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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甸六堡究竟有沒有作用?女真部落對它的態度是什麼?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1.2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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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又和大家見面了,今天本站小編帶來了一篇關於寬甸六堡的文章,希望你們喜歡。

目前,歷史學界對寬甸六堡的作用基本上持兩種態度,第一種觀點認爲寬甸六堡相當於是遼東的“定海神針”,對維護晚明遼東政治、軍事的穩定作用巨大,另一種觀點認爲寬甸六堡對維護晚明遼東政治、軍事的穩定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持第一種觀點的代表人物是歷史學者邸富生,他的《明代移建寬甸六堡考略》認爲寬甸六堡遏制了建州女真對遼東的寇犯,徹底改變了晚明在遼東的被動局面,使得“夷夏錯居,忻然相安”的局面一直延續到萬曆二十八年。

持第二種觀點的歷史學者較少,肖瑤的《論晚明遼東政局的嬗變及其影響》認爲寬甸六堡距離重鎮遼陽過遠(約四百里),使其很難在建州女真來犯時及時得到增援,並且由於清河守備畏懼建州女真,使得原本計劃要移建至寬甸地區張其哈喇甸的孤山堡只向東移了十餘里,導致寬甸六堡出現了防禦漏洞,所以寬甸六堡對晚明遼東政治、軍事的穩定難以起到什麼作用。

單從這些歷史學者的態度中,我們似乎無法分辨出寬甸六堡的作用到底有多大。那麼,我們只能根據建州女真對它的態度來判斷了。

寬甸六堡究竟有沒有作用?女真部落對它的態度是什麼?

在講述建州女真對寬甸六堡的態度之前,我們先對大明與建州女真的關係做一個概述。

明代歷史上,大致可以將正統十四年作爲大明與建州女真關係的分水嶺:正統十四年之前,由於大明國力強盛,建州女真一直都能通過朝貢獲得豐厚的賞賜,所以這一時期大明與建州女真的關係相對融洽。正統十四年之後,由於土木堡之變的緣故,大明由盛轉衰、國力大損,不得已只能限制建州女真的朝貢次數和人員、削減賞賜,所以爲了滿足對財物的需求,建州女真開始不斷寇掠遼東。

至成化初年,建州女真竟然“一歲間,入寇九十七次,殺虜人口十餘萬。”由此引發了大明對建州女真的大規模征討(“成化犁庭”)。

這次大規模征討中,以建州三衛(建州右衛、建州衛、建州左衛)爲主體的建州女真幾乎遭受了滅頂之災,首領李滿柱、董山等人被擒殺,人口、牲畜損失更是不計其數。但是,同屬於建州女真的棟鄂部卻卻躲過了一劫,因其一直“頗守法”,所以大明朝廷沒有將其列爲征討目標。

寬甸六堡究竟有沒有作用?女真部落對它的態度是什麼? 第2張

嘉靖時期,恢復了元氣的建州三衛再度打起了遼東的主意,其中建州右衛的王杲勢力最強、最不安分。他先於嘉靖三十六年偷襲撫順,殺死守備彭文洙,又於嘉靖四十一年設伏擒殺副總兵黑春後,大肆劫掠孤山、撫順、湯站等城、堡,明軍陣亡的指揮、守備、把總高達數十人。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建州棟鄂部首領王兀堂,他繼承了歷代棟鄂部首領都“頗守法”的傳統,不僅不跟着王杲一起劫掠遼東,反而還抓了一些劫掠遼東百姓的王杲手下獻給大明,以至於《清史稿》都評價他是“奉(大明)約束惟謹”。

所以,當李成樑開始移建寬甸六堡後,王杲與王兀堂對寬甸六堡的態度也是截然不同。

根據史學大家孟森先生《清朝前紀》中的記載,王杲幾乎每次劫掠遼東都會從寬甸附近的十岔口出入,比如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王杲)由十岔口侵入,陷灑馬吉堡;比如嘉靖四十五年二月,(王杲)由十岔口進搶陽堡等。

