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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謙之死是一樁冤案嗎?還原真實的方伯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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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方伯謙,看過電影《甲午風雲》和電視劇《北洋水師》的觀衆,應該不會陌生。那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艦長,先是在豐島海戰時臨陣脫逃,致使運兵船高升號被日本軍艦擊沉,一千多中國官兵壯烈殉國;後來是大東溝海戰,與“撞沉吉野”的鄧世昌形成鮮明對比,方伯謙再次逃跑,致使艦隊陣型大亂,中國再一次敗於日本。而這場海戰的失利,直接導致了整場甲午戰爭的失敗。由此看來,方伯謙罪莫大焉,堪比琦善和汪精衛。他臨戰脫逃的罪惡形象,已然板上釘釘。

然而,在歷史學家的眼中,事情卻沒有這麼簡單。

自從方伯謙被清廷以“牽亂船伍”、“臨陣退縮”罪處斬後,爲他鳴冤的人代代不絕,先是他的夫人進京告御狀。1896年,一名知情者以筆名“冤海述聞客”撰寫回憶錄《冤海述聞》。這名知情者爆出了鮮爲人知的方伯謙戰鬥細節,經專家考證,作者極有可能是北洋水師“濟遠”艦上的海員,並且親身經歷了海戰。此外,北洋水師中“廣甲”號軍艦的管輪盧毓英,也詳細記載了他在甲午戰爭中的親身經歷。他的手稿被福建師範大學圖書館所藏,命名爲《盧氏甲午前後雜記》。這兩部作品都在文中披露了方伯謙的“冤情”。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清宮檔案公諸於世,甲午戰爭時的大量電報流入研究者手中,於是,一個前所未見的方伯謙,引出一個前所未見的甲午海戰。

 掛白旗爲詐降

首先說說方伯謙其人。

方家祖居福建省侯官縣,兄弟四人,方伯謙居長,自幼聰敏過人,他的父親是個私塾教師,因此他從小便知書識禮。1867年,十五歲的方伯謙考取福建船政局學堂,爲福建船政學堂第一屆駕駛專業學生,從此開始學習海軍。1871年畢業後,方伯謙與劉步蟾、林泰曾、林永升、葉祖等人,登建威練習船實習,進行了中國近代海軍史上的第一次遠航。航行北至天津,南至新加坡、檳榔嶼等口岸。

1877年,清政府派遣第一批留歐學生出國深造海軍專業。方伯謙奉派,偕同嚴宗光(後改名嚴復)、薩鎮冰、葉祖、劉步蟾等,前往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深造駕駛專業;先學理論,後上軍艦實習,一年半後畢業。畢業以後,方伯謙先被派到英國猶太拉軍艦赴印度洋實習,爾後又經歷了全球各大洋的航行。李鴻章在嘉獎令裏寫道“(方)於行軍佈陣及一切戰守之法,無不諳練”,可以說,方伯謙是地道科班出身的海軍人才。

這樣一個訓練有素的方伯謙,在豐島海戰中是如何“跑路”的呢?

方伯謙之死是一樁冤案嗎?還原真實的方伯謙

圖爲濟遠號巡洋艦管帶(艦長)方伯謙畫像。黃海海戰中,他因爲臨陣脫逃罪,被斬首軍前,但是,不斷有學者對這個判罰提出質疑。

據《中國近代史叢刊·中日戰爭》記載,1894年,朝鮮爆發東學黨領導的農民起義,清廷作爲宗主國,派兵幫助朝鮮平亂。1894年7月22日,北洋水師提督(海軍司令)丁汝昌派濟遠艦率領威遠、廣乙兩艘軍艦護送愛仁、飛鯨等運兵船去朝鮮牙山。24日,北洋軍艦先後抵達,濟遠艦管帶(艦長)方伯謙指揮水陸兵丁用小火輪把馬匹、大米等軍用物資運上岸。寅刻(上午35時),他又派威遠艦送軍情電報往仁川拍發。

