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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時期的:“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雄才”荀罃 推倒了楚國扶起了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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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罃,荀首之子,春秋晉國執政卿、中軍元帥,爲區分三軍,以其父封邑“智”(今山西永濟市西北部、臨猗縣南部)爲氏。荀首祖父原黯爲晉國公族,晉武公滅荀國,以荀國之地封於大夫原黯,別爲荀氏,稱荀息。後荀息爲晉獻公股肱之臣,輔佐朝政。後晉文公作三行軍,以荀息的長孫荀林父將中行,荀林父由此別爲中行氏。趙盾立晉成公,晉成公非常寵幸荀林父的幼弟荀首,封荀首於“智”地。從此荀首得以像哥哥荀林父一樣,另立宗廟。然而智氏之強遠不及中行氏,其最終權分晉國,獨立成枝,則始於荀罃。

春秋時期的:“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雄才”荀罃 推倒了楚國扶起了晉國

       九年囚徒

前597年,郤缺逝世,荀林父執政。楚莊王聞訊,趁喪北伐。荀林父倉促間重組三軍六卿,安插弟弟荀首爲下軍大夫。而此時年輕的荀罃同在下軍服役,跟隨着伯父與父親參加邲之戰。

這一戰中,晉國六卿將佐以及諸大夫在軍營裏爭論不休,彼此不睦。中軍將荀林父等多數派提議撤軍,避開楚軍的鋒芒。而以先榖爲首的少數派卻要堅持捍衛國家的榮譽,誓死一戰。中軍佐先榖沒有得到荀林父的首肯就擅自帶領先氏、趙氏的親兵開到黃河以南。元帥荀林父恐先榖有失,率領全軍跟進,導致晉軍進退兩難。

荀林父與先榖的戰略矛盾從河北帶到了河南,沒有絲毫緩解。這時晉軍陣中,趙旃、魏錡以和談爲名要前往楚軍,荀林父應允,後又擔心二人搗亂,急忙派侄兒荀罃前去將趙旃、魏錡接回。

荀罃來晚了,趙旃、魏錡二人在楚軍陣前出醜賣乖,激怒了楚莊王。這時楚軍的哨兵望見荀罃率領的接人部隊,就以爲是晉軍發起了進攻。楚莊王下令,全軍攻擊,荀罃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楚公子負羈生擒荀罃,緊接着向晉軍大部隊掩殺。荀林父兵敗如山倒,下令:先渡過黃河者有賞!晉軍狂奔,輸的一敗塗地。

就在荀林父、荀首兄弟二人衝到河北時,荀首驚呼:“我們的荀罃不見了!”父子畢竟心連心,荀首也不管自己安危,率領着荀氏(中行氏與智氏)親兵衝入楚軍陣中,終沒有找到荀罃,荀首射殺楚國的連尹襄老奪其屍,射傷並俘獲楚公子縠臣,爲日後換回荀罃攢下本錢。

楚莊王在邲之戰中一戰定乾坤,問鼎中原。晉國作爲傳統霸主,自然不承認楚國的霸主地位,晉、楚關係一度緊張。楚莊王爲了讓晉國最忠實的屬國宋國屈服於楚,對宋國進行長達8個月的圍剿。同時,晉景公爲了向天下人證明晉國的實力,在鄭國檢閱部隊。雙方劍拔弩張……

前591年,楚莊王薨逝,情況出現了轉機。楚莊王死後,年僅十歲的楚共王即位,楚國的霸權出現了鬆動。

大約在前590年左右,晉國中軍佐趙朔突然死亡,荀罃的父親荀首升任中軍佐,成爲了一股影響晉國國策的重要力量。執政的郤克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與東方齊頃公的較量中,相對的與楚國的矛盾就淪爲了次要矛盾。

前589年,郤克在鞌之戰中大敗齊軍,諸侯震動。楚國雖然想與崛起中的晉國再次爭衡,已有些力不從心。終於晉、楚之間出現了一縷和平的陽光。

前588年,荀首通過郤至提出,用連尹襄老的屍體並楚公子縠臣換回荀罃。楚共王很爽快的答應了……

臨行前,荀罃與楚共王有一段非常精彩的對話

楚共王:“你怨恨我嗎?”

