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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的內容材料是什麼時候匯聚起來的?又是怎樣匯聚起來的呢?

來源:飛飛歷史網    閱讀: 3.12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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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孔子家語》嗎?今天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詳細介紹。

我們現在看到的《孔子家語》本子,本來附有西漢孔安國的序文,根據這個《孔安國序》的敘述,《家語》記錄的是當時公卿士大夫與孔子及孔門弟子交談問對的情況,與《論語》《孝經》同時,後來弟子取其中“正實而切事者”,也就是孔子可能常常說起,意義篤實,並且切合某些生活或者切合事件的、具體的言談,集錄爲《論語》,其餘的就集錄爲《孔子家語》。根據我們的研究,孔安國的說法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孔子在世的時候,長期從事教育活動。那時,在與孔子的交流過程中,孔子弟子都有隨時記錄和整理孔子言語的習慣,比如,在《論語·衛靈公》中有這樣的記載:“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後行。’子張書諸紳。”孔子弟子子張向孔子請教君子應該如何行世的問題,孔子的回答從言行兩方面提出了具體要求,然後又要求子張不論是站立還是坐車,不論在做什麼事情,都要時刻讓“言忠信”“行篤敬”這兩條要求浮現在眼前。面對孔子這樣十分精到的論述,子張擔心忘記,將孔子的言語記錄在衣服的帶子上。

《孔子家語》的內容材料是什麼時候匯聚起來的?又是怎樣匯聚起來的呢?

其實,孔子弟子對孔子的言論都會及時進行記錄和整理。《孔子家語》中這樣的例子很多,比如《入官》有“子張既聞孔子斯言,遂退而記之”。子張回去以後把孔子的話記錄了下來。再如《論禮》有“子夏蹶然而起,負牆而立,曰:‘弟子敢不志之?’”在聽了孔子的話後,子夏激動地表示要記錄下來。其實,有時候,孔子也會要求自己的學生把一些重要的見聞記錄下來,比如《正論解》有“子貢以告孔子,子曰:‘小子識之:苛政猛於暴虎。’”同篇還有“孔子聞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婦可謂不過矣。’”

在上引材料中,“退而記之”的“記”很明顯是“記錄”的意思。至於“志”“識”,其實也都有“記”的意思。《周禮·地官·司徒》中有“師氏”,其職掌中有“掌國中失之事”,將合理、不合理的事情加以記載,以“教國子弟”。有學者認爲,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左傳》《國語》中的歷史記載,就像教材類的短文,很多就是這樣得來的。孔子之時,禮崩樂壞,這樣的制度已經廢弛,孔子與弟子很可能會對一些事物進行記錄,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相關材料留存下來。因此,前引材料中的“志”“識”,可能不只是簡單的記在心裏。

《莊子·天下》篇有“舊法世傳之史尚多有之”之語,說的是有關古人治理天下之道的記錄。《禮記·禮運》篇中則記孔子曰:“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其中的“志”,在《孔子家語》的《禮運》篇中作“記”。《禮運》篇中,不論“記”還是“志”,都有“記載”“記錄”“志書”之義,朱彬《禮記訓纂》引劉臺拱解此字曰:“志,識記之書。”

孔子的不少弟子都有自己整理和保存着的學習記錄。那麼,這些材料是什麼時候匯聚起來的?又是怎樣匯聚起來的呢?

與今本《孔子家語》並行的有三個“序”:一是漢代孔安國《家語》“後序”;二是孔安國的後人所撰寫的“後序”,其中收有孔安國的孫子孔衍關於《家語》的“奏言”;三是三國時期魏國人王肅的序。後來一般籠統地稱之爲《家語》“三序”。《家語》的“三序”涉及了《家語》成書與流傳的許多情況,是我們今天瞭解該書成書過程的基本材料。

