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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楊堅生性猜忌多疑:竟常於殿廷上杖打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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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敗是伴隨封建社會的一大頑病痼疾。腐敗愈演愈烈,必然導致王朝崩潰倒臺。因此,歷代有識之君都將反腐工作放在重要位置,並想出不少別出心裁的懲防措施。唐太宗也不例外。

唐太宗即位之初,一方面,由於隋末唐初連年戰亂的影響,官員貪污受賄問題仍然十分嚴重;另一方面,行賄受賄又具有很強隱蔽性,很難被發現。唐太宗想出了一個辦法,密令左右向大臣行賄,以此判斷受賄之人。不幸果真有一人中招,受絹一匹。唐太宗勃然大怒,下令將其處死。民部尚書裴矩獲知事情來龍去脈後,向唐太宗進諫:“爲吏受賂,罪誠當死。但陛下使人遺之而受,乃陷人於法也,恐非所謂‘道之以德,齊之以禮’。”

隋文帝楊堅生性猜忌多疑:竟常於殿廷上杖打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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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以德,齊之以禮”出自《論語》。孔子曾強調:“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意思是單純用政令律法予以約束,百姓雖然遵法卻會失去廉恥之心;只有用道德引導、用禮教感化,百姓纔會真正歸服。

唐太宗的做法,用現在的話說,就叫“釣魚執法”,也就是執法者在當事人原本沒有違法意圖的情形下,以欺騙手段誘使其做出違法行爲,然後對其進行懲處。

釣魚執法的危害是極大的。首先,執法部門之所以挖空心思導演釣魚執法,根本原因在於利益驅動。當執法部門由公共管理、服務部門蛻變爲逐利部門,必然會嚴重損害公權力的形象與公信力。其次,釣魚執法以對程序正義和實體正義的雙重踐踏,直接破壞了公衆對法律的信守和法治的信仰。再次,釣魚執法本質上是執法部門對權力的濫用,這意味着公衆隨時可能被陷於危險境地,必然導致人人自危,對公權力產生強烈的對立情緒。最後,釣魚執法爲欺騙手段披上了堂而皇之的外衣,造成公衆與執法部門以及公衆之間的相互猜疑,最終將導致社會道德滑坡,產生嚴重的社會信任危機。

正是看到釣魚執法的巨大危害,儘管已經知道這個餿主意是唐太宗所出,裴矩仍然頂着壓力向唐太宗進諫。所幸唐太宗立刻醒悟過來,召集五品以上文武官員,當衆表揚裴矩:“裴矩能當官力爭,不爲面從,倘每事皆然,何憂不治!”同時宣佈取消以此方法試探官員。

但其實說起來,唐太宗並非釣魚執法的首創者。在他之前,隋文帝楊堅也用過這一招。當年隋文帝同樣苦於大臣多贓污,於是私使人以錢帛遺之,如有受之者則“立斬”。唯一不同的只在於,當隋文帝出此下策時,並沒有大臣像裴矩那樣勇敢地站出來向他進諫。

爲何同樣使用釣魚執法,卻有不一樣的結果?這就不能不說到隋文帝與唐太宗不同的治政理念。

隋文帝楊堅生性猜忌多疑:竟常於殿廷上杖打大臣 第2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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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四年,唐太宗曾問房玄齡、蕭瑀:“隋文帝何如主也?”房、蕭二人回答:“隋文帝勤於爲治,雖性非仁厚,亦勵精之主也。”唐太宗卻說:“你們雖知其一,不知其二。隋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則照有不通,喜察則多疑於物,事皆自決,不任羣臣。天下至廣,一日萬機,雖復勞神苦形,豈能一一中理!羣臣既知主意,唯取決受成,雖有衍違,莫敢諫爭。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接着又說自己:“朕則不然。擇天下賢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關由宰相,審熟便安,然後奏聞。有功則賞,有罪則刑,誰敢不竭心力以修職業,何憂天下之不治乎!”