荀罃:“兩軍交兵,我沒有本事,被你們俘虜,你們沒有將我用來祭旗,而使我回國領罪,這已經是對我的恩惠了!被俘虜是我的無能,哪裏還敢怨恨誰呢?”

楚共王:“那你感激我嗎?”

荀罃:“兩國爲自己的國家打算,希望百姓得到安寧,各自抑制自己的憤怒,來互相原諒,兩邊都釋放被俘的囚犯,以結成友好。兩國友好,下臣未曾與謀,又感激誰呢?”

楚共王:“你回去,打算怎麼報答我?”

荀罃:“下臣無所謂怨恨,君王也不受恩德,既沒怨恨,也沒恩德,我不知道如何報答!”

楚共王:“儘管這樣,我還是要你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荀罃:“以君王的福佑,被囚的下臣能夠帶着這把骨頭回晉國,寡君如果要誅殺我,我死而不朽,如果由於君王的恩惠而赦免我,把我賜給您的外臣荀首,荀首向我們的國君請求,而把我殺死在智氏宗廟裏,我也是死而不朽。如果得不到寡君誅殺的命令,而且讓我繼承爲智氏宗子,按次序承擔晉國的政務,率領一部分軍隊以保衛邊疆,雖然碰到了君王的左右,我也不敢違背禮儀迴避,要竭盡全力以至於戰死,沒有二心,以盡到爲臣的職責,這就是所報答於君王的。”

楚共王:“晉國啊,不可與之爭衡了!”

於是加重禮儀,將荀罃放回晉國。

荀罃不卑不亢,既維護了個人尊嚴,又不損害國家利益,因此連他的敵人也佩服,由此可見這樣的人影響力將會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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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爲卿履歷

楚共王畢竟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誰能料到,這一句無忌童言“晉未可爭”恰恰印證了楚共王一生的軌跡,也恰恰見證了楚國霸權的衰敗,最終終結楚霸的不是別人,正是智武子荀罃。

長達九年的囚禁充滿了孤獨,充滿了屈辱,然而不論多大的打擊都沒有摧殘荀罃的意志,他一如既往的熱愛着自己的祖國,渴望回到故鄉,渴望報效祖國。在這九年間煉獄出荀罃高尚的道德情操,這是荀罃一筆影響他一生的寶貴財富。

回到晉國的荀罃,沒有受到任何處分,荀首立荀罃爲智氏宗子。晉國的諸卿的實力在這幾年來迅速膨脹,晉景公不得不安排6軍12卿的超大號軍隊建制。荀氏家族一門佔據12卿中的三席(荀首佐中軍;荀庚將上軍;荀騅將新下軍),與荀氏家族同樣三卿的是趙氏(趙同佐下軍;趙括佐新中軍;趙旃佐新下軍)。不同的是趙氏已經走在下坡路上,而荀氏則如同東昇的旭日,生機勃勃……

前583年,晉國發生了一起冤案——下宮之難。欒書、郤錡兩家趁趙氏內亂,誣陷趙氏謀反,晉景公調動軍隊屠殺趙氏滿門,趙氏消亡了。幾乎同時,慈愛的父親荀首壽終,晉景公乘機削弱強族,將原先的12卿裁剪至8卿。中軍元帥欒書的位置不變,中行庚(即荀庚,荀罃的堂兄)升任中軍佐,荀罃則接替父親,入八卿,爲下軍佐。由於邯鄲氏是趙氏小宗,受到牽連,只爲新軍將,郤錡安插堂弟郤至入八正,爲新軍佐。郤氏的實力開始膨脹!

