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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名將虞允文:以文人之身打贏了采石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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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父鰥且疾 七年不調職

虞允文,字彬甫,隆州仁壽人。父祺,榮登政和進士第,仕官至太常博士、潼川路轉運判官。允文六歲即誦讀《九經》,七歲能屬文。承繼父親之任而入官。適逢丁母憂,悲傷得哀毀逾恆、形銷骨立。及至下葬,朝夕號哭於墓側,墓旁有枯桑,兩隻烏鴉來此築巢。又掛念父親鰥居且有疾,七年中不請調,一步也不忍離開老父左右。父死,紹興二十三年,方始登進士第,通判彭州,權知黎州、渠州。

秦檜當國,四川儒士多被摒棄。檜死之後,高宗欲收用這些人,中書舍人趙達,首先推薦允文,於是把他召來殿試應對,允文說爲人君上,必須敬畏天地,必須安定民心,必須效法祖宗。又談論到儒士風氣之流弊,以文章進諫,必抑制其輕浮的語辭,以言語進諫,必罷黜其巧言、僞意,以議論政事進言,必去除其苛刻要求,如此治國,方知任重致遠。而且極力談論四川財賦科納之弊病。皇上不但嘉許而且採納之。

金必毀盟

後除祕書丞,累遷禮部郎官。此時金主完顏亮修築汴京,已有南下侵宋之意圖。王綸出使金國還朝述職,極力鼓吹敵人態度恭順、和好。湯思退又再拜賀,於是上擱置邊境守備,不聞不問。允文上疏侃侃而言:“金必敗壞兩國盟約,不守信用。出兵必由此五路,願陛下下詔,召集大臣集思廣益以備抵禦。”時三十年正月也。十月,允文見金國運糧、造舟者衆多,感到人微言輕,於是辭歸,亮曰:“我將看花洛陽。”允文還朝時,上奏所見及亮之豪語壯言,一再聲明,極言淮、海防備之重要性。

北宋名將虞允文:以文人之身打贏了采石之戰

檜死 權歸陛下

允文又言:“自古,人主執掌大權,絕不會轉移於奸臣手中,或旁落於近幸寵佞。秦檜盜權十有八年,檜死,權歸陛下。近來三衙朝臣,交結宮中內官,徽、欽二帝被擄之恥,殷鑑未遠。”上於是大悟,立即罷黜這些人等。

金使王全、高景山來賀上之生辰,口中傳達亮那些悖禮、侮慢之言語──欲得淮南一地。宰臣陳康伯傳上旨:“今日更不問和與守的主張,直接問,要戰該當如何。”於是派遣成閔爲京、湖制置使,將五萬禁衛軍駐紮於襄、漢上流以備抵禦。允文曰:“兵卒往來一向保持暢通,絕不堵道,敵人只爲虛張聲勢,以分散我兵,成全其進出淮南一地的奸謀而已。”可皇上不聽,照舊派遣閔依原議行事。

七月,金主完顏亮離開汴京,允文又告訴康伯:“閔軍既然約好屯兵在江、池,就應該照規定,到池者駐紮池,到江者駐紮江。倘若敵兵出現於上流,則荊湖之軍可以捍衛於前,江、池之軍支援於後;倘若金兵出現於淮西,則駐紮池地之軍可出巢縣禦敵,而屯於江州之軍可以以逸待勞,爲支援淮西作準備,是一軍而兩用之功。”康伯欣然同意其說法,可閔軍竟然駐屯於武昌。

危及社稷 吾將安避

九月,金主自任統帥,領兵號稱百萬,紮營之氈帳,連綿相望,號令、鼓吹的鉦鼓之聲不絕。十月,自渦口渡淮入侵。王權首先放棄廬州敗退,劉錡亦逃回揚州,中外朝野全都震恐。上欲渡海迴避,可陳康伯極力贊成御駕親征。是月戊午,中樞文臣葉義問督率江、淮之軍,允文參謀軍事。王權又自和州逃遁而歸,劉錡有病回鎮江,南宋盡失兩淮之地。