如此一來,李成樑在寬甸地區移建寬甸六堡的做法就等於是斷了王杲的“財路”,所以王杲對待寬甸六堡的態度就是“有我無它(寬甸六堡)”。

寬甸六堡移建之初,王杲就率兵發動了一次突襲,殺掉了保護築堡工匠的明軍遊擊裴承祖,並毀掉了尚未完工的長甸堡和永甸堡,嚴重影響了築堡工匠和護堡明軍的士氣,甚至連遼東巡按御史劉臺都“題請止工”。如果不是李成樑與張學顏極力堅持,寬甸六堡的移建將就此“夭折”。

寬甸六堡究竟有沒有作用?女真部落對它的態度是什麼? 第3張

寬甸六堡移建到一半的時候,王杲抱着“有我無它(寬甸六堡)”的態度對寬甸六堡發動了最後一次突襲,結果被李成樑打的大敗。隨後,李成樑又乘機剿了王杲的老巢,王杲在逃跑時被一直忠於大明的哈達部首領王臺擒獲,獻給了李成樑。對此,《明史·李成樑傳》中記載的很是詳細,我們可以來具體看下:

“明年十月,杲復大舉入。成樑檄副將楊騰、遊擊王惟屏分屯要害,而令參將曹簠挑戰。諸軍四面起,敵大奔,盡聚杲寨。寨地高,杲深溝堅壘以自固。成樑用火器攻之,破數柵,矢石雨下。把總於志文、秦得倚先登,諸將繼之。杲走高臺,射殺志文。會大風起,縱火焚之,先後斬馘千一百餘級,毀其營壘而還。進左都督,世蔭都指揮同知。杲大創,不能軍,走匿阿哈納寨。曹簠勒精騎往,杲走南關。都督王臺執以獻,斬之。”

當王杲抱着“有我無它”的態度不斷對寬甸六堡發起突襲時,王兀堂也以複雜的心態盤算着應該對寬甸六堡持什麼態度:按理說,自己的棟鄂部一直都是“頗守法”,所以像王杲那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眼看着寬甸六堡移建完成,就相當於是默認李成樑在自己的腹部頂上一把“尖刀”,這滋味也不好受。並且,寬甸地區一直都是建州女真重要的圍獵之地,失去它,包括棟鄂部在內的整個建州女真都將面臨生存難題,所以,還是先看看王杲能不能毀掉寬甸六堡再說吧。

寬甸六堡究竟有沒有作用?女真部落對它的態度是什麼? 第4張

其實,王兀堂雖然沒有像王杲那樣對寬甸六堡抱着“有我無它”的態度,但在他心裏還是希望王杲將寬甸六堡毀掉的,這一點可以從《萬曆武功錄》中得到印證。根據《萬曆武功錄》中的記載,一直因“頗守法”而跟王杲不對付的王兀堂與王臺(海西女真哈達部),居然在李成樑開始移建寬甸六堡後與王杲在撫順關前盟誓“互不侵犯”。

這種情況下,王杲不僅沒有毀掉寬甸六堡,反而還被李成樑剿了老巢。王兀堂一看沒指望了,趕緊帶着其它建州女真部落首領跪到前來巡視的遼東巡撫張學顏面前,請求給條“活路”——王兀堂等數十酋環跪,請修寨道,誓不射獵,願質子所在鹽布。

只是,王兀堂也僅僅對寬甸六堡忍了三年而已。萬曆八年,王兀堂因不滿寬甸六堡的存在而起兵反明,他也像當年的王杲一樣抱着“有我無它”的態度對寬甸六堡發起了突襲,結果被李成樑打的大敗,從此一蹶不振。

綜上所述,不管是不安分的王杲,還是“頗守法”的王兀堂,又或者是其它建州女真部落,其實對待寬甸六堡的態度都很一致——有我無它。那麼,我們可以據此判斷出,寬甸六堡肯定是在遏制建州女真對遼東的寇犯等方面發揮着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