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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艾和石苞的關係怎麼樣?二人的結局爲何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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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亂世出英雄,跟着本站小編一起探尋。

在《晉書·石苞列傳》中有這麼一段記載:

會謁者陽翟郭玄信奉使,求人爲御,司馬以苞及鄧艾給之。行十餘里,玄信謂二人曰:“子後並當至卿相。”

鄧艾和石苞的關係怎麼樣?二人的結局爲何大不相同?

說的是一個叫郭玄信的謁者(官名,主要負責接待和傳達使命的工作,多爲宦官擔任)想找人幫自己駕車,當地的官員給他推薦了石苞和鄧艾這兩個人。

然後,或許是石苞和鄧艾駕的車讓郭玄信坐得很舒服,又或許是在聊天中,郭玄信發現這兩人都有才,於是,做出了兩人都將有大前程的斷言。

謁者並不是什麼高級別的官員,不過是皇家的奴僕而已,還是級別不高的奴僕,他所講的話爲啥要記入史書?

原因是,他評價的兩個人,石苞和鄧艾,未來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且這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全部是寒門出身。

寒門出身的人物,在三國至魏晉時期,有一個謁者點評和稱讚其才幹,都已經是祖上燒香燒出來的幸運了。

在當時,寒門是很難出頭的,戰亂時期還好,寒門人才多少也能得到各路諸侯、主君的青睞。

如蜀漢的劉備,早年卑微時,沒有士族人才看得上他,就不得不大量收攬寒門人才。曹操也曾在勢力弱小時,發出“唯纔是舉”的呼聲。

不過,當一個政權比較穩固後,寒門就會受到排擠,最終,在一個成熟的政權中,起到主導作用的,還是世家大族,魏、蜀、吳三國莫不如是。

上述郭玄信點評石苞和鄧艾的時間是東漢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再有兩年,曹丕就會代漢建魏。

這個時候的曹魏政權,正處在相對穩定的成熟期,如石苞和鄧艾這樣的寒門子弟,要出頭相當不容易,即使有郭玄信的表揚。

郭玄信到底只是個內侍,權威性遠遠不如點評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英雄”的許劭,鼓吹“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的司馬徽。

許劭和司馬徽都是真名士,他們說的話,世家大族都會聽,他們說有才幹的人才,官府和諸侯會迫不及待地去招攬。

郭玄信說石苞和鄧艾“子後並當至卿相”是真的,歷史上這兩人都做到了,但在郭玄信評價他們後,他們並沒有馬上被人賞識。

在給高級內侍郭玄信駕車的十五年後,石苞還在幹打鐵的活計,鄧艾在二十年後,也才混到個典農功曹的芝麻小官。

可見,郭玄信對他們的欣賞,毫無作用。

但這兩人又都遇到了同一個欣賞和提拔他們的大人物,並藉着這位大人物的提拔,開始崛起。

大概在曹魏抵擋蜀漢諸葛亮北伐的那段時間裏,在長安打鐵的石苞,遇到了魏軍主帥司馬懿,被其看中。

鄧艾和石苞的關係怎麼樣?二人的結局爲何大不相同? 第2張

諸葛亮死後,曹魏的軍事重心轉到了東吳這邊,然後,在淮南一帶種地的鄧艾,提出了針對東吳的屯田積糧的辦法,被司馬懿看中。

現在誰都知道,在曹魏政權中,最粗的大腿不是曹氏皇族,而是司馬懿這位權臣。

得到了司馬家的看中和提拔,石苞和鄧艾,全部如火箭般的高升,完全不顧“九品中正制”對寒門的壓制。

在認識郭玄信的十五年後,石苞還只是個鐵匠。

但在認識司馬懿不到二十年後,到曹魏嘉平四年(公元252年)時,石苞已經被司馬昭委任爲“奮武將軍、假節、監青州諸軍事。”

隨後,石苞不斷立功高升,到晉朝建立後,石苞做到了司徒這樣的三公高位,魏晉時期,寒門出身的人做到這個位置的,相當罕見。

另一位駕車的鄧艾,在認識郭玄信的二十多年後,還只是個典農功曹。

但在認識司馬懿的二十多年後,統帥兩路伐蜀大軍之一的鄧艾,已經做到了徵西將軍一職,食邑六千六百戶,自己和兒子都被封了侯。

石苞和鄧艾,遇到了相同的,夠粗的大腿,絕對是他們飛黃騰達的最關鍵原因,沒有之一。

但這同時當過馬伕的兩人,在功成名就後,人生結局卻大不相同。

石苞和鄧艾都遭受過世家大族的污衊和攻擊,罪名是一樣的,都是謀反。

兩人在面對質問和抓捕時,態度也是一樣,都是絲毫不抵抗的主動被抓。

唯一的區別是,鄧艾有過反駁和辯解的行爲,石苞沒有。

曹魏景元四年(公元263年),冒險偷渡陰平的鄧艾,先於另一路由世家子弟鍾會統帥的大軍進入成都,迫降蜀漢後主劉禪,獨得了滅蜀的大功。

有了如此功勳的鄧艾更進一步,司馬昭上書魏帝爲其請功,加封“艾爲太尉,增邑二萬戶,封子二人亭侯,各食邑千戶。”

但隨後,鄧艾就被勝利和榮譽衝昏了頭腦,連“持節”、“假節”等權力都沒有的鄧艾(當時奉命持節監控他和鍾會的是世家子弟衛瓘),擅自以天子的名義給蜀漢舊臣封官,甚至給劉禪封官。

劉禪可是皇帝,給前任皇帝封官,是鄧艾能做的事?

