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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遼闊的元朝,國祚才98年不到,爲什麼會那麼短命?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2.4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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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編一起探尋歷史上真實的元朝。

說起這號稱“中國歷史上版圖最大”的元王朝,與那“遼闊疆域”一樣常叫後人嗟嘆的,卻是這個王朝的“短命”。自從滅亡南宋“天下一統”後,元朝這“龐然大物”似乎就沒消停過,立國不到半個世紀,內外就動亂四起,立國才八十年(1351),更是“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十來年後後就在元末農民大起義的熊熊烈火裏,急匆匆捲包袱走人,整個國祚才98年不到,哪怕比起“弱宋”,都是相當的“不扛造”。

那爲啥這大元朝,就是這麼“不扛造”呢?下面這兩條奇葩原因,不但各個戳中要害,更無比發人深思。

原因一:“科學達人”皇帝

說元朝的短命,必然繞不開其“亡國之君”:元順帝妥歡帖木兒(下面簡稱元順帝)

無論正史野史,這位元順帝都常是一幅吃喝玩樂的昏君模樣,常年被反覆嘲諷吊打。但放在中國古代科技史上,這位“昏君”卻也有個獨一無二的身份:元代“科學達人”。

元朝近一個世紀的歷史,公認是中國古代科學的大繁榮時代。就連十分“會玩兒”的元順帝,一大愛好就是“玩科學”。當時他的皇宮裏,儲備印刷了大量元代科技典籍。而且他還親自動手,玩出不少花樣:比如他研發的“宮漏”,即自動計時裝置,不但能夠自動運轉計時,且“宮漏”上還有“亭臺樓閣”“飛仙”“日月宮”“金甲神”等各種造型。只要到了“整點報時”,“宮漏”不但有悅耳鐘聲,“飛仙”“金甲神”們也“皆翔舞”,場面十分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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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放在同時代的全世界範疇,這“壯觀”一幕,都是絕對頂級的高科技。

另外還有長一百二十尺的巨型龍舟,也是元順帝親自設計建造,全部機械操縱,靠操作機關在水中前進。尤其牛氣的是,整座“龍舟”完全是“龍”的模樣,“龍頭”“龍神”“龍爪”“龍尾”樣樣逼真。且只要操作起來,整個“龍舟”上的“龍尾”“龍眼”全都能來回擺動,儼然一條投入水中的“巨型活龍”。而這條“巨型活龍”的製作過程裏,元順帝更是“自制其樣”,全程手把手完成。

這強大手藝,也正如其“魯班天子”的雅號。甚至比起近三個世紀後,另一位有着“魯班天子”雅號的“少年帝王”來,元順帝的手藝,顯然都要甩出後者一大截。

那爲什麼這麼強大的手藝,卻依然守不住元王朝呢?要知道,元順帝手藝雖強,卻沒有半點“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的覺悟,弄出這些高精尖,就是爲了自己玩。而最後半世紀的元朝,水旱饑荒年年不少,正是需要“高科技”的時候,元順帝的這些“高科技”,卻常年窩在深宮裏,半點指望不上。

而且這些“高科技”,也都不白折騰,幾乎每一樣都是大把砸錢,每個作品都堆積金銀玉器。外加元順帝很有“匠人精神”,每次完成作品,都先問身邊太監們的觀感,只要聽到一句“不好”,立刻把“作品”砸個稀巴爛。金銀器物全碎一地。日久天長,太監們也學精了,每次元順帝“大作完成”,都想盡辦法“拱火”,激得元順帝把“作品”毀一地,大家再趁機哄搶散落地上的“金銀材料”。拱一次火,就發一筆財。

疆域遼闊的元朝,國祚才98年不到,爲什麼會那麼短命? 第2張

這種折騰,不是某年某月的心血來潮,卻是隔三差五就要鬧一場,這麼個鬧法,元王朝地盤再大,到處都是金山銀山,也禁不住他這麼糟,以這個意義說,元王朝就是這麼“糟”沒的。

反而是取而代之的明王朝,撿了元順帝的現成。元王朝捲包袱跑出元大都後,其留在元大都的《農桑衣食撮要》《河防通議》等典籍,以及元順帝的這些高科技心血,全被明王朝照單全收,然後就變成了推廣全國的“水車”“浚川耙”“車船”等高科技物件,直接助推了明朝開國後“百萬大移民”“修治四萬處河塘”等大工程。明初八百五十萬頃的耕地數,以及“宇內富庶”,農業產值甩開宋元兩倍多的治國成就,都有元順帝的“高科技神助攻”。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不假,但元順帝這頓“作”更告訴後人,科技再好,用對地方纔是硬道理。

原因二:“糊塗賬”的賦稅

一直以來,“短命”的元朝,還都有一個“光輝”的業績:賦稅輕。

關於這事兒,就連明朝中後期的一些文人們,都跟着給元朝貼金。比如明末學者于慎行就感慨元朝開國時“賦稅簡寬”。朱國楨更感慨元朝“賦稅甚輕,徭役甚省”。確實,元初特別是元朝滅南宋時,賦稅十分“簡寬”。甚至元軍一路南下時,也是一邊打一邊廢除南宋各種苛捐雜稅。元王朝能夠一統天下,“簡寬”的賦稅就是重要助力。

但好景不長,元朝立國之後,這事兒就變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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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士大夫,特別是江南士大夫階層來說,元朝的賦稅,一直都還是比較簡寬的。但到了元朝中期,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就是兩回事了:元朝的賦稅何止是“簡寬”?簡直是糊塗,比如基本的農業稅,連土地的清丈問題,放在整個元朝,都是一筆糊塗賬。比如經濟發達的東南地區,“田籍”竟長期混亂,元仁宗至元文宗的幾十年裏,元朝曾多次派出專人,在大江南北清理田畝,卻是越查越糊塗,結果整個元代,元朝都是“迄無田制”。

如此狀況,對於享有特權的士大夫地主們,當然是個好消息,他們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隱瞞兼併土地,名下的財產滾雪球膨脹。只苦了窮農民,一邊是土地不斷被侵佔,破產淪爲佃戶流離失所都是常事,另一面更要承受高額的賦稅,哪怕地沒了,稅賦也要扛身上,“簡寬”的賦役對於他們,就是扛不住的重擔。所以元末的江南地區,富豪地主們往往收入“歲至數百萬斛”,苦農民們則“皆無蓋藏”,江浙等地每逢災荒,動輒就是五六十萬流民。

經濟發達的東南地區尚且如此,其他地區更可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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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起“迄無田制”的田賦來,元朝的其他賦稅,更是各種“花樣糊塗”。比如茶稅,元仁宗年間曾經三年裏加收三十倍,又比如商業稅,元世祖登基時定下了“三十取一”的標準,到了元世祖晚年時,不知不覺間就增加了上百倍。另外還有多如牛毛的“課程”,日常的各種用品都要“課稅”。元朝的“加稅”,出名的風格就是“任性”,只要差點錢,巧立名目就加,一部《元史》裏常見的現象,就是某某稅“動增數十倍”。

如此鬧劇,爲何後世還有人說“稅輕”?因爲很多感慨元朝“稅輕”的,多士大夫階層。看過這“任性”折騰就知道,哪怕元朝最混亂的年月裏,對於東南地主階層來說,稅依然很輕,但對於窮老百姓們來說,卻已重到不堪重負——板子沒打到自己身上,當然不會喊疼。

但他們不疼,老百姓卻疼,“板子”最後還是打到了元王朝身上,一場“挑動黃河天下反”,匆匆忙忙就關了張。留下的是“稅輕”美名下,竭澤而漁的歷史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