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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最慘烈的一戰,逼士兵吃人肉的將軍,在後世居然還成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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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56年,大唐的日子不太好過:

喜氣洋洋的正月初一,之前以“奉旨討逆”之名起兵的安祿山,在洛陽稱“大燕皇帝”,以實際行動爲大唐新年獻禮;

七天後,河北重鎮常山陷落。一代名臣顏杲[gǎo]卿被俘。在洛陽面見安祿山時,顏杲卿大罵不止,以致被安祿山鉤斷舌頭,肢解而死;

六月,哥舒翰於靈寶大敗。幾日後潼關失守,玄宗奔蜀,於馬嵬驛遭遇兵變,眼見愛妃“宛轉蛾眉馬前死”。長安也隨即落入叛軍之手。

一年後的春天,被叛軍俘虜的愛國大詩人杜甫見到長安城的蕭條景象,寫下了“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名句,可以說把大唐的慘狀描繪得很到位了。

而安祿山那邊,則隨着潼關易手,造反大事再一次步入正軌了。

唐朝最慘烈的一戰,逼士兵吃人肉的將軍,在後世居然還成了神!

早在稱帝之時,安祿山便派出兩路大軍,西攻潼關,東取睢[suī]陽。潼關一路直取大唐中樞,而睢陽一路則把控漕運,窺伺江淮。

如今,潼關、長安一路已實現目標,玄宗、太子皆遠遁;若東邊再把江淮收入囊中,掐斷大唐的財源,安胖子一統江山就指日可待了。

當時的江淮久未生戰,將卒不堪一擊,眼下叛軍又所向披靡。看起來,打下睢陽對安祿山來說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就在叛軍高奏凱歌,宋、曹郡縣望風而降的時候,一個書生橫空出世了。

2

對於這個人,小編是很佩服的。

當時戰亂四起,蒼天變了顏色,許多有識之士紛紛感慨世事變遷,爲了表達自己的憂國憂民之情,憤而……寫詩!

但這個人,雖然也學富五車,還是個“有文憑”的進士,卻扔了筆,拿起了刀。

張巡,出生於唐中宗景龍二年(公元708年)。史載張巡其人“讀書不過三複,終身不忘。爲文章不立稿”,又“氣志高邁,略細節,所交必大人長者,不與庸俗合”。

簡單說,張巡這人有能力,志氣高,不拘小節,喜歡跟長者相交,不願與庸俗之人爲伍。

33歲時,張巡中進士,後以太子通事舍人之職出任清河(今河北省清河縣)縣令。

唐朝最慘烈的一戰,逼士兵吃人肉的將軍,在後世居然還成了神! 第2張

治理清河時,史載張巡“有能名,重義尚氣節,人以危窘告者,必傾財以恤之”。不僅爲政有口碑,看重道義和氣節,對困難羣衆也非常慷慨,傾財相助,毫不慳吝。

張巡爲人正直。當時楊國忠專權朝政,炙手可熱。有人勸張巡去拜見他,說不定能飛黃騰達。張巡卻說:

“是方爲國怪祥,朝宦不可爲也。”

爲求仕途順暢去拜見權臣?在張巡看來這是國家的怪事,是不可爲的。

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爆發。此時48歲的張巡正在譙郡真源(今河南省鹿邑縣)縣令任上。次年伊始,安祿山在洛陽稱帝,不久後,東侵的叛軍就攻陷宋、曹等州,兵鋒直逼譙郡。

譙郡太守表示投降,並逼張巡爲長史,讓他去迎接叛軍。張巡卻趁此機會“率吏哭玄元皇帝祠,遂起兵討賊”:拉着千把人的隊伍,衝着數倍於己的叛軍“平叛”去了。

當隊伍西進走到雍丘(今河南省杞縣)時,張巡遇到另一支義軍賈賁部。二人於是合兵,加起來兩千人。然而此時的雍丘縣令令[líng]狐潮已然“舉縣附賊”。於是張巡、賈賁二人奪雍丘,殺盡令狐潮的妻子兒女。令狐潮怒,引叛軍萬餘人來攻雍丘。賈賁出戰身死,衆人於是推張巡爲首,領軍繼續與令狐潮作戰。

兩千多人對一萬多人,結果張巡打贏了!