當監軍衛瓘代表司馬昭質問他時,鄧艾還振振有詞的反駁,不但說自己的行爲是正確的,還試圖繼續統帥大軍趁勝伐吳,《三國志·鄧艾列傳》中記載:

文王使監軍衛瓘喻艾:“事當須報,不宜輒行。”艾重言曰:“銜命徵行,奉指授之策,元惡既服;至於承製拜假,以安初附,謂合權宜。今蜀舉衆歸命,地盡南海,東接吳會,宜早鎮定。若待國命,往復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專之可也。今吳未賓;勢與蜀連,不可拘常以失事機。兵法,進不求名,退不避罪,艾雖無古人之節,終不自嫌以損於國也。”

鄧艾和石苞的關係怎麼樣?二人的結局爲何大不相同? 第3張

鄧艾一介寒門,在伐蜀時把世家出身的鐘會壓在了下面,還要搶奪伐吳的功勞,世家大族們能忍?

何況,鄧艾在蜀漢的行爲,也證明了這個人桀驁不馴,很容易飄飄然。

司馬昭不放心,世家大族們也不放心,於是,當鍾會污衊鄧艾要謀反時,監軍衛瓘毫不猶豫的站在了鍾會一邊。

於是,司馬昭立刻下令逮捕鄧艾。

鄧艾沒有反抗司馬昭的詔令,即使他掌控着成都的兵權,也甘心束手就縛。

正常情況下,鄧艾大概不會死,他只是跋扈,司馬昭也不會相信寒門能謀反,只不過要給世家大族們面子,不能讓鄧艾再統軍了,更不能讓他參與滅吳。

如果鄧艾能被順利押解到洛陽,大概會被授予閒職,生命應該無憂。

可奉命押解鄧艾去洛陽的是鍾會,真正要謀反的也是鍾會,在鍾會的謀反被平定時,曾配合鍾會污衊鄧艾謀反的衛瓘擔心他會被司馬昭重新起用,在兵亂中,藉機派人把他幹掉了。

晉朝建立後,晉武帝司馬炎給鄧艾平反,認爲鄧艾雖然居功自傲,但謀反是不存在的。

鄧艾因爲居功自傲和搶了世家大族的風頭被搞死,十分可惜,另一位跟他同時爲郭玄信駕車的石苞卻避免了鄧艾遭受的結局。

鄧艾一直在西北方向和蜀漢軍隊作戰,石苞一直在曹魏的東線掌軍,主要幫助司馬昭出戰和防備東吳。

曹魏甘露二年至三年(公元257年-258年),時任“奮武將軍、假節、監青州諸軍事,兼督兗州、徐州諸軍”的石苞幫助司馬昭剿滅諸葛誕(諸葛亮堂弟)叛亂後,又“兼領都督揚州諸軍事”。

可以說,到這個時候,石苞基本上掌管了東線全部曹魏諸軍的領導權,晉朝建立後,石苞更是“遷大司馬,進封樂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

此時,位高權重的石苞也因爲寒門的身份,遇到了世家子弟的挑釁,和石苞起衝突的是監軍王琛(出身太原王氏,和殺董卓的王允同一家族)。

當時,在淮南地區傳揚着“宮中大馬幾作驢,大石壓之不得舒”的童謠,暗指石苞是壓在司馬氏身上的不祥之物。

這種歌謠不會是普通人能想到和做出來的,肯定是世家子弟們搞得鬼。

王琛就藉此誣告石苞跟東吳勾結,要謀反。

鄧艾和石苞的關係怎麼樣?二人的結局爲何大不相同? 第4張

晉武帝司馬炎信了,也或許是不得不表示出相信的態度,畢竟,要搞石苞的全是世家子弟,司馬炎需要有個態度。

當司馬炎派出準備討伐石苞的大軍在部署時,石苞已經知道了司馬炎的態度,他比鄧艾聰明一點的時,他沒有做任何辯解和反駁,並主動離開軍隊待罪。

在回朝見到司馬炎後,石苞也沒有任何怨言,同樣,也沒有任何怨望表露出來。

於是,石苞活下來了,後來雖然沒有再領軍,卻被司馬炎授予司徒一職,石苞病死時,司馬炎還親自乘車護送他的靈柩到東掖門外。

石苞和鄧艾,同是魏晉時期的寒門子弟,同樣被司馬氏提拔重用,同樣功勳赫赫,同樣位高權重,同樣被世家子弟所忌憚。

之所以一個被枉殺,一個堅持到了善終,僅僅就是在被猜忌的時候,鄧艾忍不住還嘴了,石苞一言不發。

在魏晉時期,寒門子弟和世家子弟起了衝突時,天然就會吃虧,鄧艾的辯解,讓世家子弟覺得他未來必然還會有威脅,只能幹掉他。

石苞甘心忍受世家子弟的污衊和欺負,不做任何辯解,反而讓別人不好下手。

同樣的出身,石苞和鄧艾不同的人生結局,值得人思考,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