十一月壬申,金主率大軍,直指採石磯,又另分兵去爭奪瓜洲。朝廷命成閔代錡、李顯忠代權,錡、權皆奉召。義問命允文往蕪湖監督顯忠交接軍權,並且犒賞採石駐軍。丙子,允文至採石,王權已離去而顯忠尚未到,可四周敵騎充斥。我師三五零星、散亂,解開馬鞍、束起衣甲坐在道旁,毫無鬥志,那都是王權所率之敗兵也。允文明白,如果坐等顯忠來到,則耽誤國家大事,於是立即招集諸將,勉勵他們以忠義爲本,說:“朝廷發下之金帛與誥命都在我這兒,只等待有功之人分享。”衆將士曰:“如今既然有主其事的人領兵,請讓我們爲國作一殊死戰。”也有人說:“公只是受命犒師而已,不奉命督戰,他日有人以此事破壞您,公能任意辭其咎嗎?”允文喝叱之曰:“此等危及社稷存亡之大事,吾能視而不見,安心避開嗎?”

於是一行人來到江濱,見當時敵兵實際有四十萬,而馬匹更是倍數之,宋軍才一萬八千。允文乃命諸將列大陣待敵,分戰船爲五隊,其中二伍並行於東西岸,其一駐紮於中流,藏精兵於船中待戰,另二隊藏匿於小港,以備戰況不測時,機動支援。部署、分派剛完畢,敵陣已大呼開戰,完顏亮手操小紅旗,指揮數百艘戰艦渡江而來,瞬息之間,抵達南岸的就有七十艘,直逼宋軍而來,宋軍一看這種陣仗,有點膽怯。

允文進入陣中,撫着時俊之背說:“你的膽略,名聞四方,出陣後再退卻,那就是小兒、小女的孬種啦。”時俊聽了,立即揮舞雙刀奔出,於是將士皆作殊死戰。駐紮中流之官軍,也以海鰍船衝殺敵艦,金船都是闊底平舟、異常沉重,於是,敵軍半數死而只剩半數迎戰,即至日暮仍未退。

以寡擊衆 採石大捷

正巧,此時有別處戰敗的宋朝潰軍自光州來歸隊,允文立即授以旗鼓,從山後轉出迎戰,敵人懷疑宋軍援兵已至,方始遁去。允文利用時機,又命強勁的弓箭手,尾隨金兵追擊、射矢,於是大敗之,僵死敵屍凡四千餘具,殺萬戶(金國官名)二人,俘擄千戶五人及生女真五百餘人。敵兵不死於江上者,可那狠心的金主完顏亮,卻全數敲殺於面前,是因遷怒於他們不肯出江迎戰也。

於是采石之戰,宋軍以寡擊衆,捷報傳聞上下,允文犒賞將士時告訴說:“敵人今日潰敗,明日必定又來。”夜半,他分別部署了諸將,把戰船縋往上流,另外派遣兵卒,截斷楊林口。丁丑日,金兵果至,因而上下游夾擊之,雙方再次大戰,焚燒其舟三百,金兵方始遁去,再次以捷報傳聞。亮只好退居瓜洲。允文返還建康,即上疏奏言:“敵人今戰敗於採石,打算以瓜洲爲根據地。如今我朝精兵聚集於京口,持續重視、等待之,即可一戰而勝。”乙未年,金主完顏亮被其屬下所殺。

金主亮 死於非命

起初,金主完顏亮在瓜洲,聽說李寶由海道進入膠西,成閔諸軍方順流而下駐紮,主亮愈發怒。返還揚州,召集諸將,約好三日後渡江,否則盡數殺戮之。諸將聚在一起謀劃說:“進攻,則有淹殺之禍,退卻,則有被自己主子敲殺之憂,奈何?”有萬戴者曰:“殺掉郎主,與南宋和議、通好、能迴歸故鄉,則是生路一條啊。”衆人皆曰:“諾。有道理!”主亮身邊訓練有貼身侍衛,稱紫茸細軍,絕不臨陣打仗,而是恆常養以自衛,衆人都爲此事發愁,引以爲患。有叫蕭遮巴的人,欺騙細軍說:“淮東子女、玉帛通通聚集於海陵。”而且極力唆使這些人前往,細軍去後,而完顏亮接着就死於非命。

丙申年,敵人退後屯兵三十里外,遣使來宋議和。己亥奏聞此事。召允文入朝對談,上不僅慰藉、嘉許並讚歎,告訴陳俊卿說:“虞允文公忠體國的表現,出於天性,實在是朕之裴度(唐初名相)也。”下詔免除隨從人員,前往兩淮佈置軍事措施。允文至鎮江,上奏收復兩淮的三個政策,可卻被擱置,匿而不報。