這裏不妨將荀罃的同僚做個簡單的介紹:

⒈欒書還年輕,但卻是很有才幹,是當時中軍元帥的不二人選。

⒉荀庚是荀罃的堂哥,資歷老,父親荀林父又有功勳於國家,有這樣一個哥哥,荀罃在八卿之中的位置坐穩了。

⒊士燮是士會之子,忠君愛國,不計私仇。

⒋郤錡是欒書的盟友,幹事強梁霸道,從不知道何爲讓步。

⒌韓厥是賢臣,出生地位不高卻非常得晉景公的信任,而荀罃就在韓厥的手下任職,二人結下了非常牢固且持久的君子之交。

⒍趙旃已經別爲邯鄲氏,沒有了趙氏大宗的護佑,邯鄲氏在晉國勢單力孤難以立足。

⒎最值得一提的是郤至。郤至雖爲八卿最末,釋放的能量讓諸侯、諸卿瞠目結舌,同時郤至又是荀罃的大恩人,如果沒有郤至,或許這會荀罃還在過着鐵窗生活。

這是晉景公時代最後一次諸卿換班,這個班底似乎本就是爲了新一輪的內鬥而量身定做的。

當最強的趙家垮臺後,欒郤相互利用已經失去了價值。欒書陰狠,欒氏清貧;郤錡霸道,郤氏富可敵國,這下還把才能卓著的郤至拉入卿士行列,欒書的地位權威受到了嚴峻挑戰。更可恨的是郤錡非常強梁,迫使着欒郤兩家的矛盾愈加表面化。

畢竟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多,荀庚、士燮、韓厥、荀罃都是公正廉明、明辨是非,成爲了欒郤摩擦的潤滑劑。

前577年,荀罃的哥哥荀庚死了,欒書破格提拔荀庚的兒子中行偃佐上軍,起點很高,直接超越他的叔叔荀罃,爲的就是拉攏中行氏來對抗郤氏。郤錡也不服氣,就在這段時間的前後,郤錡徹底踢出趙旃,安排叔叔郤犨入八正,嬴姓(里氏、趙氏、梁氏、邯鄲氏)勢力集團徹底在晉國消失了。

欒氏、郤氏的較量仍在繼續,而且愈演愈烈。“郤氏明爭、欒氏暗鬥”成爲了晉厲公時代諸卿內訌的主旋律,荀罃只是諸多看客當中的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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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郤之亂

前578年,麻隧之戰,晉軍大破秦軍,晉國的後顧之憂基本解除了。

前575年,鄢陵之戰,晉軍打敗楚軍,晉國的霸主地位也得到了鞏固,最後一絲令晉厲公、欒書、郤錡等人擔憂的外部威脅也隨着鄢陵之戰的塵埃落定而被忽略甚至無視。君權與卿權,世卿之間的矛盾升級爲晉國的第一尖銳矛盾。鄢陵之戰後不久,中軍佐士燮鬱鬱而終,欒、郤間連一個說和氣話的人都沒有了。野心勃勃的郤錡成爲了中軍佐,欒書與郤錡一起在中軍上班,矛盾就更大了。

晉厲公驕奢,寵溺近侍;欒書陰險,拉攏朝臣;郤錡強勢,三郤權傾朝野。厲公與欒書都對郤氏不滿,欒書陷害郤至,說郤至陰謀廢黜厲公,立孫周爲君。

晉厲公猶疑不定,在涉獵中試探郤至,郤至射殺厲公寵臣孟張,厲公大怒。

晉厲公與近臣胥童、長魚嬌等謀劃剿滅郤氏家族,胥童率領劊子手順勢將欒書、中行偃逮捕。

胥童等人此舉錯誤的擴大了打擊面,把晉厲公的政敵悉數公佈,就是要剿殺晉國所有的強家,而不是怨聲載道的郤氏。更讓人鬱悶的是晉厲公在騎虎難下之時,還存婦人之仁。關鍵時刻又釋放了欒書與中行偃,並命其二人官居原職。

欒書與中行偃趁晉厲公出遊時,發動政變,囚禁厲公。欒書想弒君,又恐天下人唾罵。想去拉攏士匄與韓厥入夥,韓厥、士匄都是明理人,不受挑撥。

值得注意的是智氏的荀罃。在正史當中沒有史料記載過欒書派人去找過他。原因模糊,大約有如下:

不管是哪種原因,或是多種原因混合而成,荀罃沒有參與欒書政變,持觀望態度,也是一個成熟政客在不得志時的自保。

前573年,“欒書弒其君”。同時欒書再次體現了一個大政治家的做派,殺厲公的同時派遣中立派荀罃與士魴前往雒邑迎立孫周作爲下一任國君,晉國迎來了第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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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公新政

荀罃從589年回國,到前573年晉悼公即位,一直處在非主流世卿地位,非常尷尬。中行偃的資歷、能力、輩分都不如自己,卻能位居他之上。荀罃的不幸似乎還在繼續,他成爲了欒郤內訌的犧牲品,然而這一切遭遇因爲晉厲公後期爆發的內亂,因爲厲公被弒,晉悼公成爲晉國新主而徹底改變。

欒書安排在這次弒君過程中手腳乾淨的荀罃、士魴前往雒邑迎立下一任國君孫周。荀罃提前與這位年輕的英主打了一個照面,給了晉悼公良好的第一印象,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荀罃甚至士魴在悼公組建的內閣中都是重要幹部。

晉悼公正坐朝堂,嚴打厲公之亂中的兇手。不久,正卿欒書失蹤,一向低調爲臣的韓厥被晉悼公破格提拔爲中軍將,荀偃官居原職,荀罃爲上軍將。看似荀罃並沒有獲得晉悼公太大的垂青,欒書、士燮(鄢陵戰後病死)、郤錡都不在了,下軍佐正好越三級升任上軍將也是情理之中,中行偃仍然在荀罃之上。然而之後的發展卻不盡然,在晉悼公內閣中,荀罃的地位完全不能用官銜來衡量,中行偃因有弒君案底被邊緣化,荀罃與正卿韓厥構成悼公政權的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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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主良臣

雖然不滿意欒書的弒君,對於這個新君,荀罃還是比較贊同的,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既然悼公已經來了,又何必再去回味當年?

整個前573年,晉悼公都在努力修復世卿動亂造成的創傷,調整內閣,凝聚晉國的所有可調動的力量。就在當年的冬天,楚共王與鄭成公討伐宋國,圍困宋國彭城,宋國向晉悼公求救,韓厥宣佈:“成霸安強,自宋始矣!”

經過悼公革新後的晉國展現出強大的競爭力,不到兩年,爭霸的戰火就從宋國燒到了楚國的盟友鄭國。

築城虎牢

前571年6月,鄭成公在內外交困中死去,子罕主持國家大事,子駟處理政務,子國出任司馬。晉軍攻打鄭國。鄭國大夫大多主張服屬晉國。然而子駟以成公遺言,不肯服從晉國。

7月,晉國卿士荀罃、宋國華元、衛國孫林父以及曹國、小邾國人在衛國的戚地會盟,共商伐鄭大計。仲孫蔑提出在虎牢關上築城來威逼鄭國,荀罃在得到了齊國崔武子的同意後,下令在虎牢築城。

這年冬天,晉國荀罃帶領齊國崔杼、魯國仲孫蔑、宋國華元、衛國孫林父以及曹、邾、滕、小邾等國軍隊在虎牢關上築城,對鄭國實施戰略性壓迫。結果不戰而屈人之兵,晉國還沒有動武,鄭國就屈服了。

孟獻子提出了意見很快被荀罃採納,極有戰略眼光。爲了團結齊國,並不急忙築城,直至等到齊國代表崔杼,爭得他的同意。與魯國孟獻子較交好,來威脅齊國,如此軟硬兼施,晉悼公真是沒有看走眼,荀罃果然是治國之能臣。

虎牢築城後,晉軍伐鄭,朝發而夕至,大大減少了每次出兵的成本,具有着巨大的意義,虎牢也就成爲之後所提出的三分晉軍,爭鄭疲楚的戰略跳板。

經過韓厥執政期間的不斷進攻,戰火繼續南移,前570年冬,荀罃率領晉軍攻打楚國的北方門戶——許國,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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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魯相禮

