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歷史人物 > 帝王將相 > 元澄:景穆帝拓跋晃之孫,他的一生經歷了什麼?

元澄:景穆帝拓跋晃之孫,他的一生經歷了什麼?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2.94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元澄(467年~520年1月13日),原名拓跋澄,字道鎮,代郡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人,鮮卑族。北魏宗室大臣、政治家,景穆帝拓跋晃之孫,任城康王拓跋雲長子。接下來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少而好學,事親至孝,襲封任城郡王爵位。 率軍抵抗蠕蠕入侵,治理梁州、徐州 、雍州和定州,頗有政績,官至中書令、驃騎大將軍、司徒、侍中、尚書令。神龜二年(520年),去世,享年五十三歲。追贈假黃鉞、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太尉,諡號文宣。

人物生平

元澄,任城康王拓跋雲的長子,原名拓跋澄。孝文帝改革後,改名元澄,年輕時愛好學習。等到康王逝世,元澄服喪以孝順聞名。繼承封爵,加授徵北大將軍。

高祖時,蠕蠕軍侵犯邊境,加授元澄爲使持節、都督北討諸軍事去討伐他們。蠕蠕軍逃走,又因氐人羌人反叛,授任元澄爲都督樑益荊三州諸軍事、徵南大將軍、梁州刺史。文明太后接見元澄,告誡勉勵他,回頭對中書令李衝說:“這個孩子神采動人,言談嫺靜文雅,將成爲宗室傑出人物。這次行動派遣他必定如我的意。你儘管記下來,我是不隨意談論人和事的。”梁州氐人頭領楊仲顯、婆羅、楊卜兄弟和符叱盤等人,自以爲居住邊境地勢險要,世代是山地狡徒。元澄到州中,估量那裏的風俗,誘導懷柔。上奏表送婆羅到京城,授任仲顯爲循城鎮副將,楊卜爲廣業太守,叱盤爲固道鎮副將,其餘的頭領,各依據才能而任用他們,歸附者賞賜,違背命令者加以誅殺,於是仇池安定,西南依附順從。加授元澄爲侍中,賜給衣服一套、乘馬一匹,來表彰他的才能。

後來改任徵東大將軍、開府、徐州刺史,十分有聲譽和政績。到京城朝見,在皇信堂接見。高祖詔令元澄說:“從前鄭國的子產鑄造刑書,而晉國的叔向斥責他。這兩人都是賢明的人,究竟是誰得誰失?”元澄回答說:“鄭國寡小微弱,受強大鄰國的威懾,民心的去就,除非刑法不能控制,所以鑄造刑書來顯示威風。雖然違背古代法度,合乎當時變通的道理,依據時代匡救世務,子產是得。而叔向譏諷議論,表示不忘古代,可以同他談論道德,不可同他談論變通。”高祖說:“任城王將要成爲魏國的子產。”元澄說:“子產的方法適合於當時,聲名流傳在史籍中。臣下平庸淺薄,哪敢接近他。現在陛下以四海爲家,宣揚文德來懷柔天下,只是長江南還阻隔,車軌文字不統一,末代的民衆,容易以威風制服,難以用禮制治理。淺見以爲子產的刑法,還應暫時使用,天下統一以後,就用道德來教化他們。”高祖心中正要變革,很讚賞元澄的回答,笑着說:“不是任城王不能認識變革的道理。我正要改革朝廷制度,將和任城王一同完成萬代的功業。”

元澄:景穆帝拓跋晃之孫,他的一生經歷了什麼?

後來徵入任中書令,改任尚書令。蕭賾派庾蓽來朝見,庾蓽見到元澄氣韻剛健雅緻,風度清秀脫俗,對主客郎張彝說:“從前魏國的任城王以武藝著稱,今日魏國的任城王是以文采得到讚美。”當時下詔宴請四廟的兒子,下到玄孫的後代,在皇信堂舉行宗室的宴會,不以爵位品級爲順序,全按輩分爲次第,用家人的禮儀。高祖說:“行禮結束,要使宗室各談自己的志向,可一律賦詩。”特地命元澄作七言連韻的詩,和高祖來回打賭比賽,以至於極度歡樂,到夜晚才結束宴會。

