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史學文史 > 穆彰阿:多次提點曾國藩,曾國藩崛起背後的男人

穆彰阿:多次提點曾國藩,曾國藩崛起背後的男人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3.45K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穆彰阿的故事大家喜歡嗎?今天小編就爲大家詳細解讀一下~

有句話說得好,“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成功”。剛進入官場時,曾國藩也是如此。他飽受摧殘,被官場折騰得七葷八素,無法釋懷,也無處訴苦。

自從步入官場後,整整十二年的時間內,曾國藩“毫無進步”,他眼看着那些有錢的、有勢的、有朋友路子的同學,都各自紛飛、謀求財富去了。他只能像一個“留了級”的學生,遭受着同僚的白眼,感嘆着世間的無奈。

在曾國藩的眼中,即使你“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又有什麼用呢?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中,面對金錢和權力,真才實學往往不值一錢......

就這樣,沒有靠山、沒有背景、沒有後臺,曾國藩的升遷之路就可想而知。當時,曾國藩只是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在翰林院內部考試中拔得頭籌,從“任翰林院檢討”升遷到了“補授翰林院侍講”。

“任翰林院檢討”,是一個七品官員。“翰林院侍講”的官職爲從六品,也就是六品半。

可見,用了整整十二年的時間,曾國藩才升了“半品”。照這個速度升上去,等曾國藩位極人臣時,他的墳頭都長滿草了。

然而,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上天終於垂青了這個“窮翰林”,曾國藩開始了自己“如火箭般”的升遷之路。

穆彰阿:多次提點曾國藩,曾國藩崛起背後的男人

看看他是如何升遷的:道光二十年(1840年),30歲,居庶吉士散館,任翰林院檢討。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33歲,升任翰林院侍講(實習)。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33歲,補授翰林院侍講。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35歲,升翰林院侍講學士。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35歲,任文淵閣直閣事。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37歲,升授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頭銜。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38歲,升授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39歲,升授禮部右侍郎。同年,署兵部左侍郎。道光三十年(1850年),40歲,署工部左侍郎。(根據傳統,左比右大。)就這樣,從道光二十三年開始,曾國藩幾乎每年跳一級,六年七遷,連跳十級,從一個六品小官一躍成爲國家二品大員,他的仕途真是一路平坦,青雲直上,堪比火箭上天。

要知道,雖然這句話很難聽,但這種恐怖的升級速度,跟曾國藩個人的勤奮、努力一點關係都沒有。唯一的解釋,是曾國藩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貴人”,

憑藉着這棵大樹、這座大靠山,曾國藩才能夠扶搖直上,一飛沖天。這個提拔曾國藩的貴人,就是穆彰阿。殊不知,這個穆彰阿,是清朝一個著名的大貪官,還是一個“鉅貪”。

穆彰阿(1782—1856年),字子樸,號鶴舫,郭佳氏,滿洲鑲藍旗人。自康熙朝開始,郭佳氏一族就是威震天下的豪門。所以,從穆彰阿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個驕傲、自豪的豪門之子,一個含着金湯匙的富N代。顯赫的家族背景下,他根本不會出現意外,從考中進士的那一刻起,穆彰阿就開始了自己平步青雲,一路順風的官場之路。

從嘉慶朝開始,穆彰阿就擔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兵部尚書、戶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太子太保等重要職位。最終,他官拜國家一品大員、內閣大學士、軍機處行走,成了國家的封疆大吏。

雖然官職顯赫,在朝野之中幾乎一手遮天,但可惜的是,穆彰阿不僅是一個貪官,還是一個鉅貪。

據《清史稿》記載:

“自嘉慶以來,典鄉試三,典會試五。凡覆試、殿試、朝考、教習庶吉士散館考差、大考翰詹,無歲不與衡文之役。國史、玉牒、實錄諸館,皆爲總裁。門生故吏遍於中外,知名之士多被援引,一時號曰‘穆黨’。”

可見,穆彰阿爲了能夠大權獨攬,向上他阿諛奉承,溜鬚拍馬,揣測皇帝的心思;向下他排除異己,結黨隱私,並且利用各種考試的機會,廣收門徒,拉幫結派。

如果打一個形象比喻的話,這位穆彰阿,就像乾隆皇帝身邊的和珅。那麼,曾國藩幹了什麼事情,讓這位“和珅”對自己刮目相看,委以重任呢?曾國藩之所以被穆彰阿看中,原因不是他的才華,也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鑑寶”的本領。這個本領讓穆彰阿認爲其有用,就將其收入門下、慢慢培養了。

這個“鑑寶”的本領,是這麼回事。

據說,有一次穆彰阿家中有喜事,他舉辦了一次大規模的聚會。聚會期間,大家都玩得很“嗨”,穆彰阿也玩得很高興。爲了繼續盡興、也爲了炫耀,穆彰阿就拿出了一幅珍藏已久的《唐宮仕女圖》,讓大家欣賞。

作爲“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唐宮仕女圖》肯定價值連城,堪稱無價之寶呀。一經展出,賓客們立刻蜂擁而上,大家無不交口稱讚,上前阿諛奉承、歌功頌德。

就在穆彰阿被這些語言“拍”得飄飄然時,一個人的一番話,卻徹底給他潑了一身冷水。

“穆大人,這幅畫大概是一個贗品......”說這句話的人,正是曾國藩。

可想而知,聽到上述的評價,穆彰阿立刻青筋暴露、一臉怒氣地大吼道:

“誰這麼大膽!在老夫的宴會上,也不給老夫留面子。難道是嘲笑我穆彰阿眼拙不成!”