前570年4月25日,晉悼公與魯襄公在長樗會盟,孟獻子爲魯侯相禮,智武子爲晉侯相禮。鑑於魯國長期爲齊國所壓制逼迫,仲孫蔑請年幼的魯襄公對晉悼公行天子禮,這一瞬間荀罃急忙制止:“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很無奈的說道:“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讎,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這個事情的發生背景就是齊國趁魯侯新立、晉楚爭雄無暇東顧,對魯國實施軍事打擊,使得魯國人已經忍無可忍,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哀求晉國人履行霸主的義務,幫助魯國渡過難關。

魯襄公前575年即位時只有4歲,這一年也還沒到十歲。晉悼公此時的年齡也只17歲,都是孩子。孩子與孩子總有不少共同語言,而孟獻子仲孫蔑與智武子荀罃已引以爲至交。晉魯兩國的首腦級人物關係密切,對以魯制齊的戰略可以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楚國反撲

韓厥執政期間,晉國通過了幾年的時間與楚國的拉鋸,佔據了上風。不僅僅是鄭國,就連更南方的陳國也一度向晉國靠攏。前568年,楚共王親率軍攻打陳國,質問陳國背叛楚國的緣由,陳國人說是楚國的令尹任夫(即子辛)對陳國太苛刻,於是楚共王殺死子辛,立他的侄子貞(即子囊)接替他成爲了令尹,並開始積蓄力量,向晉國反撲。

經歷了楚國連續的猛攻,鄭國、陳國附楚。晉悼公雖然多次出征,弄得晉國民生緊迫,鄭國仍然與楚國站在一條戰線上。

 榮登執政

面對鄭國人如此望風使舵,晉悼公非常憤怒,四軍八卿匯聚一堂,大家共商大計。這時候荀罃站出來,介紹了自己的看法。大體意思是,晉國的綜合國力強於楚國,但卻還沒有佔據壓倒性優勢,只能對靠近自己的諸侯進行保護,遠處的就鞭長莫及了。荀罃提議以上軍、下軍、新軍爲基礎,將中軍一分爲三,編入以上三軍中,分立爲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一旦楚軍進犯中原,晉第一軍出征中原;中原再有戰事,晉第二軍出征;中原又有戰事,晉第三軍出征,周而復始。這樣,晉只有一軍在中原應戰,而有兩軍在國內休整。然則每有戰事,楚全軍出征中原,長此下去,必然疲憊。輪番的向鄭國發起進攻,圍城引援。楚國人不會甘心鄭國歸附晉國,楚軍必然要向晉國挑戰。我們的目標就是讓楚國欲戰不能,拖垮楚軍。

爲了讓荀罃毫無妨礙的實現他的計劃,韓厥讓賢,主動提出告老,悼公應允。前566年,晉悼公設置四軍八卿,荀罃成爲晉國執政大夫兼中軍元帥,成爲荀氏家族第二位、智氏家族第一位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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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年喪子

就在荀罃興致勃勃的要實現他“三駕疲楚”的雄心壯志時,荀罃的嫡子,智氏家族的繼承人荀朔不幸離開了他,這對於已經年入黃昏的荀罃無疑又是一次巨大的心理打擊,家庭慘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好在在荀朔死前還爲他留下了一個孫子——荀盈。

此時的荀罃歷盡千錘百煉,已經達到了人生的巔峯,位極人臣。作爲一個有偉大抱負的政治家,荀罃的目標還沒有達到,受到晉悼公如此過蒙拔擢,“了卻君王天下事”是他最後獻給晉悼公的禮物。抹去眼角的淚水,堅強的走下去……

苦攻逼陽

前564年10月,晉悼公聯合魯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呂光共同討伐鄭國。鄭國迫於晉國的壓力,向晉國人求和。荀罃乾脆的答應了。11月,鄭國與諸侯聯軍正式結盟。晉國撤退。