後來高祖對外表示向南討伐,內心在於謀劃遷都,在明堂左側的偏室齋戒,詔令太常卿王諶,命他親自以龜骨和《周易》占卜向南征伐的事情,徵兆遇到了《革卦》。高祖說:“這是殷湯周武王改朝換代,順應上天民衆的卦。”羣臣沒有人敢說話。元澄進奏說:“《周易》說革是變更的意思。將要順應上天民衆,改變君臣的命運,殷湯周武王得到它是吉利的。陛下擁有天下,世代相繼。現在說占卜征討,纔可說是討伐反叛,不能說是改朝換代。這不是君主的卦,不可全稱爲吉利。”高祖大聲地說:“《象傳》說‘大人像猛虎一樣推行變革’,爲什麼說不吉利!”元澄說:“陛下如龍興起已經很久,哪可僅同於老虎般的變革!”高祖勃然變臉說:“國家是我的國家,任城王卻要沮喪衆人的鬥志!”元澄說:“我的確知道國家是陛下的國家,然而臣下是國家的臣子,參與顧問的事情,當竭盡愚蠢的心意。”高祖已經定下主意堅決實行,厭惡元澄的這番回答,很久才消氣,說:“各談自己的心意,這又有什麼妨礙。”皇帝回宮,就召見元澄。沒來得及升上臺階,遠遠地對他說:“剛纔的《革卦》,現在要再討論。明堂中的憤怒,是擔心衆人競相談論,阻礙我的大計劃,所以臉色嚴厲恐嚇文武官員而已,想來你是理解我的心意的。”就單獨對元澄說:“現在的行動,實在知道不容易。只是國家興起於北方,遷居到平城,雖然擁有四海,但版圖沒統一,這片土地是用武的地方,不能夠以文德治理,移風易俗,實在是十分困難。崤山函谷關是皇帝住宅,黃河洛水是君王鄉里,利用這次大舉出兵,佔據中原,任城王心中以爲怎麼樣?”元澄說:“伊川洛水中原地區,佔據天下的中央,陛下統治華夏,平定邊遠地帶,百姓聽到這種事,應當大加慶賀。”高祖說:“北方人留戀本土,忽然聽說將要遷移,不能不受到驚擾。”元澄說:“這既不是平常的事,就不是平常的人所理解的,只需要在陛下心中決斷,這些人又能怎麼樣呢。”高祖說:“任城王就是我的張子房。”加授元澄爲撫軍大將軍、太子少保,又兼任尚書左僕射。

等到皇帝前往洛陽,定下遷都的計策,高祖下詔說:“遷移的旨意,必須訪問衆人。將派遣任城王乘驛馬到代京,詢問那裏的百官,議論決定可以與否。近日論說《革卦》,現在真正是所謂變革了,任城王可要努力啊。”到了代都,衆人聽到遷都的詔令,無不驚訝遑遽。元澄援引古今事例,慢慢地開導他們,衆人才理解信服。元澄於是向南奔馳回去報告,在滑臺與皇帝相會。高祖非常高興地說:“如果不是任城王,我的事業不能完成。”元澄跟隨前往鄴宮,授任他爲吏部尚書。

等到前往代京,皇帝向北巡視,留下元澄挑選舊日臣屬。當初,魏國從公侯以下,直到候補官員,動不動有萬把人,閒散無事。元澄區分爲三等,衡量他們的優劣,儘量發揮他們的作用,都沒有怨恨的。皇帝回到洛京,又命令他兼任右僕射。

高祖到達北邙,於是前往洪池,命令元澄侍奉他登上龍船,就賦詩抒發胸懷。高祖說:“我昨天夜晚夢見一個老頭,頭髮兩鬢斑白,整理衣帽,在路旁叩拜站立。我奇怪地問他,他自稱是晉朝的侍中嵇紹,所以在這兒迎接。他神色爽朗而卑微畏懼,好像有事相求。”元澄回答說:“晉朝的禍亂,嵇紹用身體保衛君主,死在君主旁。也是晉朝的忠臣;比干遭遇商紂王兇惡暴虐,忠心規勸被剖開胸膛,可以說是殷朝的優秀官員。二人都爲國事而死,墳墓都在道路周圍。然而陛下遷都到瀍水洛水,經過殷墟而弔祭比干,到洛陽後卻遺忘了嵇紹,恐怕是他企求恩典而託夢。”高祖說:“我有什麼德行,能感動九泉之下的通達之士呢。不過實在思慮追尊禮敬先代賢人,褒揚忠誠有德之士,比干、嵇紹都是古代的忠誠壯烈人物,而我卻一意偏重於比干,禮儀上疏略了嵇紹,心中有慚愧的感覺。既有這個夢,或許如同任城王所說的。”於是尋求嵇紹的墓地,派遣使者弔祭。