這麼誇張的兵力比都能打贏?別急,這只是個開始。

3

敗走的令狐潮自然不會甘心。

756年三月,令狐潮引叛軍四萬餘人重返雍州城下,城內人心惶惶。張巡對諸將說道:

“賊知城中虛實,有輕我心。今出不意,可驚而潰也,乘之,勢必折。”

我們就這點兒人,敵方知道我們的虛實,輕視我們。如果出其不意偷襲,必能折其銳氣。

於是張巡率軍出擊。叛軍還以爲城裏的人會龜縮防守,遇到突襲陣腳大亂,果然後撤了。

第二天,叛軍圍城發起進攻。張巡在城頭立木柵欄,又用蒿草束灌上油脂點燃,叛軍於是不敢登城。

唐朝最慘烈的一戰,逼士兵吃人肉的將軍,在後世居然還成了神! 第3張

就這樣打了一個半月,張巡一邊防守,一邊伺機出擊。史載“大小數百戰,士帶甲食,裹瘡鬥,潮遂敗走,追之,幾獲”。不僅打贏了,還差點抓住令狐潮。

不久,“潮怒,復率衆來”。這次令狐潮長了記性,知道張巡雖然兵少,但卻不是好啃的骨頭。於是改變策略,以圍爲主,以攻爲輔。

張巡困圍日久,城中物資漸漸不支怎麼辦?史載張巡“器械、甲仗皆取之於敵,未嘗自修”。

城裏糧食不夠了,就出奇兵去搶令狐潮的糧船。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燒掉。

箭不夠了,就紮了千餘稻草人,套上黑衣服,晚上的時候用繩子吊在城頭。“潮兵爭射之”,射了老半天才知道那是稻草人。張巡把稻草人拉上來,“得箭數十萬”。數百年後的小說家,把這個故事改編進了《三國演義》,成了諸葛亮的神作。

光是草人借箭還不夠。張巡又一次把人用繩子吊着放出城。只不過這次放出去的是真人,而叛軍卻“笑,不設備”。於是偷襲成功,“追奔十餘里”。

城裏柴火用光了,張巡心裏一合計,嗯這事兒還得拜託令狐潮。於是就給令狐潮捎信說,我想領軍棄城,請你們往後退個幾十裏,好讓我的人撤走。

令狐潮心想反正也攻不下,你不守了那就放你一馬,雙方各得所需。

於是令狐潮撤圍後撤了三十里。張巡見令狐潮上當,便令軍士四出“撤屋發木而爲備”,趁機拆了城外的房子,補充“薪水”。

令狐潮一看被耍了,回軍復圍雍丘。張巡卻又心生一計,不緊不慢地對令狐潮說:

“君須此城,歸馬三十匹,我得馬且出奔,請君取城以藉口。”

送我三十匹馬,我跑了,城歸你。

傻憨憨的令狐潮便送了三十匹馬進城。張巡得馬,悉數分配給驍將,並約:

“賊至,人取一將。”

次日,令狐潮見又被騙了,於城下向張巡問罪。張巡答道:

唐朝最慘烈的一戰,逼士兵吃人肉的將軍,在後世居然還成了神! 第4張

“吾欲去,將士不從,奈何?”

令狐潮炸了,想幹仗,結果沒等陣列好,城中“三十騎突出,禽將十四,斬百餘級,收器械牛馬”。

此後大半年的時間,令狐潮等叛軍將領又數次領兵來攻,但均被張巡打敗了,所謂“圍凡四月,賊常數萬,而巡衆才千餘,每戰輒克”。

就這樣,雍丘之戰從正月一直打到臘月,張巡以區區數千兵馬,守了雍丘一年。

4

雖然張巡在雍丘守得不亦樂乎,但其周邊唐軍的戰況卻不容樂觀。隨着戰局的變化,張巡決定放棄雍丘,退入睢陽,與睢陽太守許遠合兵,共拒叛軍。

雍丘一戰,讓張巡成了名,而睢陽一戰,卻讓他成了神。

757年正月初五,剛當了一年皇帝的安祿山,被其子安慶緒派人刺殺。由於安慶緒在軍內的威望遠不及安祿山,於是當他殺父上位後,便也急於在戰場上取勝樹立威名,正如如唐肅宗執意收復兩京以鞏固自己的合法性一樣。

柿子自然是挑軟的捏。軍力疲弱的江淮成了安慶緒的目標。而客觀上,打下睢陽,進圖江淮、江東,鞏固根基,也是當時安慶緒必須採取的戰略。

“慶緒遣其下尹子琦將同羅、突厥、奚勁兵與朝宗合,凡十餘萬,攻睢陽。”而張巡、許遠手下,加起來不過六千兵。

睢陽大戰就此拉開帷幕了。

史載兩軍接戰,“巡勵士固守,日中二十戰,氣不衰”。張巡就憑着這麼點兒家底連戰數日,叛軍始終無攻下睢陽。

而且,與鎮守雍丘時一樣,雖然兵不多,但張巡不僅能守,更是趁着叛軍不備,搞搞突襲,賺賺外快。

擒賊先擒王。張巡想在陣前射殺敵首尹子琦,但卻不知城下哪一個纔是尹子琦。於是張巡心生一計:他削了一根竹箭用弓射下去。撿到箭的人大喜過望,以爲城中箭矢已盡,於是前去報告尹子琦。張巡在城上看見了也大喜,當即便令將挽弓射之,一箭射中尹子琦左眼,叛軍暫退。

