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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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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你知道嗎?不知道沒關係,小編告訴你。

“百鍊剛化爲繞指柔”,如今常用來形容鋼鐵直男被軟妹子的柔情融化,就像下圖劇照中這樣。

然而,它的本意卻是這樣:哪裏會想到,我堂堂鐵血男兒,竟然會淪落到任人宰割、坐以待斃的軟弱地步!

它出自五胡亂華時期一位英雄的絕命詩。此人名爲劉琨,是西晉司徒、幷州刺史,政治家、軍事家、詩人、音樂家……而且,他還是史書確認的漢朝中山靖王劉勝的後人。

如果還沒什麼概念,就請記住這一點:他就是那位跟祖逖大被同眠、一起“聞雞起舞”的男子。

可惜的是,他的命運和祖逖一樣悲情,胸懷滿腔報國理想、最終卻壯志難酬。更讓人心酸的是,對他舉起屠刀的,竟是曾經的結拜兄弟。

本是出身世家、才華橫溢的時代驕子,一度自視甚高、躊躇滿志;但面對殘酷的政治博弈,卻發現自己只能隨波逐流;亂世來臨時,雖慷慨赴國難,最終卻無力迴天。劉琨的人生軌跡,與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幾乎完全同步,深刻反映了西晉衰亡的必然性。

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

劉琨出身高級知識分子世家。他的祖父劉邁,被贊有經國之才,在曹魏時期官至散騎常侍(皇帝的近侍人員);父親劉蕃,爲人清高、淡泊名利,也是一時名士。

雖不是皇室勳貴,但在“公門有公、卿門有卿”,階級固化已成爲制度的西晉王朝,劉琨的這種身世,足以保證他接觸到最頂級的教育、人脈資源。

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西晉是古代文化的一個巔峯期。那時,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孜孜追求,在官僚、文人階層蔚然成風,劉琨20多歲時,加入了當時的一個頂級文人圈子,組織者是集富豪、政客、文人等標籤於一身的石崇。在這裏,劉琨憑藉丰神俊朗的外貌、冠絕一時的文采、雄壯豪邁的氣魄,成功脫穎而出,被世人贊爲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他與好友祖逖名噪一時,頗有些“北喬峯、南慕容”的意思。在共同擔任司州主簿期間,二人大被同眠、互相激勵。夜裏聽到雞叫,起身出門一同練劍;聊得意猶未盡,乾脆徹夜長談。這兩個年輕人,對未來抱有無限憧憬,儼然一副“廣闊天地、捨我其誰”的架勢。

公元290年,晉惠帝司馬衷即位後,皇后賈南風先後除掉輔政的楊駿、汝南王司馬亮,全面掌控了權力,賈氏一族勢力如日中天。

賈南風的外甥賈謐雖然囂張跋扈、窮奢極欲,但在文學方面也有着熱衷的追求。於是,石崇帶着他的文人同僚們主動依附,形成了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二十四友”。這裏面,有我們所熟知的陸機、潘岳(潘安)、牽秀等一時才俊,也有劉琨和他的哥哥劉輿。

劉氏兄弟在後世雖沒那麼知名,但在當時可是大名鼎鼎,當時的京師就盛傳“洛中奕奕,慶孫越石”(慶孫、越石,是兄弟倆的字)。他們依靠這個朋友圈,陸續當上了尚書郎(在皇帝左右處理政務),大好前程就在眼前。

家世出衆、才華橫溢、起點傲人,劉琨的前景看似一片光明。但八王之亂的大浪已然掀起,身處漩渦中心的劉琨,極有可能會被拍得粉身碎骨。

八王之亂中的幸運兒,初露鋒芒的實幹家

公元300年,趙王司馬倫發動政變,剷除了賈氏一黨,賈謐、石崇、潘安先後被滅族,其他黨羽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擊。劉氏兄弟卻憑着與司馬倫的姻親關係,不僅毫髮無傷,甚至還連帶他們的父親一同加官進爵。