威遠艦到仁川后,突然獲悉7月23日,日軍破壞與中國一起平叛的約定,私自攻入朝鮮王宮,武力侵佔了漢城,中朝之間的電報中斷。威遠艦管帶林穎啓拜訪了停泊在仁川港的英國某軍艦艦長羅哲士,獲悉了一個重要情報——日本艦隊將於明日來牙山襲擊中國軍艦。

威遠號立即趕回牙山報告。方伯謙感到形勢嚴重,有爆發中日戰爭的可能。他知道運兵船高升號明天就要到牙山,自己兵力單薄,必須搶在日軍之前撤退。

這裏需要交代一下,甲午戰爭初期,李鴻章一直主張“不可釁自我開”、“避戰保船”的策略。由此看來,方伯謙要從牙山撤退,無論從服從命令還是戰場機動來講,都無可厚非。方遂下令軍艦上的水手也下船幫忙,火速卸載軍資。

25日凌晨4時,卸載完畢,方伯謙下令起錨回國,擬於途中遇高升號後,令其掉頭西歸回威海。7時許,船隊駛近豐島海域,忽然發現有軍艦快速駛來,那是日本聯合艦隊第一遊擊隊。旗艦“吉野”居前,“浪速”殿後,“秋津洲”居中。方伯謙即向濟遠、廣乙下令備戰。約7時55分,雙方相距3000米左右,吉野首先向中國軍艦開炮,打響了豐島海戰。

這3艘日本軍艦噸位大,共計1.1萬噸;時速高,最高22.5海里,最低18海里;炮數多,73門炮中,120毫米以上的,吉野有12門,浪速8門,秋津洲10門,而且多爲新式快炮。而中國濟遠僅2355噸,時速設計爲15海里,實際僅12.5海里,艦載12門炮中,120毫米以上僅有3門。

敵強我弱,且實力懸殊。廣乙開戰後不久,因爲受到浪速艦左舷大炮高速射擊,自知不敵,遂退出戰場,途中不幸擱淺。追擊廣乙的日艦秋津洲,便掉頭與吉野、浪速一齊圍攻濟遠,濟遠以一敵三。

據《冤海述聞》記載,激戰中,日艦炮火擊中濟遠艦指揮台,大副都司沈壽昌頭部中炮:“方伯謙與之並立,腦漿尚濺及其衣”,又一炮擊中前炮臺,二副守備柯建章被洞穿胸部而亡,三副守備黃承勳中炮斷臂,六品軍功王錫山、管旗頭目劉均中炮陣亡。”指揮台和炮臺共犧牲13人,受傷40餘人。而此時,方伯謙仍屹立指揮台,發號施令,連發40餘彈,大多打在了浪速號上。據吉野艦航海日誌記載,浪速艦中彈進水,船體傾斜,行駛漸緩。

酣戰正激時,濟遠艦忽見西南洋麪有一縷黑煙,知道是高升號運兵船正由操江艦護送駛往牙山。濟遠立即升旗語告知操江:“我已開仗,爾須速回。”遺憾的是,當時烽煙彌天,濟遠與操江相向而過,高升和操江號竟沒看到,總之它們沒有答覆。日本軍艦跑得快,高升和操江猝不及避,被敵人趕上。

日艦轉而追擊高升號。趁此喘息之機,濟遠收拾前炮臺,搬出屍體,調試各炮。炮手發現,前炮的旋轉底座被打壞了,無法瞄準,後炮還能輕微動。方伯謙下令測量官、槍炮官節約炮彈,必須看定瞄準,聽令才能開炮。他要求大家冒死等敵人離近了再開炮,不準輕放。

午刻時分,吉野追上濟遠。方伯謙冷靜沉着,後主炮手靜待艦長命令。

令官兵不解的是,忽然,方伯謙命令升起白旗和日本軍旗,但不停船。這種舉動,使吉野以爲濟遠投降了,便停船下錨。誰知方伯謙忽然又令船頭向右轉,同時突然用後炮連發四彈。

據吉野艦長河原要一回憶,這4發炮彈,都來自濟遠150毫米口徑的後主炮,第一發打毀了船頭,第二發打壞了指揮台,第三發最厲害,中了吉野艦右舷,穿透鋼甲,擊穿發電機,然後又穿入機艙裏,所幸的是,彈頭裏面未裝炸藥,使吉野僥倖免於報廢。