應當說,隋文帝亦爲一代雄主,但猜忌多疑不能不說是他性格中的一大缺點,剛愎獨斷更是他作爲君主的致命之處。由於自認明察秋毫,隋文帝對大臣一是不信任,事無鉅細皆由自決;二是異常苛責,大臣稍有過失即加以重罪,特別是經常於殿廷上杖打大臣,時有大臣因廷杖而死。在這種情形下,即使看到隋文帝有所失誤,羣臣又哪敢開口進諫?可笑的是,隋文帝有時因妄殺大臣而後悔,又反過來責怪羣臣“不諫”。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用在隋文帝身上,可謂恰如其分。

相比之下,唐太宗在君臣和諧、同心合力上做得就強多了。唐太宗即位之初,聽說景州錄事參軍張玄素有重名,即命召見,問以政道。張玄素同樣以隋亡教訓爲鑑,說:“隋主好自專庶務,不任羣臣。羣臣恐懼,唯知稟受奉行而已,莫之敢違。以一人之智決天下之務,借使得失相半,乖謬已多,下諛上蔽,不亡何待!陛下誠能謹擇羣臣而分任以事,高拱穆清而考其成敗以施刑賞,何憂不治?”唐太宗聽進張玄素忠告,恪記“兼聽則明,偏信則闇”,充分發揮羣臣智慧與積極性,上下齊心,共同造就了“貞觀之治”的盛況,也使自己成爲一代明君。順便說一下,還是這個張玄素,有一次進諫,竟然稱唐太宗不如隋煬帝、等同桀紂。面對如此激烈言語,唐太宗仍然反躬自省“玄素所言誠有理”,下令予其賞賜。如此心胸,天下焉能不治!

由此我們就可以很好地回答上述問題了。同樣使用釣魚執法,隋文帝明爲反腐,實則將之作爲馭下的手段,自然不會去反省,也沒有大臣敢於進諫。唐太宗初衷爲反腐,待裴矩指出其中弊端後,則欣然接受,當即改正。進而,再以隋文帝爲對比,不難發現,貞觀年間名臣雲集、君臣無間,根本原因就在於唐太宗舉重若輕、放手諸臣的治政風格,以及從諫如流、不恥糾錯的寬廣胸懷。這一點,魏徵看得最清醒。當唐太宗有一次表揚魏徵勇於直諫時,魏徵回答,假使唐太宗對直言諫語惡而不聞、拒而不受,又有誰敢開口冒犯龍顏?並以“善惡太明”的蕭瑀爲例:“瑀違衆孤立,唯陛下知其忠勁,向不遇聖明,求免難矣!”

隋文帝楊堅生性猜忌多疑:竟常於殿廷上杖打大臣 第3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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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裴矩關於君勿陷臣於法的勸告對唐太宗的影響是很大的。這件事過後不久,有人上書唐太宗“請去佞臣”。唐太宗召問道:“佞臣爲誰?”此人回答:“陛下可與羣臣言,假裝生氣以試之。有執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順旨者,佞臣也。”唐太宗不以爲然地說:“君,源也;臣,流也。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爲詐,何以責臣下之直乎!”

說到這裏,就不能不提到向唐太宗進諫的裴矩。這個裴矩,原是隋室舊臣,爲隋煬帝所器重,而他也處處以隋煬帝喜好爲座標,百般逢迎;孰料唐代隋後,特別是在唐太宗時期,卻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由佞轉直。這個現象甚至引起了司馬光的注意與無限感慨。司馬光在裴矩諫太宗這件事上評論道:“古人有言‘君明臣直’,裴矩佞於隋而忠於唐,非其性之有變也。君惡聞其過,則忠化爲佞;君樂聞直言,則佞化爲忠。是知君者表也,臣者影也,表動則影隨矣。”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會有什麼樣的下級,領導好諛惡諫,則下級必然爭拍馬屁、不說實話;領導從善如流,則下級就會敞開心扉、知無不言。因此,當我們倡導鼓勵幹部羣衆說真話時,領導幹部首先要有聽真話的勇氣和胸懷,特別是對於批評意見,哪怕言詞再激烈,也應當有聞過則喜、虛懷若谷的氣量與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