元澄:景穆帝拓跋晃之孫,他的一生經歷了什麼? 第2張

蕭鸞殺死蕭昭業而自己登位,昭業的雍州刺史曹虎請求獻出襄陽歸附。分別調遣各將領,皇帝將親自趕赴那裏。豫州又上奏,曹虎投誠的使者不再前來。高祖延請元澄和咸陽王元禧、彭城王元勰、司徒馮誕、司空穆亮、鎮南將軍李衝等人商議這件事。高祖說:“近來得到邊遠州的奏疏說,襄陽仰慕教化,我將出兵到長江沔水,爲他們造成聲勢。現在又有奏疏說,他們不再派使者,在出兵留下的計策上,究竟要怎麼辦?”元禧等人有的說應該出兵,有的說應該留下來。高祖說:“衆人議論紛紛,意見不相同,我不知聽從誰。如一定要分析透出兵留下的利弊,使言論道理都順暢,應該有正反兩方,互相啓發。任城王和鎮南將軍發表應留下的議論,我將發表應出兵的議論,各位都坐下傾聽得失,依從有道理的一方。”這時高祖說:“二位賢士可試論留下的計策。”李衝應對說:“臣下等人正因遷徙草創,人們就安居樂業,而他們在內接應的消息不確切,不應輕易出動。”高祖說:“襄陽歸附的消息,似乎是不真實的。也知道剛遷徙的民衆,不宜有勞役。萬一他們歸附是真實的,就應該利用他們的誠心歸附,遠則有會稽的會合,近則可以平定長江以北。如果他們歸附是假的,也可巡察淮水荊楚,詢問民衆的疾苦,使那裏的百姓,知道君主德行的分佈,又有什麼損害而顧惜這一舉動呢?萬一投降的消息是真實的,而停留下來不安撫接應,不也是阻隔歸順者,毀壞我的大謀略嗎。”元澄說:“投降的消息如果確切,應該有奏疏人質。可是他們的使者一返回,就沉默沒有音訊,欺詐是顯而易見的。現在代京遷移的民衆,人人懷有留戀本土的心情,大大小小的相連帶,纔到達洛邑,居住沒有一根椽的房子,家中缺乏一石的糧食,卻使他們帶着怨言痛苦出征,哭泣面對兵刃,恐怕不是載歌載舞的軍隊。如今宮室初建,又當春耕時節,正是百姓奮力營造宮室之日,農夫出力之秋,應免其逃債之罪以示恩惠。而且朝廷軍隊已經支援,不能確知是否趕赴接應。如果歸附屬實,力量足以接納安撫,等到他們攻克平定襄陽沔水,然後陛下出動。現在平白無故辛勞跋涉,徒勞地往返,恐怕損傷陛下聲威,更助長賊寇膽量,希望皇上在上觀察盤庚開始遷徙的艱難,在下同情詩人《由庚》的詠歎,安定新都城,賜恩惠康樂於百姓。”然而司空穆亮以爲應出兵,公卿都贊同他的意見。元澄對穆亮說:“您在外面見到旌旗斧鉞列出後,而有憂慮的神色,每每聽到談論,不願意這次的出兵,爲什麼見到皇上後改變成這樣的話。當面背後不相同,事情涉及到欺詐諂諛,這不是所謂論道之士的德行,更失去大臣的體統,如萬一有傾覆失敗,當是由於各位諂諛的臣子。”李衝說:“任城王可以說是忠於國家,希望陛下深入考察他的言論。臣下等人在外面,都畏懼出征,無論貴重和卑賤,不商議而話語同,惟願陛下心中裁斷正確與否。”高祖說:“任城王正以大臣順從我,就有如此的議論。不順從我的,哪能肯定都是忠臣而全都認識安危呢。小忠是大忠的對頭,不是很相似嗎?”元澄說:“臣下愚笨昏憒,不能識別大道理,所能談論的,雖然事涉小忠,總是竭盡微薄的誠心,不知道有大忠的人是依據什麼?”高祖說:“任城王如果居於三公的地位,想使大忠在於己身嗎。”元澄說:“臣下的確才能不夠任三公,智慧不足執政,萬一忝居公輔地位,希望依職責行事,不違揹我的心願。”高祖大笑。元澄又對穆亮說:“從前汲黯在漢武帝面前當面責備公孫弘吃粗食,睡布被,說他是欺詐。這時公孫弘謙讓卑下。武帝讚歎汲黯最忠誠,公孫弘有長者風度,二人都有賢士之稱。您的德操等同從前的賢士,希望思慮長者的言語。”高祖笑着說:“任城王想把自己比作汲黯。而且所說的是公心,不知得失在哪裏,爲何就向司空道歉呢。”皇帝於是向南征討。