在孔安國的序文中已經明確說到了兩點:第一,這些材料本來是出於孔子弟子所記;第二,《孔子家語》與《論語》等時代相同,真實可靠性一致。

《孔子家語》的內容材料是什麼時候匯聚起來的?又是怎樣匯聚起來的呢? 第2張

關於《論語》的成書時代,學術界有過許多較好的研究,綜合學術界的研究,結合新出土的材料進行探討,《論語》應該是孔子的孫子子思主持編纂而成,在這種研究的基礎上,進而我們推斷,《孔子家語》的編纂,也一定與子思有重要的聯繫。有一個細節值得注意,那就是孔子去世後,孔子的衆弟子們似乎難以承受失去孔子所帶來的迷惘,他們曾經因爲同門中的有若“似孔子”,而推舉他代替老師。但好像沒過多久,因爲有若畢竟不是老師而遭到否定。這一事實也透露了孔子弟子在孔子去世後的分化,同時顯示出編纂孔子遺言已經被提上議事日程。據分析,此時最有資格、有能力,又有號召力的就是孔子的孫子子思,《孔子家語》出於子思的領纂當無問題。

有學者認爲,《孔子家語》的名稱是後來纔有的,我們認爲未必如此。《孔子家語》孔安國序談到了孫卿(荀子)入秦所帶書籍,其中沒有說到“孔子家語”的名字,而稱爲“孔子之言及諸國事、七十二弟子之言”;再說到秦始皇焚書時,才又冠以“孔子家語”之名。於是有人認爲本來沒有“孔子家語”之名,後來,該書曾經流散,幾經周折,直到最後,孔安國重新得到,分門別類,撰集成四十四篇的《孔子家語》。在王序中,也沒有說先秦已有《家語》;子襄壁藏諸書有《家語》,清朝學者孫志祖引徐鯤說指出:“此‘家語’二字後人妄加也。”今也有人認爲,王序兩次講到孔安國“集錄孔氏家語”“又撰孔子家語”,可見王肅也認爲《家語》是由孔安國編成的,“家語”的名字可能與他有關。

其實,這樣的推斷是難以講通的。荀子入秦所帶書籍不止一種,孔安國序文沒有提及“《孔子家語》”的書名非常正常,這與戰國時期《孔子家語》已經成書的說法並不牴觸。《孔子家語》孔序和孔衍《孔子家語》奏言都說孔安國和《孔子家語》有密切關係,這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說孔安國之前並沒有《孔子家語》一書,則難以成立。

要知道,孔安國所編撰的《孔子家語》其實在漢代一直沒有流行,但《漢書·藝文志》將《孔子家語》列爲《論語》十二家之一,這實際上間接證明了《孔子家語》孔序的說法,即認定了孔安國以前已經有《孔子家語》的存在。

《孔子家語》的名字,我們認爲《史記·孔子世家》已經透露了端倪。按照司馬遷的描述,孔子去世後,“孔子家”成爲諸生演習講禮的場所,成爲弟子後學緬懷、追思恩師的場所。其中記載說:“魯世世相傳以歲時奉祠孔子冢,而諸儒亦講禮鄉飲、大射於孔子冢。孔子冢大一頃,故所居堂,弟子內,後世因廟。”有不少學者指出,其中的“冢”應爲“家”之誤,這裏的三處“孔子冢”都應當作“孔子家”。這與後面所說的“諸生以時習禮其家”正相對應,因爲鄉飲、大射之禮也不能在“冢”上舉行。因此這段話的意思是說,魯國這個地方世世代代都按一定的時間去孔子的家中祭祀孔子,而且,魯國的儒生也在孔子家學習禮制,孔子的家佔地有一頃之大,孔門弟子住進了孔子故居的房間內,後來就用孔子的家作爲祭祀孔子的廟了。

《孔子家語》的內容材料是什麼時候匯聚起來的?又是怎樣匯聚起來的呢? 第3張

可以想象,弟子後學住進孔子原來的居堂中,除了按時舉行禮儀,他們還將各自整理保存的孔子的“講課記錄”匯聚到一起。顯然,孔子的逝世,弟子後學失去了恩師,也失去了自己精神的寄託,因此,他們便匯聚孔子言論,集中孔子學說,在孔子裔孫子思的主持下,共同編輯了《孔子家語》。

《說文解字》說:“語,論也。”《廣雅》說:“語,言也。”“孔子家語”應該就是“孔子家”的論說集或言論集,也是在“孔子家”中編輯而成的論說集、言論集,不難理解,《孔子家語》與《論語》在內容、性質上完全相同。

