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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復古《夜宿田家》:詩人給了讀者以離情羈思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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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復古(1167年-約1248年),字式之,常居南塘石屏山,故自號石屏、石屏樵隱,天台黃岩(今屬浙江台州)人,南宋著名江湖詩派詩人。後裔有清尚書戴聯奎。曾從陸游學詩,作品受晚唐詩風影響,兼具江西詩派風格。部分作品抒發愛國思想,反映人民疾苦,具有現實意義。晚年總結詩歌創作經驗,以詩體寫成《論詩十絕》。一生不仕,浪遊江湖,後歸家隱居,卒年八十餘。著有《石屏詩集》《石屏詞》《石屏新語》。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戴復古的《夜宿田家》,一起來看看吧!

戴復古《夜宿田家》:詩人給了讀者以離情羈思的暗示

夜宿田家

戴復古〔宋代〕

簦笠相隨走路岐,一春不換舊征衣。

雨行山崦黃泥阪,夜扣田家白板扉。

身在亂蛙聲裏睡,心從化蝶夢中歸。

鄉書十寄九不達,天北天南雁自飛。

“簦笠相隨走路歧,一春不換舊征衣。”詩的首聯總寫漂泊江湖之苦。“簦笠”(雨傘和草鞋)、“征衣”這些意象本身就與羈旅生活有密切關係,積澱了與離情羈思有關的感情內容,因而詩人選取這兩種意象,就給了讀者以離情羈思的暗示。

一人東西漂泊,只有“簦笠”是隨身伴侶,其孤獨落寞之情態可以想見。“走路歧”三字既寫明所走之路岔道很多,又寫明作者是無目的、無方向的漫遊。劉安《淮南子·說林訓》記載:“楊子見逵路而哭之,爲其可以南,可以北。”“逵路”即歧路。楊子見歧路而不知何去何從,因而傷心痛哭,詩人“走路歧”時的愁苦心態也就不難想見了。“一春”點明時間,說明作者一個春天都是這樣不停地奔波。“舊征衣”寫明作者現在身上穿的是以前流落江湖所穿的衣服,這說明在“一春”之前也是客居在外,不停奔走。遊子的羈旅之愁苦通過時間的延續曲曲繪出。僅此開頭兩句,就把羈旅之苦寫盡,天涯遊子四處奔波、百無聊賴的心態亦在不言之中。

“雨行山崦黃泥阪,夜扣田家白板扉。”頷聯人題,具體寫日行夜宿的羈旅生活的情狀。出句寫雨中跋涉,寫路途之艱辛。大雨滂沱中在“山崦”上攀登,已不堪其苦,再加上行走於“黃泥阪”上,其困頓艱辛更可想見。對句寫夜宿田家,寫住宿之簡陋。“自板扉”可以想到田家之貧,而住宿其家的遊子之苦也就不言而喻了。

戴復古《夜宿田家》:詩人給了讀者以離情羈思的暗示 第2張

“身在亂蛙聲裏睡,心從化蝶夢中歸。”頸聯承頷聯,寫詩人夜宿田家的情景。“亂蛙聲”三字寫出了鄉村之夜所特有的音響。本來,夜幕降臨後,一切都歸於沉寂,只有和煦的清風送來遠處的蛙鳴。躺在牀上,聽聽這青蛙的合唱,本來應有幾分愜意,然而在雨中跋涉了一天的詩人,哪裏還有這種雅興,“蛙聲”而日“亂”,則是詩人移情於物,辭因情發。而在“亂蛙聲”中競能慢慢入睡,這又從另一個側面寫出了奔波一天之勞累。由於飽嘗羈旅之苦,自然想家,因而下句則寫夢中回鄉。連做夢都想着回家,其鄉情之濃可以想見。然而,人只有在夢中才能“歸”,其心情之痛苦又可想而知。《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周夢爲蝴蝶,栩栩然蝴蝶也。”這裏化用莊周化蝶的典故,抒寫了自身的迷茫悵惘之感。“身”與“心”相對,有身在江湖,心存家園之意,由此可以體會到詩人長年客居在外自有不得已的原因。詩人由於功名上不得意,只得流轉江湖,靠獻詩賣藝來維持生活,有家難歸,只是在這裏不願寫明罷了。

尾聯在前幾聯所敘寫的基礎上推進一層,抒寫鄉愁。詩人四處漂泊,既是思歸不得,退而求其次,就盼望着得到一紙家書,可惜,就連這一點聊勝於無的安慰也得不到。由於流落江湖,行蹤不定,結果是“鄉書十寄九不達”。這一不願接受而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對這位長年客居在外、思家心切的詩人來說,內心的痛苦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鴻雁在古代是書信的象徵,遠離家鄉自然想到託雁傳書,因而目睹空中飛雁,鄉情自然也就更濃。“天南天北雁自飛”一句,是景語,也是情語。思鄉之情是無形的、抽象的,雁則是有形的實物,把抽象感情與具體形象結合起來,這就使無形的鄉情彷彿可觸可見了,從而收到生動的藝術效果。作者身當此境,目睹徵鴻,心已隨之遠去,但恨身無雙翼,依然羈留他鄉,則有人不如雁之感。雁天北天南自由翱翔,帶來了無邊愁思,卻偏偏無情,不能帶來鄉書,只是徒增一番愁苦。辛棄疾《祝英臺近》雲:“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構思已相當新奇。馮去非《所思》“西風不寄小銀鉤”的想象卻更深了一層,盼望西風在“帶愁來”的同時,也能爲他“寄小銀鉤”,但又終於未能變成現實。戴復古的尾聯與馮去非詩句意境相似。着一“自”字,使客觀景物帶上了濃厚的主觀色彩,充分體現了作者的悵惘之意,無可奈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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