不久,尹子琦爲報損目之仇,再次驟兵前來圍攻睢陽。而這次叛軍來,已經是757年七月的事了。

由於夏麥被叛軍搶收,存糧又在戰前被上級調走了一半,以致睢陽城的糧食供應出了問題。城中士兵每天只能吃一勺米。吃不飽就只能拿木皮、紙張煮了吃。

叛軍得知城內缺糧、士卒大飢後,架雲梯,以鉤車、木馬攻城。但就是這樣,也還是攻不下。

尹子琦沒辦法,史載“賊服其機,不復攻,穿壕立柵以守”。打不過你,那就困死你吧。

圍城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張巡的士兵有的漸漸餓死,而活着的人“皆痍傷氣乏”。

有人提出突圍東奔。但張巡、許遠商議認爲睢陽是江、淮保障,如果放棄了睢陽,叛軍乘勝進軍,則“江淮必亡”。而且現在“帥飢衆行,必不達”,就算突圍,也不見得有活路。

不得已,張巡做出了一個驚天的舉動。史載張巡將自己的愛妾帶出來,對將士們說:

“諸君經年乏食,而忠義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衆,寧惜一妾而坐視士飢?”

殺了自己妾,來充軍糧!

“將士皆泣下,不忍食,巡強令食之。”

許遠也殺死自己的童僕供士卒充飢。

整個睢陽城,爲了應對叛軍的圍困,“羅雀掘鼠,煮鎧弩以食”,“初殺馬食,既盡,而及婦人老弱凡食三萬口”。

但即使這樣,“人知將死,而莫有畔(叛)者”,“人心終不離變”。

十月,叛軍再次攻城。此時的睢陽城內已無兵可戰,外也無兵來援。城遂破,史載“遺民止四百而已”。

古代戰爭,打下城池後屠城的並不少見,但像睢陽之戰這樣,爲了守城以城內居民爲食的,也鮮有能及。

戰況之慘,可見一斑。

5

城陷,張巡、許遠等人皆被俘虜。

尹子琦見到張巡,說道:

“聞公督戰,大呼輒眥裂血面,嚼齒皆碎,何至是?”

張巡迴答說:

“吾欲氣吞逆賊,顧力屈耳。”

唐朝最慘烈的一戰,逼士兵吃人肉的將軍,在後世居然還成了神! 第5張

尹子琦聽了大怒,以刀撬開張巡的嘴,發現裏面牙齒果真僅存三四。

此時的張巡依然對尹子琦罵不絕口。尹子琦心裏也是佩服,想放了張巡。而左右人卻紛紛勸道:

“彼守義者,烏肯爲我用?且得衆心,不可留。”

於是尹子琦再次逼張巡投降,張巡不屈,終於被殺。與他一同赴死的,還有許遠等三十六人,皆不屈而死。

6

安史叛軍終於攻下睢陽了。

然而從756年正月,安祿山洛陽稱帝,雍丘戰事爆發算起,到757年十月,睢陽城陷,近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此時攻下睢陽,對叛軍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張巡死後第三天,唐軍援兵趕到,十日後,尹子琦軍敗撤還。叛軍十個月間的辛勞瞬間付諸東流。而洛陽也在當月被唐軍攻下,至此兩京收復。

張巡的苦守,不僅保全了江淮,使“唐全得江、淮財用,以濟中興”,又牽制了叛軍大量的兵力。

相反,若雍丘、睢陽棄守或者過早地丟失,則“賊因江淮之資,兵彌廣,財彌績,根結磐據,西向以拒王師,雖終於殲夷,而曠日持久”,大唐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所以雖然睢陽之戰唐軍終遭敗北,但於全局卻爲大唐爭取了時間。此後若非唐肅宗送大禮,史思明覆叛,安史之亂就該改名“安祿山之亂”,早就結束了。

而對張巡,即使有以人爲糧之舉,但後世對他也不吝溢美之詞。唐人如韓愈、李翰等人多論:

“巡蔽遮江、淮,沮賊勢,天下不亡,其功也。”

五百年後,文天祥在《正氣歌》裏寫了這樣的一句:

“爲張睢陽齒,爲顏常山舌。”

將張巡視爲榜樣,激勵自己不屈抗敵。

明清以降,在官府的推動下,張巡、許遠雙雙封神,世稱“雙忠公”,受到後人的祭祀和崇拜。

一場慘烈圍城戰,一個壯烈的神將,就這樣改變了歷史,而被歷史所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