見穆彰阿大怒,曾國藩嚇得不輕,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什麼話也不敢說,只能一個勁地哆嗦。

過了一段時間,穆彰阿也覺得過了,自己什麼身份,爲什麼跟這個無名小卒一般見識。想到這些,穆彰阿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他對曾國藩說道:“老夫不怪罪你,你且說來,這幅畫怎麼就是贗品了?”

曾國藩戰戰兢兢,頭不敢擡地回答道:“啓奏大人,這幅《唐宮仕女圖》,絕對巧奪天工、完美無缺,但經小人觀察,此畫紙其爲細膩,這就有問題了。”

“哦,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大人博學多才,自然是知道的,唐代時候的宣紙,大都比較粗糙,而此畫所用宣紙卻非常細膩,絕非唐朝的紙張。可見,紙非唐朝的紙,畫肯定也不是唐朝的畫,還請大人明察。”

“原來如此......”

從那以後,穆彰阿就對曾國藩刮目相看,認爲這麼明察秋毫的人,肯定是一個人才。就算不是人才,也能成爲自己的私人“古董鑑定師”,讓自己少花冤枉錢。

後來,通過越來越多的接觸,曾國藩的博學多才、治國安邦的本領逐漸地顯現了出來。到了最後,穆彰阿正式收曾國藩爲自己的門徒,而曾國藩本人,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靠山,開始了恐怖的升級之路。

當然,曾國藩這麼幹,到底是出於“辦大事者不拘小節”的思想,還是他看透了這個社會,遵循一種“我要放棄所有原則,先混進去,臥薪嚐膽地往上爬,先得到權和錢,再找到對方的把柄,以報今日之仇”的主張行動,就不得而知了。還是各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穆彰阿:多次提點曾國藩,曾國藩崛起背後的男人 第2張

成也穆彰阿,敗也穆彰阿

自從傍上了穆彰阿這棵大樹後,曾國藩開始了恐怖的升遷之旅。短短六年,他連跳十級,從一介小官變成了國家的封疆大吏。

此時此刻的曾國藩,應該是春光得意、趾高氣揚的,畢竟自己幾乎每年跳一級,仕途真是一路平坦。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爲一個人的死,而被畫上了一個悽慘的句號。

道光三十年(1850年),道光皇帝駕鶴西去,享年69歲。同時,咸豐皇帝登基稱帝,開啓了一段屬於自己的時代。

一個新的時代,就此到來。

當然,不是每一個“老人”,都能在這個新時代裏生存。

親愛的穆彰阿,作爲上一個王朝的“餘孽”,您準備好了嗎?朕來了!

秉持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原則,咸豐皇帝剛剛登基,在其父皇身體未涼、還沒入土爲安時,他就突然發難,開始攻擊穆彰阿了。

即使這位老臣提出了有利於國家的建議(不要重用林則徐),咸豐皇帝也不念其好,他網羅了無數的罪名,準備將其嚴懲不貸了。

咸豐皇帝網羅的這些罪名,歸結如下:

一、穆彰阿小忠小信,僞學僞才,保位貪榮。

二、穆彰阿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深堪痛恨。

三、穆彰阿妻妾成羣,生活糜爛,無所作爲。

四、穆彰阿口蜜腹劍、緘口不言,在我派林則徐去粵西剿匪時,他說此人“柔弱病軀,不堪錄用”,還說他“未知能去否”,最後導致林則徐慘死他鄉,這是妖言惑衆、蠱惑人心,甚是可惡。

總之:若不立申國法,何以肅綱紀而正人心?又何以不負皇考付託之重?

不管是我的意思,還是我爸爸(皇考)的意思,你都必須死。

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想而知,對於穆彰阿來說,用這些罪狀來彈劾自己,真是太冤了。

說我僞學僞才、結黨營私、排除異己也就算了,這些我都認。但是您說我“妻妾成羣,生活糜爛”?後宮佳麗三千的人,居然還說我!咱倆到底誰“妻妾成羣,生活糜爛”呀?

對於最後一個罪狀,這根本就是扣屎盆子嘛!

在推薦林則徐去剿匪這個問題上,我只是說他身體不好,恐怕承受不了,這怎麼就成“妖言惑衆、蠱惑人心”了。而且林則徐客死他鄉,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那些推薦他去的人,才難辭其咎呀。憑什麼懲罰我!

