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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家底雄厚的大隋王朝爲何會速亡在楊廣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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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楊堅和隋煬帝楊廣這兩父子,在國家的治理上,恰好形成鮮明的對照。楊堅稱帝后,厲行節儉,愛惜民力,勵精圖治二十餘年,使得大亂三百年後的天下,初步安定,生產恢復,經濟發展,財富增加。而楊廣繼位後卻反其道而行之,利用乃父積累的財富,窮奢極欲,驕侈淫逸,濫用民力,動搖國本,迅速將父輩掙下的家底揮霍得一乾二淨,蕩然無存。如此一來,大隋王朝焉能不速亡在楊廣手上。

楊廣於仁壽四年(公元604年)七月即位,第二年正月改元爲大業。大業元年(公元605年)三月,便下令營建東都洛陽。每月役使民夫二百萬,歷時一年完成,並遷徙天下富商大賈數萬家至洛陽。同時,在洛陽西郊建名曰“西苑”的皇家公園,周圍二百里,且蒐集天下奇花異草,珍禽怪獸,以充實園苑;園內挖湖,湖中建島,島上修閣,宛如瓊海仙山;苑內又修建裝飾華麗的十六庭院,每院由一個嬪妃主管。爲了讓西苑永葆春色,秋冬落葉時分,便命宮女剪綵綾爲花葉滿綴樹上,且隨時更換;冬日則湖上破冰,用彩綾剪成荷花鋪在湖上。每當月夜,楊廣便帶着濃妝豔抹的數千宮女,在苑中騎馬緩緩而行,在馬上演奏《清夜遊曲》。

與此同時,楊廣徵集百萬民工開掘自洛陽通往江都(今揚州)全長五千餘里的大運河。沿河兩岸開大道,每過兩個驛站建一座行宮,從洛陽到江都,建行宮四十多座。古時建一座宮殿就算大興土木了,況且隋宮極爲奢華,這項大型工程用人之多,耗財之巨,實爲罕見。因大量徵調民工,農民無法耕種田地而貧困交迫,致使哀鴻遍野,饑民遍地,民怨鼎沸。

解密:家底雄厚的大隋王朝爲何會速亡在楊廣手上

巡遊江都聲勢浩大,楊廣所乘龍舟高四十五尺,寬五十尺,長二百尺;船有四層,上層是正殿和東西朝堂;中間兩層,一百二十間房,皆以金玉雕刻爲飾;最下層住內侍宦官。皇后、嬪妃、貴人、美人以及十六院夫人所乘舟船規格依次減小,但也極盡奢華。隨行大船數千艘,雜船數萬艘,隨行人員超過二十萬人,浩浩蕩蕩,首尾相接二百餘里。船上輕歌曼舞,兩岸殿腳拉縴,沿河騎兵護衛,一路旌旗蔽天。所過州縣,五百里內都要貢獻食物,故船隊所過之處,猶若秋風掃落葉一般,常致百姓十室九空。

爲了玩樂,楊廣在繼位的第三年,便將原北齊、北周、南陳各宮庭的樂家子弟編爲樂民,還徵召六品以下官員和百姓中有音樂特長的人來到京城,舉行了一次規模空前的大會演;由楊廣親自檢閱、賞賜,參加者達三萬餘人。爲了做演出服裝,東、西兩京的五彩綢緞都被蒐羅一空。

爲了淫逸,楊廣仍嫌後宮數千嬪妃不夠,大業八年(公元612年)下詔,令江淮諸郡每年爲皇宮挑選姿質端麗的童女充實後宮,無論是在兩都宮中,還是在巡遊路上,他都需要與童女尋歡作樂。《資治通鑑》記述:“隋煬帝至江都,荒淫益甚,宮中爲百餘房,各盛供張,實以美人,日令一房爲主人。”(此行宮又被稱爲“迷樓”)由是楊廣所到之處,必然一片烏煙瘴氣。

水路玩不夠,楊廣還要玩陸路。大業元年(公元605年)八月坐船遊江都,第二年四月纔回洛陽;大業三年又北巡榆林,大業四年出長城,巡行塞外,大業五年西行至張掖,接見西域使者;大業六年再遊江都。大業七年至十年,三徵高麗。大業十一年,又北巡長城,這一次被突厥始畢可汗圍困於雁門關,幸得義成公主解圍。解圍後,楊廣仍不思悔改,於大業十二年,不顧大臣的苦諫,第三次遊江都。這一次江都之行也就成了楊廣的最後歸宿。

