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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才女樑白波,爲何晚年潦倒淒涼?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2.2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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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白波將和葉淺予的愛交割兩訖,便與陳恩傑結婚了。婚後從南昌基地移居成都基地。她與藝術界斷了聯繫。

抗戰勝利後梁白波隨夫去新疆。1946年冬,黃苗子、鬱風夫婦與闊別10年的樑白波在上海邂逅,樑白波剛從新疆回來,請友人觀賞她創作的40餘幅大小一律的作品,多數是維吾爾族人生活的水粉畫,“正如她一貫的風格,明潔簡練,略帶一點裝飾情調,令人歡喜讚歎”。樑白波讓黃苗子、鬱風夫婦選一幅畫相贈,他倆選了一幅打花鼓的姑娘。樑白波還送給丁聰一幅維吾爾族的壯漢畫。

一代才女樑白波,爲何晚年潦倒淒涼?

樑白波的油畫

樑白波欣然以寬大的紅棉襖、藍印花布棉褲的行頭受邀參加國際大廈的茶舞會,疑似村姑,讓滿堂仕女側目,但張瑞芳、呂恩等女明星卻明星感到幾份侷促不安。她那特有的藝術氣質,漫過了衣物,在眉眼處潺湲。她宛如涉江芙蓉,詩心簡淡,反令人自慚。意興闌珊時,樑白波便先行告退。這種氣派,令人驚奇。

樑白波去臺灣後婚姻生活也不美滿。她無法過純粹的藝術生活,也無法像普通的家庭主婦那樣沉緬家庭溫暖中,她迷失在“爲藝術”和“爲主婦”的矛盾與衝突的漩渦中。她先居臺南市,在廖未林的龍門窯廠做美工工作。她一直試圖和陳恩傑分手,50年代末,曾“離家出走”,隻身到臺北。當時,林海因在編《聯合報》副刊,有一天,文友魏希文找她,他說要介紹一位女漫畫家樑白波給她,林海因一聽驚呼:“這不是葉淺予的那位嗎?”樑白波與葉淺予仙遊北平時的情景如白鴿般拍翅而來。

一代才女樑白波,爲何晚年潦倒淒涼? 第2張

1938年樑白波的抗戰漫畫

林海音正準備把連載小說加插圖,在她的舉薦下,樑白波開始爲臺北《聯合報》副刊的連載小說創作插圖,以稿酬補貼生活。樑北波來臺北工作,閒下來就住到林海音家,和她的母親、女兒們相處甚歡。樑白波身兼二職,一面在龍門廠工作,一面難林海因的副刊畫插圖,生活漸漸安定下來。除了林海因家,樑白波的朋友並不多,林海因看得出她獨來獨往的日子“很寂寞無聊”,情緒“並不是很好”。林海因希望她能重拾畫筆,振作起來,但她畫了兩三部小說的插圖,就“難以爲續”了。林海因理解爲“藝術家的靈感,像作家一樣,是勉強不來的”,直到樑白波不辭而別回到南部,寄來信,才明瞭她繪畫積極性不高的原因來自於病痛及“苦悶的心境”。

寫信時的樑白波已經離開龍門廠,8月中她動了一次“拖到不能再拖”的手術——她長了子宮瘤,每月出血很多,愈來愈兇的時候,非要打各種針藥才能止血安寧。病痛折磨着她,每天做8小時工,“餘下的時間就沒有精神往外跑了”。她很想念友人,除了兒子與妹妹等家人外,那是她在人世唯一的溫暖與慰藉,和友人在一起,她的心裏是穩妥的,便是一言不發,“聽你們講點什麼也好呀”。但,都因病痛及因病而起的心煩而不能踐行,“有些答應人家做的事,也跟着弄得亂七八糟”,她不能安排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妥妥貼貼,無法應付時,“最後只得一走了之”。