當然,不管穆彰阿如何抗議、如何委屈,他還是非常識趣的。穆彰阿上交了所有錢財,請求辭職,下崗回家了。

對於穆彰阿的請辭,咸豐皇帝很是“配合”,他發佈了一道命令:“第念三朝舊臣,一旦置之重法,朕心實有不忍,從寬革職永不敘用”,沒有要穆彰阿的命,讓他安心地回家了。

咸豐六年(1856年),在曾國藩指揮湘軍血戰南昌時,穆彰阿在自己府中鬱鬱而終,享年74歲。

一代禍國殃民的權奸佞臣,終於走完了自己罪孽深重的一生。

這個誤國誤君的奸臣權佞死了,朝野上下自然是“人心振奮”,大家都歌頌咸豐爲曠世明君。所有官員都挨個上前痛罵穆彰阿,以表明自己的立場,發誓效忠新君。

殊不知,在這種背景下,曾國藩的處境,就非常尷尬了。

因爲,天下人都知道,曾國藩是穆彰阿的死黨,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樹”都倒了,還留着這個“猢猻”幹啥?作爲穆彰阿的“接班人”,曾國藩肯定會步其後塵、灰飛煙滅了。

這種結果,真可謂“成也穆彰阿,敗也穆彰阿”......

在這種背景下,曾國藩惶惶不可終日,他天天寢食難安、坐立不寧。最終,曾國藩想了一個好辦法,他決定當一個直言進諫的大臣,重新得到皇帝的青睞。

曾國藩有這種想法,無可厚非。因爲,當時正好有這麼一個條件,能夠成就曾國藩的這個壯舉。

原來,咸豐皇帝登基後不久,他就發佈了一道政令——廣開言路,尋求賢才。

咸豐皇帝發佈這條政令,就是做做樣子,樹立一下自己的形象,給天下人看看罷了,僅此而已。但是很不幸,曾國藩當真了。

這就完了!從那以後,曾國藩開始不斷地直言進諫,真把自己當成了“股肱之臣”了。曾國藩要當春秋時的屈原,唐朝的魏徵,宋朝的寇準,明朝的海瑞,他要以剛正不阿、直言進諫爲己任,成爲一個爲國爲民、青史留名的好官。

如果您真這樣想,您就中計了。

歷史的真相,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穆彰阿:多次提點曾國藩,曾國藩崛起背後的男人 第3張

曾國藩之所以這麼幹,是因爲一個故事,一個《二十四史》裏家喻戶曉的故事。這個故事裏有一篇文章,叫作《諫逐客書》。它的作者叫作李斯。話說公元前237年,秦國的嬴政幹掉了仲父呂不韋,從此開始大權獨攬,

唯我獨尊。爲了徹底消滅呂不韋的殘餘勢力,秦王嬴政聽信了小人的讒言,發佈了一道非常缺心眼的政令:“驅逐秦國境內所有的六國人士!”

這就不好玩了,要知道,任何時代都是人才的時代,沒有六國人士的鼎力加盟,根本就沒有強大的秦國。您把這些人才都轟走了,這不是削減自己的實力,壯大六國的產業嗎?

眼看秦國就要衰敗下去,就在這個時候,楚國人李斯向秦王嬴政上千古名文《諫逐客書》,用他優美的語言,深入淺出的道理,讓秦王嬴政收回成命,併爲自己打通了仕途之路。

當然了,曾國藩選擇這個故事,絕不僅僅是因爲李斯的“直言進諫”,這裏面,還有一個更隱蔽的原因——李斯,是呂不韋的門客。

這個歷史事件中有三個人,他們是秦始皇、呂不韋、李斯;而現在這個歷史事件中,也有三個人,他們是咸豐、穆彰阿、曾國藩。

所以,咸豐皇帝就是秦始皇,老師穆彰阿就是呂不韋,而曾國藩就是李斯。

曾國藩的思路是——雖然秦始皇幹掉了呂不韋,卻因其門客李斯的直言進諫,還是重用了李斯。那麼,現在呢?咸豐皇帝幹掉了穆彰阿,作爲穆彰阿門客的我,如果也直言進諫呢......

這就是曾國藩對號入座的邏輯,因此他被這個故事坑死了。

可見,曾國藩雖然飽讀詩書,但他還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知道什麼叫作“歷史唯物主義”。

所謂歷史唯物主義,就是要根據當時的歷史、當時的環境來考慮當時的問題。

李斯文采出衆,論證嚴密,氣勢貫通,秦始皇正需要這種人才。而你曾國藩呢,能寫出李斯那樣的文章嗎?

此外,關於重演歷史這個問題,你徵求過咸豐皇帝的同意嗎?

要知道,咸豐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羣衆演員,他是一個超級大牌,更是一個戲霸。

讓我當秦始皇,反了,你!

就這樣,在這種歷史唯物主義思想下,咸豐元年(1851年)五月,趁着咸豐皇帝“廣開言路,尋求賢才”的熱乎氣,曾國藩終於當了一回李斯,他上奏了一篇永載史冊的奏摺,史稱《敬陳聖德三端預防流弊疏》。

最終,就是這道奏摺,讓曾國藩身敗名裂,下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