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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貝·加繆諾貝爾 阿爾貝·加繆異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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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貝·加繆,外文名法語:Albert Camus,法國小說家、哲學家、戲劇家、評論家,1913年11月7日出生-1960年1月4日逝世。

人物生平

1913年11月7日,阿爾貝·加繆生於阿爾及利亞的蒙多維(英語:Mondovi)。加繆父親在1914年大戰時陣亡,隨母親移居阿爾及爾貧民區外祖母家,生活極爲艱難。他靠獎學金讀完中學,並於1924年進入阿爾及爾的Bugeaud中學。

1930年,加繆進入哲學班學習。首次得肺結核,生病的經歷讓他感受到生命對於人類的不公。加繆年少時是阿爾及利亞競技大學隊的門將,可惜1931年因爲肺病終結了足球生涯。加繆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只有通過足球,我才能瞭解人及人的靈魂”。

1932年,他在《南方》(英語:Sud)雜誌上第一次發表隨筆作品。1933年起,他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在阿爾及爾大學攻讀哲學與古典文學。

1934年6月,與Simone Hié結婚,一年後離婚。並在1940年與Francine Faure再婚。

1935年開始,加繆從事戲劇活動,曾創辦過劇團,寫過劇本,當過演員。戲劇在他一生的創作中佔有重要地位。1935年秋天,他加入了法國共產黨阿爾及爾支部。但由於他與穆斯林作家和伊斯蘭宗教領袖來往,對黨在阿爾及利亞的政策有不同看法,於1937年11月被開除出黨。1936年畢業,論文題爲《新柏拉圖主義和基督教思想》,但因肺病而未能參加大學任教資格考試。

1937年,加繆出版了隨筆集《反與正》,第一次表現出自己思想的鋒芒。他的隨筆涉及到了人在被異化的世界裏的孤獨感、人面對自身的罪惡和死亡威脅時應該如何做出選擇等等。

1940年,加繆來到法國首都巴黎,在《巴黎晚報》從事編輯工作。同年,納粹扶植起來的法國傀儡政權維希政府開始運作。加繆帶着妻子離開淪陷的巴黎,來到了阿爾及利亞的奧蘭城教書,在這裏一共住了18個月,正是這一段生活,使他醞釀出《鼠疫》。

1942年,加繆離開阿爾及利亞前往巴黎,開始爲《巴黎晚報》工作,然後在伽裏馬出版社做編輯,祕密地活躍於抵抗運動中,主編地下刊物《戰鬥報》。1943年4月,加繆結識了薩特(讓-保羅·薩特)和波伏娃,在哲學和戲劇等方面的共同愛好使他們成了非常親密的朋友。

1942年,加繆因發表《異鄉人》(又譯爲《局外人》)而成名。他的小說《鼠疫》(1947)得到一致好評。

1951年,加繆發表了哲學論文《反抗者》之後。《反抗者》(1951)一書由於宣揚“純粹的反抗”,即反對革命暴力。他遭到了左派知識分子陣營的攻擊,並引起一場與薩特等人長達一年之久的論戰,最後與薩特決裂。這時人們才發現,加繆是荒誕哲學及其文學的代表人物。

1957年10月17日,加繆獲諾貝爾文學獎,成爲法國當時第九位也是最年輕的獲獎者。這一年的12月,他在瑞典的一所大學做了一場題爲《藝術家及其時代》的演講,他說道:“面對時代,藝術家既不能棄之不顧也不能迷失其中。如果他棄之不顧,他就要說空話。但是,反過來說,在他把時代當作客體的情況下,他就作爲主體肯定了自身的存在,並且不能完全服從它。換句話說,藝術家正是在選擇分享普通人的命運的時候肯定了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藝術的目的不在立法和統治,而首先在於理解。”

1958年,加繆的《瑞典演講》出版;同年,在Lourmarin買了一幢房子。1959年,《鬼怪附身的人》上演。

去世

1960年1月4日,46歲的加繆因車禍死亡。1960年的新年假期,加繆是在南部的沃克呂茲省盧爾馬蘭家中,與家人,以及他的出版商,伽利瑪出版社的米歇爾·伽利瑪(英語:Michel Gallimard),及其妻女,一起度過。

1月2日,加繆的妻子和子女乘火車返回巴黎,但加繆決定乘坐伽利瑪豪華的Facel Vega HK500汽車返回巴黎。在勃艮第大區約訥省桑斯區的維勒布勒萬小鎮,汽車在國道上撞上了一棵懸鈴木。加繆坐在乘客座位上,沒有系安全帶,當場死亡。