開始封建五等諸侯,元澄食邑爲一千戶。後來跟隨征伐到懸瓠,因病重回京城。皇帝在汝水邊爲他餞行,賦詩而分別。皇帝回到洛陽,在清徽堂接見王公侍臣。高祖說:“這個堂建成以來,沒有和王公實行飲宴遊樂的禮儀。後面東閤的廊廂又粗略建成,所以現在和各位賢士要沒有一個高處不登上去,沒有一個小地方不進去。”於是到流化渠。高祖說:“這道彎曲的水流也是有意義的,取義爲天道曲折而成,萬物沒有滯積。”隨之到洗煩池。高祖說:“這個池中也有好魚。”元澄說:“這就是所謂的‘水藻叢中魚藏身,不見尾巴見大頭’。”高祖說:“而且還採用‘國王遊覽到靈沼,滿池魚兒歡跳動’。”隨之到觀德殿。高祖說:“以射箭觀察德行,所以就這樣命名。”隨之到凝閒堂。高祖說:“名目總是有它的意義的,這裏大概是採用夫子閒居的意義。不能放縱奢侈而忘記儉約,自感安定而忘記危險,所以這個堂後面稱作茅茨堂。”對李衝說:“這裏東面叫步元廡,西面叫遊凱廡。這個堂上雖然沒有唐堯那樣的君主,各位應無愧於八元、八凱。”李衝回答說:“臣下既遇到了唐堯似的君主,不敢推卸八元、八凱的聲譽。”高祖說:“太陽將要落山,我們同宗有考覈的義理,你們將出去不遠了,爲什麼沉默,不表現出善言呢。”就命令黃門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邢巒、崔休等人賦詩抒發志向。到了點燈燭的時刻,公卿告退。李衝兩次叩拜祝願皇帝萬壽無疆。高祖說:“你剛纔因點燃燈燭而告辭,又祝願長壽,我用《南山》的詩篇回報你。”高祖說:“點燃燈燭而告辭,是異姓的禮儀;在夜間考覈,是宗族的義理。你們姑且回去,我和宗室各王,要完成這夜間的飲宴。”

元澄又跟隨前往鄴城。回到洛陽,以出納王命的辛勞,增加封邑五百戶。因公事獲罪免除官職。不久兼任吏部尚書。恆州刺史穆泰在州中圖謀反叛,推舉朔州刺史、陽平王元頤爲首領。元頤上奏了他的事情。高祖召喚元澄進入凝閒堂朝見,說:“剛剛得到陽平王奏疏說,穆泰圖謀作亂,引誘宗室成員。萬一如此,剛剛遷移京城,北方人留戀舊居,南北動亂不安,我在洛陽不能立足。這件事非任城王不能處理,可爲我勉強支撐病體趕往北方。如果他們力量薄弱,直接前往擒獲消滅;如果他們勢力強大,可秉承製命調發幷州肆州軍隊去消滅他們。雖然知道王患病,既是國家大事,不容許推辭。”元澄說:“穆泰等人愚蠢迷惑,只是留戀本土才這樣做,沒有遠大的謀略。臣下的確怯懦軟弱,但不怕這些人,雖然又患病,哪敢推辭。當恭謹竭盡心力,以生命爲代價,希望陛下不要擔憂。”高祖笑着說:“得以讓任城王這次出兵,我還擔憂什麼呢。”於是授予元澄符節,銅虎、竹使符,御仗,侍衛兵士,又任行恆州事。行進到雁門,太守在夜晚報告穆泰已掌握軍隊向西到陽平王那裏,在城外集結,僅見到弓箭兵器。元澄聽說後就快速前進。這時右丞孟斌說:“事情不可估量,必須依照命令召集幷州肆州的軍隊,然後慢慢行動。”元澄說:“穆泰既謀反,應占據堅固的城池,卻另外迎接陽平王,估計他的所作所爲,似乎是勢力薄弱。穆泰既然不相抵禦,無故調發軍隊,是不適宜的。只要快速前去壓住他,民衆的心自然安定。”於是日夜趕路,行動出乎對方意料之外。又派遣治書侍御史李煥先行趕去,到了就擒獲穆泰,民心安然。詳審穆泰的黨羽,罪人都查出來了,鉅鹿公陸叡、安樂侯元隆等一百多人都投入監獄囚禁。列舉情況上奏疏報告,高祖讀過奏疏非常高興,召集公卿以下將奏疏給他們看,說:“我的任城王可以說是國家的大臣,審訊罪犯,即使皋陶判案,哪能超過他。”回頭對咸陽王等人說:“你們如果在他的位置,不能處理得這樣好。”皇帝不久前往平城,慰勞元澄說:“任城王這次出兵,很符合我遠大的寄託。”元澄回答說:“陛下的聲威遠布,罪人無處逃脫刑罰,臣下有什麼功勞。”接見叛逆的人,沒有一個人喊冤枉,當時人無不感嘆。高祖回頭對左右的人說:“從前孔子說:‘審判訴訟我和別人一樣,力求做到的是使訴訟不發生。’自然聖人的審判訴訟,恐怕不是平常人所可比擬的,一定要使訴訟不發生,今日看到了。”任命元澄爲正尚書。