前563年四月初,晉悼公與吳王壽夢、宋平公、魯襄公、衛獻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滕、薛、杞、小邾的國君以及齊世子光,在柤(在今江蘇省邳縣北)集會,號召諸侯,聯合東吳,吹響了與楚國新一輪爭霸的號角。

這次會盟聲勢浩大,爲了給會盟錦上添花,中軍佐士匄與上軍將荀偃強烈要求攻打與宋國相鄰的逼陽。荀偃與士匄認爲滅點逼陽,把逼陽城贈送給宋國,以此就可以提高諸侯的凝聚力,展現出中原諸侯的強大戰鬥力讓吳國人欣賞,那麼與吳國的合作會更加順利。荀罃所想的明顯不是這些虛名,他很務實的提醒下屬:逼陽城雖小卻很堅固,拿下來勝之不武,萬一不能攻克,反爲人所恥。荀罃還有一個更大的心結,邲之戰時的將佐不和決不能在即將到來的晉楚爭霸中再次出現。於是他勉強答應了士匄與荀偃的請求。

四月初一,總攻開始。戰局的發展果然如荀罃所估測的異常艱難,士匄、荀偃圍攻了一個月,還沒攻下。士、荀二人的決心動搖了,向荀罃請示退兵。箭在弦上豈有不發之理?如果攻不下逼陽,就太折損晉國的威嚴了。荀罃向二人下達軍令:一個禮拜攻不下來,你們提腦袋來見我。

後士匄、荀偃身先士卒,親受矢石率軍猛攻,僅僅4天,晉軍攻下逼陽,將逼陽城賜給了宋平公。這次可以看成是演習的軍事行動算是結束了。

春秋時期的:“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雄才”荀罃 推倒了楚國扶起了晉國 第8張

 晉軍圍鄭

楚國爲了與晉國保衛爭霸的前沿陣地鄭國,不斷出兵。鄭成公之後的子駟執政都是堅持“晉來從晉,楚來從楚,唯強是從”。然而晉國的國力增強的太多,用兵也越來越頻繁,使鄭國以及楚國都不堪重負。面對着晉楚輪番的進攻,鄭國人幾近絕望。

鄭國召開內閣會議,大家一致通過倒向晉國,害怕楚國有變,便用“削足適履”的方式,通過在鄭宋邊境上製造矛盾,挑起兩國爭端,這樣就可以使晉國插手。

4月,晉國果然出兵,晉悼公召集宋、魯、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諸國國君及齊國太子呂光聯合伐鄭,決定以虎牢爲據點,向鄭國實施全方位的軍事打擊。4月19日,齊國呂光與宋國向戌率先抵達,攻打鄭都東門。傍晚,荀罃率領晉軍抵達鄭國西郊,向東侵略原來許國的土地(許國南遷,地歸鄭國所有)。衛國的孫林父也帥軍侵襲鄭國北部領土。6月,聯軍在北林(在今河南省新鄭縣北)集結,再進發到向(在今河南省尉氏縣西南),接着向右繞行,駐紮於瑣(在今河南省新鄭縣北),最終實現對鄭都的合圍。聯軍在南門外炫耀武力後,再向西渡過濟隧(水名)。——這一系列軍事行動就是要告訴鄭國人,我們可以隨時攻擊你國土的任何一個角落!鄭國的附晉決心更大了,前來求和。

7月,雙方在亳結盟。

 悼公復霸

楚國此時已被晉國拖得國力不濟了,令尹子囊還是不甘心父親楚莊王創下的霸業就這樣付諸東流,子囊咬緊牙關,率領楚軍主力悉數出徵。爲了取得更好的聲勢效果,派人會合秦景公一併伐鄭。鄭簡公危機時刻又動搖了,擔心楚國的威勢,向楚國求和,爲表示忠誠,同意與楚軍共同襲擊宋國。

晉國人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荀罃率領晉軍會合諸侯聯軍對鄭國實施最後一次圍剿。諸侯聯軍在鄭都城門外列陣示威,鄭軍不敢出,鄭簡公派遣大夫王子駢向晉軍求和,晉國人還是顯示出了少有的大度。9月下旬,晉悼公命新軍將趙文子趙武入城,與鄭國結盟,鄭簡公則委派子展出城與晉悼公結盟。雙方代表一進一出,會盟達成了。