阿爾貝·加繆諾貝爾 阿爾貝·加繆異鄉人

  加繆的墓碑

伽利瑪在幾天後去世,不過他的妻子和女兒沒有受傷。有人猜測,加繆是被克格勃暗殺,因爲他批評蘇聯的暴行。

在殘骸中發現了144頁的《第一人》手稿。加繆曾預言,這部未完成的小說將是他最好的作品,是根據他在阿爾及利亞的童年改編的。加繆安葬在法國沃克呂茲省的盧爾馬蘭公墓,他居住的地方。他的朋友薩特宣讀了悼詞,向加繆英勇的“固執的人文主義”致敬。

阿爾貝·加繆諾貝爾 阿爾貝·加繆異鄉人 第2張

法國小鎮維勒布勒萬的阿爾貝·加繆的車禍紀念碑,1960年1月4日的車禍地點

2009年11月22日,法國總統沙柯吉有意將加繆的墳遷移至塞納河左岸的先賢祠,爲紀念加繆逝世50週年;可是加繆的兒子反對該提議,其認爲他父親一生反對虛名,不會接受搬進先賢祠受人膜拜。

哲學思想

人道主義思想

加繆思想的核心是人道主義,人的尊嚴問題,一直纏繞着他的創作、生活和政治鬥爭的根本問題。《西西弗斯神話》和《局外人》構成了加繆文學創作的母題,包含着加繆未來作品的核心問題。

書中,西西弗斯的幸福假設的提出,其本質動機,不在荒誕,因爲荒誕不能告訴我們何謂幸福及不幸;之所以加繆假設西西弗斯是幸福的,是因爲他認爲只有幸福的生活才符合人的尊嚴。反抗才能體現尊嚴。西西弗斯被責爲永罰,卻幸福,這是一種反抗,也是在這種條件下唯一可能的反抗形式。

加繆在假設西西弗幸福的時候,充分運用了想象和獨斷,其潛臺詞,卻是人類尊嚴的需要。由荒誕的出發點,薩特走向焦慮和不安,而加繆走向幸福,薩特是思辨後的結論,加繆卻是激情洋溢的獨斷。

二元對立

加繆的創作存在大量的二元對立的主題,其中有一些亦直接作爲書名,如《反與正》,《流放與王國》等。

加繆強調的其他還有“荒誕和理性”,“生與死”,“墮落和拯救”,“陽光和陰影”,“有罪和無辜”等等,二元對立的主題經常成對出現,而且互不抵銷,甚至有相輔相成的意思。

加繆在他的隨筆中數次使用這樣的修辭方式:用一片黑暗來形容明亮的陽光。隨筆中也許不過是一種修辭,但這種修辭代表的思維方式卻貫穿了加繆幾乎全部的創作,成爲他的重要特色。無論是他的小說還是戲劇,或是哲理隨筆,都看不到邏輯的一貫性,到處都隱含着矛盾,這在別的作家那裏,這可能是個致命的弱點,可從加繆的作品中體現的卻是複雜的深刻。正是在這樣對矛盾的正視當中反映了人類思維的侷限及其和世界的斷裂。二元對立的兩極互相爲對方的存在而存在,形成強大的張力,悖論和歧義性、多義性在此從生,這也成爲加繆難以被定義的地方,其間人道主義一以貫之,然而人道主義本來就是意義含混的詞。

二元對立其實是西方的傳統思維習慣,但是傳統的二元對立主要是主客關係,“善與惡”,“美與醜”等一系列概念,但在加繆那裏,這些傳統的理念被拋棄了,善惡美醜問題被諸如“流放和王國”,“陽光和陰影”這樣的形象所取代。甚至在講述一樁殺人案的《異鄉人》中,傳統的“罪與無辜”的問題竟消解於無形之中,只是作爲一個背景存在。加繆的這些悖論性的理念沒有給他找到理論上的出路,卻使他的小說和戲劇有了令人捉摸不定的多義性,成爲意義之源。在美學的意義上,則是用簡單,毫不修飾的語言產生讓人困惑的效果,在《異鄉人》和《墮落》中最爲明顯。

