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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貴徵東第7回:樊家莊三寇被獲,薛仁貴二次投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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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將》,清代如蓮居士所著小說,是以講述薛仁貴及其子孫們的故事爲主要內容的系列長篇小說和評書。《薛家將》與《楊家將》《呼家將》等構成了我國通俗小說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將小說” 。本書包括幾個部分,分別敘述薛仁貴徵東、薛丁山徵西、薛剛反唐的故事。接下來本站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薛仁貴徵東》共41回,內容大致以薛仁貴的生平爲經線,以他徵東的事蹟爲緯線。薛仁貴本來是一介平民,應募投軍,被埋沒在火頭軍中,雖屢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勞,卻被奸臣張士貴的女婿何宗憲冒領去了。後來經元帥尉遲恭偵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張士貴被治罪,他被封爲平遼王,徵東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7回 樊家莊三寇被獲 薛仁貴二次投軍

薛仁貴徵東第7回:樊家莊三寇被獲,薛仁貴二次投軍

詩曰:

張環謀計冒功勞,仁貴愁心迷路遙。

幸遇樊莊留借宿,三更奮勇賊傾巢。

再說薛仁貴坐於桌上,心中想道:“我酒倒不必用了,且吃飯罷。”盛過飯來,一碗兩口,一碗兩口,沒個碗數。樊洪海偶然擡眼,見他吃飯沒有碗數的吃,一籃飯頃刻吃完了。仁貴一頭吃,一頭觀看,見員外在旁看他,不好意思,說道:“我吃得太多,故爾員外看我。”又見員外兩淚交 流,在那裏揩眼淚,驚得仁貴連忙把碗放下,說:“不吃了,不吃了。”立起身來,就走出位。樊員外說:“噯,客官須用個飽。籃內沒有下飯,叫家人再去拿來。”仁貴說:“多謝員外,我已吃飽了。”員外又說:“噯,客官,你雖借宿敝莊,飯是一定要吃飽的。老漢方纔見你吃相,真是英雄大將。籃把飯,豈夠你飽?你莫不是見我老漢兩眼下淚,故爾住了飯碗麼?客官嚇,你只管用飽。我老漢只因有些心事,所以在此心焦,你不要疑忌,道我小氣。再吃幾籃,家中盡有。”仁貴說:“員外面帶憂容,卻是爲什麼事情心焦?不妨說得明白,鄙人好再吃。”員外道:“客官有所未知。老夫今年五十六歲,並無後代,單生一女,年方二十,名喚繡花,聰明無比。若說她女工針指,無般不曉;書畫琴棋,件件皆精。因此我老漢夫妻愛惜猶如珍寶,以爲半子有靠。誰知如今出於無奈,白白要把一個女兒送與別人去了。”仁貴說:“員外,卑人看見莊前張燈掛紅結綵,乃是吉慶之期。說甚令愛白白送與別人,此何意也?”員外說:“噯,客官,就爲此事,小女永無見面之日了。”仁貴說:“員外,此言差矣!自古說男大須婚,女大須嫁,人家生了女兒,少不得要出嫁的,到對月回門就可見面的,有什麼撇在東洋大海去的道理?”員外說:“客官啊,人家養女自然出嫁,但是客官你纔到敝莊借宿,哪裏知道其細?這頭親事既非門當戶對,又無媒人說合。”仁貴說:“沒有媒人怎生攀對?倒要請問是怎麼樣。”員外道:“客官,說也甚奇。離我樊家莊三十里之遙,有座風火山,那山林十分廣大,山頂上卻被三個強盜佔住,霸稱爲王,自立關寨旗號。手下嘍羅無數,白晝殺人,黑夜放火,劫掠客商財物。此處一帶地方,家家受累,戶戶遭殃,萬惡無窮。我家小女不知幾時被他露了眼,打書前來,強要我女兒爲壓寨夫人。若肯就罷,不肯,就要把我傢俬抄沒,雞犬殺盡,房屋爲灰。所以老漢勉強應承了他,準在今日半夜來娶。故我心焦,在此悲淚。客官,你今夜在此借宿,待老漢打掃書房,好好睡在裏邊,半夜內若有響動,你不必出來,不然性命就難保了。”

