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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頎《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一首七言古體長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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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頎(690年~751年),漢族,郡望趙郡(今河北省趙縣),河南潁陽(今河南省登封市)一帶人 ,唐代詩人。開元二十三年中進士,曾任新鄉縣尉,後辭官歸隱於潁陽之東川別業 。李頎擅長七言歌行,邊塞詩,風格豪放,慷慨悲涼,與王維、高適、王昌齡等人皆有唱和。主要作品《李頎集》。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李頎的《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一起來看看吧!

李頎《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一首七言古體長詩

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

李頎〔唐代〕

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

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歸客。

古戍蒼蒼烽火寒,大荒沉沉飛雪白。(沉沉 一作:陰沉)

先拂商弦后角羽,四郊秋葉驚摵摵。

董夫子,通神明,深山竊聽來妖精。

言遲更速皆應手,將往復旋如有情。

空山百鳥散還合,萬里浮雲陰且晴。

嘶酸雛雁失羣夜,斷絕胡兒戀母聲。

川爲靜其波,鳥亦罷其鳴。

烏孫部落家鄉遠,邏娑沙塵哀怨生。

幽音變調忽飄灑,長風吹林雨墮瓦。

迸泉颯颯飛木末,野鹿呦呦走堂下。

長安城連東掖垣,鳳凰池對青瑣門。

高才脫略名與利,日夕望君抱琴至。

這首七言古體長詩,通過董大彈奏《胡笳弄》這一歷史名曲,來讚賞他高妙動人的演奏技藝,也以此寄房給事(房琯),帶有爲他得遇知音而高興的心情。

詩開首不提“董大”而說“蔡女”,起勢突兀。蔡女指東漢末年的蔡琰(文姬),文姬歸漢時,感笳之音,翻笳調入琴曲,作《胡笳十八拍》(拍,等於段)。三、四兩句,是說文姬操琴時,胡人、漢使悲切斷腸的場面,反襯琴曲的感人魅力。五、六兩句反補一筆,寫出文姬操琴時荒涼悽寂的環境,蒼蒼古戍、沉沉大荒、烽火、白雪,交織成一片黯淡悲涼的氣氛,使人越發感到樂聲的哀婉動人。以上六句爲第一段,詩人對“胡笳聲”的來由和藝術效果作了十分生動的描述,把讀者引入了一個幽邃的藝術境界。讀者要問:如此深摯有情的《胡笳弄》,作爲一代名師的董庭蘭又彈得如何呢?於是,詩人順勢而下,轉入正面敘述。從蔡女到董大,遙隔數百年,一曲琴音,把兩者巧妙地聯繫起來。

李頎《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一首七言古體長詩 第2張

“先拂商弦后角羽”,至“野鹿呦呦走堂下”爲第二段。董大彈琴,確實身手不凡。“先拂”句是寫彈琴開始時的動作。古琴七絃,配宮、商、角、徵、羽及變宮、變徽爲七音。董大輕輕地拂拭琴絃,次序是由商弦到角弦,意爲曲調開始時遲緩而低沉。琴聲一起,“四郊秋葉”被驚得摵摵(shè設)而下。一個“驚”字,出神入化,極爲生動。詩人不由得讚歎起“董夫子”來,說他的演奏簡直象是“通神明”,不只驚動了人間,連深山妖精也悄悄地來偷聽了!“言遲”兩句概括董大的技藝。“言遲更速”、“將往復旋”,指法是如此嫺熟,得心應手,那抑揚頓挫的琴音,漾溢着激情,象是從演奏者的胸中流淌出來。

董大的指法使人眼花撩亂,那麼琴聲究竟如何呢?詩人不從正面着手,卻以種種形象的描繪,來烘托那悽惻動聽的聲音。琴聲忽縱忽收時,就象空廓的山間,羣鳥散而復聚。曲調低沉時,就象浮雲蔽天;清朗時,又象雲開日出。嘶啞的琴聲,彷彿是失羣的雛雁,在暗夜裏發出辛酸的哀鳴,嘶酸的音調,正是胡兒戀母聲的繼續。詩到此忽然宕開一筆,又聯想起當年文姬與胡兒訣別時的情景,照應了第一段蔡女琴聲,而且以雛雁喻胡兒,更使人感覺到琴音的悲切。接着二句,引自然界景物來反襯琴聲的巨大魅力。琴聲迴盪,河水爲之滯流,百鳥爲之罷鳴,世間萬物都爲琴聲所感動了,這不是“通神明”了嗎?其實,川不會真靜,鳥不會罷鳴,只是因爲琴聲迷住了聽者,“洋洋乎盈耳哉”,唯有琴聲而已。詩人接着指出,董大的彈琴不僅僅是動聽而已,他還能完美地傳遞出琴曲的神韻。側耳細聽,那幽咽的聲音,充滿着漢朝烏孫公主遠託異國、唐朝文成公主遠度沙塵到邏娑(拉薩的另一音譯)那樣的異鄉哀怨之情。這與蔡女造《胡笳弄》的心情是十分合拍的。

直到“幽音”以下四句,詩人才從正面描寫琴聲,而且運用了許多形象的比喻。“幽音”是深沉的音,但一經變調,就忽然“飄灑”起來。忽而象“長風吹林”,忽而象雨打屋瓦,忽而象掃過樹梢的泉水颯颯而下,忽而象野鹿跑到堂下發出呦呦的鳴聲。輕快悠揚,變幻無窮,怎不使聽者心醉入迷呢?

這一段,詩人洋洋灑灑,酣暢淋漓,從不同的角度表現董大彈奏《胡笳弄》的情景。由於董大爐火純青的技藝,蔡女“十八拍”豐富的琴韻得到充分的體現。詩人對董大的贊慕之情,自在不言之中。最後四句,是“兼寄房給事”的。唐朝帝都長安,皇宮面南坐北,禁中左右兩掖分別爲門下、中書兩省。“鳳凰池”指的是中書省,青瑣門是門下省的闕門。給事中正是門下省之要職。詩沒有提人而人在其中,而且暗示其密邇宮庭,官位令人羨豔。最後,詩以讚語作結。房琯不僅才高,而且不重名利,超逸脫略。這樣的高人,正日夜盼望着你抱琴而去呢!這裏也暗示董庭蘭得遇知音,可幸可羨。而李頎對董彈《胡笳弄》的欣賞,以及所作的傳神的描摹,自然也非知音莫能爲。

值得特別注意的是,這首詩關聯着三方面──董庭蘭、蔡琰和房琯.寫董庭蘭的技藝,要通過他演奏《胡笳弄》來寫。要寫《胡笳弄》,便自然和蔡琰聯繫起來,既聯繫她的創作,又聯繫她的身世、經歷和她所處的特殊環境。全詩的特色就在於巧妙地把演技、琴聲、歷史背景以及琴聲所再現的歷史人物的感情結合起來,筆姿縱橫飄逸,忽天上,忽地下,忽歷史,忽目前。既周全細緻又自然渾成。最後對房給事含蓄的稱揚,既爲董庭蘭祝賀,也多少寄託着作者的一點傾慕之情。李頎此時雖久已去官,但並未忘情宦事,他是多麼希望能得遇知音而一顯身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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