存在主義

加繆一貫反對別人給他加上的存在主義的標籤,但在他接受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頒獎詞中依然稱他爲存在主義者,這說明存在主義絕非捕風作影,實理有固然。存在主義包容了各種各樣思想的一種思潮,在各種公認的存在主義思想之間也存在着尖銳的矛盾。簡單而言,存在主義的重大主題爲個人對於存在的恐懼,荒誕的感受;它反映人在面對世界時所感到的一種情緒:孤立無援、個人承擔但無意義的世界荒謬而沒有盡頭、個人處於一種“被拋棄”的境地。如加繆《西西弗斯神話》中說的,每個人都是西西弗斯,差別只在是否認識到這一點:“起牀,電車,四小時辦公室或工廠的工作,吃飯,電車,四小時的工作,吃飯,睡覺,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大部分的日子一天接一天按照同樣的節奏周而復始地流逝。可是某一天,‘爲什麼’的問題浮現在意識中,一切就都從這略帶驚奇的厭倦中開始了。‘開始’,這是至關重要的。厭倦產生在機械麻木的生活之後,但它開啓了意識的運動。”加繆的作品中都以存在主義的方式表現了存在主義,故普遍認爲加繆是存在主義者。

阿爾貝·加繆諾貝爾 阿爾貝·加繆異鄉人 第3張

  阿爾貝·加繆

加繆反對存在主義的原因之一是和薩特劃清界限,當時的輿論界基本上認爲所謂存在主義就是薩特式的存在主義。加繆與薩特的思想有不少共同點,也有分歧,尤其是在對待革命、歷史以及蘇聯的態度。其根源在馬克思主義:薩特戰後受馬克思主義影響,加繆卻一貫反對馬克思主義,尤其是歷史主義。薩特是個哲學家,更多的被理念所纏繞,抽象得多,加繆的哲學思想更多來源於感性生活,直接體驗,這一點在加繆的散文裏體現的最爲明顯,他深深熱愛的阿爾及利亞對他而言就是這種感性生活的代表,他一生都沒有放棄地中海式的生活方式的理想。

兩者的另一重大區別在於薩特強調行動,而加繆老在猶疑不定,在他的小說中,除了《鼠疫》外,行動幾乎沒有什麼意義,特別是《局外人》中,更爲明顯。這本書在二戰中出版,當時就有人發出這本書出得是不是時候的疑問,莫爾索和加繆親自投入的抵抗運動看起來有點格格不入。加繆和薩特都反對虛無,宣揚反抗,然而加繆的反抗和薩特的反抗是不同的,加繆的反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即不在於你怎麼做,而在於你怎麼想,有點精神勝利法的味道,但這種辦法使反抗成爲一種絕對可能的東西。而薩特恰恰相反,不在於你怎麼想,而在於你怎麼做。加繆的英雄薛西弗斯和薩特的英雄奧萊斯忒(Oreste)是兩種不同的英雄。而正是在“反抗”問題上的分歧導致兩人幾十年的友誼破裂,1951年《反抗者》出版後,加繆和薩特的矛盾發展到頂點。

創作風格

荒誕

在阿爾貝·加繆的全部文學作品和哲學隨筆當中,“荒誕”是他強調的最重要的一個概念。“荒誕”這個概念也是20世紀文學和哲學中非常重要的關鍵詞之一。

但是,對“荒誕”的解釋則大爲不同,各人有各人的表述。加繆是這麼說的:“這個世界是不合理的,這是人們可以明確說出的表述。但是,荒誕是這一不合理性與人的心靈深處所呼喚的對理性的強烈要求的對立。”聽上去,他的這句解釋特別的拗口和費解,其實,他理解的人生荒誕感,是人對世界的主觀感受。

加繆認爲,人在面對艱難而機械的現實生存的時候,每天都要按照一個節奏和生活模式來生存,必然要產生出我爲什麼要這麼生活,我爲什麼不能以其它方式生活的荒誕感,可是,偏偏人就不能以其它方式生活,人還必須要以人現在的方式生活。”於是,這就產生了荒誕感。

創作特點

加繆的創作特色是用白描手法,極其客觀地表現人物的一言一行。文筆簡潔、明快、樸實,保持傳統的優雅筆調和純正風格。他的“小說從來都是形象的哲學”,蘊含着哲學家對人生的嚴肅思考和藝術家的強烈激情。在短暫的創作生涯中,他贏得了遠遠超過前輩的榮譽。

阿爾貝·加繆諾貝爾 阿爾貝·加繆異鄉人 第4張

  阿爾貝·加繆

他的哲學及其文學作品,對後期的荒誕派戲劇和新小說影響很大。評論家認爲,加繆的作品體現了適應工業時代要求的新人道主義精神。薩特說他在一個把現實主義當作金牛膜拜的時代裏,肯定了精神世界的存在。

