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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廌爲何被稱爲“蘇門六君子”?蘇軾對李廌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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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廌(zhì)(1059—1109),北宋文學家。字方叔,號德隅齋,又號濟南先生(宋謝採伯《密齋筆記》卷三)、太華逸民(宋周紫芝《太倉稊米集》卷六六《書月岩集後》)。祖先由鄆州遷華州,遂爲華州(今陝西華縣)人。家境貧寒,6歲而孤,但能勤奮自學。稍長,即以學問稱譽鄉里。

李廌爲何被稱爲“蘇門六君子”?蘇軾對李廌知遇之恩

李廌的父親李敦與蘇軾同年舉進士。元豐四年(1081),蘇軾謫貶黃州。23歲的李廌與蘇軾書信往來數月後,帶着對蘇軾的仰慕與尊重,專程赴黃州拜謁蘇軾,贄文求知。蘇軾閱讀後,對他的文章極爲讚賞,認爲他的文章“筆墨翻瀾,有飛沙走石之勢”。他拍着李廌的背說:“子之才,萬人敵也。抗之以高節,莫之能御矣。”李廌再拜受教。因受蘇軾賞識,故李廌與秦觀、黃庭堅、張耒、晁補之、陳師道一起,被時人稱爲“蘇門六君子”。

北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正月,蘇軾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權知貢舉,黃庭堅爲參詳官。當時新、舊兩派黨爭激烈,蘇軾未入貢院,即有“先言任意取人”的傳言瀰漫朝野之間。恰好這一年“蘇門六君子”之一的李廌也參加考試。李廌以文章受知於蘇軾,蘇軾譽之爲有“萬人敵”之才,故而據說“其年到省諸路舉子,人人慾識其面,考試官莫不欲得方叔”。 李廌文名甚著,又適逢蘇軾知貢舉,李氏高中,在情在理。然而事與願違,拆號完畢,李廌非但未能高中,而且壓根兒榜上無名,蘇軾倀然出院。朱弁《風月堂詩話》載:“既拆號,十名前不見方叔,衆已失色,逮寫盡榜,無不驚駭嘆。”李廌文名甚高,朝野俱聞,居然名落孫山,頗出時人意料之外,當時士人每有感慨乃至驚詫之言,宰相呂大防甚至嘆息說:“有司試藝,乃失此奇才耶!”

蘇軾深感愧對李廌,特意寫詩送其還鄉,詩題爲《餘與李廌方叔相知久矣,領貢舉事而李不得第,愧甚,作詩送之》:

與君相從非一日,筆勢翩翩疑可識。平生謾說古戰場,過眼終迷日五色①。

我慚不出君大笑,行止皆天子何責。青袍白紵五千人,知子無怨亦無德。

買羊酤酒謝玉川,爲我醉倒春風前。歸家但草凌雲賦,我相夫子非曜仙。

詩歌前四句自責雖與李廌交往日久,理應認識他的文風,卻錯過了他在考場中寫作的優秀文章;中間四句表現李廌“行止皆天”的通達灑脫;後四句正面描寫餞別場面,希望李廌回家後潛心向學,並預言其不會終生埋沒山澤之間。

李廌爲何被稱爲“蘇門六君子”?蘇軾對李廌知遇之恩 第2張

黃庭堅也次蘇軾詩韻,賦詩安慰李廌。詩題爲《次韻子瞻送李豸》:

驥子墮地追風日,未試千里誰能識。習之實錄葬皇祖,斯文如女有正色。

今年持橐佐春官,遂失此人難塞責。雖然一鬨有奇偶,博懸於投不在德。

君看巨浸朝百川,此豈有意潢潦前。願爲霧豹懷文隱,莫愛風蟬蛻骨仙。

黃庭堅詩歌的大意是將李廌比作未被伯樂識別出的千里馬,其文瑰奇,可比之於唐代古文家李翱。東坡作爲主考官,失取此一奇才,難塞其責。這與東坡的看法是一致的。唯一不同之點是,黃庭堅認爲李之下第,原因在於運氣較差,這就如同賭場射利,勝負只是憑運氣而已。

李廌《下第留別舍第弼》雲:“百年能幾何,三十已一世。胸中經綸策,偃蹇未獲試。”“吾道有用舍,無乃天所否”,《下第留別陳至》詩亦云:“餘生天地間,動輒多願違。天王十二閒,玉勒黃金鞿。奈何驥與碌,不使備六蜚。鹽車初未脫,伯樂第興悲。寧甘生芻餓,不爲場藿嘶。京都足風埃,士氣亦隨淄……吾生三十年,二十九年非。”

李廌認爲自己滿腹經綸,但命運不濟,主試官(“伯樂”)未能看中自己的文章,故而落第。並認爲自己不中第乃是天意。

元祐六年(1091),李廌再次應試,再次下第。於是賦詩,其詩題曰:“某頃元佑三年春禮部試不第,東坡送之以詩,黃魯直諸公皆有和詩,今年秋復下第,將歸耕潁川,輒次前韻上呈內翰先生及乞諸公一篇,以榮林泉,不勝幸甚。”詩云:

半生虛老太平日,一日不知人不識。

鬢毛斑斑黑無幾,漸與布衣爲一色。

平時功名衆所料,數奇辜負師友責。

世爲長物窮且忍,靜看諸公樹勳德。

欲持牛衣歸潁川,結廬抱耒箕隗前。

只將殘齡學農圃,試問瀛洲紫府仙。

這次,李廌已無法將落第的原因歸咎於主考官,他只能自苦自怨。“半生虛老”的嘆息,“鬢毛斑斑”的悽苦,“辜負師友”的自責,長期“窮忍”的困頓,“牛衣”歸去的落寞,“殘齡學農”的無奈,交織在這一首詩中,詩人的精神世界受到了何等的摧殘!

從此,李廌絕意仕進,致力於撰文著書。他認爲潁川是人物淵藪,於是定居長社(今河南長葛),生活清苦,縣令李佐及里人買宅處之,終年51歲。

李廌才氣橫溢,詩文並著。他的詩多以山水、行旅、酬贈、題畫爲內容,詩風雄健奇麗,七古和七絕尤爲出色。散文論古今治亂,辨而中理,頗具邏輯性。李廌有《濟南集》20卷,當時又名《月岩集》,已佚。今本《濟南集》,是四庫館臣自《永樂大典》輯出,共8卷,其中詩賦5卷,文3卷。

李廌爲何被稱爲“蘇門六君子”?蘇軾對李廌知遇之恩 第3張

集中有《答趙士舞德茂宣義論宏詞書》一文,提出文章須具備體、志、氣、韻的“四要”說,是北宋文學批評的重要作品。又有《德隅齋畫品》22題,對唐、五代及宋的名畫評定品位,考證作者和闡發畫理,也多精闢的見解。

另有《師友談記》1卷,收入《學津討原》和《叢書集成》。記載蘇軾、範祖禹、黃庭堅、秦觀等人關於治學爲文的言論,也是宋代文學理論批評中有價值的材料。

李廌詞的代表作有《虞美人》,被錄入《唐宋諸賢絕妙詞選》。

虞美人

玉闌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好風如扇雨如簾,時見岸花汀草漲痕添。

青林枕上關山路,臥想乘鸞處。碧蕪千里思悠悠,惟有霎時涼夢到南州。

這首詞,是寫春夏之交的雨景並由此而勾起的懷人情緒。

上片寫景,既寫出了近景,又寫出了遠景,爲下文的抒情作鋪墊。清江煙雨,是闌干內人物所接觸到的眼前景物;渺渺天涯,是一個空遠無邊的境界。“好風如扇”,比喻新穎,給人以風片柔和的感覺。“雨如簾”的繪景更妙,它不僅曲狀了疏疏細細的雨絲,而且因爲人玉闌干內,從內看外,雨絲就真像掛着的珠簾。“岸花汀草漲痕添”,也正是從隔簾看到。“微雨止還作” (蘇軾《端午遍遊諸寺得禪字》)是夏雨季節的特徵。一番雨到,一番添上新的漲痕,所以說是“時見”。“漲痕添”從“岸花汀草”方面着眼,便顯示了一種幽美的詞境。

下片由景入情。見到天涯的雨,很自然地會聯想到離別的人,一種懷人的孤寂感不免要涌上心頭,於是幻想就進入了枕上關山之路。乘鸞的舊蹤何在?只有模糊的夢影可以回憶。碧蕪千里的天涯,怎能不引起“王孫遊兮不歸”的悠悠之思呢!可是溫馨的會面,在夢裏也不可能經常遇到。“惟有霎時涼夢、到南州”,這麼一結,進一層透示這僅有的一霎歡娛應該珍視,給人的回味是悠然不盡的。

此詞一反尋常懷人念遠詞的悽惻,極淡遠清疏之致地表情達意,爲這類題材詞作開拓了新的境界。況周頤《蕙風詞話》卷二:李方叔《虞美人》歇拍雲:“碧蕪千里思悠悠,惟有霎時涼夢到南州。”尤極淡遠清疏之致。

李廌爲何被稱爲“蘇門六君子”?蘇軾對李廌知遇之恩 第4張

蘇軾逝世後,李廌感念知遇之恩,悲愴痛哭,作祭文曰:

“端明尚書德尊一代,名滿五朝。道大不容,才高爲累。惟行能之蓋世,致忌之爲仇。久蹭蹬于禁林,不遇故云;遂飄零於障海,卒老於行。方幸賜環,忽聞亡鑑。識與不識,罔不盡傷;聞所未聞,吾將安放?皇天后土,知一生忠義之心;名山大川,還千古英靈之氣。系斯文之興廢,佔吾道之盛衰。茲乃公議之共憂,非獨門人之私議。”

祭文一出,傳遍大江南北,世間“人無賢愚皆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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