爲了穩固盟約,於當年的12月,晉悼公會同宋公、魯公、衛侯、曹伯、鄭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在蕭魚(今河南省許昌市)會盟,宣佈赦免鄭國戰俘,加以禮遇並釋放回國。招回聯軍派往鄭國境內的偵察兵,禁止聯軍在鄭國擄掠。晉悼公在荀罃的輔佐下,成爲了楚莊王之後,又一位世人景仰的的霸主,這一年晉悼公只有25歲。

春秋時期的:“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雄才”荀罃 推倒了楚國扶起了晉國 第9張

 楚霸終結

悼公即位以來,通過與楚共王長期的拉鋸,攻守頻繁,過程複雜,與楚國爭霸,其實質就是在於爭奪鄭國,誰能拿到鄭國的這塊戰略基地,誰就具備了戰爭主動權,這早已是晉楚都心照不宣的定律。晉悼公在短短八年之內九合諸侯,率領諸侯,頻繁出師,先後向齊、秦、楚諸大國顯示出晉國的強大,尤其是荀罃的三駕戰略最終拖垮楚軍,給了楚國霸權致命一擊,晉悼公坐鎮絳都,復霸中原。

對於楚國人來說,晉悼公復興霸業是楚國人的災難,他們絕不願意口頭上承認晉國的霸權。楚共王爲了挽回部分失利,加強與秦國的交涉,企圖兩面攻晉,瓦解晉悼公的晉鄭聯盟,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儘管秦楚聯軍曾取得了部分戰果,卻對以晉悼公爲首的中原諸侯聯盟無可奈何。當大局已定時,楚共王暮年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徒然……

當一切塵埃落定時,鄭簡公完全投入晉悼公的懷抱。史載:“晉三駕而楚不能爭”,這時候的楚共王應該已經回憶起26年前的那一句感慨——“夫晉,未可爭也”。一句無忌童言竟然成了他的致命傷,曾經的階下囚——荀罃卻用另一種極其諷刺的方式來回報他。

晚年的楚共王沮喪不已,心中一片苦澀。事業上的失敗促使着楚共王走到了人生的盡頭。前561年秋,楚共王不行了,昭告羣臣:“我沒有德行,十歲我父王就去世了,幼年就成爲國君,還沒收到教育卻受到國君的嬌寵。沒有德行,使楚軍在鄢陵戰敗,荊楚蒙羞,羣臣操勞,我的罪行實在是深重。幸有諸臣,我才能活到現在,侍奉楚國曆代先君,還是將我的諡號定爲‘靈’或‘厲’吧!”不久,楚共王就與世長辭。

楚國令尹子囊在共王死後,力主將諡號定爲“共”,基本得到羣臣的同意。

楚共王薨逝,其子熊昭立,是爲楚康王。楚康王年幼,不能親政,國政把持於子囊之手,吳國攻楚甚急,楚國的霸業永被封存。

前560年。晉國一代賢臣荀罃功德圓滿後,壽終正寢,國人贊之,諡之曰“武”,故史稱智武子。因其子荀朔早亡,其孫荀盈尚幼,不得卿位。直至前548年晉平公時,荀盈成年,爲下軍佐,復入六卿。

總結

荀罃是晉國中期荀氏家族涌現出的優秀人才,他出現使智氏家族得以脫離中行氏,獨立發展爲六卿之一。

荀罃是晉悼公一手提拔的全才,沉穩、堅毅與果敢使他成就悼公霸業,在人生的最後階段釋放出無限光芒,作爲國家執政與軍事最高統帥,他對部下的控制、對時局的判斷以及對戰略的選擇、對戰機的把握,都顯示出十分高妙的藝術性,加以其人沉着、老練、果斷、堅毅的政治家風采,使其成爲了春秋歷史上屈指可數的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雄才。縱觀晉悼公復霸的事業,荀罃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