慾望使人瘋狂,第二年,司馬倫悍然稱帝,原本就虎視眈眈的齊王司馬囧聯合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顒,率軍數十萬夾擊洛陽。劉琨曾率領三萬禁軍迎擊司馬穎,卻不幸大敗而歸。

這次內鬥前後持續了兩個月,近十萬人戰死;獲勝的司馬冏進入洛陽後,爲了清除司馬倫一黨,又進行了一輪誅殺。

然而,劉琨再次安然無恙。雖身處司馬倫權力核心圈,但劉氏兄弟才氣遠播,平日也從未作惡,由此得到了司馬囧的赦免,甚至還被繼續委以重任:劉輿被封中書郎,劉琨加官尚書左丞。

但歷史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到了下一年(公元302年),長沙王司馬乂發動政變,落敗的司馬冏身首異處,他的2000多黨羽都被屠滅三族。

劉氏兄弟再次全身而退:鎮守許昌的范陽王司馬虓出面保護了他們,劉琨被任命爲行軍司馬。

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第2張

公元303-305年間,河間王司馬顒、成都王司馬穎、東海王司馬越持續爆發混戰,劉氏父子跟隨司馬虓,成了司馬越的擁護者。公元305年,支持司馬顒的豫州刺史劉喬突襲許昌,劉琨兄弟陪着司馬虓逃亡冀州,父母則淪爲了劉喬的俘虜。

危急局面下,劉琨在忠、孝之心的激勵下,如同戰國時期的張儀附身,他憑着一張嘴,竟成功說動冀州刺史溫羨把位置讓給了司馬虓。隨後,他又受命前往幽州,從都督王浚那裏討得突騎800,其後與司馬虓率軍南下,擊破東平王司馬楙、趕走劉喬,成功救回父母;隨後連同王浚增派的鮮卑、烏桓鐵騎擊敗司馬顒、司馬穎勢力,把晉惠帝司馬衷迎回洛陽,因功加封廣武侯,食邑二千戶。

劉琨在這期間的一連串操作,充分展現了他的文武之才,但他的真正考驗纔剛剛開始。

奔赴敵後、無畏的逆行着

在司馬越等人混戰期間,匈奴貴族劉淵已經趁勢在幷州起兵,他以西漢劉氏外孫自居,扯起了興漢反晉的大旗,加上連年災害、饑荒的肆虐,漢、胡雜居的幷州等地已經淪爲了人間地獄。

公元306年,司馬越成了八王之亂的最終勝利者後,首先把自己處在水深火熱中的親弟弟——幷州刺史司馬騰調任冀州,而讓劉琨前去收拾遺留的爛攤子。

但還未待到劉琨就任,司馬騰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跑路了。一萬多飢病交迫的當地軍民,急於擺脫地獄般的處境,紛紛跟着司馬騰前去冀州求食,他們就是後來的“乞活軍”。此時的幷州,除了劉淵的叛軍勢力外,殘留的老百姓還不到兩萬戶,境內盜賊橫行、屍橫遍地、豺狼當街。

這時的劉琨所依靠的,只是西晉朝廷的一紙任命書而已。在抵達上黨後,他從路過的流民口中探得前路的情況,在當地招募了500不怕死的勇士,跟着自己一邊戰鬥一邊前進,終於趕到了幷州的治所晉陽城(今太原市晉源區)。

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第3張

但曾經繁盛的晉陽城,此時已經“府寺焚燬、殭屍蔽地、荊棘成林、豺狼滿道”;殘留的活人,也都奄奄一息、面無人色,用“地獄”一詞來形容這裏,並不爲過。

習慣了富貴生活的劉琨並沒有退縮,他率領部衆翦除荊棘、掩埋屍體,修繕房屋、恢復秩序。爲了搶奪糧食,附近的流寇前來襲擾,劉琨率人在城門口迎擊,雙方慘烈廝殺;甚至在平時耕地、勞作時,他們也不得不全副武裝。

此外,劉琨還充分發揮自己的人格魅力,以及西晉朝廷官方背書的權威,派人前往300裏外的劉淵老巢離石城拉攏人心,前後有上萬各族百姓前來投奔;此時分身乏術的劉淵對此煩不勝煩,營造了蒲子城遠離劉琨。

