部力量的分歧已讓王敦的勝算少之又少了。

王彬在王敦殺周顗之後,就開始公然大罵敦這會爲整個家族帶來禍害的。後來王敦有叛亂之心,王彬再一次公然反對王敦。王舒也在王敦叛亂之前,就和皇帝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關於這一點,歷史上有一個非常具有文學色彩的小故事,無論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有多高,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王舒當時顯然決定站在了皇帝一邊。王導這一次顯然更是堅決的站在了皇帝一邊。因爲司馬家族成員擔任皇帝,那王導就依然能保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如果王敦成了帝國的皇帝,王導則隨時可能被逼出政治舞臺中心位置的。

王敦第一次叛亂後,所取得的勝利都是表面上的。王敦第一次叛亂勝利後,殺了周、戴、甘、周;自然有他的意義,但顯然有意無意的把衆多人都逼到了自己的對立面。王敦第一次叛亂勝利後,讓自己家族成員佔據了帝國主要軍政職務,但當王敦決定叛亂時,這些家族成員卻成了他最危險的敵人。

在這種背景下,衆多地方勢力都不再持觀望態度了。上次王敦叛亂之時,北方勢力並沒有介入這場爭鬥。這次爭鬥中,蘇峻幾天後就率軍入京勤王了,蘇峻的戰鬥力,從後來蘇峻叛亂中我們可以看出來。祖約也在王敦叛亂後,很快清理了附近支持王敦的軍政力量。從這層意義上,王敦大軍第二次叛亂時只是一枝長途深長的、而且部屬各懷心機的孤軍,他的失敗已是註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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