皇帝向南征伐,留下元澄居中鎮守,又兼右僕射。元澄上奏請拿出封國一年的秩俸田租布帛幫助供給軍用物資,詔令接受一半。高祖前往鄴城,遇到高車樹者反叛,皇帝將親自討伐他。元澄上奏規勸不應親自出兵。恰好江陽王元繼平定樹者,才作罷。高祖回到洛陽,接見公卿。高祖說:“治理國家的根本,以禮樂教化爲首。我離開京城以來,禮樂教化是否日日更新呢?”元澄回答說:“臣下以爲是日日更新。”高祖說:“我昨天進城,看到車上的婦女戴帽子卻穿着小短襖,行爲如此,尚書爲什麼不糾察?”元澄說:“穿小短襖的還是少於不穿的。”高祖說:“實在奇怪!任城王的意思是要讓她們都這樣打扮嗎?一句話就可喪失國家,就是說的這些吧?可命令史官記載下來。”又說:“君王不由蒼天降下輔佐,都是選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們。我選拔人失當,任憑一羣婦女出現稀奇事,應該另行選拔。任城王在尚書省,是提起天下的總繩,還是僅畫押而已?”元澄說:“臣下實在是畫押而已。”高祖說:“如這樣就是一個令史也足夠了,何必用任城王呢。”又說:“我派遣舍人宣讀詔書,爲什麼使小人聽到?”元澄說:“當時雖有辦事人員,離詔書也遠。”高祖說:“遠就聽不到,聽得到就不遠。既然能聽到詔書,道理是可推知的。”這時留守的羣臣就取下帽子認罪。 [15] 不久授任元澄爲尚書右僕射。

蕭寶卷派遣他的太尉陳顯達進犯漢水以北。這時高祖患病,召元澄進清徽堂朝見。下詔說:“顯達侵犯擾亂,沔陽擾不安定,我不親自出兵,不能消滅這羣賊寇。我患病多年,氣力衰竭,如有意外,委託任城王處理人事。這段時間任城王必須跟隨我。”元澄哭泣着回答說:“臣下應當用盡全身的力量,以性命來報答。”於是跟隨皇帝向南征伐。高祖逝世,元澄受遺詔輔政。

世宗初年,有投降的人嚴叔懋告發尚書令王肅派遣孔思達暗中勾結蕭寶卷,圖謀叛亂,寶卷派遣俞公喜送敕書給王肅,公喜回到南方,王肅送馬匹給裴叔業作憑信。元澄相信這件事,就上奏王素將要叛變,就下令囚禁他。咸陽、北海二王上奏元澄擅自囚禁宰輔,免除元澄的官職回到第宅。不久外出任平西將軍、梁州刺史。以母親年老爲由推辭。授任他爲安東將軍、相州刺史,又執意推辭。改任他爲安西將軍、雍州刺史。 [

不久徵召他趕赴秋季末的練兵。授任他爲都督淮南諸軍事、鎮南大將軍、開府、揚州刺史。到任祭掃孫叔敖的墓,譭棄蔣子文的廟。接連上奏疏向南征伐,世宗不准許。又推辭說母親年老,乞求解除州職,皇帝扣壓下來不回答。加授他爲散騎常侍。元澄上奏疏說:“臣下在前朝受訓,依規矩行事頗有時日,往日言論和舊法規,也聽到了一些。又從前在恆山代京,親自在皇宗學校學習,熟祕序疑庭中沒有空缺的日子。臣下每次侍奉在座,先帝未嘗不把《尚書》諸《典》放在心中,按《禮經》行事,行禮的規則,沒有一時丟下。自從在中原興起,正要加強禮樂教化,宗室的規範,每被託付,四門建學的人員,我受命挑選。自從先帝逝世,來不及履行職責,學校空受四門的名稱,宗室人員缺略四季的學業,士子的系統,在這裏將廢止。臣下每想到這件事,私下裏傷心。聖明的謀略宏大深遠,四方少事,平安的時刻,就在現在。爲什麼在太平的時代,而使士子的嘆息產生,聖明的日子,而使宗室人員的教育缺略呢。淺見以爲可命令有關官員,修復皇宗的學校,開創四門的教化,使將要衰落的宗族,曰有所得月有所進。”世宗下詔說:“後代崇尚學業,是自古以來的大典,重臣的教導,不應長久荒廢,尚書可再根據需要興建學校。”元澄又上奏疏稱母親有病請求解除州職,不准許。