方伯謙之死是一樁冤案嗎?還原真實的方伯謙 第2張

圖爲濟遠艦上克虜伯造150毫米後主炮。1894年7月25日中午,豐島海戰中,方伯謙就是指揮這門炮,打傷了日本軍艦吉野號。

由於開炮時,濟遠始終未停船,而吉野已經停下來,所以兩船距離漸行漸遠,最後一發炮彈,因爲距離過遠,沒有打中。著名的甲午戰爭專家戚其章認爲:“吉野若非傷重,以其航速及戰鬥力均較濟遠爲高,何故不追?方伯謙若非詐敵,則可停船不必逃遁,更不必發炮擊之”。然而電影《甲午戰爭》中,把這筆功勞歸於愛國水兵們的自發舉動。殊不知,軍隊乃是最講究等級與命令的羣體,沒有長官的命令,士兵怎敢擅自行動?即便是士兵抗命,難道連發四炮,艦長都無動於衷嗎?

掛白旗顯然是方伯謙的“智取”。

濟遠艦就這樣駛回了威海。據清朝官方的《甲午戰爭紀》記載,“船中血肉狼藉,三軍望之駭然”。方伯謙立即將戰鬥經過稟報丁汝昌,然而,丁汝昌不僅不予理解,反而嚴厲責備方伯謙“懸掛白旗辱國”。由於濟遠艦以一敵三,保船成功。不久,清廷仍然電諭,“管駕濟遠之方伯謙於牙山接仗時,鏖戰甚久,炮傷敵船,尚屬得力,著李鴻章傳旨嘉獎”。

方伯謙的詭詐戰術,連敵人也很欽佩。1895年2月12日,北洋艦隊向日軍投降時,日本聯合艦隊司令伊東佑亨始知方伯謙已死,他遺憾地說:“牙山之役(指豐島海戰),方伯謙甚諳海戰,何故殺之?”

 不拋出方伯謙無法自保

豐島海戰後,日艦在朝鮮西海岸一帶頻頻活動,增援陸軍,爲攻打平壤做準備。同時,爲了加強平壤守軍的力量,清政府派兵增援平壤,由丁汝昌率北洋艦隊護送劉盛休所部8營陸軍赴朝鮮大東溝。方伯謙亦率濟遠全體官兵,跟隨艦隊於9月16日凌晨2時左右,由大連灣起錨,護送招商局運兵船,於午後抵達大東溝,鎮遠等10艘艦停泊在港口外。平遠、廣丙泊港口裏。陸軍趁着夜色登陸朝鮮。

9月17日,丁汝昌催促陸軍迅速卸載裝備,並令各艦於午刻起錨,回旅順。不料,北洋艦隊的行蹤爲日本海軍偵得,此時平壤城已被日軍攻下,協同步軍作戰的日本聯合艦隊12艘戰艦得以騰出手來,在統帥伊東佑亨的率領下,殺氣騰騰地撲向北洋艦隊。當天12時50分,遊弋黃海的日軍在大東溝洋麪上截住了北洋艦隊,著名的黃海海戰拉開序幕。

戰鬥中,致遠艦一馬當先,殺入敵艦重圍,不幸於午後3點30分沉沒。孰料,在此關鍵時刻,濟遠艦再一次逃跑。

吉野等艦見濟遠西駛,“鑑於牙山之役,恐誘敵,不敢窮追”。而此時,濟遠艦實際上是已戰無可戰。據《冤海述聞》記載:“濟遠前火炮炮盤熔化、鋼餅、鋼環壞不堪用,全船各處通語管亦被擊壞。二副守備楊建洛、把總王宗墀陣亡,戰死7人,重傷10餘人,輕傷無算。”根據李鴻章的保船精神,“無可戰,只得保船西駛”。