一代才女樑白波,爲何晚年潦倒淒涼? 第3張

她唯一的孩子是剖腹生,加上這一次手術,她腹部共有兩道疤痕。

樑白波自稱“老古董”,她向林海音“討要”插畫的機會,“我沒有收入不成呀”。“這裏沒有可聊的朋友,這就像站立在一片荒島上,非常寂寞!”爲了驅逐寂寞,她甚至願意“有點腰痠骨痛的折磨”……這樣的寂寞,真是深入骨髓,寒徹心扉的了。

她的獨生子戀母,“媽媽在身邊,我生活得比較有意思”,“媽媽,你睡過的枕頭好香啊!”聽到這樣的話,一個女人怎能拔動腳呢!

接到林海音的4頁信,樑白波興奮得像一個孩子,“你不虛僞!”可想而知,她一生最恨僞君子。

她希望林海音的兒子來作客,“她好讓我孩子在人家面前驕傲,他自己有了個大哥哥呀!”母女倆寂寞的日子可以想見。

樑白波提到了陳恩傑,“說到我先生,只是我跟他合不來,他對人,對事,都沒有錯”,她沿用江浙人的說法自我調侃,這次,自己做了回“迴盪豆腐乾”,她負氣出走時,沒有辦法律手續,這次動手術,“無可奈何就走回頭路”,而讓她回頭的,是兒子。

樑白波說“其實我沒有資格把自己擱在傷感情緒裏面的,看看能不能自己從難堪的現場站起來。”她是將讓自己練成一副盾牌,無堅可摧。然,次年2月,她的病還未完全好,又從臺北回到南部,她爲此焦心不已:“精神很疲睏”,“只怕我自己好不起來,怎辦?”

樑白波的歲數比林海音大,“可是做人方面來說,我比誰都不夠當姐姐的份兒,”她寧願叫林海音爲“姐姐”,“像我這種人還是躲在家裏比較好,因爲在外面做事,我的應付和對付的手段一點也談不上呢。”人事上的怯生,讓她的心理年齡永遠稚嫩,覺得自己不能從容應付社會上的風刀霜劍,這種對練達人情而退避的懦怯和無奈,很多天分極高的藝術家都有。

兒子頭“剃得一片青青的”地上學去了。她繼續以“閉關自守”的方式來應付生活,因爲“自尊心太重!”

潦倒的現狀,滄桑的情感,皆令樑白波感到幻滅,她對生活失去信心,憂鬱症發展成精神分裂症,“霽月難逢”也曾逢,“彩雲易散”何曾散,幾經蹉跎,“心比天高”的女畫家,終因在幻滅感導致精神分裂症,於1976年自殺於海灘。

樑白波奉鄧肯提倡的自由精神爲宗教,有着強烈的自由意識,不願“被侮辱”,卻一再“被損害”,曾經沸騰的愛,業已成了石油般的“黑色之戀”……

《白波紀念》是梁氏後人出的一本畫冊。畫作是那般純美,畫裏有天籟,令人思之淚落。

一代才女樑白波,爲何晚年潦倒淒涼? 第4張

樑白波晚期作品《母子》

樑白波的抽身,是葉淺予損失,也是中國漫畫界的損失。友人談起樑白波,皆深深嘆惋:“樑白波的漫畫生涯甚爲短暫,她留下來的那些‘少而精’的作品,幾乎都作於1935—1938年初這3年期間,也正是她和漫畫大師葉淺予共同生活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在我國稀若麟角的女漫畫家中她既是前無古人,而且是後起乏人,因此這顆早逝的彗星尤其值得我們懷念。”

幾年之後,從席與羣的美國來信中得知此訊,葉淺予黯然神傷。80年代初他去武漢講學,特地到武昌曇華林文華大學原址前三廳駐地憑弔故人。往事如落英繽紛,而當年的樑白波儼然“桃花得氣美人中”,可惜他錯失了她……她後半生的悲劇,是性格悲劇,時代使然,抑或由當事人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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