人物作品

小說

《異鄉人》,或《局外人》(“L'Étranger”,1942)

《鼠疫》,或《瘟疫》(“La Peste”,1947)

《墮落》,或《墜落》(“La Chute”,1956)

《快樂的死》(“La Mort heureuse”,1936-1938年間完成,逝世後於1971年出版)

《第一人》,或《最初之人》(“Le premier homme”,未完成,逝世後於1995年出版)

短篇故事

《放逐和王國》(“L'exil et le Royaume”,短篇小說集,1957)

《不忠的女人》(“La Femme adultère”)

《生長的石頭》(“La Pierre qui pousse”)

《工作中的畫家》(“Jonas ou l'artiste au travail”)

《來客》(“L'Hôte”)

《無聲的憤怒》(“Les Muets”)

《反叛者》(“Le Renégat ou un esprit confus”)

劇作

《卡里古拉》(“Caligula”,四幕劇,1938年完成,1945年演出)

《修女安魂曲》(“Requiem pour une nonne”,改編自福克納的同名小說)

《誤會》(“Le Malentendu”,三幕劇,1944)

《圍城狀態》(“L'État de Siège”,1948)

《義人》(“Les Justes”,五幕劇,1949)

《附魔者》(“Les Possédés”,改編自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同名小說,1959)

論文

Create Dangerously(Essay on Realism and Artistic Creation)(1957)

The Ancient Greek Tragedy(Parnassos lecture in Greece)(1956)

The Crisis of Man(Lecture at Columbia University)(1946)

Why Spain?(Essay for the theatrical play L'État de Siège)(1948)

Reflections on the Guillotine(Réflexions sur la guillotine)(Extended essay, 1957)

Neither Victims Nor Executioners(Combat)(1946)

論文集

《存在,反抗與死亡》(1961)

Lyrical and Critical Essays(1970)

Youthful Writings(1976)

Between Hell and Reason:Essays from the Resistance Newspaper”Combat”,1944–1947(1991)

Camus at“Combat“: Writing 1944–1947(2005)

Albert Camus Contre la Peine de Mort(2011)

散文、評論集

《西西弗的神話》(“Le Mythe de Sisyphe”,1942)

《反與正》(“L'envers et l'endroit”,1937)

《婚禮》(“Noces”,1938)

《反抗者》(“L'Homme révolté”,1951)

《夏天》(“L'Été”,1954)

後世紀念

2013年,巴黎十多家公共圖書館聯合推出了貫穿9、10兩個月的紀念活動,他們以加繆著作中的“荒謬”和“反叛”爲主題詞策劃活動。這些活動包括了作品朗誦會、圓桌討論會、電影放映會、配樂朗誦等等。在倫敦的加繆協會(由英國的加繆愛好者們於2007年成立)也舉行了討論會。

美國的加繆協會沒有忘記在他們的官網上對這次活動進行導覽。來自英美等國的很多專家會參與這次活動,他們討論的主題包括了“加繆和陌生人”、“加繆和荒謬”、“加繆和薩特”等許多方面。而美國方面許多不同的大學內有着各種各樣的活動,包括了展覽和配樂朗誦等等。

人物評價

“加繆的作品始終與追求正義緊密相連。”——法國作家文化部長馬爾羅

“加繆在20世紀頂住了歷史潮流,獨自繼承着源遠流長的醒世文學,他懷着頑強、嚴格、純潔、肅穆、熱情的人道主義,向當今時代的種種粗俗醜陋發起了勝負難卜的宣戰”。——法國作家、哲學家薩特

“他(加繆)作爲一個藝術家和道德家,通過一個存在主義者對世界荒誕性的透視,形象地體現了現代人的道德良知,戲劇性地表現了自由、正義和死亡等有關人類存在的最基本的問題。”——瑞典文學院授予加繆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辭

“加繆的作品是從戰後混亂中冒出來的少有的文學之聲,充滿既和諧又有分寸的人道主義聲音。”——《紐約時報》

“加繆有着一顆不停地探求和思索的靈魂。”——美國作家福克納

“加繆以外,我想不起還有其他現代作家能喚起愛。他死於1960年,他的死讓整個文學界感到是一種個人損失。”在她看來,加繆是20世紀文學具有“理想丈夫”般形象的作家,同樣描繪自殺、冷漠、罪咎、絕對的恐怖這些現代文學主題,“卻帶着一種如此理智、適度、自如、和藹而不失冷靜的氣質,使他與其他人迥然有別。”——蘇珊·桑塔格《反對闡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