仁貴聽見員外這番言語,不覺又氣又惱,說:“有這等事!難道稟不得地方官,起兵去剿滅他麼?”員外搖手道:“客官你哪裏知道。這三個強盜,多有萬夫不當之勇,若讓那地方官年年起兵來剿,反被這強徒殺得片甲不留。如今憑你皇親國戚,打從風火山經過,截住了一定要買路錢,沒人殺得他過。”仁貴說:“豈有此理!真正無法無天了。這強盜,恁憑他銅頭鐵骨,難道罷了不成!有我在此,員外不必憂愁,哪怕他三頭六臂,等他來,我有本事活擒三寇,剿盡風火山餘黨 ,掃除地方之害。”員外說:“這個使不得。客官,你還不知風火山賊寇驍勇厲害,就是龍門縣總兵官人馬來,尚且大敗而走。我看你雖是英雄,到得他那裏,不要畫虎不成,反類其犬,老漢性命也多不能保了。我沒有這個膽子留你,請往別處去借宿罷,休得帶累我家性命。”仁貴呵呵大笑說:“員外放心,卑人若爲大將,千軍萬馬,要殺得他大敗虧輸,豈可怕這三個賊寇?我有這個本事擒他,所以說得出這句話。方纔員外不說,我也不知;今既說明,豈容這三個賊寇橫行?我薛仁貴豈不枉爲天下奇男子,縱然員外膽小不放心,不肯留我借宿,我也有本事在外守他到來,一個個擒住他。”

薛仁貴徵東第7回:樊家莊三寇被獲,薛仁貴二次投軍 第2張

樊洪海聽他說得有如此膽量,心想必定是個手段高強的人,便笑容可掬的說道:“客官,你果有這個本事,救得小女之命,老漢深感大恩。倘有差誤,切莫抱怨於我。”仁貴說:“員外,這個自然,何消說得。”

樊員外大喜,忙進內房,對院君說了一遍,母女聽見,回悲作喜說:“員外,有這奇事?真正天降救星了。你快去對他說,不要被這些強盜擁到裏邊來,別驚嚇我女兒纔好。”員外說:“我曉得的。”慌忙走出廳堂,叫聲:“客官,我家小女膽子極小,不要放強盜進來,嚇壞了便好。”仁貴說:“員外,不妨。只消莊客守住牆門,我一人霸定護莊橋,不容一卒過橋,活捉賊寇就是了。”員外說:“如此極妙的了。”

衆莊客聞了此言,也都膽大起來,十分快活,說道:“若是捉強盜,我們也常常捉個把的。自從有了風火山賊寇,不要說見了強盜發抖,就是捉賊也要發抖的了,誰敢去捉?今夜靠客官的本事捉強盜,我也膽壯的了。弟兄們,我們大家端正傢伙器械槍刀要緊!”這班莊客隨即各人分頭去整備。

薛仁貴說:“員外,府上可有什麼好兵器麼?”員外尚未回言,莊客連忙說:“有,我這裏有一條槍在這邊,待我去拿來。”仁貴接在手中一看,乃是一條常用的槍,心中笑了起來,說:“這條槍有什麼用!”莊漢道:“客官,你不要看輕了這條槍,那毛賊的性命不知傷了多少,是我防身的,怎麼說沒用!”仁貴託在手中,略略卷得一卷,豁喇一聲,響折爲兩段。員外說:“果然好氣力!”又有一個莊客說:“客官,我有一把大刀在家裏,但柄上有鐵包,磨一磨火星直冒,重得很,所以不用,留在家裏。待我們去扛來。”仁貴說:“快快去拿來。”那莊漢去了一回,擡來放在廳上。仁貴一手拿起來,往刀頭上摸一摸,齊這龍吞口鑲邊裂斷了掉下來,刀口卷轉。仁貴說:“這些多是沒用的!”莊漢把舌頭伸伸,叫聲:“員外,這樣兵器還沒幹,拿來折斷了,如今沒有再好似的它的了。”員外說:“這便怎樣處?”仁貴說:“兵器一定要的,若然沒有,叫我怎能敵得他住?”

