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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才子陸機,爲什麼會死於同僚與小人的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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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說起陸機的話,各位一定都有所耳聞吧,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本站小編一起往下看。

公元303年的冬天,天色慘淡,寒風呼嘯。一個身穿囚服,身材清瘦的男子,披枷帶鎖,趕赴刑場。面對死亡的他神色淡然,沒有絲毫恐懼。行刑之前,他穿着粗布衣裳,神色黯然地嘆息:“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言畢,引頸受戮。

他就是陸機,西晉文學家。陸機有着顯赫的身世,他的祖父陸遜,父親陸抗都是東吳名將。陸家出了兩代武將,到了陸機這一代,以文采見長。陸機和他弟弟陸雲都善於寫詩,文采斐然,被後世並稱‘二陸’。

一代才子陸機,爲什麼會死於同僚與小人的陷害?

然而身處亂世,文人的命運一般很悲慘,陸機也不例外。他被任命爲統帥,卻因爲屬下不聽號令而戰敗,又因爲小人的誣告,蒙冤被殺。晉武帝駕崩後,晉惠帝繼位,因爲晉惠帝是個弱智,諸侯王們爲了當皇帝展開了你死我活的廝殺,史稱八王之亂。公元303年,河間王司馬顒以張方爲都督,率精兵七萬,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自函谷關向東,直指洛陽,來攻打成都王司馬穎。司馬穎連忙屯兵朝歌,派陸機爲前將軍,前鋒都督,率領統領中郎將王粹、冠軍將軍牽秀、中護軍石超等軍隊二十多萬人,向南逼近洛陽。準備迎戰司馬顒。

臨行前,司馬穎勉勵陸機說:“如果此次功成,你就可以進爵爲郡公,一定要好好勉勵自己啊。”陸機說:“昔日齊桓公信任管仲,得以九合諸侯。燕惠王懷疑樂毅而功敗垂成。今天的事兒在明公而不在我啊。”盧志私下對司馬穎說:“主公,陸機自比管仲樂毅,是在擡高自己,貶低您啊。從古至今哪兒有臣子凌駕於君主之上而能成就大事的呢?”司馬穎聽後也覺得心裏不太舒服,默然不語。

一代才子陸機,爲什麼會死於同僚與小人的陷害? 第2張

還沒開始打仗,就開始有人嚼舌頭,這是爲什麼呢?這就要說說當時的時代背景了。自從東漢末年以來,門閥士族的勢力逐漸壯大,開始把持朝政。到了晉朝,這種趨勢愈演愈烈。陸機代表的是吳郡四大士族‘顧陸朱張’裏的陸氏,是南方本土門閥的代表。而向司馬穎打小報告的盧志是北方門閥‘范陽盧氏’的代表人物。南北方門閥都想爭取更多的權力,互相看不順眼,經常明裏暗裏的爭鬥。陸機原本只是司馬穎府裏的幕僚,又是東吳降臣。這次竟然被任命爲主帥,爬到了他的頭上,盧志的心裏很不平衡。不光是盧志一個人不服,王粹,牽秀也都不服不忿。戰爭還沒開始,屬下就和主帥離心離德,這場仗的結果可想而知。

陸機率領軍隊剛要出發,突然咔吧一聲,軍中牙旗折斷了。這可是不祥之兆,陸機心裏一沉,隱隱感覺到了不妙。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從朝歌趕赴河橋。一路隊列整齊,劍戟林立,寒光閃閃,令人膽寒。旌旗震天蔽日,在風中獵獵飛揚,戰馬嘶鳴,馬蹄揚起滾滾煙塵。戰鼓隆隆作響,方圓數百里都能聽到。自從漢魏以來,沒人見過這樣氣勢如虹的軍隊。

冬十月丁未,大將石超在東陽門打敗了牽秀,司馬穎派將軍馬鹹增援陸機。司馬顒手下的大將王瑚想出了一條妙計。他命令幾千騎兵把長戟系在馬上,在馬鹹的軍隊裏來回衝殺,馬鹹的軍隊陣腳大亂。頓時戰場上煙塵滾滾,血光四濺,屍體一批接一批地倒下,慘叫聲不絕於耳,馬鹹被王瑚生擒斬。陸機慘敗,率領殘兵敗將退到七裏澗。司馬顒的將領依然窮追不捨,陸機的士兵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且戰且退。混戰中落入七裏澗淹死的,不計其數,屍體都要把澗水堵塞住了,鮮血染紅了流水,士兵的哀嚎聲震天動地。

一代才子陸機,爲什麼會死於同僚與小人的陷害? 第3張

當初司馬穎寵信的太監孟玖請求陸機任命他的父親爲邯鄲縣令。孟玖和他弟弟孟超都很受司馬穎的寵信。盧志,王粹等人都不敢得罪他。唯獨陸機反對,他說:“歷代都是讓公府掾裏有資格的人擔任縣令的,哪兒有一個宦官的父親當縣令的道理呢?”孟玖聽了之後勃然大怒,心說:“好你個陸機啊,我是成都王的紅人,誰見了我不得讓我三分。你竟然敢駁我的面子,宦官的父親怎麼就不能當縣令了?你明明就是藐視我。馬上要打仗了,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孟玖的弟弟孟超在陸機手下當了個統帥萬人的小都督,還沒開戰,他竟然縱兵劫掠。陸機把爲首的人逮捕下獄。孟超率領全副武裝的騎兵,直衝到陸機的指揮旗下,奪走犯人就揚長而去。陸機心裏的火騰騰往上冒,心說:“簡直欺人太甚,根本沒把我這個主帥放在眼裏。”然而孟超還有更厲害的,他在馬上轉回頭,輕蔑地譏諷陸機說:“貉奴,會當都督嗎?”‘貉奴’是當時北方人對南方人的蔑稱。孟超竟公然辱罵主帥,完全就是要給陸機一個好瞧。陸機新官上任就遇到這樣的屬下,真是又氣憤又委屈。然而好友孫拯勸他殺了孟超是時候,陸機卻選擇了隱忍。

