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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鯉魚爲何會成爲信仰思維的象徵?經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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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詩中,鯉魚是信使、情人、朋友、愛情的象徵,這是今天本站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的文章,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作爲一條自由自在的鯉魚,悠遊在唐朝的河流裏無疑是最幸福的。

彼時是魚洵樂,出遊從容,真是個鯉魚子孫繁衍生息的黃金時代啊。

在古代鯉魚爲何會成爲信仰思維的象徵?經歷什麼?

可是魚兒的遊樂之享,並非因爲大唐一統帝國的赫赫聲威,使得河溪之中水草豐茂、餌料豐盈。

或者是因爲讓天敵們生畏遠遁、銷影匿蹤,帶走了被窺伺獵食的危險。

而是因爲人們見之手足失措、蜷縮無前,不敢下以鉤網將其捕獲,更無膽量將之烹煎油潑,舉箸挾之佐酒拌飯大快朵頤。

據說,孔子後裔有不食鯉魚之習,因爲孔子之子出生時,魯昭公以鯉魚饋送稱賀,孔子遂以“鯉”爲名、以“伯魚”取字,命名其子。

孔姓後人睹物思人,追念宗祖,言談中尚且避諱先人名字,又怎敢將鯉魚剖腹刮鱗、食肉飲湯呢?

在唐之先,鯉魚已爲人神化,受到了人們的尊崇。

漢劉向《列仙傳》有記,仙人琴高出入涿水,騎乘的正是一條赤色大鯉魚。

南朝陶弘景《本草注》記載:

鯉爲諸魚之長,形既可愛,又能神變,乃至飛越江湖,所以仙人琴高乘之也。

民間傳言,鯉魚躍過龍門即可生出爪角化身爲龍,東漢辛氏《三秦記》雲:

龍門山,在河東界,禹鑿山斷門,闊一里餘……每歲季春, 有黃鯉魚,自海及諸州爭來赴之。一歲中,登龍門者,不過七十二。初登龍門,即有云雨隨之,天火自後燒其尾,乃化爲龍矣。

池中物奮力一躍,即能騰雲乘霧,潛藏飛騰,鯉魚可謂神異至極。

不過,在一個“龍肝鳳髓”都爲人們覷覦與垂涎的國度裏,易生易長、肉質鮮美的鯉魚,多數情況下還是難逃自然常數,成爲釜中爨、盤中膾,留香於人們的齒頰之間。

但在有唐一朝的歷史歲月裏,鯉魚卻是遍體生輝,擁有金盾護體,免除被人所烹、葬人腹髒之命運。

唐段成式《酉陽雜俎》記載:“國朝律,取得鯉魚即宜放,仍不得吃,號赤鯶公,賣者杖六十,言‘鯉’爲‘李’也。”

唐律規定,民人不得捕食鯉魚,若偶爾網得,須速即放生,且不得直呼其名,當稱之“赤鯶公”,鯶爲草魚雅名。

因鯉魚之“鯉”與國姓“李”同音,不僅不可作食制餚,名字都不可妄稱,違律出售者,則要受杖六十,皮開肉綻爲輕,重者小命嗚呼。

鯉魚成爲李氏王朝的象徵,躍升爲“國魚”,有了法律護衛,自然成爲國家重點保護動物。

傳言,隋末世運有衰、國祚將替,李淳風、袁天罡以《易經》推演天道世事變遷,繪製了預言書《推背圖》。

書中第二像,爲十八條鯉魚離淵、劍穿二魚之圖,讖言稱:“十八子稱尊”,附詩云:“江中鯉魚三六子,重重源流泉源起”。

據說此是對其後李淵叛隋建唐之事的預言。

不過,總攬一幕幕歷史舊事,看其同處,預言是假,所謂秉受天命之言的流播,實是爲謀反制造輿論,蠱惑人心。

在古代鯉魚爲何會成爲信仰思維的象徵?經歷什麼? 第2張

鯉魚因其音,及與淵、水之關係,與李氏王朝未建時已經結緣。

因名稱之音與國姓相同,動物受到皇命保護,鯉魚非爲孤例,唐前唐後皆有前踵後趾。

其前,《晉書》記載,東晉恭帝年少時頑劣調皮,“曾令善射者射馬爲戲”,用箭射馬以爲戲玩。

有人或見不得殘忍便勸諫道:“馬者國姓,而自殺之,不祥至甚。”

晉姓司馬,射馬殺馬之舉被以爲是不祥之兆,恭帝聞言即叫停了遊戲。

其後,《武宗實錄》載,明武宗朱厚照,屬相爲豬,姓之音同豬,遂以豬之豢養、殺戮,不利於聖躬健康與社稷穩固起意,於正德十四年下令禁止民間蓄豬屠豬。

但豬爲百姓衣食之源,規定極難落實,經大臣勸諫,禁令被廢。

因音同國姓而受到特殊政策的保護,確實是動物們種族繁衍中意外而至的福祉與恩寵。

當然保護舉措實施的思想來源,非是自然保護主義者的動物福利觀念,而是由來已久古老信仰的殘存遺世。

一是對於語言靈力的崇信,古人認爲,相關詛咒話語的唸叨,相應的破壞效力或真會發生。

一是交感巫術遺存的反映,古人相信,經過特殊儀式,擊毀、侮辱某種替代物,可致使被替代之物事的敗亡。

譬如刺殺鯉魚,諧音“殺李”,類於咒罵,同於針刺布人害人巫術。唐朝大統的維護者以爲,如此之爲會招致陰霾邪氣,不利於王朝的皇命國運。

唐朝的護鯉之舉實是古人原始信仰思維的產物。

現在已無資料查考唐朝禁捕鯉魚之律法的起訖之期了,不過據推測,其或爲中晚唐之時,記載禁令的段成式生活在9世紀前半期,正應其時。

初唐、盛唐之時,唐朝正屬勃興之期,大唐氣象雍容自度,帝國上升時期的自信力使其不會有如此瑣屑之爲。

成書於8世紀初孟詵所作的《食療本草》可以爲證,書中將鯉魚以膽、肉、刺、鱗等部位分開,分別說明了其所具的醫療價值,並無不可捕食的記載。

至於唐末時分,軍鎮割據,豪傑並起,刻璽稱王,綱紀敗壞,皇室無暇自保其身,迴天無力,怎會顧及水族異類?

並且唐末民不聊生,食無果腹,何能遵循禁令,讓魚兒在垂涎之下暢遊呢?

在古代鯉魚爲何會成爲信仰思維的象徵?經歷什麼? 第3張

只有中晚唐交替之際,帝國大廈將傾,勢力已衰,外強中乾而扭轉乾坤無力,纔會不問蒼生問鬼神,胡亂猜度,而有如此營營之措。

帝王時代裏,王命所顧,更多時是“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

對於神異鯉魚的保護,終究不能挽救沒落王朝不可阻遏的覆亡命運。

鯉魚的狂歡之舞曲終人散,被歷史快速翻過的夢幻一頁,也成了鯉魚苗裔們永遠追想的遙遙童話。

儘管鯉魚又被賦予了“易長又貴”諸般吉祥的寓意,可後世的人們還是在腹猶果然時,賞之飼之,在貪饞飢餓時,則烹之食之。

世人明悉,如許衆多的吉祥物,不過是人事情理的附會,護國佑民的禎祥福瑞,只是人們的美好意願與期冀。

而所謂待之不恭的降災播殃,實是某種責任的推託。

國安民富,重在清廉政治、修明人事、善待自然,只有在社會安定時,吉祥的符號才自有其存在的意義與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