又有一個莊漢說道:“員外,不如拿柴房內這條戟罷。”員外說:“柴房裏有什麼戟?”莊客道:“就是那正樑柱子的。”員外說:“你這個人有點呆的,這條戟當初八個人還擡不動,叫這位客官哪裏拿得起?”仁貴說:“怎麼樣一條戟?待我去看看。”員外說:“你要看它也無益,拿它不動的。這條戟是有名望的,曾聞是戰國時淮陰侯標下樊噲用的,有二百斤重,你怎生動得?”仁貴哈哈大笑說:“若果是樊噲留得古戟,方是我薛仁貴用的器械也!快些領我去看來。”員外與莊漢領了仁貴,同進柴房說:“喏,客官,這一條就是。”仁貴擡眼一看,只見此條戟戟尖插在地下泥裏,惟有戟杆子擡住正樑,有茶杯粗細,長有一丈四尺,通身長鐵鏽了,便說:“員外,要擒三個賊寇,除非用這戟。”洪海說:“只怕動不得。”仁貴說:“就是再重些,我也拿得起的。莊客,你們擡根柱子過來,待我托起正樑,換它出來。”莊客便拿過一根柱子,仁貴左手把正樑托起,右手把方天戟搖動,搖鬆了拔將起來,放在地下。莊漢把柱子湊將上去,仁貴放下正樑,果然原封不動換了出來。仁貴拿起方天戟來,使這麼兩個盤頭,說:“員外,這條戟不輕不重,卻倒正好。”這幾個莊客說:“阿唷,能拿二百斤兵器,自然這些刀槍多沒用的了。”一齊走到廳堂上,仁貴把戟磨得鑠亮,員外即時大擺酒筵,在書房飲宴。

到黃昏時候,員外同了莊漢躲在後花園牆上探聽。仁貴拿了戟,坐在廳上等。這頭二十名莊客,多滿身扎縛停當,也有拿三尺鐵鐗,也有拿掛刀的,也有用扁擔的,守在門首等候。到了半夜,只聽得一聲炮響,遠遠鼓樂喧天。大家說:“風火山起馬了,我們齊心爲主。”只見影影一隊人馬來了,前面號燈無數,亮子火把高燒,照耀如同白晝。多是明盔亮甲,刀槍劍戟,馬嘶如雷,數千嘍羅圍護簇擁過來了。

衆莊客見了,大家發抖說:“快進去報與客人知道!”連忙走將進來,叫一聲:“客人,強盜起兵來了,快出去!”仁貴立起身,往外就走。跨出牆門,莊漢說:“須要小心,那邊人馬無數,我們多是沒用的,只靠得你一個人本事,小心爲主。”仁貴說:“不妨。”隨即走出去立在護莊橋上,把戟託定,擡眼一看,說:“嗄唷!”只見嘍羅簇擁,刀光耀眼,掛彎弓如秋月,插鐵箭似狼牙,馬嘶叫,蛇鑽不過;盔甲響,鴉鳥不飛,果然好一副強盜勢頭,真正厲害。漸漸相近,仁貴大喝道:“呔!來的這班嘍羅,可是風火山上綠林草寇嗎?俺薛仁貴在此,還不下馬,改邪歸正,待要怎樣!”

且講這些強盜,大大王名喚李慶紅,二大王姜興霸,三大王姜興本,卻是同胞兄弟。這晚三大王守住山寨不下來,只有二大王姜興霸保了大大王李慶紅下山娶親。這大大王李慶紅怎生打扮?

頭上戴一頂二龍朝翅黃金盔,身上穿一件二龍戲水絳黃袍,外罩鎖子紅銅甲,坐下胭脂黑點馬。

這二大王姜興霸怎生打份?

頭上戴一頂烏金開口獬豸盔,身穿大紅繡花錦雲袍,外罩絛鏈青銅鎧,坐下豹荔烏騅馬。

他二人一路行來,忽聽得這一聲喊叫,不覺到吃了一驚,擡頭一望,只見橋上立一個穿白用戟的小將,不覺大怒,說:“送死的來了,我們衝上前去!”二位大王催一步馬,各把槍刀一舉,喝聲:“喲!你這該死狗才,豈不聞我風火山大王的厲害麼?今日乃孤家吉期,擅敢攔阻護莊橋上送死麼!”仁貴聞言亦大怒,喝道:“呔!我把你這兩個狗頭,該死的毛賊!我薛仁貴不在此,由你白晝殺人,黑夜放火,無法無天。今日俺既在此,哪怕你銅頭鐵頸,擅敢強娶人家閨女,今日觸犯我英雄性氣,憤憤不平。你敢上橋來?有本事,來一個殺一個,還要到風火山剿戮你的巢穴,踹你們的山寨,削爲平地。一則救了樊繡花小姐,二則與地方上萬民除害!”