據《甲午戰爭紀》記載,自上午12時50分開始,至下午3時30分致遠沉沒之後,濟遠參戰過程將近3小時。在此之前,約開戰後一個半小時至兩小時,輕型戰艦超勇、揚威號遭日艦猛撲,起火燃燒,已先後離陣,駛向朝鮮大鹿島附近。這說明,最先離隊的是超勇、揚威2艦。而在超、揚起火,致遠艦沉沒之後,據廣甲艦管輪盧毓英的《盧氏甲午前後雜記》記載,“廣甲尤膽落,急返而逃”。盧毓英是廣甲的管輪,理應維護廣甲,但是。他在文中揭露廣甲管帶吳敬榮“開戰之後,舉止失措大東溝之役,廣甲以廁所受炮望風而逃”。這說明作者的立場還是比較客觀的。

方伯謙之死是一樁冤案嗎?還原真實的方伯謙 第3張

圖爲北洋水師定遠鐵甲艦上官兵的合影,軍裝還是中國水勇的古典打扮,與現代化軍艦頗不協調。

這些珍貴的史料都說明,最先離隊的絕非濟遠。

次日凌晨,方伯謙率濟遠回到旅順,天亮以後,除廣甲擱淺外,北洋艦隊各艦也陸續回到旅順。

《清末海軍史料》記載,查黃海一戰,戰鬥5個小時,定遠、鎮遠兩船共中大小彈200餘處,陣亡共10餘人;靖遠中彈數十處,陣亡2人;來遠中彈100餘處,自後魚雷艙至前煙筒座被焚殆盡,陣亡10餘人;平遠中彈20餘處;廣丙中彈數處;濟遠中彈70餘處,陣亡7人,傷者13人。由此可見,濟遠艦是在奮戰後,帶着重傷撤離的戰場。

方伯謙回到旅順港後,向船塢總辦龔照敘述了海戰的大致情況。龔照急電李鴻章。李鴻章據方伯謙所言,向軍機處如實報告了海戰戰況。

艦隊回港後,丁汝昌亦將更具體的戰況電告李鴻章,其內容與方伯謙所言大致相同。但李鴻章在給丁汝昌的回電中卻明知故問,拋出了一個“何以方伯謙先回”的問題,注意:這裏不是問濟遠何以先回,而是直指方伯謙何以先回。

由此,方伯謙臨陣怯逃的說法在軍中傳開。但方伯謙問心無愧,並不以爲然。

可既然有人猜疑,方伯謙就堅持請丁汝昌查驗濟遠的損毀狀況,可丁汝昌並不同意上船查看,丁汝昌因爲戰傷告假,劉步蟾代其行令,於是“球”被踢給劉步蟾。方伯謙以爲劉步蟾既是同鄉也是老同學,能夠主持公道。不料,劉步蟾也不理他。方伯謙不免生氣地說:“軍無令,隊不整,是誰之過?”此話一出,丁汝昌與劉步蟾不免心虛。黃海海戰失利,指揮不當,他們應負首要責任,爲避免方伯謙辯白事實,劉步蟾急令方伯謙率濟遠艦於9月19日晨,前往三山島拖回擱淺的廣甲艦。

方伯謙無話可說,即令升火起錨。但濟遠總車(輪機長)洋員哈富門認爲船炮俱壞,萬一遇上日軍無以禦敵,他向德籍洋員漢納根(北洋水師的德國籍總教習,李鴻章的副官)力爭。漢納根不聽,哈富門便辭去總車之職,堅決不出海。

濟遠艦冒着巨大風險,找到了廣甲。由於廣甲觸礁極其嚴重,濟遠費九牛二虎之力,仍拖拽不動,只好在9月23日早晨將廣甲官兵運至旅順口。

就在濟遠艦官兵營救廣甲艦之際,丁汝昌與李鴻章之間卻在密切聯繫,往來電報,羅列了方伯謙首先逃脫,牽亂隊伍等諸項罪名。

這是因爲,李鴻章和他的淮軍親信們,面臨着來自北京的巨大壓力。

早在牙山失守時,主戰派大臣就已出離憤怒。9月11日,光緒皇帝的近臣、翰林院侍讀學士文廷式上奏,揭露李鴻章包庇丁汝昌,斥責丁汝昌“置葉志超的陸軍生死於不顧,任其孤軍無援。”