在劉琨的勵精圖治下,一度毫無人氣的晉陽城逐漸展露出往日的氣象,“流人稍復,雞犬之音復相接矣”,附近流落的士人、各族百姓紛紛依附,連劉琨的父母也離開洛陽前來投奔。(戲劇的是,逃離幷州、轉場鄴城的司馬騰,卻在公元307年死於汲桑、石勒率領的流寇之手)

而此時正竭力進攻洛陽、逐鹿中原的劉淵,一度屢屢受挫;聽說晉陽城經營的風生水起後,連忙分兵前來襲擾,但劉琨早有準備,讓他無隙可趁。

對於一個浸淫上層奢華生活多年的士人來說,這一階段的劉琨,表現不可謂不優秀。但在局面稍微安定下來後,劉琨的喜好開始暴露。

劉琨不僅精通詩詞,在音律方面也是名噪一時的行家。雖在晉陽困苦之地,但他對藝術的追求並沒有因此被削弱,這裏還有個與此有關的典故。

有一次,晉陽被劉淵的數萬匈奴兵馬圍困,城內岌岌可危。一天夜裏,劉琨踏着月光登上城樓,發出的清嘯之聲撕破夜空,清幽空靈、攝人心魄,讓城外的匈奴人爲之動容,情不自禁的慨然長嘆。隨後,劉琨又組織軍士奏起《胡笳五弄》,哀傷、悽婉的胡人音樂,勾起了匈奴兵的思鄉之情,天快亮時,他們軍心騷動,哭着離開晉陽城。

在一定情況下,藝術能展現它的力量;但如果場合不對,這一精英階層的固有技能,反而會成爲累贅。

士人的素質,卻成了曲高和寡的累贅

當時,有個名爲徐潤的士人同樣精通音律,由此得到了劉琨的信任。但此人並沒有政治才能,卻慣於恃寵而驕、干涉政務。性格耿直的奮威護軍令狐盛多次建議除掉此人,但劉琨卻固執己見,晉陽城內的領導集體逐漸出現了分裂。

同時,劉琨極富人格魅力是不假,這也是他能夠不斷吸引人前來投靠的重要因素;但他身上的文人氣息過於濃厚,缺少馭人的心機與權術;沉迷音色、生活驕奢的習性難以糾正,讓一些軍民對他大失所望,所以就造成了這樣一個結果:人們來得容易,離去得也快,“雖歸者數千,去者亦以相繼”。

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第4張

公元308年,劉淵正式稱帝,他和兒子劉聰在位時,抓緊了四處攻城略地的步伐,晉軍接連戰敗;劉琨孤懸敵後,面對劉淵、匈奴鐵弗部、白部鮮卑等各股力量的威脅,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但卻被難以形成良性增長的實力所限制。

公元310年,劉琨積極尋求盟友,他派人帶着大量財物,主動聯絡代郡、上谷附近的鮮卑拓跋部落。拓跋猗盧欣然接受,派出鐵騎幫助劉琨大敗匈奴鐵弗部、白部鮮卑。其後,兩人結爲異姓兄弟,相約攜手爲西晉王朝滌盪北境、剷除叛軍。

對於結拜兄弟的雪中送炭,劉琨投桃報李,主動上表朝廷請求封拓跋猗盧爲大單于,就近以代郡爲屬地,封其爲代公。但當時的代郡歸幽州刺史王浚管轄,劉琨並沒有提前打招呼;被拓跋猗盧擊敗、奪去土地的王浚由此對劉琨懷恨在心。

雖然埋下了隱患,但劉琨依仗讓匈奴人畏懼的鮮卑騎兵,實力躍升了一個臺階。

這一年,匈奴漢國皇帝劉聰調集石勒、劉曜等悍將,作勢大舉進攻洛陽;劉琨探到消息後,向執政的司馬越寫信,請求准許自己協同拓跋猗盧直搗匈奴人的腹地。但當時的司馬越與西晉青州都督苟晞不和,擔心對方趁機襲佔幷州,因此勒令劉琨不可擅動。

