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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墓千年漢簡險被丟棄 牽出2.1米罕見大瑟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1.02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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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冬天首場新聞發佈會到今年春天部分考古成果亮相首博,一座被荊棘野草覆蓋、隔世2000多年的西漢海昏侯墓帶着諸多謎團進入公衆視野。

然而,千年漢簡差點被當作漆器殘片擱置一旁,2.1米的大瑟險被誤認爲沒有花紋的“槨板”……文物無言,當擺上陳設展架,文物發掘與保護過程中所有驚心動魄的細節都被收斂。1%的璀璨背後隱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墓後”故事?促成這場千年“對話”的團隊又經歷了怎樣的寂寞歲月?

回憶漢簡和瑟的“被拯救” 文保組組長心有餘悸

首都博物館地下一層A展廳,441件(套)從南昌漢代海昏侯國遺址中出土的珍貴文物默然無語。而在距離北京1500公里左右的江西南昌,海昏侯墓文物保護用房中,考古工作者正對一批漆器進行飽水處理,後期試圖讓千年漢簡“開口說話”。據專家介紹,東晉時期當地曾經歷過大地震,整個墓葬浸在水中,這種乾溼交替的環境非常不利於包括竹簡在內的漆木器的保存。

在考古人眼中,較之金器,漆木器的價值更高,一是因爲竹簡也屬於漆木器,二是因爲漆器是古代貴族財富、身份、地位的象徵。“由於缺乏經驗,加上文物堆積情況複雜,一開始我們都沒能識別出竹簡和瑟。”回憶起竹簡和瑟的“被拯救”過程,海昏侯墓文保組組長管理至今心有餘悸。

竹簡堆積在迴廊西北角,有人以爲是一堆沒用的漆皮。瑟則位於北迴廊,看起來更像一塊沒有花紋、露出幾十釐米的“槨板”。

“如果沒有吳先生,這兩件文物可能都無法在及時得到恰當處理。”管理口中的“吳先生”是湖北荊州文保中心研究員吳順清,擁有豐富的漆木器修復經驗,“漆木器只要露一個角出來,他就能判斷是什麼。”

海昏侯墓千年漢簡險被丟棄 牽出2.1米罕見大瑟

因爲吳順清的執意堅持,“漆皮”和“槨板”得到了及時處理,數千枚漢簡和一把罕見的長達2.1米的大瑟得以重見天光。

考古博士40攝氏度高溫趴着“數錢” “千文一貫”前推千年

雖然不如金器的光芒耀眼,但海昏侯墓中的200萬枚五銖錢有着重大歷史意義。藉助這一實物證據,海昏侯墓考古專家已確認,中國“千文一貫”的貨幣校量制度在西漢時期就已出現,相比於原先所知的宋代,整整前推了1000餘年。

爲研究五銖錢堆的擺放規律以及“一貫錢究竟是多少文”這兩個命題,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裏,考古隊員、河南大學秦漢考古學博士李小彬每天都過着簡單枯燥的“數錢數到手抽筋”生活,而且還得保持趴着作業的姿勢。

“每天都要聞着銅鏽味和泥巴味工作,比氨水都刺鼻。”李小彬介紹,墓中的五銖錢其實是銅合金,味道很不好聞。“夏季是味道最大的時候,墓室裏近40攝氏度的高溫、超過90%的溼度,每次下去就像進了蒸籠一般”。

五銖錢堆的清理自上而下進行,在錢堆清理到還剩六七十釐米時,考古工作者發現下方的錢串保存相對完好,有的錢串首尾處繩結清晰可辨。“爲了不壓垮錢堆,考古隊請工匠用兩個板凳和一塊木板搭建了一個臨時工作臺,我就趴在上面、撅着屁股數錢。”李小彬說。

李小彬“數錢”並不一帆風順,他經常數到一半發現錢串坍塌而被迫從頭開始,或者被另一串銅錢壓住無法清理,只能轉而去清理另一串銅錢。

 泥土裏藏着什麼永遠是未知 默默無聞纔是常態

每一次文物展的火爆,都與文物考古工作者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分不開。這份工作考驗的是在毫釐間“喚醒”歷史的能力,稍有不慎便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與千年歷史擦肩而過。

2001年3月,杭州雷峯塔千年地宮開啓時,其中的地宮舍利函讓考古工作者煞費腦筋,經過多次嘗試,最後在清除淤泥之後才用麻繩包裹上布匹將這個“鎮宮之寶”慢慢擡了出來。

震驚世界的長沙馬王堆漢墓發掘更是凝聚了考古工作者的心血。在一號墓發掘時,棺槨邊廂裏水位以上的部分還有70釐米,爲了提取浮在水面上的器物,考古工作者只能趴在旁邊彎着腰下去取。

李小彬告訴記者,考古工作最大的魅力就在於未知,“泥土裏藏着什麼永遠是未知的”。

據史書記載,劉賀在位僅僅27天,因“荒淫迷惑,失帝王禮誼,亂漢制度”被廢,後又被封爲海昏侯。出土的鐘鼎琴瑟及各式硯墨、竹簡等文物向人們展示了一個有文化、懂禮儀、高情趣的海昏侯,揭示了歷史的另一個側面。

復旦大學文物與博物館學系教授高蒙河表示,文物考古是對真理和客觀規律的探索,這也決定了它時常會遭遇失敗。“其實,99%的考古工作者都處於寂寞的工作狀態,默默無聞纔是考古工作者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