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3月,蔣介石對延安發起重點進攻,許光達受命率部參加延安保衞戰,保衞黨中央轉戰陝北。
1947年10月初,許光達率3縱兵臨清澗城下。
清澗位於延安與綏德之間,是鹹榆公路的要衝,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守城的是國民黨軍整編第76師,師長廖昂,與許光達在黃埔軍校是同班同學。
分手20年後,兩人重新在戰場上面對面較量了。
10月6日,外圍作戰打響。3縱攻勢很猛烈,敵人的反擊也很頑強,他們佔據了有利地形,給3縱造成很大困難。
3縱一連打了三天三夜,到10月9日,外圍作戰任務才基本完成。
許光達思索起來:從目前看,外圍雖然基本掃清,但城裏的敵人還有相當大的實力,心存僥倖,等待援軍,因此必會頑抗下去。若是強攻,我軍傷亡肯定要增大。
於是,許光達掏出紙筆,給廖昂寫了這樣一封信。
廖昂兄:別來無羔。
你我由軍校畢業,分手已20年矣!不期在清澗相遇,真乃有緣。可惜,炮火連天,工事阻攔,你我只能隔城相望,不能握手言歡,實乃憾事!站在清澗城郊,不由得使我回想起與廖兄軍校同窗時的生活,那時,你我都是熱血青年,秉承總理遺願,致力軍事救國,渴望創功立業……歲月流逝,幾經滄桑,往事仍然歷歷在目。尤以在軍校填寫《學員政治面貌登記表》時的情景銘心刻骨,終生難忘。
眼下,我軍已將清澗城團團圍住,援軍也被我狙擊,也是自身難保。清澗是朝不保夕,破城在即。我念及與你同窗情誼,不忍親睹城破之日你身陷囹圄,故陳説利害,勸兄迷途知返,棄暗投明。
我黨的政策歷來是既往不咎,立功有賞。你若能率部起義,使生靈免遭塗炭,乃我民眾之大幸,望兄三思而行。
切!切!
同學許光達〔德華)
廖昂看到許光達這封信後,心裏一陣驚悸,一時左搖右擺,拿不準注意。
廖昂的內心矛盾,引起了部下的恐慌。後來廖昂得知援軍馬上將會趕來,又強硬起來,拒絕投降。然而,他的部下因為他的左搖右擺渙散了軍心。
戰場上,一封致敵主帥的區區數言短信,其威力往往大大超過成百上千炮彈。
廖昂沒有投降,許光達發起了攻擊。
經過一晝夜激戰,清澗終被攻克,共殲國民黨軍8000餘人,其中生俘了中將師長廖昂以下6600人。
許光達進城時,戰士押着一隊俘虜過來,當他看到一名俘虜時,微微一笑,叫了一句:“老廖,你抬起頭來。”
那名俘虜滿臉通紅地抬起頭來,正是廖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