北宋名將虞允文:以文人之身打贏了采石之戰 第2張

第二年年正月,皇上至建康,允文充川陝宣諭使。辭行前進言:“金完顏亮既然被誅,新主剛剛即位,彼國內外紊亂,天象變化顯示,是我朝該恢復國土了。繼續議和,則海內士氣沮喪,主動出戰則海內氣伸。”上認爲所言甚是。允文至蜀,與大將吳璘商議,如何經略中原,讓璘進取鳳翔,收復鞏州。金國也積極整治兵備,爭取陝西剛收復的州郡,四川士卒本欲放棄之,允文堅持不可。

主戰 前後上表凡十五疏

孝宗受高宗之禪位而登基,朝臣有主戰、主和兩派者。允文再上疏,大略說明:“恢復國土,首要之務,莫先於陝西地區,陝西五路新收復之州縣,又關係到社稷之存亡,一旦放棄不顧,則敵方窺伺蜀地之路愈多,其中之利害關係至爲重要。”前後上表凡十五疏,於是上決定召允文詳問陝西事況,可手掌大權的執政官僚們,忌憚他來,想個辦法,以顯謨閣直學士知夔州,把他支開去。

後允文揣度,上雖有收復故土的企圖,可缺乏主見,又聽信讒言,把海、泗、唐、鄧四州割讓金國,於是乞求退休、致仕。因此孝宗下詔,以顯謨閣學士知平江府。

幹道三年二月,又召至朝闕,除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五年八月,拜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允文經常推薦知名人士爲官,如洪适、汪應辰等即是。及至爲相,將朝中人才分爲三等,一有所表現或有所見聞,即詳細記錄,號稱《材館錄》。凡是他所舉薦的,皇上皆收用,如胡銓、周必大、王十朋、趙汝愚、晁公武、李燾等人,其忠心爲國之舉,尤爲彰顯。皇上認識到兵員冗雜,財物匱乏,爲之憂心。允文與陳俊卿商議,革除三衙中多餘的雜役,淘汰庸冗老籍的官員,從此三軍無怨言。

 不卑不亢 解除危機

適逢節慶,金派特使烏林答天錫入見,他是金主之婿也,態度甚爲倨傲,硬是要請皇上屈駕慰問金主之生活起居,皇上不肯,天錫卻長跪不起,近身侍臣驚慌錯愕。允文請大駕返還禁宮,且告諭金使說:“皇上大駕既然迴鑾,一時半刻是很難再臨御殿,你可再派人來,並且隨班上壽。”金使聽了,羞慚而退。

上以爲僕射之名不正,改爲左、右丞相。八年二月,授允文特進、左丞相兼樞密使,樑克家爲右丞相。允文曾薦舉克家替代自己,可上不許。當月,允文以有病懇乞解除機要參政職務,又再推薦克家,品德兼重有宰相之器,至此,兩人方始同登相位。

四月,御史蕭之敏彈劾允文,允文上章辭職待罪。適巧太上(即禪位之高宗)經過德壽宮聽聞此事,太上說:“允文建立採石之功時,之敏當時在何方?別聽他胡說八道。”於是皇上爲此罷黜之敏。允文卻說之敏端行、方正,請召歸以廣開言路。皇上認爲他言行寬厚,命令曾懷將此事寫上《時政記》。

後允文發覺,身居相位受到多方箝制,無法一展所長,於是奮力求去,皇上只好授他少保、武安軍節度使、四川宣撫使,進封雍國公。九年至蜀治理。淳熙元年薨。後四年,皇上蒞臨蜀區的白石一地,舉行大閱兵,見軍容整肅,且都是年少壯丁,於是告訴身邊的輔臣說:“虞允文,履行了與我約定的淘汰砂礫的效果啦。”不久,下詔贈太傅,賜諡忠肅。

出將入相二十年 孜孜忠勤無二志

允文身姿雄偉,長六尺四寸,慷慨磊落有大志,而言語、行動有原則與法度,常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爲國而擔負着任重道遠之責的人才。早年以文學造詣躋身爲臺閣大臣,晚年爲了共體時艱,出入將相垂二十年,一生孜孜忠勤無二志。曾註解《唐書》、《五代史》,藏於家。有詩文十卷,《經筵春秋講義》三卷,《奏議》二十二卷,《內外志》十五卷,行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