至於《孔子家語》中的“家”,其實與孔子的地位有關。孔子在魯國爲大司寇,屬於卿大夫一級,《左傳》桓公二年記載說:“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隸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孔子受到尊敬,被視爲“卿大夫之家”,或者與之相關。也就是說,所謂“孔子家語”,也就是孔子的論說集。也可以這樣理解,即孔子逝世之後,在“孔子家”,他的弟子們按時舉行禮儀,將各自整理保存的孔子的“講課記錄”匯聚到一起,編輯而成的論說集、言論集。

孔子弟子將各自記錄整理的有關孔子的材料匯聚“集錄”在一起,這應當就是《孔子家語》的原型。很明顯,在以後的日子裏,這個較爲完全的“集錄”本會有不少儒家弟子後學進行傳抄,從而流行開來。

在《孔子家語》的孔序中,孔安國較爲清楚地描述了《孔子家語》的流傳情況,其中幾個比較重要的環節如下:

第一,戰國之世,孟子、荀卿守習儒學,《孔子家語》可能傳本不一。《孔子家語》後序曰:“孔子既沒而微言絕,七十二弟子終而大義乖,六國之世,儒道分散,遊說之士各以巧意而爲枝葉,唯孟軻、荀卿守其所習。”也就是說,孔子以及孔門弟子相繼去世後,到了戰國時期,儒學思想散亂而被人隨意曲解、利用,這時候僅有孟子和荀子嚴守儒家的思想。

戰國時期,儒學有一個發展與傳播的過程。孔安國所言“儒道分散”,僅僅從《韓非子·顯學》篇所說孔子去世後“儒分爲八”的事實中也可以看出端倪。可以想象,在各家各派爭爲正統、自以爲“真孔”的過程中,大家所拿起的最爲重要的武器還是孔子的言論。到戰國中期,孟軻、荀卿“守其所習”,關於孟子的着作,我們今天可以見到並且認爲可信的材料只有《孟子》七篇,其中與《孔子家語》的關聯顯然不及《荀子》。在《荀子》一書中,很多的內容都與《孔子家語》一致,這多少表露了《荀子》在批評各家爲“俗儒”“賤儒”的時候,它所掌握的標準或者所拿着的重要武器之一,就是《孔子家語》。

第二,荀卿入秦,以“孔子之語及諸國事、七十二弟子之言,凡百餘篇”獻秦昭王,《家語》由此傳入秦國;由於《家語》與諸子同列,故後來始皇焚書時得以倖免。

在孔安國看來,先秦時期雖然有不少《家語》材料在流傳,可能也一定會有不少人在傳習《家語》,但荀卿畢竟“守其所習”,而且,將《孔子家語》傳到秦國並且使之流傳到漢朝,都是荀卿的功勞。這樣,就保證了《家語》材料的“純正”,避免了“遊說之士各以巧意而爲枝葉”的影響。

第三,漢初劉邦滅秦後,“悉斂得之,皆載於二尺竹簡,多有古文字”,後爲呂后取而藏之。呂氏被誅亡以後,《孔子家語》散入民間,遂出現了《家語》的多種本子。《後序》還說,這時候有些人隨意增損《家語》中的話,於是同是一事,記載卻有不同。

孔安國所言“悉斂得之”,說明漢朝滅秦時所得到的《孔子家語》是一個全本。他還說到這些材料“皆載於二尺竹簡,多有古文字”,這些描述,非親見者所難以言之。孔安國見到這些竹簡是沒有問題的,因爲從漢朝到呂后再到他本人,這些材料一直是在流傳着的。

第四,景帝末年募求天下書,那時,京師的士大夫都送書到官府,這期間得呂氏所傳《家語》,不過,這些材料“與諸國事及七十二子之辭”混亂地放在一處,後來又沒有得到妥善的保管,和其他的典籍如《曲禮》等散亂在一起了。

這裏透露出來的信息十分重要。景帝末年募求圖書時,官府中一定集中了不少的《孔子家語》的材料,也就是說,在景帝時,皇家圖書館(祕府)已經有了《孔子家語》一書。當然,這部《家語》(或者這些《家語》材料)還存在着不少問題,因爲這些可能已經不單純是《家語》的竹簡,而是與其他相關記載混雜堆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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