與此同時,在李鴻章掌管的天津軍械局,抓到了日本間諜石川五一,石川就住在官員劉芬家,而劉芬又是李鴻章的外甥——軍械局總辦張士珩的“書辦”(祕書)。甲午戰爭期間,朝廷時常把官員罵李鴻章的奏章抄給他看。這次,在自己身邊竟出了奸細,李鴻章氣急敗壞,爲了洗清身上的污濁,他遵旨親自組織處決,石川按西法槍斃,劉芬依中法斬首。

可是言官還不滿足,繼續發動攻勢,大有不搬倒李鴻章決不罷休的樣子。光緒帝終於在9月16日、黃海海戰的前一天,給李鴻章下了聖旨,以“總未能迅赴戎機,以致日久無功”爲由,“著拔去三眼花翎,褫去黃馬褂,以示薄懲”。

這個所謂的“薄懲”,對於李鴻章來說,意味着朝廷對他失去信任與倚重,日後一旦真的出事,從重懲治就要變成現實。因此,當黃海海戰失利消息通過丁汝昌的電報傳到他的手中時,他立即感到問題的嚴重性,驚恐慌亂之中,他不得不和丁汝昌合演一場“借刀殺人”的戲,找個替罪羊,以加固丁汝昌這道防線,保自己過關。

問題是,爲什麼是方伯謙。

前面說過,方伯謙從小聰穎過人,讀書甚多,對於戰略戰術及海軍各種技術均有很深的造詣。當上管帶後,又屢受褒揚,曾經連升三級,引起同行妒嫉在所難免。而且,根據方伯謙的夫人的御狀,方伯謙爲人性情耿直,不善溜鬚拍馬,說話直言不諱,在同僚中關係緊張。比如:與丁汝昌結下私怨。

方伯謙之死是一樁冤案嗎?還原真實的方伯謙 第4張

圖爲1894年英國《The Graphic》畫報上,在黃海海戰中致遠號即將沉沒的想象畫。方伯謙所指揮的濟遠艦也遭受重創,但方伯謙下令脫離艦隊,使濟遠成爲第一個回到軍港的艦支。他的自作主張,導致了“臨戰脫逃”罪。

北洋水師的衙門劉公島風景優美,衆將佐紛紛在此搞房地產開發——建別墅,方伯謙出過洋,別墅建的洋氣,租他房的人多。丁汝昌也學着建,但他建的房子土氣,沒有人租。丁汝昌是安徽叫花子出身,15歲時,才扔掉打狗棍加入了太平軍的程學啓部,後來隨程學啓叛變太平軍,加入淮軍。不要說高技術的海軍,連近代陸軍他也不甚瞭解。僅僅因爲是李鴻章的親信,才得此高官。與此相對,方伯謙學貫中西,看不慣丁汝昌又外行又專橫的作風。《冤海述聞》記載,“丁每與方言事,欲用統領壓力制人。方每不讓,侃侃爭論,丁每爲之屈”。因此,方與丁積怨日深。此外,1884年,方伯謙和漢納根建造旅順口炮臺時,每座炮臺方伯謙只花銀幾千兩,漢納根花了幾萬兩,財務曝光後,漢納根無法中飽私囊,也和方結下了“樑子”。

9月24日凌晨,正當軍中官兵酣睡之際,號炮一響,方伯謙被斬首於旅順黃金山腳下,時年42歲。

方伯謙被斬後,濟遠官兵聞訊伏屍痛哭,軍中憤憤不平者大有人在。文廷式作《哀遼東賦》,抨擊李鴻章假公濟私,加害方伯謙,認爲“指三字(莫須有)而成冤,壞長城而失傍”。

方伯謙的才幹和個性,使之成爲同僚中的“出頭椽子”。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而這種人,在以後的中國歷史中,仍屢見不鮮。而且,歷史總有一種傳統——在面臨集體性的失敗時,總能挖出一小撮“叛徒”,以文過飾非,不敢直面體制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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