蕭衍的將領張囂之進犯攻佔夷陵戍,元澄派遣輔國將軍成興率領步兵騎兵趕去討伐,大敗囂之,收復夷陵,囂之逃跑。又派遣長風戍守頭領奇道顯攻打蕭衍的陰山戍,打敗他們,殺死戍守頭領龍驤將軍、都亭侯梅興祖。又率兵攻打白槀戍,又打敗他們,殺死他們的寧朔將軍、關內侯吳道爽。元澄上奏疏說:“蕭衍頻繁截斷東關,想要使巢湖氾濫。湖周圍四百多裏,東關匯合長江的地方,寬不過幾十步,如果賊寇的計謀得逞,大湖灌注,淮水以南的各據點就一定與晉陽的事相同了。又吳人楚人習慣水戰,又灌水又擄掠,淮水以南的土地,將不是國家所有。壽陽離長江五百多裏,民衆驚惶不安,都畏懼水害。如果利用民衆的願望,攻打敵人的空虛,預先指揮各州,調集兵馬,初秋大規模集結,則南方水流可成爲戰馬飲水的渡口,霍嶺必定成爲留連徘徊的觀望臺,事情貴於順應時機,計劃必須儘早。縱然統一不一定成功,長江以西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憂慮的。如果猶豫慢慢地考慮,不加以消除討伐,關塞建成後,大水將要到來,平原的民衆戍卒定會成爲魚食了。”詔令調發冀、定、瀛、相、並、濟六州二萬人,馬一千五百匹,命令在秋季第二個月的正中全部聚集到淮水以南,加上壽陽原來的兵士三萬人,交給元澄指揮。

在這以前朝廷商議有向南征伐的意圖,任命蕭寶夤爲東揚州刺史佔據東城,陳伯之爲江州刺史戍守陽石,任命元澄總領二鎮,交給他調度。到這時統領軍隊向前討伐。因東關是水路要道,大峴城地勢險要,東關放水,陽石、合肥有急水高懸的逼迫,不謀取大峴,歷陽就可利用險阻的支援,淮陵是陸路,九山是水路,都應該籌劃。於是派遣統軍傅豎眼、王神念等人進軍停駐大峴、東關、九山、淮陵,都分別調遣各將領,日夜趕路據有,總領大衆,前後相接。而神念攻下關要、潁川兩座城池,殺死蕭衍的軍主費尼。然而蕭衍的寧朔將軍韋惠、龍驤將軍李伯由仍然固守大峴。元澄派遣統軍黨法宗、傅豎眼等人進軍攻克大峴,於是包圍白塔、牽城,幾天之間,韋惠等人就逃跑潰散了。蕭衍的清溪戍望風四散而逃。蕭衍的徐州刺史司馬明素率領部衆三千人,想支援九山;徐州長史潘伯驎打算固守淮陵;寧朔將軍王燮仗恃焦城的險阻。法宗進軍攻克焦城,打下淮陵,擒獲明素,殺死伯驎。蕭衍的濟陰太守王厚彊、廬江太守裴邃也立即逃奔回去。世宗詔令元澄說:“將軍在內昭示文德,在外傳佈武功,奮起大謀略,將掃蕩長江句吳。旌旗剛張開,賊寇就喪氣,精銳的軍隊剛奔馳,東關就被席捲。料想江湖波浪平息,就在早晚而已。你所傳送的首級,都已詳知。”

當初,元澄出兵征討以後,蕭衍的將領姜慶真偷襲佔據壽春的外城,齊王蕭寶夤出擊趕走了他。長史韋纘獲罪免官,元澄在外地沒受牽連。於是攻打鐘離。世宗又下詔:“鍾離如果糧食吃光,三個月以前,固然可以攻克,如到四個月,淮水氾濫上漲,行船沒有阻礙,就應妥善考慮。以前戰事獲勝,這實在是將軍的籌劃,功勳有常規。如果因水漲難以圖取,也可以採用萬無一失的計策,不應貪利不成功,招來以後的悔恨。”蕭衍的冠軍將軍張惠紹、遊擊將軍殷暹、驍騎將軍趙景悅、龍驤將軍張景仁等人率領部衆五千人,送糧食到鍾離。元澄派遣統軍王足、劉思祖等人攔擊惠紹等人,大敗他們。擒獲惠紹、殷暹、景仁及其屯騎校尉史文淵等軍主以上二十七人。不久遇到降雨,淮水猛漲,率軍回壽春。返回時狼狽不堪,損失兵士四千多人。接連上奏請免除州職,世宗不准許。有關官員奏告軍隊返回時迷失道路,剝奪元澄的開府,又降三級。這時蕭衍有公文,請求交換張惠紹。元澄上奏請求不准許,詔令交付八座商議。尚書令、廣陽王元嘉等人進奏應放回他,詔書就准許放回。後來張惠紹果然又侵犯邊境。