薛仁貴徵東第7回:樊家莊三寇被獲,薛仁貴二次投軍 第3張

二位大王聞了此言,心中火氣直冒頂粱,大怒說:“唷,反了,反了!孤家霸在風火山十有餘年,官兵尚不能征討,你不知何處來的毛賊,一介無名小卒,擅誇大口。分明活不耐煩了,快來祭我大王爺 的刀頭罷。”把馬一催,手提笏板刀,叫聲:“小賊,領我一大砍刀!”望着仁貴,劈頂樑上剁下來。仁貴見刀頭砍下來,就把手裏這一柄方天戟,往這把刀上噶啷一按,李慶紅喊聲:“不好!”手中震得一震,在馬上七八晃,馬衝過來,被仁貴右手拿戟,左手就把李大王夾背上這一把,慶紅喊聲:“不好!”想把身偏一偏,已來不及了,被仁貴伸過拿雲手,挽住勒甲絛,輕輕不費力地提過馬鞍橋,說一聲:“過來罷!”好象小雞一般,舉起手中,迴轉頭來說道:“莊漢們,快將索子將他綁了。”就往橋坡下這一丟。那些莊漢趕過來要綁,不想李大王爬起身來,喝道:“哪個敢動手!”倒往牆門首跑過來。嚇得衆莊漢連忙退後,手內兵器都拿不起,叫道:“客官,不好了。這個強盜反趕到牆門首來了。”仁貴回頭說:“你們有器械在手,打他倒來,拿住了。”莊漢說:“強盜厲害,我們拿不住。”那仁貴只得走落橋下。

那邊姜大王把馬一催,說:“你敢拿我王兄,孤來取你之命也!”即衝過護莊橋來。這仁貴趕到李大王跟前說:“你還不好好受縛?”便一掌打去,李慶紅要招架,哪裏招架得住?一個仰面朝天,跌倒塵埃。仁貴就一腳踹定說:“如今這強盜立不起的,你們放大着膽子過來綁。”那些莊漢心裏纔要過來綁,見姜大王挺槍追來,又不敢上前,只掙定牆門首發抖。誰想姜興霸趕到仁貴身旁,仁貴已把李慶紅踹住地下。那姜大王大怒,說:“你敢把我王兄踏倒,照槍罷。”颼的一槍,直望面門上挑進來。仁貴把方天戟望槍尖上噶啷一卷,鉤牢了槍上這一塊無情鐵,用力一拔。姜大王說:“啊呀,不好!”在馬上哪裏坐得牢?轟隆一個筋斗,跌下馬來。仁貴就一把提在手中,說:“莊漢們,快來綁了。”這些莊漢纔敢過來,把繩索綁了二人。那橋下這些強盜嘍羅,嚇得魂不附體說:“我們逃命罷!”大家走散報三大王去了。

仁貴與衆莊漢推了兩個強盜到牆門首裏邊。樊員外夫妻大悅,說:“恩人,如今怎樣處死他?”仁貴說:“且慢,你們把這兩個一齊捆在廳上。待我到風火山剿滅山寨,再拿了那一個來,一同處治。”員外說:“須要小心。”仁貴說:“不妨。”說罷,便單身獨一望風火山而來。

且講那山寨中三大王姜興本,他身高九尺,平頂一雙銅鈴眼,兩道黑濃眉,大鼻大耳,一蓬青發,正坐聚義廳上暗想:“二位王兄去到莊上娶親,爲什麼還不見回來?”一邊在此想,忽有嘍羅飛報進來說:“報三大王,不好了!”姜興本便問:“怎麼樣?”嘍羅說:“大大王、二大王到樊家莊去娶親,被一個穿白袍、用方天戟的小將活擒去了。”三大王大怒道:“嗄,有這等事!帶馬擡槍過來。”嘍羅一聲答應:“嗄!”就擡槍牽馬過來。那三大王跨上雕鞍,手提丈八蛇矛,帶領了嘍羅,豁辣辣衝下山來。才走得二三裏,只見這些嘍羅說:“三大王,喏、喏,那邊這個穿白的就是了。”三大王擡頭一看,連忙縱馬搖槍上前喝道:“喲!該死的毛賊,你敢擒孤家的二位王兄麼?好好送回上山,饒你之命;如有半句支吾,孤家槍法厲害,要刺你個前心透後背哩。”仁貴一看,但見那姜興本:

頭上戴一頂黃金開口虎頭盔,身穿一件大紅繡龍蟒,外罩柳葉烏金甲,手舉一條射苗槍,坐下一匹白毫黑點五花馬。

姜興本衝上前來。仁貴大喝:“呔!我把你這綠林草寇,今日俺與地方上萬民除害,故來擒你。你還不好好伏在馬前受綁,反口出大言麼!”姜興本大怒說:“休要誇口,過來照我的槍罷。”颼地一槍,望着仁貴咽喉刺將過來。仁貴就把方天戟嗒啷響梟在一邊,只得一個回合,便將姜興本擒了過來。正是:

饒君兄弟威名重,那及將軍獨逞雄。

要知風火山草寇怎麼處治,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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