孟超不但不收斂自己的言行,反而向大家宣佈陸機將要反叛。又給哥哥孟玖寫信說:“陸機有二心,猶豫不決,所以軍隊遲遲沒有取勝。”兩軍交戰的時候,孟超不聽陸機的調遣,獨自率領輕騎兵攻入敵營。結果全軍覆沒,他也死於亂軍之中。也正是因爲他的冒進,打亂了陸機的部署,才使得軍隊一敗塗地。主帥再有本事,手下人不聽號令,不服管束,仗也是打不贏的。

孟超戰死的消息傳到了孟玖的耳朵裏,他認定是陸機殺死了孟超,對陸機更是恨之入骨。孟玖在司馬穎面前進讒言說:“主公,陸機有二心,他想勾結長沙王造反,所以才故意拖延,遲遲沒有取勝。”牽秀等人都隨聲附和說:“對對對,我們也早就發覺陸機有異心,他不是個好人,您怎麼還委以重任?”

一代才子陸機,爲什麼會死於同僚與小人的陷害? 第4張

司馬穎聽後勃然大怒,命令牽秀逮捕陸機。參軍王彰是個明白人,他勸司馬穎說:“戰爭的強弱對比太明顯了,傻子都能看出勝負。這只不過是主公您太過重用陸機,讓北方的將領心生妒忌,故意不聽軍令而已,怪不得陸機。”司馬穎不聽。

孟玖一邊催促司馬穎早點殺了陸機兄弟,一邊逼迫陸機的好友孫拯誣告陸機謀反。孫拯明白陸機是冤枉的,不忍心落井下石。獄卒嚴刑拷打孫拯,打了他幾百鞭子,打得孫拯血肉模糊,連腳踝骨都露出來了。然而孫拯咬緊牙關,始終堅持陸機是冤枉的。他的堅貞連獄卒都被觸動了,不忍心再折磨他,於是勸孫拯說:“陸機的冤枉誰人不知,您難道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孫拯聽後,眼裏流出淚來,仰天長嘆說:“陸氏兄弟是當今奇才,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他們蒙受不白之冤,我沒有辦法解救,心裏已經很愧疚了,怎麼忍心去詆譭他們呢?”

面對如此重情重義的人,孟玖也沒有辦法,就命人僞造了一份陸機承認謀反的證詞,呈給司馬穎看。司馬穎思量再三,有時也覺得自己冤枉了陸機,加上別人勸說,他的心裏有些動搖。孟玖多會察言觀色啊,他看出了司馬穎的心思,心想:“眼看就要把陸機整死了,可別功虧於潰。”他這時候僞造供詞,就是催促司馬穎早點動手。司馬穎看了供詞之後,心中大喜,對孟玖說:“要不是你的忠誠,就不能除此奸佞。”於是下令將陸機陸雲斬首示衆,誅滅三族。

在被處決的前一天夜裏,陸機做了一個夢,夢見黑幔緊緊地圍繞着他坐的車,用手怎麼也撕不開。他知道自己的厄運已經無可挽回。第二天天亮,陸機脫下戎裝,換上青衣白帽,來見牽秀。面對死亡的到來,陸機神色自若,沒有絲毫的悲傷和恐懼。他沒有爲自己辯解一句,只是對牽秀說:“自從東吳傾覆以來,我兄弟宗族受到皇帝的重用。成都王把重任交給了我,我卻辜負了他的希望。如今被誅殺,難道不是天意嗎?”

陸機用最後的時間,給司馬穎寫了封絕筆信,詞意滿含悲涼,字字血淚,訴說着自己的痛苦與無奈。他把信交給牽秀。然後陸機仰天長嘆,感慨道:“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言畢,流下兩行清淚,從容赴死。一代才子就這樣死於同僚的傾軋和小人的陷害,時年43歲。陸機被斬的當天,濃霧向從四面聚合,天地一片昏暗。寒風嗚嗚地呼嘯着,折斷了大樹,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平地積雪有一尺厚。到處一片慘白,真是滿目淒涼,看來連老天也爲陸機的死感到不公。

一代才子陸機,爲什麼會死於同僚與小人的陷害? 第5張

華亭鶴唳是陸機臨終前對從前美好時光的追思,千百年令多少人爲之動容。庾信在《哀江南賦中》寫到:“華亭鶴唳,豈河橋之可聞?”史書往往微言大義,別人得知屬下謀反,第一反應應該是驚訝恐懼。而司馬穎的反應卻是‘大喜’。說明司馬穎明知道陸機是冤枉的,內心裏卻希望他死。司馬家本身是北方士族,跟南方士族有矛盾,所以他也忌憚陸機,自然會站在牽秀,盧志一邊。陸機出征前說的那番話,證明他早已看穿了一切。之所以不爲自己辯解,正是明白自己終會有此下場啊。

陸機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他的悲劇反映了南北方士族矛盾。司馬穎作爲主公,應該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作爲領導應該調和各派的矛盾,而不是偏向一派,排擠另一派。陸機作爲新上任的領導,在面對刺頭下屬的時候,如果能少一些隱忍退讓,多一些雷霆手段,悲劇就可以避免,真是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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