司馬越由此錯失瞭解救自己、挽救西晉王朝的唯一機會。公元311年,他以征討石勒爲由率領十餘萬晉軍出城,留下了殘破不堪的洛陽。然而不久後,他在內憂外困中病死,羣龍無首的大軍被石勒全殲;6月,匈奴漢國攻進洛陽,數萬軍民被殺、晉懷帝被俘虜。

到了公元312年,石勒移師北上,佔據襄國(今邢臺市襄都區)開始經營河北;心中不忿的王浚也時常前來襲擾,劉琨所面臨的壓力愈發緊迫。爲了扭轉局面,他曾嘗試拉攏石勒,但卻被對方婉拒。

束手無策的劉琨,只能以酒、樂自娛;他還聽信徐潤的讒言,將屢屢仗義執言的令狐盛處死。這不僅使部將越發離心離德,更給晉陽城帶來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令狐盛的兒子令狐泥投奔了劉聰,將劉琨的實力全盤相托,匈奴漢國大舉偷襲,晉陽城被攻破,劉琨的父母也被殺害。

十月,在拓跋猗盧大軍的幫助下,劉琨大敗匈奴人,收復了晉陽城,但此時城內已破壞不堪,劉琨只能帥餘部徙往陽曲(今陽曲縣),但在拓跋猗盧的幫助下,也算勉強維持。

無力迴天,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第5張

公元314年,石勒巧施離間計,聲稱自己要除掉圖謀稱帝的王浚,作爲送給劉琨的投名狀;劉琨對此信以爲真,全程作壁上觀,坐視石勒吞併幽州,甚至還向朝廷上表通報喜訊。但對方得手後立即翻臉,劉琨徹底成了困在北方的孤軍。

公元315年,劉琨被困守長安的晉愍帝加封爲司空,都督並、冀、幽三州諸軍事。下一年,匈奴漢國猛攻長安,劉琨正積極籌備前去勤王時,拓跋部族內亂,拓跋猗盧被殺,繼任的拓跋普根自顧不暇,劉琨孤掌難鳴,只能坐視長安城被攻破、西晉滅亡。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匈奴人在攻打長安時,爲了防止劉琨從身後襲擾,劉聰命令石勒趁機進攻幷州。面對這一位狡猾、兇狠的梟雄,劉琨落入陷阱,幾乎全軍覆沒,晉陽等根據地全部被奪去。幾乎變成光桿司令的劉琨無路可去,只能前去投奔薊城(北京附近)的西晉幽州刺史、段部鮮卑首領段匹磾(dī)。

見到名聲在外的一代風流人物的劉琨,段匹磾喜出望外,倆人當即歃血爲盟、結爲異姓兄弟,隨後傳檄北方,聯絡仍忠於西晉朝廷的北方各族武裝,共同匡扶晉室。

公元317年,劉琨與段氏策劃討伐石勒,但段匹磾的堂弟段末柸接受石勒賄賂,不肯進軍,此事不了了之。不久後,司馬睿在江南自稱晉王,加封劉琨爲侍中、太尉,並賜他名刀一把,以鼓勵他在敵後繼續奮戰。

然而,此時寄人籬下的劉琨,實際上已經大勢已去。到了公元318年,段部鮮卑內鬥激化,也間接把劉琨推入了絕境。

這一年,段匹磾兄長去世,他前去奔喪,劉琨則派兒子劉羣隨行護送。在半路上,他們被段末柸突襲,段匹磾僥倖逃脫,但劉羣成爲了俘虜。

爲了釜底抽薪,段末柸以幽州刺史之職爲誘餌,脅迫劉羣寫信勸降劉琨,與自己夾攻薊城,但書信卻落入了段匹磾之手。

對這件事,段匹磾原本只是一笑而罷、並不介懷,甚至還準備讓劉琨返回營地;但最終禁不住弟弟的提醒,以萬無一失爲由扣留了劉琨。附近小城的劉琨長子劉遵獲悉,發兵與段匹磾對抗,這也在無形中把父親推向了絕路。