改任元澄爲鎮北大將軍、定州刺史。當初,民衆中時常有意外的徵調,百姓煩惱厭恨,前後的州牧郡守,不能免除,元澄多有節省減輕,民衆歡欣依賴他。又嚴明廢黜提升賞賜懲罰的法度,上奏減少官府園囿的土地,來分給沒有田業的貧困人口,禁止紡織做不了衣服的布絹。母親孟太妃逝世,服喪因哀傷過度而消瘦,當時人稱讚他。守喪期滿,授任他爲太子太保。這時高肇掌權,猜忌賢明的親屬。元澄遭高肇離間,時常擔心不能保全,就整日喝酒昏醉,來顯示荒淫敗落。所作所爲詭詐越禮,當時人稱他神經錯亂。

元澄:景穆帝拓跋晃之孫,他的一生經歷了什麼? 第3張

世宗夜晚逝世,事件突然,高肇擁有軍隊在外面,肅宗年幼,朝野人心不安。元澄被疏遠排斥不參與機要事務,而朝廷中有聲望的大臣歸向於他,領軍於忠、侍中崔光等人上奏推舉元澄爲尚書令,於是衆人心中高興信服。又加授元澄爲散騎常侍、驃騎大將軍,不久升任司空,加授侍中,繼而詔令他兼領尚書令。

當初,正始末年,詔令百官普升一級,而執掌事務的人不明白旨意,刺史、太守、縣令受限制而不升。元澄上奏疏說:“私下以爲高大的房舍建起,恩澤遍及百官,企盼春天希望繁榮,內外共同慶賀。至於賞賜提升,不到太守縣令,自那以來十年,申訴的接連不斷。封回從鎮遠將軍、安州刺史召入任太尉長史,元匡從徵虜將軍、恆州刺史召入任宗正卿,二人的調任,都在詔書下達之前。應受恩賜的道理,完備在這裏。兼任州佐閒居在家的人,王侯臣屬與郡丞之類,還受天子恩澤降下,榮耀於當時。然而參謀佐吏的由來,都因爲府主。現在府主不受恩典,佐吏卻獨受,拋棄根本賞賜末節,淺見以爲不公平。現在覈計刺史、太守、縣令等官員,請依照封回、元匡,都同在普升範圍,上符合起初施恩百官的意圖,下平息訴訟者隨聲相和的心情。”詔令說:“從今以後,內外的事情,曾經過了先朝的,不能再報告。” [23]

元澄進奏呈上《皇誥宗制》和《訓詁》各一卷,是想要皇太后閱覽它們,想起到勸誡的助益。又上奏利國救民所應施行的十個條款。一是統一度量衡,公私不相同,應該一致起來。二是應該興建學校,來明確廢黜擢升的法度。三是應該使滅亡的國家族別復興並繼續下去,各推舉自己所賞識的人。四是五種調發以外,一律不準煩擾民衆,使用民衆的勞力,一年不超過三天。五是治理民衆的官吏,都必須升降,來顯明賞罰。六是逃亡以後代人輸納租稅,年代久遠的,如果不是手工藝人,聽憑定居下來。七是邊境兵士逃跑,有的確爲戰死,都必須精加檢查;三長和近親,如確實隱藏他們,微調這些人代爲輸納,沒有隱藏的不追究。八是世代經營工商的家庭,又徵收租調,無法承受,現在請求免除,使他們專做自己的業務。九是三長禁止奸猾,不能跨地域統領,戶口不滿的,就近合併。十是羽林和虎賁,邊境有戰事時,可暫時奔赴作戰,通常的戍守應派輪番服役的兵士代替他們。靈太后頒下他的奏疏,百官商議,有同意的也有否定的。