一次北方陸路巡遊,楊廣帶了五十萬大軍,還徵調十多個郡的民工,在太行山爲他鑿開通往幷州(今山西太原一帶)的大道。同時另徵調一百萬民夫,限期二十天,修築長城。北方沒有行宮,楊廣下令由能工巧匠專門製作了一座可以行走的宮殿,稱“觀風行宮”;宮殿下安有輪子,可以隨時拆裝,裏面可以容納數百人。又有一次,在巡遊中突遇大風雪,隨行士卒凍死大半,連隨行觀光的公主、嬪妃都有被凍死的,役使的騾馬凍死十之八九,所過之處,屍骸遍地。

楊廣出遊的隊伍動輒數十萬,隊伍所過之處,地方官吏以供應皇帝爲名,大肆盤剝百姓,百姓財物爲之一空。由於楊廣年年都要出遊,致使百姓生路斷絕,千百萬人不是死於天災,而是死於巡遊的人禍,楊廣的大巡遊真可謂千古奇觀。

視戰爭如兒戲。從大業七年至大業十年的三次征討高麗,是楊廣發動的規模最大、時間最長、耗財最多的對外戰爭。當時高麗與隋朝並無深仇大恨,只是因隋文帝曾派高熲出兵高麗不利而歸,大隋有失顏面而已。東征高麗,路途遙遠,軍分陸路與水路。水路需船,楊廣徵調大批工匠在東萊(今山東掖縣)海口大規模造船,工匠們浸在水中日夜操作,很多人腰下生蛆潰爛,十之三四的工匠死在造船現場。陸路民夫運糧缺少工具,連小車也用上了,數千裏的運輸線上,成百萬民夫運送軍資輜重,晝夜不息,病累而死,屍棄路邊,行人掩鼻,三徵高麗均以失敗而告終。隋文帝時期積累下來的財富和民力,就這樣被隋煬帝無休止的揮霍消耗掉了。大量田地荒蕪,農民無法生活,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現象。各地紛紛揭竿而起,豪強與百姓都不斷地加入反隋大軍。

楊廣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收斂,大業十二年(公元616年),他不顧天下安危第三次巡遊江都。建節尉上書極諫,即日於朝堂杖殺;出發時,奉信郎崔民象在建國門上表諫阻,被斬;行至汜水,奉信郎王仁愛上表,請還京師,再被殺;到了樑郡,又有人攔路上書,還是被殺。楊廣雖然如願到達江都,但死神也在向他招手了。

解密:家底雄厚的大隋王朝爲何會速亡在楊廣手上 第2張

在江都的一年多日子裏,不但各路反王紛紛擊敗隋軍,就連許多豪門也起兵自立了。太原留守李淵起兵攻下長安,立楊廣之孫楊侑爲傀儡皇帝,遙尊楊廣爲太上皇。末日來臨,楊廣仍在江都宮中荒淫行樂,日日與皇后及諸姬飲酒取樂,醉生夢死。有一天,他照着鏡子對蕭皇后說:“我這顆大好頭顱,不知由誰砍掉?”蕭皇后驚問:“爲何如此?”他回答說:“貴賤苦樂,更迭爲之,亦復可傷?”可見楊廣已預感隋亡之時不遠矣!

大業十四年(公元618年)三月,楊廣無心北歸,準備遷都江南的丹陽城。當時江都糧草已盡,而隨駕的衛士多爲關中人,對楊廣久居江都早已不滿,得知還要南遷,紛紛謀劃逃歸故里。郎將竇賢率部西逃,被楊廣派騎兵追殺,但仍逃亡不止。楊廣這時面臨的是衆叛親離:“普天之下,莫非仇讎;左右之人,皆爲敵國。”虎賁郎將司馬德戡、元禮及裴虔通共謀,推宇文述的兒子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爲首領,發動兵變,捕楊廣於西閣,縊死於朝堂。楊廣終年五十歲。

遺憾的是,楊廣至死並不知其罪。死前問道:“我何罪以至於此?”反將馬文舉回答:“你窮奢極欲,到處巡遊;濫用民力,大興土木;又輕開戰端,大動干戈,讓精壯死於戰場,老弱填於溝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你專任佞諛,飾非拒諫,使天下大亂,怎能說無罪?”天下大勢,世人皆清,偏他卻迷,怎能不亡?史書歸納隋煬帝之死很準確,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

由此可見,隋之速亡,罪在楊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