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第6張

此時的劉琨自知凶多吉少,他揮筆寫詩一首,將自己的一腔忠憤、不甘與激情寄託在詩中,送給了自己的別駕盧諶(這首詩因此獲名《重贈盧諶》,全文附後),以鴻門宴、白登之圍爲例,激勵同僚繼續爲朝廷奮戰。可惜對方並沒有領悟這一層含義,反而回信勸劉琨不應該有帝王思想。

最終,在內外各股因素的困擾下,原本對劉琨極爲敬重的段匹磾擔心日久生亂,假託健康的聖旨縊死了自己的義兄弟。劉琨的部衆要麼投奔段末柸,要麼投靠石勒,段匹磾也逐漸失勢,3年後被石勒擊敗,不久後被殺。

而對於冤死的劉琨,起初東晉朝廷顧忌段匹磾的感受,壓根沒有任何表態。在溫嶠、盧諶等人的持續喊冤下,公元320年,晉元帝於是追贈劉琨爲侍中、太尉,諡號爲愍。

爲什麼說劉琨的結局不可扭轉?

劉琨自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英雄,在幷州爆發大規模叛亂、民衆紛紛南逃之際,他面對九死一生的任務,卻能以一個逆行者的壯烈姿態,毅然孤身進入羯、胡叛亂的發源地,竭力爲大廈將傾的西晉王朝開創敵後戰場,光憑這一點,後人就應該對他豎起大拇指。

作爲高高在上的士族精英,劉琨不畏艱險、親力親爲,一度使晉陽城恢復了生機;爲對抗匈奴漢國,他放下身段,主動聯絡、結交鮮卑部落,成功在背後牽制了匈奴人的精力。但最終奮戰十年卻功敗垂成,既有他自身的原因,也深刻反映了他所在體系的腐朽透頂。

沉迷聲樂美酒,憑個人喜好任用徐潤,聽信讒言誅殺忠直的令狐盛,是導致劉琨實力發展舉步維艱、最終丟掉晉陽的直接原因。這看似偶然的因素,實際上卻反映了他所代表階層的必然困境:

自信風流、瀟灑倜儻,率直任性、清俊通脫,精通藝術、風流自賞,沉迷酒樂、超然物外。從社會層面而言,文人們所推崇的魏晉風度、士大夫精神,實際上是地主門閥的階級狂歡,已經嚴重違背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儒者理想。

西晉司徒劉琨是什麼結局?爲何會死於結拜兄弟之手? 第7張

相對於世代身居高位、危難來臨時忙不迭逃向江南的王氏等豪族,幼時的劉琨胸懷大志,成年後不畏艱險、慷慨赴國難,已經遠遠超出了大部分同僚。但他的“善於懷撫、短於控御”以及“素奢豪,嗜聲色”,朱熹稱他“恃氣傲物,不能謹嚴”,導致實力不能形成滾雪球般的增長,表面上看是性格所致,但從裏子上講,正是西晉精英階層對對各階層訴求的不理解,與低層各民族百姓之間不可逾越的心理隔閡。

西晉之所以步入這樣的危局,八王之亂、天災肆虐只是導火索,瀕臨臨界值的土地兼併、固化的階級藩籬、殘酷的民族壓迫纔是深層原因。階級矛盾,早已超過了民族衝突。相對於出身既得利益集團的劉琨,劉淵、石勒等少數民族豪傑,反而能根據民間的需求,充分調動各族反抗者的積極性,這就是西晉統治集團節節敗退的根本原因。

更何況,西晉統治階級內部的勾心鬥角也從未停止過,劉琨與王浚的矛盾只是冰山一角,司馬越對苟晞的戒備後果慘烈。無獨有偶,當劉琨在幷州奮鬥時,他的老友祖逖也無視江東勳貴的阻撓,憑着自己的力量,組織宗族、鄉親孤軍北伐,雖然屢屢獲勝、讓一代梟雄石勒頭疼不已,但最終卻在東晉朝廷的防備、排擠下憂憤成疾,於公元321年抱憾去世。

戲劇的是,一百多年後,劉琨的老友——拓跋家族建立的北魏王朝統一了北方,並且奠定了其後北朝吞併南朝的基本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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