當時四個中郎將手下兵力薄弱,不足以保衛京城,元澄上奏應以東中郎將兼任滎陽郡太守,南中郎將兼任魯陽郡太守,西中郎將兼任恆農郡太守,北中郎將兼任河內郡太守,挑選兼具親近賢明的二品、三品官員擔任,節省不急迫的製作,配備強大的兵力,這樣就合乎加固根本、增強主幹削弱枝葉的義理。靈太后起初將要聽從他的意見,後來議論的人不同意,就作罷了。元澄又再次上奏說:“加固根本應該強大,防止事故的苗頭在於預備,所以雖然有文事,不能忘記武功。何況現在南蠻仍然強大,北方妖賊頻繁集結,未來的事難以預測,勢頭同於往日的變故。如果暴亂忽然發生,震動關隘京郊,四府薄弱的兵士,憑什麼防禦。太平的時代,可以暫時安全,保留長久,恐怕不是好策略。按臣下愚蠢的見解,中郎將領兵,兼掌治民職務,減省官員充實俸祿,於是乎兼而有之。請求仍依前奏增兵力添名號,將領地位加重後,思念報答的心也就加深了,軍隊和州郡相依賴,就能表裏都獲利,朝廷沒有四面張望的憂慮,作亂的人斷絕窺伺的願望了。”最終不被採納。又認爲流民初到邊遠的軍鎮,衣食沒有依靠,死亡的人多,上奏連同這些人的妻子兒女供給一年的糧食,採納了他的意見。不久因患病,請求解除職務,不准許。

蕭衍在浮山截斷淮水作堰,來灌注壽春。於是授任元澄爲使持節、大將軍、大都督、南討諸軍事,統領軍隊十萬人,將要出兵彭宋地區,不久淮水堰自行毀壞,沒有出動。

元澄以爲北方邊境鎮將的選拔身份越來越低,恐怕賊寇窺伺邊境,皇室陵墓危險,上奏請求慎重鎮將的選拔,加強警衛的嚴密,詔書不採納。賊寇進犯,到達舊都,鎮將多不是合適人選,各處叛亂,侵犯逼迫陵墓,如同元澄所憂慮的。元澄上奏都城官府守備還不周全,現在軍事行動剛安定,不適宜調發民衆,請求徵集有職位的人以及司州郡縣對犯有十杖以上一百鞭以下罪行的囚徒收取贖罪物品,納絹一匹,輸送磚二百塊,逐漸修建。下詔聽從他的建議。太傅、清河王元懌上奏疏阻止這件事,就停下來沒有實行。

後來升爲司徒公,侍中、尚書令照舊。靈太后專心一意地修繕興建,在京城修建永空、太上公等佛寺,工程費用不少,外地各州各修造五層的佛塔。又多次舉行僧俗都參加的齋會,施捨的財物動不動以萬計數。百姓爲土木工程而疲勞,金銀的價格爲之猛漲,剝奪百官的力夫,浪費損耗庫存,加上隨意賞賜左右的人,每天有幾千兩。所以元澄有這個奏疏。雖然最後沒有聽從他的意見,時常好言回答尊敬他。政事無論大小,都延請他參與決定。元澄也盡心輔佐,事情有不便利民衆的,一定規勸,雖然不被採用,懇切不止,內外都尊敬畏懼他。

胡太后愛好佛教,沒完沒了地修建各種寺廟,下令各州分別修建五級佛塔,以致百姓的財力匱乏,疲憊不堪。衆位王爺、權貴、宦官、羽林分別在洛陽修建寺廟,互相用寺廟的華麗來炫耀自己。胡太后多次設立齋戒大會,給僧人的佈施動輒以萬計數,又常常沒有節度地賞賜身邊的人,耗費的財物不可計量,卻不曾把好處施捨到百姓頭上。這樣,國庫漸漸空虛,於是就削減衆官員的俸祿和隨員。任城王元澄上書,指出:“蕭衍一直對我國蓄有窺覦之心,所以我們應當趁國家強盛,兵強馬壯,早日規劃統一大業。但是近年以來,國家和個人都很貧困,所以應當節制不必要的費用,以便周給急務之需。”胡太后雖然沒有采用他的意見,但因此而常優待禮遇他。

神龜二年十二月初八日(520年1月13日),元澄逝世,享年五十三歲。朝廷“加以殊禮”,備置九錫,喪葬規格比照西晉齊獻王司馬攸的舊例。贈布一千二百匹、錢六十萬、蠟四百斤,賜東園溫明祕器及朝服一具、衣一套。朝廷追贈他爲假黃鉞、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兼領太尉,諡號“文宣”。元澄下葬時,喪儀隆重,由大鴻臚負責監護喪事,百官參與葬禮,胡太后親自送至郊外,停車悲哭,感動侍從。赴喪的百官一千多人,都歔欷不已。時人認爲元澄的身後事“哀榮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